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調查
唇角抽動了一下,安凜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揮拳揍了上去,一瞬間安凜覺得自己居然可以忍秋章白這麼多天,一定是自己的耐力又進步了。眼看着拳頭朝自己打了過來,秋章白急忙跳下了桌子後退幾步,站在了安全的區域。一擊不中,安凜似乎也來了脾氣,直接追上前準備繼續攻擊,卻不想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露出了王丹黑着的臉。
“安凜你能不能有一天是老老實實不惹事的?”王丹抱着一箱檔案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放在了安凜的桌子上繼續說道:“每天我看到都是你不務正業消極怠工,從來沒見過你有多麼積極,要是覺得這個警局容不下你了,你大可以辭職離開沒有人會攔着你。”
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邊笑而不語的罪魁禍首,安凜低着頭好像是認錯了一樣走到了王丹的面前,打開了檔案箱隨意翻找着,雖然不知道王丹要讓自己幹什麼,但是先做起來總是沒有錯的。
“從昨天開始警局並沒有接到任何有關孩子失蹤的報案,雖然已經派人去挨家挨戶的查了,但是還沒有任何線索,這些是出生證明,如果要是有符合的直接詢問,幹活吧。”王丹急匆匆的說完,轉身又離開了屋子。
“這樣的辦法效率是不是太低了。”秋章白看着箱子忍不住問道。
“是的,但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總讓這個孩子在我們這裏,如果一直找不到家長,時間一長就只能讓他去福利院了。”安凜皺着眉說道。
蕪市這個城市並不算小,跟小寶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也絕對不少,安凜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多少次失望的放下電話,對着秋章白搖了搖頭。一上午的時間倏忽而過,轉眼太陽就到了天空的最高點。
煩躁的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安凜坐在椅子上思考着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她發現小寶的那條街所有的錄像都已經查過了,只是那是主道,當時又是上班時間,人來人往分本看不出來小寶是如何走到這條街上的。
“你在想什麼?”秋章白注意到了安凜的神色,關心的問道。
“我在想,他自己一個人是如何走到那麼繁華的街上去的。”安凜凝視着還在畫畫的孩子,思考着說道。
“小寶。”秋章白握住了小寶畫畫的手,溫柔的說道:“你還記得在遇到警察阿姨之前的事嗎?”
“記得呀,媽媽說帶我去玩,帶我到街上,然後媽媽就不見了。”小寶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笑着對秋章白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安凜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如果不是孩子自己走失,而是家長拋棄了孩子,那麼肯定就不會有前來報案的家長,他們也會避開警方的工作。現在的辦法就只能通過現有的線索,找出這個孩子的家長是誰。
盒飯很快就被送到了,已經餓了很久的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安凜看着他的樣子,輕輕皺着眉走了出去。
“怎麼了?”秋章白注意到了安凜的不對,追出來問道。
“我只是沒有辦法想想,竟然還能有母親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安凜搖了搖頭,點燃了一支煙說道:“將來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不會讓他經歷這些事情。”
吸煙室里沒有什麼人,抬頭就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藍天,偶爾會有幾隻小鳥飛過去。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秋章白笑着說道:“或許是這孩子的媽媽有什麼難言之隱吧,不過這一切都需要我們先找到他的家長。”
笑着點了點頭,安凜按滅了煙,兩個人向回走去,還沒有走到走廊上就聽到了辦公室里傳來了巨大的響動,安凜想也沒想飛快的跑了回去,打開門卻看見剛才還好好的小寶現在已經倒在了地上,面色紫青。
儀器滴滴的聲音好像是打在心臟上一樣,安凜坐在病床前狠狠的皺着眉,雞蛋過敏引起的哮喘,如果在晚送來一會兒,只怕會是回天乏術。
“我已經問過了,只要等他醒了就沒事了。”秋章白手裏拿了一瓶水遞給安凜,安慰着說道。
輕輕的點點頭,安凜接過了水,擰開喝了幾口,潤濕了乾澀的喉嚨。既然小寶是哮喘病患者,醫院就一定會有住院記錄,順藤摸瓜或許就可以找到孩子的母親是誰。安凜眉心突然皺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起身輕輕摸了摸小寶的側臉,拉着秋章白離開了病房。
小寶吃飯前是在畫畫,一個幾歲的孩子腦海里只會有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如果安凜猜得不錯,這些畫裏就會有他們想要的答案。幾張白紙上是用彩筆畫的稍微可以看出形狀的色塊,安凜和秋章白兩個人慢慢的翻着,想要找出什麼。
“你看這個。”秋章白突然把一張紙遞到了安凜的面前。
白紙上畫著綠草地,幾隻白色的小鳥停在那裏,還有一個小孩兒站在鳥前面,好像是在餵食,孩子的旁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母親的人,兩個人笑的都很開心。
“這是在喂鳥?”安凜皺着眉說道:“白色的鳥,難道是鴿子?”
