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60.第 60 章

?(貓撲中文)好在贊月算得上了解江失語,早早做好了準備,給譚知低語兩句,拉起沐珂的瞬間,反向墜地,贊月在瞬間掏出了之前江失語留給他的盒子,倒出了一顆紅藥丸仰頭咽下,三人剛剛急速掉落在地,贊月已然恢復到正常青年男子的身形,被撐破的衣裙掛在他身上似乎令人生笑,眼前的變故明顯嚇到了緊緊跟在贊月譚知身邊的沐珂,瞪得圓鼓鼓的眼直勾勾盯着江贊月,然而目前的情況刻不容緩,不容許任何人的走神,沐珂也知道輕重,立刻收回視線,強行集中精力,把重點放到瞬間穿過茂密樹葉飛身而來的江失語身上!

江贊月這算是暗中做了許多小動作之後,正兒八經在江失語面前展現他叛變的一面,莫名有些心虛,好在譚知沒有多餘感情,只從江贊月手中奪走幾根銀針,灌以內力,朝緊隨他們而來的江失語面部擲去。

江失語一雙眼劃過這三個人,眼也不眨一下,手一揮,就打落了飛到眼前來的幾根銀針。譚知也沒有指望着幾根銀針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是用來稍微做一個拖延罷了;千分之一息的時間,現在也是對他們很有用。

沐珂身上還綁着絲弦,譚知索性一鬆手,把握在手中的絲弦甩給了沐珂,任由他自己掌控自己;只沐珂畢竟實力稍遜一些,在譚知江贊月飛速退身的時候,他慢了一步,險些被江失語一掌抓住。

譚知一彎腰,從地上順起一顆小石子擲出,逼得江失語先擊落小石子,而就在這時,沐珂抓緊這個機會,迅速撤離。

三人一匯合,江贊月和譚知交換了個眼神,都知道,目前這種情況,跑,是跑不掉的,正面接觸是必然的,只是個時間的早晚罷了;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一個拖字而已。

江失語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就再度追擊到了這三人的面前,冷哼了聲,手指一併,御氣為力,重重打到三人背上,只一瞬間,沐珂遭受這重重一擊,腳下一個踉蹌,一口血噴出!

譚知和江贊月因為內力深厚,在力道打到身體之前有所察覺,御氣而抵,雖小有衝擊,倒也不大。

然而此刻,沐珂是明顯做不到再繼續隨着二人逃走了。

沐珂察覺到身前兩人身形頓了頓,竟然在他前面停下了腳步,轉了個身,牢牢把受了傷的他擋住了。

“對不住,拖累二位了。”

沐珂捂着胸口苦笑,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轉身和二人共同面對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臉陰沉的江失語。

譚知頷首,沐珂拖累了他們是真,幫了大忙,也是真。

江贊月腦中混亂,哪裏還有心思去聽沐珂的話,只盯着江失語,不知道眼下的情況該怎麼辦是好。

江失語冷冷看了江贊月一眼:“別的人,本座想得通;你,本座想不通。”

江贊月輕聲道:“這個時候了,叔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錯?”江失語好笑地看着江贊月,“本座錯在答應了你父親的臨終託孤,錯在養大你,錯在教你武功,還是錯在立你為白月教的少主?”

江贊月想了想,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給江失語扣了三個頭。隨後起身,道:“叔父養大我,是恩;等叔父死後,贊月為叔父披麻戴孝,刻碑立墳。償還叔父的養育之恩。”

江失語的臉徹底黑了:“……好一個披麻戴孝,刻碑立墳,你這是想要殺了我么?”

江贊月道:“叔父逆天而行,一身罪孽,早就該死了。”

想了想,江贊月又加了句:“按理說,叔父就算死無葬身之地,無人送終,也是該得的,只是侄兒畢竟要償還叔父的養育之恩,待殺了叔父之後,給叔父刻碑立墳,也算是盡了叔侄一場的情分。”

話音剛落,江失語抬手一掌,直直打向江贊月。一直在旁邊緊緊盯着的譚知幾乎在同時出手,擋在了江贊月面前,一掌對上。

譚知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和之前與江失語對掌差點被打退的羽菖迦不一樣,他腳底如生根般,一絲一毫未曾挪動,若是外頭人來看,只以為譚知與江失語的實力旗鼓相當。

然而,畢竟還是有着差距。

譚知一化解了江失語勁勁掌風后,就一收手,縱身往後一躍,手攬着江贊月,退回到了沐珂的身側。

江失語的重點,從江贊月身上,挪到了譚知身上,他細細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冷漠的青年,道:“譚知……實力果然不俗,幾乎比得上易行了。”

譚知一個眼神都欠奉,只用力捏了捏江贊月的胳膊。

江贊月掙開了譚知的臂膀,慢吞吞挪開了兩步,對沐珂道:“我覺着你需要做好一個準備。”

沐珂苦笑:“英勇赴死么。”

“那倒不至於,”江贊月道,“你看,你稍微去拖一下時間,如何?”

沐珂一噎:“這不就是送死嗎?”

