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引蛇出洞
青雀下手很准,皋落赤的傷並不在要害,宋別先將他給捆了,然後從懷裏拿出止血的金瘡葯蹲身要給他敷藥,皋落赤此時是虎落平陽,只得任由他擺佈,宋別猛地將刀子給拔出來,鮮血頓時汩汩的從他的身體內流出來,皋落赤疼的一臉是汗,見宋別手裏的藥瓶,看明白他的意思,咬着牙說道
“今日我落在你們的手裏,算我認栽了,少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們來救!”
宋別掃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的話,抬頭給兩個護衛用眼神示意,兩人便一左一右架住皋落赤,讓他動彈不得,宋別自顧自的將金瘡葯撒在他的傷口上,厚厚的一層,瞬間可以讓血液凝固,皋落赤瞪圓了眼珠子,要爆粗口,只見宋別抬起頭,淡淡的說道
“你今日落在咱們王府的手裏,我想殺就殺,想救就救!”
外面的局勢已經穩定,沈青若這才掀開帘子緩步走出來,她望着被宋別抓住的皋落赤,頓時就想起來,此人正是那日她和蕭琤去買禮品時,在路上遇上的男子,當時她就覺得他身份可疑,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果然是有問題。
她神色凜然道“你不是大齊人,為何闖入王府?”
嬌軟的聲音帶着一絲冷意。
皋落赤直到此刻才看到傳說中美若天仙的晉王妃,她走出來后,他差點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女子風鬟霧鬢,貌若芙蓉,烏髮盤成高髻,隨着她輕盈優雅的走動,頭上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輕輕的晃動,纖腰如柳,搖曳生姿,她身上穿着芙蓉色金綉卷草紋寬邊短襖,並玉色綉折枝堆花馬面裙,一身的華貴襯的她更多了幾分雍容明媚。
他直剌剌盯着她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說道“你就是晉王妃,果然長得還不錯,他日我殺了蕭琤,再將你給搶回去,當我的小妾!”
沈青若的臉色瞬間就沉下來,這個人未免也太放肆了,簡直沒將她放在眼裏,膽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輕薄王妃,宋別第一個不答應,正想教訓教訓他,讓這小子嘴巴放乾淨點,忽然間身後便傳來一個更加冷冽的聲音
“混賬,你想殺本王搶本王的王妃,我看你沒這個命!”
眾人聽了這個聲音,臉色立馬就變了,趕緊往旁邊讓出一條路來,蕭琤身上還穿着雪銀色的鎧甲,腰上懸着佩劍,威風凜凜,眉眼冷厲,一臉肅殺之色。
皋落赤回頭一看,反正他如今落入蕭琤手上,也沒指望能活着出去,死鴨子嘴硬的很,此時眾人神色肅穆,唯獨他還依然漫不經心的,無所畏懼,他恨恨的說道
“蕭琤,你滅我北狄,我今日中了你的女人的圈套,才會栽在你的手上,有本事咱們單打獨鬥,一爭高下,我若是輸了任由你處置!”
蕭琤走到他面前,他膚色白皙,此時的臉色看起來就好像冰雕一般,讓人幾乎都能嗅到森冷的氣息,目光如同冷刀子般射在他的臉上,冷哼一聲
“就憑你也想跟我單打獨鬥,你也配么?”
他調查過這個人的身份,是北狄的皇子,當日攻城之時,他僥倖逃過一劫,卻被斛律遠給找到了,這個多半也是斛律遠的傀儡,配不上他來動手,偏頭看向宋別“他敢侮辱王妃,先割掉他的舌頭,別弄死了!”
皋落赤見蕭琤令人膽寒的臉色,想起他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名聲,終於有幾分心慌了,他憤恨的說道“你敢對我動手,斛律遠一定會滅了你的!”
蕭琤長眉一挑“錯了,是本王會滅了他!”
宋別將皋落赤給帶走了,蕭琤手一揚起,屋內其他的護衛也跟着離開,他轉身回頭,將嬌妻臉色有些發白,趕緊走過去將她往懷裏一摟,低頭吻了吻她香香的臉頰
“剛才嚇着嬌嬌了?”
沈青若埋首在他的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剛才的事情雖然並不兇險,可想一想若是自己真落在那個北狄人的手裏,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還真有些后怕,可如今,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蕭琤
“夫君,這些是北狄之人么?他們想要殺你,明明就是一個亡國之人,如此大膽的闖入王府,並且還口出狂言,他說的那個斛律遠是不是很可怕?”
