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處罰
蛟文一聽頓時翻了個白眼，四鷹從來沒有同一時刻，全部集中在齊家過，而且還是三天兩頭的聚集在一起，有點腦子和嗅覺靈敏的都聞得出來，多半是有問題，而現在齊墨體力還沒有恢復，身邊不能少了保護他的人，四鷹都不好全部在，那還就只剩下他了。
當下一挑眉道：“心意，說的真好聽，算了，我不跟你們廢話，難得來齊家一次，就多住兩天。”邊說邊站起身朝外走去。
四鷹見此都微微點了點頭，雖然身在齊家本家，但是絕對不能有一點鬆懈，就讓蛟文這幾天陪伴在齊墨身邊，憑蛟文的身手，來做齊墨的保鏢，那絕對沒有問題。
時間一晃而過，璃心有了同樣的血型的鮮血彌補，臉色一天比一天好看，沒幾日就可以下床行動了，畢竟她受的都是外傷，一點傷痕，青紫是沒有多大問題的，而失血過多，有了新鮮血液的輸入，好起來更快。
齊墨的傷好的比璃心更快，不兩日基本上就跟沒事人一樣，只是那體力不知道為什麼，恢復的相當慢，立戶等人都估計是因為內臟受到了太大的衝擊，就算現在停止了衰竭，開始往好的恢復，但是也因為重創，恢復起來比較慢，這在儀器上是看不出來的，所以體力也因為這樣才沒有那麼快的恢復，這並不是個大事情，只是沒什麼力氣而已。
而璃心則又恢復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地步，任何事情都是齊墨在操持，不過齊墨眼底那濃郁的怒氣，卻越來越有嚴重的趨勢，雖然齊墨表現的一點也不驕不躁，就算一天跟着他轉的立戶，蛟文等都沒有看出來，但是璃心卻是絕對忽視不了。
特別是在為她的傷口上藥的時候，看見那烏青的兩條手臂，齊墨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害的璃心吃飯都吃的膽戰心驚的，一邊想着傷口快點好，一邊想着還是慢點好算了，不然不知道傷好以後，齊墨有怎麼樣的處罰在等着她，看着齊墨那鐵青的臉色就讓人顫慄。
這兩日一直在齊墨身邊打轉的蛟文，總是在齊墨的背後出沒，看着齊墨的眼光掃過來，就嘿嘿的直笑，真箇跟上個傻子一樣，哪裏有上點意大利黑手黨老大的派頭，讓璃心都為他汗顏，不過就是為了避免齊墨的黑手嘛，怕什麼啊，大不了火星去挖煤去。
好在齊墨這兩日就當蛟文不在一樣，冷酷的臉色只對準她，完全當蛟文不存在，蛟文也因此深深的提了一口氣，不現場作，那麼就是更深入，更兇狠的怒火等着他，害的他這麼努力的為齊墨做保鏢，就是為了解看能不能消除點齊墨的怒氣，結果，每天面對他，還不如被配了落得心定。
這日，清晨的陽光灑滿天地之間，樹梢隨着微風微微晃動，鳥叫聲從樹梢上傳來，氣度溫和，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站在一處暗屋裏，璃心瞪着眼前的黃鷹，為什麼她要到這裏來？她的傷勢還沒有好，為什麼這麼好的天氣，她不能曬灑陽光，隨便走走，專心養傷？而要被黃鷹直接提到這個空蕩蕩的地下室來？
黃鷹看着璃心滿是怨言的看着他，不由聳聳肩膀道：“是當家的命令，你要不聽，我絕對不阻攔你。”
璃心一聽是齊墨下的令，頓時翻了一個白眼，處罰來了，這麼幾天沒聽齊墨提起，還以為齊墨不會處罰她了，現在看來，齊墨說的話絕對要相信，要無條件的確相信，因為他是絕對不會忘了的，當下挑眉道：“要怎麼處罰我？”
黃鷹提起身邊帶來的一口小皮箱，一邊取出裏面的東西，一邊道：“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今天要都會你用槍。”
“槍。”看着黃鷹打開皮箱推到面前，璃心瞪着裏面黑的透亮的還沒有組裝的手槍，滿面疑惑的看着黃鷹。
黃鷹一改往日比較隨意的神情，滿臉嚴肅的沉聲道：“看着我的動作和順序，我只教一遍。”說罷，突然抓起裏面的手槍，開始組裝起來。
動作相當麻利，不過一瞬間零件全部組合成了一隻最新式的手槍，黃鷹看也沒看璃心一眼，又快的拆開，按順序重新放好后，轉過頭來看着璃心，面無表情的道：“該你了。”
璃心微微抽一抽嘴角，伸手過來一邊想着黃鷹剛才的順序，一邊道：“為什麼要教我用槍？這算什麼懲罰？”