“不一樣,”江贊月隨口道,“放心,你現在是死不了的。”

譚知聽見了江贊月的話,若有所思看了眼他身側的江贊月,然後對沐珂道:“聽他的。”

沐珂雖然不知道江贊月的用意,但是既然兩個人都這麼說了,那麼,他就稍微配合一下,也無妨。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江失語聽見了三個人的話,卻毫不在意,只嗤笑道:“前來送死也需要排隊么。阿贊,叔父疼你,把你留最後,不用謝了。”

江贊月眼一虛,急聲對沐珂道:“就是現在!”

沐珂也做好了準備,一聽見江贊月的話,一提氣,飛身而上,直直衝着江失語而去!

江失語不躲不移,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靜靜等候沐珂撲來;至於譚知江贊月,兩個人已經拔腿就跑,輕功不差的二人,很快背影就消失的只有一點了。

江失語目光一沉,陰測測對着一臉大義凜然的沐珂,手中一御氣,抬掌而擊。在他看來,這一掌,定然能直接震斷沐珂的心脈。

然而,沐珂飛身到他眼前不過咫尺之間,這一掌剛一打出,人卻突然消失了。

這一幕,讓江失語萬分熟悉。

江失語猛然抬頭一看,果不其然,沐珂被自己身上捆着的絲弦拉起,直直衝着江失語身後數米遠的位置飛去!

那裏,一顆樹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手腕輕抖,拽着絲弦把沐珂往自己面前來帶;另一個,則是讓他眼睛發紅的——賀易行。

這兩個人小心翼翼埋伏在後面不知道多久了,也就是江贊月他們轉身看見了兩人打出的暗號,才敢如此那沐珂來拼;畢竟,沐珂身上纏着的絲弦,可是江非離的武器。

江失語轉身的瞬間,江非離已然抓起沐珂丟給了賀易行,三個人片刻不敢耽誤,順着譚知江贊月的反方向,急速逃去。

江失語只一個眨眼間做出了追上去的決定,至於和他反方向而逃的譚知並江贊月,等抓住了賀易行再去追捕,也來得及。

“果然追來了。”賀易行聽到身後傳來的獵獵風聲,給江非離遞了個眼神。

江非離一點頭,手中絲弦一甩,把沐珂朝着右手一拋,同時傳音過去:“東南角!”

沐珂一個翻身,發現身上綁着的絲弦在把他甩出之後就自動鬆開,呼吸都來不及就飛身朝着東南角方位狂奔而去。

江失語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沐珂,在最短的時間,追上了賀易行並江非離二人。

賀易行發現身後的風聲一邊,在第一時間一把摟住江非離的腰,往上一拋,隨即自己一個轉身,直直對上身後襲來的一掌!

江失語的這一掌,幾乎用了十成之力,無論打在江非離身上,還是賀易行身上,都會留下內傷。

賀易行接下這一掌,瞬間感覺到手心一麻,青年一眼看見江失語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的笑意,心一沉。

然而這個時候,無論江失語在其中做了什麼,賀易行都沒有及時探查的時間,兩個在一息之間,已然拆招起來。

江非離在空中一個翻身,絲弦灌以力道朝着江失語一甩,試圖干擾他;然而江失語只在間隙間,一指橫出,切斷了柔韌無度而堅硬無比的絲弦。

江非離暗叫一聲不好,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到江失語身側,賀易行瞬間抬手一掌,跟着江非離手心相對。兩手一接,從賀易行手心得來力道的江非離借勢一衝翻身,腳下幾點,繞到了江失語身後,再度抽出透明的絲弦,手腕一抖,甩出花痕來,直直朝着江失語背心而去!

本來與賀易行正面糾纏的江失語卻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絲弦襲入背心之前,身形一側,讓開的空檔穿過絲弦,眼瞧着就要擊上賀易行胸腹,江非離手腕一揮,游龍般的絲弦只在賀易行腰腹一點,方向一變,再度借力襲上江失語的正面!

與此同時,賀易行的飛身踢出,結結實實一腳,直朝着江失語之前大意受傷的臂膀而去!

江失語急速朝側面翻開兩步,躲開了賀易行的進攻和直戳心門的絲弦;絲弦一擊不中,順勢被江非離收回,而後再次抖出,發出咻咻之聲,凌空而來!

賀易行順着踢出的一腳,就勢側翻再度飛起一腳,逼到江失語面前!

再度的兩面夾擊,江失語在瞬間判斷為避讓三分,連退三步,伸出一手,前去硬捉遊走的絲弦;賀易行先他一步,飛身一繞,踩着絲弦凌空而起,一腳直朝江失語面部踢去;江失語伸出的手一轉,朝着賀易行踩空的另一隻腳抓去,卻被再次襲來的絲弦抽擊在了手上,一閃而過拉出一條飛舞的血線!

江失語頭一偏,躲開賀易行當頭一腳后,連身翻退幾步,盯着自己手心血流不止的傷口,抬頭看向渾身緊繃的江非離,似笑非笑道:“好好好,一個阿贊,一個阿讓,都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弒主了啊。”

賀易行一個閃身,退到江非離並肩位置,側目低語:“無事?”

