84 第 84 章
三月桃花艷,六月荷花香。
每年的六月六,在這接天蓮葉無窮碧,晴荷瀲灧別樣紅的時節,諸多名門公子寒門志士自八方而來,聚於南楚王城女特種兵在末世全文閱讀。
因為,在這之後,將會有一場長達三日之久的群英會。
群英會是當年南楚先王楚文雍一手設立,意在集天下有才者於一堂,談文論武說天下,但凡文才武略智謀過人者在此得勝,無不名揚四海,若是願意踏上仕途,必將自此平步青雲。
而今天,正是群英會的第十九屆盛會。
在南楚王城內高達七層的英雄紅顏樓中,其中六層就都已經諸集聚了諸多才子志士,有人三五成群言笑晏晏,有人輕鬆寫意自在作樂,也有人獨自憑欄遠眺,欲引詩情到碧霄。
有才子名士,自然也得有佳人相伴,英雄紅顏樓幕後的老闆四處尋找了數十名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讓她們穿上美麗的華服,帶上最美的笑顏,為這些才子志士們斟酒研墨,閑談逗趣,飲酒作樂,喧囂而浮華。
然而,在此時此刻,這些才高八斗、詩情畫意的才子佳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暫時忘記了世俗煩惱,暫時的忘記了英雄樓外長街兩旁還坐着無數衣衫襤褸的乞丐。
傻丫就是這群乞丐中的一個,又黑又瘦個又小,看着傻不楞溜秋的,所以乞丐窩裏的大乞丐們總是欺負她,就連今天也是一樣,明知道英雄樓里會有許多他們平時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存在,卻故意將她趕到了英雄樓,要讓她從裏面討到食物。
傻丫在最靠近英雄樓的地方蹲了大半天,閉着眼睛陶醉的聞着裏面飄散出來的酒肉香味,肚子裏的饞蟲全都被勾起,餓得她頭暈眼花,恨不得衝進去搶些食物來吃。
想歸想,她到底還是不敢去搶,畢竟,英雄樓門口站着的那兩個挎刀大漢不是用來看的,傻丫先前就曾親眼看到這兩人提着那刀,趕出來了幾個意欲進去混吃混喝的男子,明晃晃的刀光,看着都讓人寒顫。
正想着這些,傻丫突然發現那兩個挎刀大漢向她走來,多年來養成的直覺告訴她危險即將到來,幾乎想都沒有想,撒開腿就想跑,結果她才剛動了一下,就被那大漢給拎了起來。
“小乞丐,滾遠點!別在這裏髒了名士公子們的眼!”
就這樣,傻丫被那大漢拎着扔了出去,砸落在丈外的青石板街道上,巨烈的痛意讓她爬都爬不起來,手臂上的疼痛更是鑽心刺骨。
然而,奇怪的是,傻丫一點也不想哭,她只是睜大雙眼,死死的盯着那挎刀大漢,更確切的來說,是陰森森的盯着那大漢,就像是一隻隱於黑暗中的惡鬼一般,讓人不自覺的打寒顫。
那挎刀大看被傻丫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又走上前幾步,打算將這小乞丐扔得更遠一點,嘴裏邊罵道:“看什麼看?再這樣看老子,老子便將你這眼珠子摳下來!”
就在大漢罵罵咧咧走上前的時候,長街的盡頭突然傳來了急馳的馬蹄聲,那馬蹄聲驟然響起,也隨着兩聲嘶鳴突然然被勒住停止。
勒馬的時間與挎刀漢子再次拎上傻丫的時候恰好相同,就在傻丫以為她會再次被扔出去的時候,那大漢的手腕突然被一條長鞭纏住,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道清冷而威嚴的喝斥:“堂堂南楚王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恃強凌弱,欺負一個孩子,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姑娘,她只不過是個乞丐……”
“乞丐?哼!”白馬上的紫衣女子一聲冷哼,揚手間長鞭一抖,便聽那漢子一聲慘叫,被她捲起摔了出去。
那漢子掙扎着爬起來,抽出腰間長刀陰冷道:“姑娘,要行俠仗義請去別的地方,莫要到我英雄樓前放肆!”