黃鷹眉色頓時一冷，冷冰冰的道：“訓練時間不許廢話，我給你兩分鐘時間，過時，可別怪我不客氣。”邊說邊徑直走到一旁，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唰的抽出一條鞭子，對着空氣就是一鞭，只見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瞬間傳來，那股尖銳聲，和力道，讓璃心不由一愣。
璃心見此知道黃鷹認真了，不由微微皺眉沒有說話，開始組裝手中的手槍，齊墨的處罰難道是讓她來學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沉默，只聽見黃鷹手中計時器的聲音，滴答，滴答，“還有二十秒。”黃鷹看也沒看計時器，冷冷的警告道。
璃心一聽微微挑了挑眉，手中動作加快，但是對只會扣去扳機，就當會用槍的璃心來說，這明顯兩分鐘還是給少了，怎麼也裝不成形。
“黃鷹，你再教我一次好不？你剛才動作太快了，我沒看清楚。”璃心眼見時間到了，不由抬頭朝黃鷹道。
黃鷹面上一點其他的神情都沒有，冷冷的看着璃心道：“三秒，兩秒，一秒。”讀秒的時間一到，黃鷹握在手中的皮鞭，突然閃電般的就朝璃心的身上抽去，璃心沒想到黃鷹會真的動手，頓時快的一閃，不過黃鷹的鞭子就如活的一樣，轉個方向就跟着追到，狠狠的打在璃心的手臂上。
璃心頓時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由瞪着黃鷹道：“我跟你們地位是一樣的，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不能動我一個指頭。”這句話可是他們說的，現在居然真打。
黃鷹神色依然淡淡的，沉聲道：“這是當家的命令，你要不服，可以去找當家，現在，重來，這一次你只有一分半鐘。”
璃心一聽是齊墨的話，而看來黃鷹真的是一點情面也不給她留，見黃鷹說完兩把拆開她剛才，組裝成一半的手槍后，直接開始對時間，根本不問她准沒準備好，頓時一咬牙，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快的組裝起來。
她是神偷，她學的就是眼疾手快，練的就是眼神和手指，要說黃鷹剛才的動作，雖然快，但是她絕對看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想學而已，而現在看來真的不能按照她的意願來，頓時在心裏痛罵了齊墨一頓，手上卻加快度的開始組裝手槍來。
“一分十二秒。”黃鷹看了眼璃心手中的槍，淡淡的吐出時間，看來這璃心果真如上次一般，有能力，只要如榨油機一般狠狠的榨，就一定有油流出來，黃鷹見此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下，原本以為當家下的命令，對璃心來說太苛刻了，現在看來也不一定。
璃心見黃鷹點了點頭，不等她話，轉身就朝旁邊的訓練場走去，璃心掃了一眼上千平方的訓練場，原本空蕩蕩的不知道做什麼，現在知道了，這是專門訓練射擊的地方。
在最前端的靶位站定，黃鷹接過璃心手上的槍，冷聲道：“這裏到對面的距離是五十米，靶心中央的位置有一厘米，你今天的訓練，就是必須有兩槍射在那個位置，否則，就待在這裏不要想出去。”邊說邊眼都不抬的啪啪六槍。
璃心只見旁邊的報靶牌上，只有一個子彈點，而傳來的機器聲卻傳出，六槍全部命中靶心，頓時挑眉看着黃鷹，早就知道這傢伙槍法好，但是也下需要這麼現吧。
黃鷹轉頭看了一眼璃心，隨手把槍扔給璃心，冷冷的道：“打不中，就一進待在這裏，什麼時候打中，什麼時候出來。”邊說邊不再理會璃心，快步就朝出口處走去。
璃心不由微微一愣，走至門口的黃鷹突然回頭來道：“忘了告訴你，這裏的規矩，沒有水喝，沒有飯吃，你盡可以磨蹭。”說罷快的一閃身，只聽見砰的一聲輕響，大門合攏鎖了。
璃心一聽黃鷹說沒有水喝，沒有飯吃，頓時臉色沉了下來，看了眼手中的手槍，再看一眼對面的靶牌，璃心一咬牙，惡狠狠的道：“想不給我飯吃，沒門，我璃心不是那麼沒用。”說罷對着那靶位就開始進攻。
