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玉雕淚
第三十卷玉雕淚
“什麼?淮南王病危?!”伊稚斜大驚。
“是,大單于。線報說,淮南王自雁門關回兵漢廷路上就犯了舊疾,在回淮南的路上就一病不起。現在恐怕……”
“嗨!”伊稚斜的拳頭重重的砸在虎案上。
“這個沒用的老東西!本單于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成了,這個老傢伙卻要歸西去了!真是白白廢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伊稚斜本意是把淮南王的一子一女留在匈奴,好讓淮南王作為自己在漢廷的一大眼線,以圖將來能有更大的作為。為此,伊稚斜放棄了雁門關前打敗漢軍的一個大好時機。
“雁門關一戰,本單于為了這個老東西,放着唾手可得的四萬漢軍不去剿滅,而是去漢廷請求和親!早知如此,當日還不如殺進雁門關再說!”伊稚斜對於這次計劃的失敗氣急敗壞!
“大單于,依奴才看,這也是天意,大單于不必太在意。”中行悅勸慰伊稚斜。
中行悅也深深知道,伊稚斜為了淮南王,放棄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而這個機會也因為淮南王的死白白浪費。伊稚斜怎麼能不在意呢?
不久,漢廷傳來消息,淮南王薨。
是夜,伊稚斜在隆安的帳中折騰了半宿。
伊稚斜筋疲力盡。突然,伊稚斜抓住隆安的頭髮,冷笑着看着隆安的眼睛,漸漸湊近隆安,輕輕的吻着隆安的臉頰,慢慢湊到隆安的耳邊,輕輕的告訴隆安:“我告訴你,淮南王,你的父親――死了。”
“啊?!”隆安聽了這話身子驚的一顫。
“大單于,你、你說什麼?”
“我說淮南王死了!”伊稚斜陰着臉,大聲的對隆安說道。
“不……”隆安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我告訴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伊稚斜看着隆安幾近崩潰的神情,感到一絲的滿足!
說罷,一把推開失魂落魄的隆安,披衣起身出了大帳。
“噗――”一口鮮血噴出,隆安癱軟在床榻上。
伊稚斜的軍帳中,伊稚斜和眾將商量道:“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淮南王這老
“是。大單于有什麼計劃?”眾臣問道。
“中行悅,你說說漢廷目前的情況。”伊稚斜說。
“是,大單于。淮南王死後,按照漢廷的規矩,王侯之家的爵位是世襲罔替的,並且遵循的是嫡長制。淮南王府的長公子容慶現在在我匈奴,並且大單于封他為自次王。按理說這淮南王的王位應該由次子容祝繼承。但是,漢朝的皇帝卻下旨封容祝為東遼候,派他去鎮守東遼邊境。並且下旨革去淮南王的爵位,停止世襲罔替。淮南王生前擁有三萬精騎,但是,據奴才所知,跟着東遼候去鎮守邊關的只有五千騎兵。”
“嗯。大家都聽明白了么?”伊稚斜問眾臣道。
“是,大單于!”眾臣答道。
“那各位有什麼想法就儘管說吧。”伊稚斜看着大家。
“大單于,依我只見,那漢朝的皇帝是對那淮南王府的人起了疑心。老淮南王活着的時候,不敢把他們怎麼樣,老淮南王一死,便趁機奪了他們的兵權。”左大都尉出列說道。
“嗯,左大都尉說得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伊稚斜讚許道。
“並且,經過上次的大戰,李廣兵敗,被漢朝的皇帝削掉兵權和官職貶為庶人,去了我匈奴一個心頭大患!所以,臣以為,稱着漢朝還沒有恢復過來,現在是出兵是上好時機!”左大都尉慷慨激昂,力主攻打大漢。
左大都尉的話正合了伊稚斜的想法。
“好!本單于決定親自帶兵出征攻打漢廷,和大漢朝一絕雌雄!”
“大單于必勝!匈奴必勝!”群臣山呼。
隆安的偏妃大帳內。
“妹妹,妹妹!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南宮坐容嫦的榻旁,哭着喊道。
容嫦面色蒼白,嘴角還沁着血絲,慢慢睜開眼睛,望着南宮,強打起精神說道:“姐姐,來了。姐姐不要擔心,我哪裏這麼容易就死了……”一句話未曾說完,已經氣喘吁吁。
“妹妹,”南宮見容嫦睜開眼睛,就漸漸止住了哭聲,“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一早聽說你吐了好些血,床辱都紅了……”
“姐姐,我沒事,只是心裏一急就……”說著,容嫦又咳了一陣。
南宮替她揉着胸口。
“妹妹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妹妹要想開啊,生老病死自是天命。”南宮強忍着淚勸容嫦道。
“姐姐說得是,生老病死、富貴融通,自是天註定了。”容嫦睜着眼睛看着南宮,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南宮替容嫦擦拭着淚水,道:“妹妹別多想了。當年我的父皇駕崩的時候,我也是傷心的死去活來,但是,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姐姐……容嫦來到匈奴王庭……多虧了姐姐照顧……”容嫦乾涸的嘴唇動着,可是說不出話來。
“妹妹,喝口水吧。”南宮接過侍女捧的茶碗,用銀茶匙舀點茶水,喂到容嫦嘴裏。
容嫦喝了幾口,搖了下頭,道:“姐姐對容嫦就像親姐姐一樣,容嫦就是死了,也忘不了姐姐……”
“傻妹妹,說這些不着邊兒的話做什麼?你只是因為著了些風寒,又知道了這個,所以才如此,哪裏就……”南宮說著,又哽咽住了。
“姐姐,我累了。姐姐請回吧。”說罷,容嫦閉上眼睛,只是胸脯一起一伏。
南宮含淚道:“好。妹妹好好養着吧。我有空就來看你。”
說罷,依依不捨的走了。
容嫦從淮南王府陪嫁來的侍女珍兒送南宮出了偏妃大帳。
南宮拉着珍兒的手道:“好孩子,你告訴我,昨晚大單于是怎麼和隆安公主說的?”
珍兒是容嫦的貼身侍女,伊稚斜來容嫦的帳子就寢的時候,夜裏都是珍兒帶着兩個匈奴侍女值夜。
珍兒早哭紅了眼睛,道:“閼氏……”
珍兒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南宮。
“閼氏,奴婢斗膽說句不該我們說的話。”珍兒強忍着哭聲,向南宮說道,“閼氏不知道,這事兒,我們家姑娘叮囑我好幾次不許告訴任何人,可是到了今天,不能不說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家姑娘就是遲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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