秋章白也盯着畫看了一會兒,看着安凜點了一下頭,迅速發動了車子。如果真的是鴿子,就只需要找所有可以喂鴿子的地方就可以了,蕪市不算太大,看小寶身上的穿着也不像是可以在市中心有房子的人,那麼範圍就又縮小了很多。
“這裏是最後一處了。”車子緩緩停下,秋章白說道。
直接跳下了車,安凜站在廣場上看着周圍的人,一群群的鴿子起來又落下,有不少家長都帶着孩子在這裏喂鴿子,每個孩子臉上的神情都是那樣的開心。
“你好,我們是警察。”安凜拿出證件對旁邊買麵包屑的人說:“有沒有見過這個孩子?”
老奶奶淡漠的瞥了一眼安凜和秋章白的證件,有看了一眼安凜手上的照片,思考了片刻,接了過來拍了拍她旁邊的老人。
“老頭子,你看這個孩子,是不是前兩天才來過?”老奶奶把照片遞到了老人面前,一臉期待的問。
“是。”老人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這不是小寶嗎,每次過來都跟我們打招呼,麵包屑喂完了乖乖把包裝紙扔到垃圾桶里,這年頭沒有幾個孩子這麼乖了。”
“那你知道這孩子住在什麼地方嗎?”安凜見有人知道,急忙又追問道。
“他們住在那裏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每次看他都是從那邊過來的。”老人伸手指了一下東邊,若有所思的說。
看來是找對了地方了,安凜對秋章白使了一個眼色,秋章白馬上向上面報告了情況,讓所有這個區域的警察挨家挨戶的找。
“這孩子命苦,她媽媽一看也還是個孩子,從來也沒見過孩子爸爸是誰,想來他媽媽也不容易。”老人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拿起了一袋麵包屑遞給安凜說:“要不要喂鴿子,五塊錢一包。”
猶豫了一下,安凜還是結果了麵包屑,拿了五塊錢遞給了老人。廣場是一隻只肥碩的鴿子,看來平時也有不少人喂它們。安凜想着,撕開了包裝紙,朝天上扔了一把麵包屑,鴿子們撲凌凌的飛了起來,去爭奪那點麵包屑。
剛剛老人說小寶是從東面過來的,東面只有一些廢棄的工廠,完全不像是有什麼地方可以住人的樣子。可是仔細的看看這四周,也都沒有發現什麼是住宅的樣子。
“剛剛接到消息,已經查到了孩子的住院記錄,沒有登記具體家庭地址,就連手機號都只是公共電話。”秋章白晃了一下對講機對安凜說道。
前面有一片明晃晃的東西,安凜仔細一看,是一片向日葵。安凜神色突然嚴肅起來,翻看起了小寶畫的畫,這上面有一片用黃色彩筆畫的不只是什麼的東西,安凜和秋章白對視一眼,向那片向日葵走了過去。一片破舊的工廠,向日葵後面有一根晾衣繩,上面搭着幾件洗乾淨了的衣服。
這個地方雜草叢生,但是門前的一小片地方卻清理的很乾凈,大門虛言,裏面好像是有人影。安凜做了一個手勢,秋章白繞到了小屋的後面,拿出了槍。
“別動,警察。”安凜踢開了門闖了進去,一邊喊道。
屋子裏只有一個女人,她坐在鐵皮搭起來的床上正收拾着孩子的衣服,抬頭看見安凜,先是愣了兩秒鐘,馬上反應過來起身向後面跑去,卻被從後面闖進來的秋章白堵住了去路。
女人哭着舉了雙手,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說道:“求你們了,別殺我。”
安凜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氣,收起了搶,給女人拷上了手銬說道:“現在以遺棄罪將你逮捕,如果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就到局裏再說吧。”
警車呼嘯而至,安凜看着女人坐上了警車離開,面色沉重卻始終沒有說什麼,只是回頭看着屋子裏簡陋的家居,默默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