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悲催的徒弟
鍾靈優哉游哉地穿過馬路,根本就沒回頭看張天宇一眼。
張天宇無奈的跟在鍾靈的身後,灰頭灰腦的跟着鍾靈來到了“彼岸花開”。
鍾靈忽然轉頭對張天宇說道:“你過去,把店門打開。”說著扔給張天宇一串鑰匙。
“為什麼是我?”張天宇不服。
“怎麼不服?”鍾靈催促道:“快點,趕緊開門,磨磨蹭蹭的!”
張天宇拿着鑰匙氣鼓鼓的去開門,便開便小聲嘟囔道:“不就是開了這麼一家小破店嗎?拽什麼拽!哼!”
忽然張天宇覺得後腿被人踹了一腳,他重心往前一倒,剛好被店門檻絆了一下,人就往前一趴摔了個狗啃泥!
這一摔惹得張天宇面紅耳赤,一骨碌站起來衝著身後的鐘靈就喊:“你害我!”
“你自己不長眼睛?”鍾靈幸災樂禍:“誰讓你沒看見前面的門檻的,怪我,還是怪你自己吧?”
“什麼?怪我自己?要不是你從後面踹了我一腳……”張天宇氣鼓鼓的辯解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踹你的?你哪隻眼睛看見的?難不成你後腦勺也長眼睛的?切!”鍾靈憋了他一眼抬腳走進了店鋪。
說什麼都晚了,張天宇無可奈何地跟着鍾靈進了店鋪。
鍾靈剛在店裏坐了下來,張天宇突然跳到她的面前:“我好歹也是張天師第六十九帶傳人,你準備怎麼安置我?”
“就你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提自己是張天師的後人?”鍾靈無語:“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的祖師爺收留你,我不能食言。這樣吧,你拜我為師吧!以後跟着我混。”
“什麼?讓我拜你為師?我還年長你幾歲呢!”張天宇一聽讓他拜這個小丫頭片子為師就氣得滿臉通紅。
“怎麼?我勉為其難的收留你,你還不願意?那你隨便,可是你自己要走的,這可不怪我,也不能算我食言。”鍾靈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張天宇想了想,嘆息一聲:“真沒用,請了祖師爺才搞定,高考也失利了,唉,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想到這,張天宇一本正經地看著鐘靈:“師傅,請收我為徒。”
“哈?!”鍾靈驚訝,“你竟然同意了,你讓我當你,師傅?!”。
“是的,求你指點我。”張天宇點頭道。
當他師傅?他比自己還大些吧。不過收個徒弟耍耍威風也不錯。稍作思量,鍾靈笑眯眯地點點頭:“好啊好啊,既然你要做我徒弟,你就發個誓,以後聽我的話。”
“發什麼誓啊?”
“弟子張天宇,今拜入鍾靈門下,是為學習法術,出人頭地。願一世聽師傅教誨。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必竭精盡忠,為鍾靈盡綿薄之力,皇天后土,天鑒我心!”。鍾靈一本正經的教給張天宇說道。
張天宇無奈,只能按照鍾靈教給他的誓詞又鄭重其事的說了一遍。
張天宇噼里啪啦說這麼大一堆話,聽得鍾靈還有些心虛。只得學着電視裏看到的收徒的樣子訓誡他幾句:“你要聽話,不然我逐你出師門哦。”。
“是,靈師傅!”他目光堅定地答。
這一晚上果然沒有生意,凌晨時分,鍾靈帶着張天宇回到的家裏。
“先沖乾淨,再泡澡。”她吩咐張天宇去洗澡,自己到父親的房間翻出幾件舊衣服送進洗漱間。
洗漱間裏一片水汽氤氳,張天宇坐在浴桶中,瘦削的身體還挺結實的,只是後背一片血紅。
“你受傷了?誰打的?”鍾靈問。
“沒有,是胎記。”
鍾靈當他在掩飾,放下衣服走到浴桶邊仔細一瞧。如雪的皮膚上,鮮紅的圖案縱橫彎曲,組成一朵巨大的花瓣圖案,精美絕倫。
“我爹說這胎記生下來就有,越長越大。”他解釋。
“我能摸摸嗎?好美啊。”
“不行。”他作勢想起身。
“喂,你別起來,你起來我什麼都看到了。”鍾靈笑嘻嘻地威脅,嚇得他又坐了回去。
鍾靈坐在桶沿,伸出指尖觸碰着他的後背。那是一種從身體裏面滲到皮膚上的紅色,好像還連着筋絡,指尖一碰,紅色的皮膚便微微顫抖,恍若一朵開得妖冶至極的彼岸花,舒展着絲絲縷縷的花瓣,花瓣上還掛着晶瑩剔透的露珠。
應該是一種高深的種血之術,有助於主人根骨的提升。真是太美了,太妙了。看到忘情之時,鍾靈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啄了下那鮮艷的花蕊。
忽然,唇下的花朵一僵,她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一時不查做了傻事,臉上又紅又燙。急忙壓低了聲音說:“我以師傅的身份命令你,不許告訴別人!”
“是,師傅!”他僵硬地點頭。
“洗好了就出來!”鍾靈惱羞成怒。
“好。”他慌忙起身跨出浴桶,蹬蹬蹬從鍾靈身邊跑過去,沖向衣服,全身燦爛的春光一覽無餘。
此時,鍾靈的母親已經起來了,忽然看見家裏來了個年輕的少年不禁吃驚不已。
“媽,他叫張天宇,是我剛收的徒弟。”鍾靈解釋道。
“徒弟?!他是你的徒弟?”鍾母瞪大眼睛看向鍾靈問道。
“沒錯,媽,他是我的徒弟。我覺得他人不錯,根骨悟性都是上等。再說店裏也缺幫手。”鍾靈說道。
“靈兒,你店裏的事情媽不管,但,你要找幫手也得找個女孩吧!你說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成天跟個小男孩在一起不好吧?這讓人看見以後還怎麼找對象啊?”鍾母把鍾靈拉到一邊低聲說道。
“媽,我們清清白白,就是師徒關係,不怕別人瞎說!再說,媽,他爹娘都死了,你讓他上哪去呢?讓他流落街頭嗎?媽,你不是菩薩心腸,最有同情心的嗎?”
被鍾靈噼里啪啦一通解釋之後,鍾母無奈,只好點頭同意:“好,媽不管了,你自己知道怎麼做就好了。我去做早飯了,一會兒你們一起來吃吧。”
鍾靈高興的親了母親一下:“還是媽最好了!”
轉過頭,鍾靈一愣,張天宇站在門邊拐角處。纖纖瘦瘦的身形,身上穿着父親舊時的白色勁裝,站在斑駁的牆壁下素得有些晃眼。他的臉俊俏而清秀,雪似的剔透,蒼白的臉頰上浮着一絲紅暈,彷彿一朵剛剛盛開在雪山之巔的優曇。
“過來吧!待會兒我們一起吃早飯。”鍾靈說道。
“嗯。”
他走了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鍾靈,用安靜而專註的目光。看得鍾靈有些不自在:“你別這樣看我。”鍾靈說道。
“嗯。”他點點頭,依然盯着鍾靈看,眼角居然破天荒挑起半絲笑意。彷彿萬年不化的冰山遇上溫暖的天光,流淌而下的清澈水滴。
鍾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到底怎麼了?”
“師傅你對我真好。”
這還用說?鍾靈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世上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但母親說女孩要矜持些,於是她背着手,裝出一副老夫子的樣子,拉長了聲調:“莫要阿諛奉承,你要聽師傅的話,努力練功,你越聽話師傅就對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