砰砰砰，啪啪啪，空寂的空間內不停的傳來清脆的聲音，讓地下室的早上時間，充滿了活力。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抬着已經麻了的手臂，璃心瞪着前方的靶子，一個都沒有中，自己射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居然一個都沒有中，要不是黃鷹先行做過示範，她真要以為這些東西都不靈。
看似不是體力運動，但是只要試驗一下手臂平平伸直一個上午，就知道那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而且這把槍的后坐力很強，手腕早就已經酸，疼，到現在麻木了，璃心不由拖着手臂靠着牆，微微喘氣。
身體還沒有完全好，本來就還比較乏力，現在這麼長期的站立，和死板的動作，讓她從心裏不支起來，本來帶着微紅的臉頰，現在漸漸有點蒼白，那額頭的汗滴，一點一點滴了下來。
“搞什麼，肚子好餓，齊墨，你不是好人。”緊緊咬緊牙關，對着靶子雙開始練習的璃心，聽着肚子餓的咕咕叫，不由一邊餓的滿心都不舒服，一邊把齊墨當成對面的革故靶子一般，怒氣沖沖的一通狂射。
本來沒有真的想過齊墨會處罰她的，畢竟以前都沒有，雖然嘴上說嚴厲，但是她都有功勞可以替代，這一次也應該可以替代的，本來算的好好的，不知道齊墨哪根筋不對勁，真把她丟來受罰。
受罰也就算了，為什麼還不給她飯吃，這點是她最討厭的，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就這一條沒得商量，越想越怒的璃心，也不管靶心在什麼地方了，對着對面就是暴躁的一通射。
在地下室的最上層，坐在監視器面前的紅鷹微微搖了搖頭道：“是不是太嚴厲了，她畢竟身體還沒好，而且沒有學過射擊。”
坐在一旁的黃鷹聳了聳肩膀道：“當家這麼吩咐的，我敢不聽，我那靶子已經給她調到最短的距離了，而且早飯我是特意讓她多吃點，才帶她去的，而且你不要忘了，當年我們也沒學過射擊，當家把我們一扔就扔了三天三夜，我們才多少歲，八歲。”想到那時候餓的奄奄一息，拼盡全力射中才能走出來，黃鷹都沒什麼好臉色。
紅鷹聽言看着監視器里的璃心，正一手摸着肚子，一邊苦着臉射擊，額頭的汗水緩緩流了下來，不由道：“當家的手下不是那麼好當的，這樣的事情現在看着是懲罰。以後用到的時候，才知道好處，她還沒有明白過來。”
黃鷹挑眉看了一眼監視器里的璃心，揚眉道：“也許，她明白，不過，真的沒有那個資質。”
紅鷹聽着黃鷹的話，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也許黃鷹說的對，狡猾，聰明的璃心，能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的練習射擊，也許是明白了這樣懲罰的意義，至於射不中，可能真的是資質的問題。
而他卻不知道，肚子一餓就一頭糊塗的璃心，現在哪裏還想得到什麼意義，就想着能射中兩好走人，肚子好餓，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很聰明一點就通的璃心，在某些方面真的很白痴。
砰砰砰，清脆的槍聲在地下室里不停的響起，從噼里啪啦如炒豆子一般的快連，到慢慢的一顆一顆，在到現在半天才聽的見一聲，已經時隔了一天時間。
夜晚的風中漂浮着淡淡的草木香氣，萬家燈火照亮了紐約漆黑的天空，夜色瀰漫著。
地下室里，璃心手都已經抬不起來了，看着對面空白的靶子，璃心捂着肚子，臉色蒼白的蹲在地上，好累，累的她渾身都沒有力氣，手臂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可是明明已經很專心，為什麼還是一槍都沒有射中，再這樣下去，真要如黃鷹那麼說，她不會餓死在這裏。
看了眼緊閉的大門，這樣的大門對她來說簡單的很，只要動動指頭就開了，但是，齊墨的人一定在外面等着把她丟進來，好丟臉，她璃心這輩子還沒有完不成的訓練。
勉強撐起身體想站起來，可是乏力的身體根本不支持她的想法，委頓在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璃心知道齊墨說話絕對算話，她要是射不中，就真的不要想出去，她有很努力，可是真的射不中。