江非離緩緩搖搖頭:“無事,你可無事?”

賀易行迅速道:“無事。”

確認了賀易行無事,江非離這才抬眼看着江失語,一字字道:“若是沒有長大,哪裏來的殺你的實力呢?教主,恕我直言,我想要殺你,可不是長大了才有的心思!”

江失語緊緊盯着江非離的眼,看不出一絲感情,不由嘆道:“本座竟是養了兩個白眼狼……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江非離抖了抖被血染紅的絲弦,滴落下幾顆圓滾的血珠進入草地后,漫不經心道:“若是按照教主的養法,任是誰,等不到長大也想做一回白眼狼呢。”

少年摸了摸絲弦的血跡,搓了搓手指,看着被染紅了的手指,冷冰冰道:“教主若是想要傀儡,把我們練了葯就是;若是想要替你辦事有思維的活人,還請拿出對待活人的態度來;既要把我們當做毫無生命的傀儡般對待,就不要妄想着我們還能保持着當初那顆心來替你賣命!”

“江失語,你在養我們的時候,可有一絲把我們當人看了?”

少年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冷若冰霜的臉上浮起一絲哀痛:“當初一起的孩子,從近百人,幾年間,一個個都在你的撫養中,死得只剩我和贊哥!這些年,我和贊哥兩個人從什麼樣的絕境中熬出來的,不說你也知道,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江失語,這筆賬,我一直記着呢!”

江失語聽完了少年的話,完全不為所動:“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你們不過是本座撿來的,活命的機會都是本座給的,至於哪種活法,難道不是本座說了算么。”

“不過本座指間漏下生命的螻蟻罷了,你們還妄想着什麼?”

賀易行一把按住江非離顫抖的手,上前一步:“江教主,你確定是撿來的?若我沒有記錯,當年年幼之時,江教主無其不用,把我從師叔手中硬搶來的。”

頓了頓,賀易行似笑非笑道:“可是江教主對待在下,也是無所不用,怎麼要人命怎麼來。難道說,我賀易行的命,也是你江失語給的么?”

江失語看了眼賀易行,柔聲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螻蟻,你是本座最好的作品。要說當初本座為何硬搶你來,怪只怪你師叔!偏偏叫本座探到了你的筋骨,多麼好的一個苗子,本座不帶走你,只怕餘生都在後悔。”

忽而他臉上浮起一絲暴怒:“可是有人和本座作對!偷偷放了你走!不然,不然……你現在早就是本座的得意作品了!”

“哦,放我走的人真是天大的好人,”賀易行勾了絲笑意,“他這麼好的人,我若是遇上了,定然把他奉若神明。”

賀易行的聲音充滿了無盡溫柔,惹得江非離朝他多看了兩眼。賀易行發現了江非離的目光,垂下眸,對着少年微微一笑。

江失語冷笑:“本座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人,把他奉若神明呢,還是本座先找到人,把他千刀萬剮!”

這話語中的惡意幾乎化作實物般,叫人聽了就發寒。

江非離一動,江失語的目光即刻如勾般緊盯着他:“阿讓,你若是要殺本座,起碼要把本座贈你的武器還來。看見你用着本座辛辛苦苦得來的武器朝着本座用,這滋味不妙啊。”

江非離冷笑道:“滋味不妙么,那若是我用你得來的武器殺了你呢。”

下垂的右手,自袖口掉落下來一柄小鼓。

紅勾金絲,垂珠如琥珀,鼓皮輕薄,一側繫着銅鈴鐺。

賀易行眼神一凝,道:“非離,不要衝動!”

但凡灌以內力御氣而傷人者,皆是損耗自己實力。江非離內力不足,體中又有毒煞堆積,實力又遠遜於江失語,若在江失語面前動用着鼓,只怕會落個反噬的後果。

江非離捏着撥浪鼓的手被賀易行緊緊抓住,感受到了來自這個青年手上傳遞來的感情,不由頓了頓,道:“好。”

不顧一切,豁出去命去,這些,都是以前的江非離會做的。只要達到目的,一個反噬從來不放在眼底,就是因為他知道,生來作孽多年,隨時死於非命。可是眼下,他想惜命。

有了牽挂。

江失語冷眼看着他從小看大的這個少年,聽從了身邊青年的勸阻,收回了這個增加他實力卻會給他帶來無窮傷害的武器。不由眼底浮出一絲晦暗:“阿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聽別人的話了。”

江非離淡然道:“剛學會的。”

眼看着少年收起了撥浪鼓,賀易行舒了一口氣,不由自主攥緊了江非離的手,柔聲道:“以後,你還會學會很多。”

江非離輕聲道:“看心情。”

賀易行無聲輕笑。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叫江失語看着眼一沉,正要動手,就看見江非離身後傳來了沙沙之聲。

“又來了兩個送死的。”

江失語冷眼看着從肩背上抽出重劍而來的譚知和手持一對月牙彎刀的江贊月,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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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捕獲魔教少主的正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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