“哦?為何?”旁邊馬上的白衣女子環臂抱劍,好整以暇問道:“莫非這英雄紅顏樓還有何來歷不成?”
“那是自然末世之門前雪最新章節!”那大漢冷冷一笑道:“誰不知道這‘英雄紅顏樓’乃是我南楚先王為秦王后所建?誰不知道先王曾在此樓廣邀天下名士才子談文論武說天下?就連當今太子殿下都常到此處,意欲尋覓治國良才……”
“答非所問……”白衣女子翩然翻身下馬,裝模作樣的搖頭嘆息道:“殿下,你方才摔得太重了些,好像已經把他摔傻了呢……”
正說著,便見她彎腰蹲下,扶着那小乞丐坐起,順勢在她臂捏了一把,只聽‘喀’的一聲輕響,那條已經疼到毫無知覺的手臂又被接了回去:“莫要擔心,好生養幾天就無妨了。”
傻丫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猶若無跡可尋的九霄仙音,悠然而舒適,清雅溫和,聽在耳里,暖在心底,與她以往的所見所聞完全不同,沒有厭惡,沒有嫌棄,也沒有趕她離開,反而幫她接上手骨,還為她整理身上破爛的衣衫,牽住她那又瘦又黑的小手,將她從地上扶起……
驀然間,傻丫突然覺得眼眶疼得厲害,有什麼東西即將會蜂湧而出,驚得她急急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捂住眼睛使勁的揉,待她好不容易忍住之後,她才想起要仔細打量這兩位女子,看到一半,她突然發現那白衣女子的衣上被自己無意間印上了一個黑黑的手印。
“我……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是有意的,對不對?”白衣女子淺笑着攤開掌心,傻丫發現,她的掌心也被印上了黑色的泥印。
莫明的,傻丫突然覺得很難過,被她揉着眼眶忍住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滾落:“我……真……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
“阿雪,莫要再逗她了。”紫衣女子搖了搖頭,自袖間掏出了一方絹帛,細心的替那白衣女子拭凈了掌中的泥垢,又替她將衣上的泥印擦拭得淡了些,方才轉身對傻丫道:“你莫要理她,她是故意逗你的。”
雖然是這紫衣女子先出手救了她,但傻丫卻覺得自己有些怕這面上清冷的紫衣女子,雖然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說話,可當她轉身的時候,傻丫卻身不由己的躲到了白衣女子身後,匆忙間,差點伸手抓住那片白衣,再次留下兩個黑泥手印。
好在傻丫反應不錯,及時收回了雙手在自己破爛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抬眼偷偷的瞄了瞄將她扶起來的那隻白皙玉手,再看了看自己那又黑又短的小爪子,癟着嘴又繼續在衣服上擦了起來。
君惜竹被她這舉動逗樂,當即揚眉一笑,再度牽起那小爪子,在那兩佩刀大漢的怒視之下,施然步入英雄紅顏樓。
入得那朱紅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半畝碧葉連天的荷塘,塘中晴荷瀲灧別樣紅,塘外翠柳微微輕拂,枝蔓交織成陰,不遠處的英雄紅顏樓高檐廣屋,被映襯得格外恢宏與高雅。
“呀!真是熱鬧呢!”
