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棲寒傳人
解縉的暗示的確是朱棣從前沒有想到過的,正因為如此,他更要慎重地考慮,可是那封信的疑慮還是一直縈繞在他心中,他當然不能找朱高熾來對質,如果那樣就說明他對兩個兒子都不信任,他現在只能採取一些手段來試探兩人,大明的江山不是一場賭博,但朱棣卻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場賭局之中,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自己的籌碼用到合適的時機。
他突然想起了道衍跟他說過的武林大會一事,本來對於江湖並不怎麼關心的他腦海中有了一個想法。
道衍在跟他提及武林大會的時候說自己也會到時赴會,一來道衍素來有江湖六俠之一的稱謂,江湖中如此大的事情,自己定要出席,二來也可以幫助朱棣試探一下武林中人的人心,穩定局面。
“何不讓煦兒與熾兒一同前往武林大會,這樣道衍就可以幫我查看兩人的一舉一動,誰有異心就可一清二楚了。”朱棣自言自語道。
但是轉念一想,道衍今天跟我說的話中明顯有偏袒熾兒之態,雖然道衍行事一向公正,但是在如此大事上難保他不會有所傾向,這樣以來先入為主,豈不是有失公允,必須再派一人與他同去方可。
朱棣絞盡腦汁的想着,究竟派誰去才更為合適呢,此人不僅要在儲君一事上稍有瓜葛,還要在武功資歷上與道衍不相上下,如此之人在朝廷之中的確是難以尋找。
朱棣一邊想着,一邊離開了解縉的房間,朝宮中而去,在路上他將自己的想法對樊明說了一遍,樊明思索片刻回稟道:“回皇上,這樣的人選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朱棣疑惑地看着樊明道:“哦?你指何人?”
樊明恭敬回道:“如今袁珙大人在外,赤睛鳳凰付海付大人隨同,但是皇上難道忘了朝廷中還有一位與付海大人不相上下的高人在嗎?若是讓此人前去,定能與道衍法師並駕齊驅,他們兩個互相制約,正好可以秉公辦事。”
朱棣經樊明提醒,猛然間想起了此人,以手拍額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人忘了!你說的莫不是翻海龍王莊烈臣吧?”
樊明一笑道:“皇上聖明,奴才說的正是此人。”
朱棣撫掌道:“好!庄烈臣與道衍同為江湖六俠之一,雖然年紀與之相比差了將近二十歲,但是若論江湖地位和朝中的官職,的確是最為接近的一人了。趕緊傳我聖旨,讓庄烈臣隨同道衍一起赴武林大會!”
樊明接到命令,心中暗喜,因為他知道朱棣並不知道其實朱高煦早已經暗中與庄烈臣交好,為的就是能夠籠絡為心腹之人,此次武林大會,若是有庄烈臣同去,想必道衍定會處處掣肘,無法幫助朱高熾了。
等樊明趕到庄烈臣的府宅,將皇上的意思告知庄烈臣之後,庄烈臣卻是面無表情,既沒有任何興奮之感,更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庄兄,您可不要忘了二殿下對您的恩情啊,這可是機會難得,您報恩的時機到了!”樊明壓低聲音說道。
庄烈臣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也配和我稱兄弟,我庄烈臣幾時有了一個閹人做兄弟了?二殿下對我好是為了什麼,難道還需要讓你提醒我不成?”
