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草原虎獸
音鈴與甘蘭,張子衡告別,不禁有些傷感。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忍分別。
“你們這些小孩兒總是這麼啰哩啰嗦的,”無心從從地底下鑽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他就是你說的小師父?”音鈴仔細端詳了一陣,心中不免驚嘆道:真是仙界之大,無奇不有!
“人不可貌相,”無心說道,“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從不會有你們這種驚訝的表情。”
“煩請小師父好好照顧他們。”音鈴拜謝道。
“他們確實需要好好照顧,”無心一臉的不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師父’不是‘小師父’,早說多少遍,你們才能承認我比你們年長的事實!”
無心說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算了,也不怪你們,都怪我自己沒長開。”他撅起小嘴嘟囔着,開始埋怨起自己的身形來,一臉稚氣未脫的孩子像。
三人不免笑了笑。甘蘭說道:“總之呢,就叫你小師父了,”甘蘭打趣道,“我們可以走了,小師父。”
“好吧,好吧。”無心原地打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化作一陣清風,卷上甘蘭和張子衡,瞬間消失在音鈴的視線之內。
向遠處望了很久,音鈴微笑着踏上了旅途。
翻過一座山,是一個廣闊的草原,一群牧羊人見到音鈴十分的熱情,他們與她交談,為她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席間,音鈴見到牧人總是唉聲嘆氣,於是問道:“老人家,臉上為什麼總是掛着一絲憂慮?”
老人已經白髮蒼蒼,臉上爬滿了褶皺,一雙乾枯的手上,青筋暴起。已是垂暮之年,但絲毫沒有安詳之態,更沒有看破世事,怡然自得的闊達胸懷。
相反,他一臉愁容,雖然面對音鈴,極度熱情,但也絲毫掩飾不了他內心憂傷的情懷。
老人仰面長嘆了一口氣說:“族人世代以放牧為生,還在娘胎時,就隨着季節變化,東奔西走,沒有一刻的安定,”
他又頓了頓,繼續說:“即使這樣,族人們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出生在游牧之家過的就是遊盪的生涯。”
老人又停頓了一下,喝口羊奶潤潤嗓子,繼續說:“然而,近三年的時間裏,年年大旱,草木枯竭,族人們輾轉遷徙,足足八百餘里,仍然找不到適合停下來的地方,我是為族人的未來擔憂啊。”
“原來如此,”音鈴微微的點了點頭,問道,“不過,我見這裏草木繁盛,更兼溪水潺潺,風和日麗,應該是個適合放牧的好地方啊?難道這裏不可以嗎?”
“姑娘有所不知,這地方是好地方,就是自我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如此適合游牧人居住的地點,”老人說道這裏,眼神閃爍着異樣的光芒,語氣里充滿了讚賞之情,瞬間又升起一絲惋惜之意。
他解釋道:“然而正因為如此,這裏豺狼肆虐,虎豹竄行,雖說我游牧人世代與豺狼虎豹抗爭。然而,這裏有兩隻異常兇猛,又得天助的老虎,它們身上竟然長滿了綠色花紋,只要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即使是幾米的距離,也很難立刻就辨認出來,因此,牲畜常常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它們叼去,等到我們聽到牛羊的哀叫聲,它們已經跑遠了。”
“為了能在這裏生存下去,族人們曾對那兩隻老虎進行了幾個月的搜索圍捕,”坐在一旁的女人補充道,“終於在一天正午,陽光炙烈,它們伏於深草叢中睡覺的時候,被族人們發現,可是它們竟然不畏烈火,槍刺不進,刀砍不動……”女人說著,越來越激動,竟至於雙眼泛紅,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淚水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
老人接著說道:“那兩隻畜牲憤怒的發起了攻擊,以至於參與那次圍捕的人無一生還。”老人沉默了一會,看着還在小聲哭泣的女人,哀傷的說道,“她的丈夫和兒子以及其他族人都成了那兩隻畜牲的腹中之物。”
聽了老人的敘述,和女人絕望的哀泣,音鈴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她安慰道:“人既已死,請不要過分悲傷,我願幫助你們族人驅除那兩隻猛虎。”
聽了音鈴的話,女人擦了擦眼淚,滿懷希望的看着音鈴,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老人則面露驚懼之色,他說道:“姑娘的好意老朽替族人們謝謝你了,不過,吃了這頓飯,就請離開吧。”老人一臉嚴肅,神色凝重,語氣裏帶着幾分命令。
“為什麼?我真心想幫助你們。”音鈴和女人同時驚訝的看着老人。老人不再搭話,他站起身,轉過頭去,慢慢的離開了帳篷。
女人追了出去,問道:“你不想為格桑報仇了嗎?你難道還要讓族人繼續遷徙嗎?”
