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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人終於看到地平線上的屋舍,已經是二天後了。還只是個民居而已。屋子外頭栓着兩隻羊,圍欄里有幾隻雞。不過大門緊閉。

聽到敲門的聲音,有個婦人把門開了一條縫。

齊田鞋子早就磨壞了,腳上用厚樹葉子包着。肩膀上全是血印子。手掌也是一排排水泡。身後還拖着一個人。

“我們逃難出來的。能不能借個地方歇一夜?”

那婦人身前抱個娃娃,緊張地上下打量她。

齊田怕她不願意,掏出幾個錢從門縫裏塞給她“我兄長受了傷,動不了。我們就只想歇歇腳。緩緩再上路。”

婦人聽她這麼說,才將信將疑把門開得大些,接了錢瞧瞧楚則居,見他果然是病人的樣子,但看神色也不像快死,才讓兩個人進門。

不過婦人家一共也就三間房,一間主屋,一間廚房,還有一間裏頭有炕,但許久沒住人,屋子裏堆着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齊田向她借了被褥,又給她二三十個錢讓她弄點吃的和熱水。這裏的物價她不知道,估摸着這樣算不錯。

婦人拿了錢果然手腳快得多,燒了熱水讓兩個人洗漱,弄了熱騰騰幾個菜,還燉了只雞。做完這些,就回主屋關門閉戶再不過來,連雞和羊都抱到屋裏去了。

兩人稍微弄弄乾凈,便埋頭苦吃。

齊田邊吃邊問楚則居有什麼話要帶。等楚則居交待完立馬上炕倒頭就睡。她已經過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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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看着床上的齊田緩緩醒過來鬆了口氣。見她迷迷瞪瞪要動,立刻按住她的手。齊田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掛着點滴。再看看周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房間了。

這房間明顯要裝修得更加精緻一點。傢具什麼的也很齊全,床邊上還有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聽到房間的動靜,立刻便有個白大褂大步進來。

年輕男人示意齊田先不要說話。自己退到一步讓醫生檢查。

醫生檢查完問“有哪裏不舒服?”

齊田回答時才發現自己喉嚨沙啞“餓。”胃裏跟火燒似的疼。

醫生笑了“你也該餓。你什麼時候第一次發病?”

齊田反應過來說:“從小就這樣。動不動就暈過去。查不出原因來。”

醫生收起手裏的聽診器認真道:“我建議你們還是做個全身檢查。你別看只是睡着不能醒,這種情況其實很危險的。也怕身體有其它的問題。你今天要再不醒,我都要建議入院了。”站起身叫護士進來撤身上的醫療器械。

年輕男人避出去,等都撤完了再進來,就見齊田坐在床上臉漲得通紅,扭頭誰也不看。

醫生還覺得好笑“你是病人。我是醫生。”囑咐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要注意點什麼就退出去了。年輕男人跟着出去,過了一會兒才進來,帶了吃的。

齊田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但只能吃粥,還不能吃多。邊吃邊把楚則居的話複述給年輕男人聽。

年輕男人聽完發了好幾個消息,又打了幾個電話。之後不斷地有信息和電話進來。多數的時候他說普通話,有時候會說方言,極少數講外語。方言和外語齊田都聽不懂。

齊田把東西都吃完了,見他無暇顧及自己,就試着下床走動走動。

一下床她才覺得手腳都很陌生,就好像穿錯了衣服似的不自在。這種感覺讓她寒毛倒豎,還好過一會兒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不過想到自己被移了地方都沒有知覺,暗暗心驚。

但還好,雖然睡得久點,她從小身體底子好,耐操。這幾天又有營養液掛着,再加上現在胃也暖了,很快就緩過來了。走動了一會兒,就是人感覺有點弱,沒以前那麼紮實,腳下有點飄。

年輕男人掛上最後一個電話,走到齊田面前,正要開口齊田卻先開口了。“如果你想強制我做任何違背我意願的事,那我不知道楚先生會怎麼樣。”律政劇她看過。這種範圍內的表達還是能做到的。