眾人只聽得一聲輕嘆,溫和又清雅,猶若九霄仙音一般繚耳不絕,別韻悠長,卻又飄渺隨風而散,引得眾人皆抬眉展目望向來人,便見那兩道相攜而來的身影。
她們並肩而來,似九霄御風而來的謫仙。
她紫衣如霞,隨風獵獵,
她白衣如雪,衣袍搖曳,
她英姿風華無雙,
她眉目清貴無暇。
微風輕輕拂過,滿池晴荷搖曳,彷彿翩翩起舞的絕世舞者,熱切的舞出一曲傾世之舞,輕輕撫過那白衣女軍師的衣沿,又妖繞的曳向那紫衣公主的膝頭……
……
這一刻,整座英雄紅顏樓在這一剎那間,都變得奇靜無比,所有人臉上的神色各異,有驚喜的,熱切的,羨慕的,不可置信的……
但與之相同的是,都在此刻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痴痴的望着那兩道相攜而來的兩道身影,忘了時間與歲月,忘了周遭的一切,彷彿天地之間,就只有那一白一紫翩然而來的身影(射鵰雙穿)回首向來處。
翩若驚鴻,大抵便是如此罷?
有些人無須姿態亦能成就一場名傳千古的驚鴻,有些人縱然是姿態萬千,亦如夏夜流星轉瞬如煙散。
毫無疑問,永輝公主與她的軍師便是屬於前者,無須姿態,亦是翩若驚鴻!
也不知是哪家少年被此情此景迷了眼,竟然從腰間取下了一枚塊上品雲紋吉祥玉佩,在那一白一紫的身影中猶豫不決,隨後在兩人即將步入英雄樓那四開大門的時候,終是扔向了那白衣女子。
卻見走在右側的那紫衣女子緩緩的攤開掌心,那枚玉佩竟突然轉了個向方,直接落入了她手:“人間三月芳菲早已寞,閣下又何須擲玉?不若靜待明年三月繁花盛開時。”
那玉佩入手,她竟看也沒看,揚手間那枚玉佩又疾速飛出,化作一道流光,直掠向二樓那臨穿遠眺的少年手側的扶攔上。
此幕恰巧落在眾人眼裏,神色反應各不相一,少年東邊臨窗對飲的幾人不禁訝然放下酒碗,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的大漢當場便贊道:“不知那女子是誰家姑娘,當真好俊的功夫!只怕老壯我在她手上都討不到好。”
“輕描淡寫一揮手,那玉佩飛出入木三分,”另外一個背負九環鬼頭刀的中年男人不禁應和道:“放眼江湖,怕也是擠身一流名震一方的高手。”
“只可惜是個女子……”那絡腮男子收回目光,端起酒碗嘆了口氣:“若是個男兒,我們兄弟幾人還能去結交一番……”
“確是可惜,”另外一個高冠博帶持摺扇的年輕文雅男子道:“不過,哥哥們莫要心急,這群英會今日方才開始,那些身居高位要職的權貴們在晚些時候才會來,屆時哥哥們再一展所長,定能覓得賢主。”
“賢弟說得好!來,我們干!”絡腮鬍男子舉碗與眾人碰了碰,非常豪爽的一碗干到底,待他一碗飲下,正欲給自己倒酒,突然目光橫移,看到了一個頭帶帷帽的人從樓外走了進來,又見那守門的兩挎刀男對他恭敬行禮,不禁甩碗怒道:“我說近日裏頭張重那怎麼突然清閑了下來,原來那賊人竟然投奔了南楚太子……”
“他竟然投奔了南楚太子?”背着九環刀的男人站起身來,憑窗望下去,卻是沒有看到人,不禁奇道:“南楚太子怎麼會用張重那般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賊人?還讓他來這君英會作甚?莫不是大哥看錯了罷?”
“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怎麼可能看錯?”絡腮男一聽,當即衝動道:“待我去把他找出來給你們看看……”
“哥哥莫要衝動……”文雅男子趕緊拉住他勸道:“哥哥莫急,報仇也不急於一時,再說了,他若當真投奔了南楚太子,我們現在又能將他如何?不若靜觀其變,待我等遇得賢主,還怕不能復仇?”
幾人正說著,卻聽樓下突然喧嘩不止,又混合著兵刃交擊聲響,不禁抬眼望了下去,卻見是紫衣女子與兩個英雄樓的侍者斗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誒,看文的人越來越少了
嗚嗚……
還有就是,昨天寫的幾千字,竟然被莫明其妙的搞不見了,
小默真的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