想着可能真的被餓死在這裏，璃心整個身體都繃緊了，扶着牆壁緩緩的站起來，要是換以前她絕對沒有這麼沒用，一天不吃飯她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的意志力是通過訓練了的，小時候那麼重的訓練，她都能堅持，還不說並不算很重的訓練。
但是她現在身體好像大不如以前了，近段時間身體一直在受傷，消磨了太多的體力，加上現在身體上的傷還沒好，這不算高，卻也不算低的強度，真讓她很吃不消。
手臂一滑，身體無力的支撐，直接朝後面倒去，璃心不由苦笑一聲，什麼時候這麼狼狽了，她沐璃心從十歲以後就再沒有這麼狼狽過，居然會被飢餓和傷痛打倒，簡直丟人。
倒在地上，璃心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頭上的一道陰影籠罩住了她，璃心對着燈光看去，齊墨那冷酷的模樣正好映入眼帘，璃心不由扯出一絲苦笑道：“老大，我真沒力氣了。”不是射不準，不是妥協，而真的只是沒力氣了。
齊墨冷冷的看了璃心半響，伸手抱住璃心抱了起來，淡淡的道：“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璃心靠在齊墨懷裏，咬牙點點頭，她知道，她知道齊墨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她也沒想怎麼樣，她只是身體虛的沒有力氣而已，她沐璃心不較真也就罷了，一較真，她也是不服輸的個性，乞求，撒嬌，在平常時候也許能夠做出來，真要面對挑戰和必須完成的任務，她也不認那個輸。
緩了緩了氣，還沒想到要說什麼，手臂突然被抬了起來，璃心不由側頭看去，齊墨抬着她的手臂，支撐着她的身體，冷冷的道：“瞄準，靜心。”
璃心見齊墨居然肯幫她忙，不由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點了點頭，指揮着齊墨移動的位置，靠着齊墨，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齊墨強悍的勢力，為她自己帶來信心，還是齊墨寬闊的胸膛，她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雜念緩緩屏除，沉重的身體又不用她自己操心，心緩緩沉靜下來，煩躁，不滿，自大的心情都消失遠去，唯一有的只是靶子，眼中在這一刻只有那一個紅心，心分外的平靜。
砰，清脆的槍聲，記分器上一次傳來機器冷冰冰的聲音，一槍，靶心，璃心一聽頓時嘴角彎了起來。
“笑什麼，再來。”齊墨冷酷的打斷璃心的笑容，沉聲喝道。
璃心聞言頓時收斂笑容，她還有一槍，同樣的犀利的一槍，同樣儀器冰冷的聲音，一連兩槍，璃心全中。
“為什麼一個人打不準？”齊墨見此沉聲道，一邊放下抬着璃心的手。
璃心緩緩綻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低聲道：“因為心不夠靜。”
同一時刻她也明白了齊墨處罰她的含義，因為她心不夠靜，要是能夠冷靜下來，憑她的閱歷和聰明，不難看出立戶等人的用意，不難聽出齊墨是真的在拒絕，而不是在推諉，也不難想到除了她，這世界上還有同樣的血型的人能夠用，生命只有一次，絕對不能浪費，這就是齊墨的意思。
靠在齊墨懷裏，璃心微笑着道：“老大，我明白了，不過，我現在好餓。”
齊墨見了璃心那一抹明亮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攔腰抱起璃心，就朝外面走去。
靜，任何事情都要靜下心來，他去救她，是因為知道沒有選擇，他不去，璃心就只有死，而璃心救他，動機是好的，但是卻忽略了外在的因素，並不是只有她才是唯一。
他認定的人，他不會讓她受到其他的傷害，更加不允許她自己的傷害，保護一個人，能保護一時，保護不了一世，而唯有讓她強起來，讓她自己知道怎麼才是最好的保護自己，這才是真正的保護和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