她這麼說是怕,萬一對方不給自己離開,控制她長期跟楚則居聯繫怎麼辦。她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年輕男人看齊田的眼神就比較有深意“齊小姐多慮了。我只是在想,齊小姐還是呆在我這兒比較安全。並沒有別的意思。”

自己多沒多慮齊田不知道,她只知道什麼事都做最壞的打算。關鍵時刻想得多總比想得少好。“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醜話總要先說在前面。”

年輕男人笑一笑。他也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小姑娘膽子大一點,但孤立無援,嚇一嚇也能用得得心應手。既然齊田這麼硬,便換了個方向。拿張名片遞到齊田面前。“我姓張。張多知。”

齊田掃了一眼,上頭大部份字都認識。看頭銜他有個公司或者職位很高,不過做哪方面的業務上頭沒寫。

“楚先生從來未雨綢繆,但這次事出突然,還好有齊小姐,現在已經重回正軌。楚先生也已經轉到國外知名腦科。這都要感謝齊小姐的幫忙。”張多知從旁邊抽屜拿了一個信封。推到齊田面前“齊小姐受累了。”一睡就是二三天,他還當她醒不過來了,不是各種故事裏說嗎,去地府里找人說話結果回不來的大把呀。沒想到她還能回來。

齊田不客氣。拿過錢還數了數。

張多知說:“錢不多,只是替齊小姐壓壓驚。”

齊田數完問“現在還有人找楚先生嗎?”

張多知搖頭。這幾天他雖然在這裏,也沒閑着。今天這些安排下去,該平的都平了。楚則居就更不需要忌憚什麼。

齊田也不問為什麼,反正不關她的事。數清楚錢,把之前他給那個信封放一起,用茶几上的膠袋一裝站起來說“那我走了。”卡不在她身邊,但兩袋子合起來有兩萬塊錢。足夠她安頓下來打算之後的事。

張多知沒想到她這麼乾脆,連忙攔住她。

齊田警覺地看着他。

張多知一笑舉起雙手“相識一場,我就是關心關心,齊小姐現在有什麼打算?”現在他的態度已經隨意得多了,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嚴肅。這樣一來,人也似乎沒那麼老成持重,有了年輕人的活泛。臉上笑吟吟,看上去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齊田現在最要緊是沒住的地方。

之前那個地方齊田是不想回去了,現在她也不是那公司的員工。

住酒店說實話她不捨得,她遠遠站在某個酒店門口看過裏頭的價牌。一天四百多。貴。她覺得自己還沒有錢到能這麼造的地步。

小旅社價錢到是可以考慮,可不安全。現在她不再是睡公園的流浪‘漢’了,身上有點錢,又孤身一個人。

“其實,我朋友有個房子正在找房客。位子好,不貴。主要是圖有人幫她看房,不是想掙那點錢。齊小姐要是想租房也省得她再掛中介。講實話,找中介租房不是那麼簡單,中間的彎彎道道多着。你一個小姑娘舉目無親,人家不坑你坑誰?”舉目無情,外加沒什麼文化,怕她合同看不懂呀。現在摳合同條款掙錢的多。

齊田猶豫了一下就點頭了。

她也知道什麼事都不容易,在公園裏頭睡的時候,沒少聽別人談閑白,誰誰誰因為什麼被中介坑。回頭想想,這事要是落在她頭上,她能無驚無險不吃虧嗎?也不能。

要說買房呢,也不是一兩天的事。第一,錢不在身邊,第二,買什麼地段,什麼格局,價格合不合格。都得慢慢看。其實,買還是不買也還沒定。

現在張多知要幫個忙,自己沒必要硬是不肯承情。何況現在她也要得急。

話說回來,只要楚則居不醒,張多知這邊也不可能不天馬行空任她游。總還是得在她跟前晃晃。她非要自己找租也沒什麼意義,現在這樣大家都好,你知道我的動向,我也能得些便利。

照張多知的本意,齊田現在的情況休息幾天最好。齊田現在身體好不好,事關楚則居還能不能聯繫得上。他當然希望齊田好。但齊田既然不想在這邊呆,他又拿齊田沒辦法,也就只能從善入流。讓齊田再吃碗粥就拿車跟她出門看房去。