樊明心中又羞又惱,但是面對庄烈臣他怎敢發作,只好笑臉相迎,但是心中已經積下了怨恨。
“我可以去,但是要帶一個人一同去。”庄烈臣緩緩道。
“庄......庄大俠,不知您要帶誰去?”樊明還想稱呼庄烈臣為庄兄,話到嘴邊趕緊改了口。
庄烈臣冷冷道:“我要帶陳宗元一同前去。”
“陳宗元?那個從三佛島上帶來的俘虜?”樊明曾經見過陳宗元,所以有些印象。
庄烈臣只是冷笑了數聲,沒有任何回答。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樊明知道他與付海兩人,一個孤傲,一個陰冷,都是惹不起的主兒,既然他要帶着此人,自己稟告皇上便是。
於是樊明退出之後先到了朱高煦的寢宮將事情說了一遍,只是解縉畫虎彪圖的事情因為樊明並未在場,所以並不知情。當朱高煦聽到自己的父親要派自己與朱高熾與自己跟隨道衍一同赴武林大會時,心中不由得十分忐忑不安,但當聽到庄烈臣也會一同前往之後,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樊公公,你做得很好,時間不早了,你莫言耽擱引起別人疑心,趕緊回稟父皇去吧,等事成之後,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朱高煦拍着樊明的肩膀說道。
正當朱棣在籌劃如何利用武林大會一箭三雕,既能試探武林人心,又能尋找建文帝下落,還能測試自己的兩個皇子時,千里之外的陝西杏雨村中,葉承的武功已經修鍊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
一晃二十日過去了,雖然已經步入了冬季,但葉承頭上的不停的冒着,他幾次三番感覺自己身體的內力快要將自己撕扯開來了,但是一想到鍾晴與母親,他就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當葉承體內只有百劍神蹤聶廣陽與醉太白陸離的內力時,他感到了無比的舒暢,當後來又加上了廣禪的內力之後,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勁力,但是當此時三股內力再加上棲寒**的全部內力之後,葉承感覺到的卻只有痛苦和折磨。
陸離在一旁看着如何能不為自己的徒弟心疼,但是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現在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前面的修鍊只不過是作為鋪墊,此時才是攻堅時刻,若是此時退縮下來,那麼前面的努力也將功虧一簣了。
“臭小子,再給我堅持一會兒,棲寒**中的寒氣驚人,如今開始侵佔你周身的靜脈,自然是有些不適應的,但是俗語說不破不立,若是不能徹底打通融匯你所有的靜脈,棲寒**的威力就無從發揮。”陸離一邊在教他吐納之法,一邊對葉承說著,這些日子以來,棲寒**的招式陸離已經傳授給了葉承,並讓葉承每天都演示一邊,以防忘記,但此時的內力調和陸離卻是無法插手,只能在一旁看着,不斷提醒葉承需要注意的難關。
眼見的葉承周圍上下散發出絲絲寒氣,就連周圍的物件彷彿都開始受到影響,方玉柏心中卻是害怕極了。這些日子陪着葉承練武,苦頭沒少吃,眼見的葉承武功越來越精進,這要是學成之日自己豈不是連命都要沒了,他想攛掇着牛岑與他一同瞅准機會溜走,但牛岑此時對葉承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之時,哪裏肯聽方玉柏的話,直讓方玉柏叫苦不迭。
“師父,我感覺周身的寒氣已經快將我凍僵了,每一根經脈中的血液彷彿都已經不再流淌了。再這樣下去,徒兒怕是沒有福氣參加武林大會了吧?”葉承一邊渾身顫抖,一邊對醉太白陸離說著。
“哈哈,臭小子,當年我師父去世的早,留下的棲寒**並沒有傳授完整,我自個而兒悟了五年才悟出其中奧妙,你如今有我傳授,才不過二十多日的光景就已經快達到了最高境界,還在這裏叫苦抱怨,豈不是太不知足了嗎?”陸離笑着說道。
正在這時,突然間只見的葉承大喝一聲,頭上彷彿有絲絲白氣冒出。
陸離看此情景,又驚又喜:“來啦!”
話音未落,只見他將一直隨身的大葫蘆摘了下來,雙掌在後面微微用力,只見葫蘆口裏面的酒如同一隻銀箭一般沖向葉承張開的嘴。
葉承無緣無故地喝了好幾口酒之後,頓時覺得好似心中好似房屋傾塌一般,整個人的五臟六腑都好似在翻騰一般,渾身上下的內力在四處遊走,卻沒有任何規律。
“師父,您老人家給我喝的什麼酒?”葉承痛苦地問道、
醉太白陸離大笑道:“世人都道我這酒是用來平日喝的,卻如何知道這酒里的乾坤呢。你此時內力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必須用酒做為調和,這酒可絕非一般的酒,而叫乾坤瀑,必須以絕頂的內力相送才可在你體內發揮作用。當年就是因為我師父死得早,所以無人能用此法幫我,才導致我白白浪費了三年光景,如今你有我傳送酒氣,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但見此時的葉承突然間感覺到周身無比的舒暢,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向自己的身體四周湧來,當即他控制不知,雙掌揮出,竟然在這院落中施展開了武藝。
只見他掌力所及之處,枯葉紛紛激蕩而起,一株碗口粗細的小樹竟然被他一掌震斷,轟然倒在了院牆的柵欄之上。
方玉柏與牛岑、阿雅等人都已經看得呆了,陸離在旁卻是撫掌大笑道:“好!好!成了!成了!”
因為有了之前當世幾大高手的內力作為鋪墊,此時在不知不覺間,葉承竟然練成了絕世武功棲寒**,而此時距離臘月十二的武林大會,已經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