蕭琤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他抬手撫了撫妻子的臉頰道
“嬌嬌,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此人是皋落赤,北狄的二皇子,狂妄自大,他說的話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斛律遠只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他既然不知死活來了京城,我必讓他有去無回!”
沈青若抬起頭看他的連,見蕭琤神色篤定,眉眼間露出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她知道蕭琤無論有多麼厲害,可終究在長公主生辰當日中了敵人的陷阱,那就說明斛律遠並沒有那麼簡單,他之所以這麼說,純碎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明明知道蕭琤有危險,可她又不能告訴他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她着急又想不出什麼法子,只得提醒他道
“我覺得他一定不可能有這一招,你出門的時候可要小心些,最好多帶些護衛在身邊”
蕭琤看見她眼裏的焦慮之色,只道她是關心自己,心裏生出一絲絲的甜意,他蕭琤是什麼人,解決幾個餘孽還要自己的女人來插手么?
聽她的話點點頭“我送你回房”
蕭琤安撫好沈青若之後,便去了書房,隨之同行的還有青雀。
書房內,青雀跪在地上,將今日的情形全部與蕭琤說了一遍,蕭琤知道沈青若素來聰慧,這般危機之時也能想出制敵法子,他一直擔心愛妻太過單純善良會被欺負,如今妻子能想法子自保,他為她高興,看着身着黑衣的青雀,手指在案上輕輕的敲了敲,冷聲說道
“你今日保護王妃有功,可也在王妃面前露了臉,功過相抵,本王不懲罰你”
青雀謝恩退出書房,宋別進來,抱拳行禮,隨後說道
“王爺,屬下照您的吩咐將他的舌頭給割掉了,這小子受不了酷刑暈過去了,現在該怎麼辦?”
蕭琤靠在圈椅上,雙手相握放在身前,他抬眼看了宋別一眼
“你可知此人是誰?”
宋別跟着蕭琤出生入死多年,可也並沒有見過北狄的二皇子,今日皋落赤說話的語氣如此囂張,想了想說道“他是北狄人,莫非是…”
他沒說出口的話讓蕭琤給說了“沒錯,他是北狄的二皇子,皋落赤”
堂堂二皇子,舌頭就這麼被王府的護衛給割掉了。
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非要來王府鬧事。
蕭琤繼續說道
“這個皋落赤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斛律遠居然把希望寄托在這種人身上,等於是自取滅亡,你去把這個舌頭送出去給斛律遠,他不動手,咱們逼他動手!”
宋別點點頭,王爺這是要引蛇出洞,把這個舌頭拿出去,自然就會激怒斛律遠,敵人在暗我在明,皇子都這樣了,他自然就會坐不住了。
宋別領命要離開,蕭琤叫住他說道“派人盯着點,只要他們的人有動靜,有些什麼人跟他們往來過,全部給本王報上來!”
次日,大街小巷到處貼滿了告示,告示上寫着,近日有北狄姦細潛入王府,已經王府抓獲,囑咐百姓們小心留意周圍的人,但凡有嫌疑之人可以給王府報信,舉報者每人獎一百兩銀子。
告示貼出去之後,在帝都便引起一陣轟動,百姓們議論紛紛,一時流言滿天飛,這個消息自然傳到了斛律遠的耳朵里,此時,斛律遠還在帝都內一座偏僻的小院子裏,打扮成商人掩人耳目,皋落赤已經消失一天一夜了,他們不敢出去找,只能等消息,誰知等來的卻是這個不幸的消息。
斛律遠暴怒之下,將屋內的茶盞全部摔成粉碎,屋內其他人也都站着,斛律遠怒罵道
“你們既然知道二皇子跑出去了,為何不阻止?”
這些人臉上都掛着自責之色,都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其中一人苦笑道
“二皇子的脾氣將軍還不知道么?他做的決定誰能攔得住,他不聽將軍的話,還說自己憑一人之力就可以殺了蕭琤”
斛律遠氣的肝膽皆顫,可他總算是冷靜下來,握着拳頭坐下去,他下定決心道
“今夜,我去王府探探虛實,你們在這裏等着,若是明日一早我還未回來,你們便回北邊去吧!”
如今已沒了北狄這個國。
他這樣一說,眾人臉上露出一絲哀傷之色,叫甲庭的將士站出來,跪在地上嚴肅的說道
“將軍讓我去吧,您是咱們這群人中除了二皇子之外最重要的人,弟兄們還要靠將軍來統領,將軍如何能以身犯險,屬下的命是將軍救回來,如今為將軍做點事也是應該的,若是屬下回不來,將軍再做其他打算!”
斛律遠望着眼前的年輕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咱們的人已經不多了,你要活着回來!”
年少的將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