房子地段確實好,離地鐵口近,周圍生活設施齊備。小區里綠化做得好。

房東是個女人,二十七八歲,姓柳。聽張多知說她叫柳小意。打扮得非常時尚。雖然齊田對時尚了解得不多,但對方衣着簡單又不失氣度,讓她多看了好幾眼。人家怎麼穿的,走路說話什麼樣子。跟她差別很大。

她過來見了見齊田就點頭答應了。乾乾淨淨一小姑娘,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再說,旁邊還有張多知。

交換電話的時候齊田說自己沒手機,柳小意除了瞟了張多知一眼也沒特別大的反應——張多知一手插口袋站在一邊沒吱聲。另一隻手裏拿着碗銀耳湯——齊田現在少吃多餐,這是路上買的。他沒想拿,但齊田這個人……你說她聰明,她有時候沒別人那種眼力勁。要是別人敢使他,讓他替自己拿東西嗎?

可齊田把東西遞到他面前,說,你給我拿一下。特別自然。不覺得自己跟他有階級之分。

他總不能說,你算什麼東西我給你拿?沒手有嘴,銜着呀。

話他說得出來。但對着齊田說不大出來。除關係不能那麼僵之外,齊田那樣子,表情雖然少但看着太乖巧。明知道她性格是怎麼樣的,但外表太有欺騙性,他要在人面前這麼說,顯得他欺負人家小姑娘。跌份。

齊田對柳小意說“那柳小姐給我留個電話。我馬上買了手機就發給你我的號。”想想自己沒筆,往張多知問“張先生有筆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阿芒,就是文惠皇后的小名。你之前問我,我不敢說,主要是一向以來你就是不知道的,現在突然跟你講,事情太聳人聽聞,怕你難以接受以為我們全瘋了。但是現在有進展,你卻這麼討厭虞喬,我怕你在中間壞事,到時候真出點什麼事,我跟你講,全都得瘋。”

說著指指遠處的孔四方“頭一個就是他瘋。”

張平平好久沒有說話。

麥向有點擔心,在一邊輕聲細語“就算你不相信,你也向你趙阿姨和林叔叔看。不要搗亂。”

張平平沉默了一會兒,心情非常複雜,她也說不清自己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很艱難才說“知道了。”問“文惠皇后沒有大名嗎?”

麥向說“當時很多女人都是沒有大名的,雖然後來女性地位從手札上看已經是超越時代的高,但大概是一種迷信思想還沒有被根除,總怕太鄭重了會折壽。”

麥向說完,對張平平解釋“我本來也沒想告訴你,可想想,你現在多少穩重點了,講給你聽也沒什麼。你成熟一點不要亂來。”

張平平問:“所以,這件事趙阿姨,林叔叔,我哥,孔四方,陸又琪,甚包括你,都是清楚的。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麥向很尷尬,又不能不點頭。又辯解“我其實早就想告訴的,但是我一想吧,你知道了也沒用,你想啊,齊田一個人困在時間之中,她苦不苦啊?想回家回不來呀。我要真跟你說了,你聽了該多難過?這難過能幫上忙也就好了,關鍵是白難過。”還是怕張平平搞事情。她這個脾氣就是個活閻王,油鹽不進,誰也不服!你拿她有什麼辦法?只能把齊田抬出來。

張平平沒有理會他,她看着人流中的虞喬和孔四方,想着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孔四方就是認定了,虞喬就是文惠皇后,也就是齊田?可她長得跟畫裏一點也不像。他憑什麼這麼想呢?

麥向說“昨天孔四方跟她說了幾句話,避開施小周的時候,她能說得出周家有哪些人,發生過什麼事。多半不會有錯。你別對人家小姑娘太刻薄。到時候你自己也後悔。”

張平平當時站得遠,到是沒留意到兩個人私下說過話。

可她走向那個小姑娘,越是走近,有一個念頭越是清晰起來:虞喬不會是齊田。她最好不是故意冒充,要不然等自己找到證據,打到她媽都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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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憋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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