“孩子,那不是兩隻老虎,而是兩隻怪物。我們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白白丟了客人的性命,況且,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族人了。”老人撫摸着女人的頭,解釋道。
女人望着老人,無奈的點了點頭,撲在老人的懷裏,默默的留着眼淚。
音鈴偷偷的聽着他們的談話,更加想要幫助他們,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老虎到底有多麼危險,於是她留在了那裏。
第二天清晨,她還在朦朧的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外面一陣騷亂,立刻起身,簡單的整理下妝容,拉開帷幕一看,立刻驚呆了。
兩隻老虎模樣的怪獸正大張着血淋淋的嘴巴發出一陣陣的低吼,牧人中年輕力壯的紛紛拿着刀叉劍戟圍在四周,人人膽寒,各露懼色。與其說那兩隻是老虎,不如說是怪獸,因為它們只是長了一副老虎的模樣,身形比老虎的兩倍還要大,周身綠色的花紋和整片草原合二為一,倘若遠遠的看去,根本不知道那是兩隻活物。
無比犀利的牙齒勝過牧人們手中的任何一件武器,龐大的身軀簡直就像是一個孩童面前的一堵牆,鋒利而有勁的爪子早已經將地面上刨出一個大坑,極具恐怖的眼神環視着四周,攝人心魄。身旁只剩下幾隻羊駝的頭顱,鮮血掛滿了周圍的青草,一股血腥的味道兒在空中瀰漫著。
“小心。”音鈴話音未落,一隻虎獸騰空躍起,早將一個牧人撲倒在地,隨即張開血盆大口瞬間將那人的頭顱撕咬扯掉,呑進肚裏,它愈發兇狠的看着周圍的牧人。
牧人們大驚失色,有的嚇得癱軟在地上,有的仍擎着手中的利器想要做生死一搏,老人,女人和小孩們已經遠去,她們扔不停的回頭張望着,淚水橫流。
音鈴沒有太多的思考,幻化出寶劍早已來到那隻虎獸的近前。她聽得到它喘着粗氣的聲音,它被她的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感到一絲驚訝。她心懷恐懼的望着它,臉上卻未露出半點驚懼之色,它為她的淡定從容感到不解,曲身向下,四腳用力,準備攻擊。
虎獸騰空躍起,撲向音鈴,音鈴扭身閃過一邊,險些被它撲到,才知道它的速度之快,有如閃電,不由得心中一陣慌亂,面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它撲了個空,迅速調轉身體,歪了歪腦袋,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盯住了音鈴。
音鈴提氣,暗暗發力,騰空一躍,飛向空中,倒轉身體,向下朝着虎獸的脊背刺去,劍尖停在了虎獸的毛皮之上,無法刺入,虎獸抖抖身軀,向上發力,寶劍彎曲着,將音鈴彈了回來,音鈴在空中翻轉了幾圈,落在十幾米以外的地上。
虎獸快速朝音鈴狂奔過去,見躲閃已經來不及,音鈴迅速結印,念動口訣,一道真氣護盾從左手打出,虎獸被擋在護盾之外,仍在向前突破,音鈴氣力不足,瞬間閃到一邊,虎獸衝破護盾向前猛衝,發現前面無人,才停了下來,調轉方向繼續發起攻擊。
音鈴提神聚氣,揮動寶劍,劍氣化作一道道彎曲的黃色閃光擊向虎獸,虎獸起初並不理睬,但劍氣分明打疼了它,它開始試圖繞過劍氣的攻擊,曲線衝擊音鈴。
幾十個回合之後,虎獸仍然體力充足,音鈴已是滿頭大汗,氣力減少一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應該怎麼辦?”音鈴瞥了一眼遠處,見牧人們在另一隻虎獸的攻擊下一個個的倒下喪命,心中愈發變得焦慮起來。
看到另一隻虎獸已經發起了攻擊,音鈴急忙用盡全力揮劍,劍氣在另一隻虎獸即將抓到一個牧人的瞬間,打中了另一隻虎獸的前腿,另一個只虎獸應聲倒地,吼叫了一聲,又站了起來。被攻擊的牧人早已閃到一邊,配合著其他牧人又將另一隻虎獸圍在了中央。
音鈴見狀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虎獸攻擊的時刻就是它防守最薄弱的時刻。”此時,她又想起了雲兒對自己說的話:天聰劍,原身是一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的萬年玄鐵,原本存身於高山之巔,後來游神天睿於高山之下與魔獸頭狼對決,大戰三天,終於因一時大意被魔獸佔了便宜,逃到高山之巔才發現了它,藉助它的力量,又與頭狼大戰數百回合才成功的將魔獸頭狼制服……
音鈴於是收起手中的寶劍,幻化出天聰劍,小聲嘀咕道:“能不能幫助牧人們安定下來,全靠你了。”只見天聰劍在音鈴的手中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片刻后安靜下來,周身散發著幽暗的綠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