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望的眼神
吃過早餐，蘇安和齊豫開車出門。
蘇安到了與蘇康約定的地點，等了一小時，也沒看到蘇康的影子。
她皺起眉頭，心想，難道蘇康反悔了？她不能排除這樣的想法，畢竟對於蘇康來說，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不管孫紫陽對他再不好，他也是她親生兒子。
“超過約定時間已經一小時了，看來他是不會來的。我們回去吧！如果你想要別墅，直接拍賣會更方便。”齊豫道。
“你不知道，孫紫陽和康氏已經聯手，他們無論如何也會拿下此次拍賣，與她競爭，除非我比康氏與孫紫陽更有錢，不然我沒把握。而通過蘇康，是我拿下別墅的最佳途徑，也是最簡單的方法。”蘇安解釋道。
齊豫推了推眼睛，問道：“那如果蘇康不同意，你怎麼辦？”
蘇安揉揉太陽穴，這個除了動用老本和孫紫陽硬搶，還能有什麼辦法。但是，她手上的那筆存款是用來對付其他人的。
“既然他不來，我們回去吧！”蘇安站起身，和齊豫走出酒吧。看來她得重新計劃了。
車子開出鱷魚港，蘇安坐在後座，看向外面的大街。因為這地方魚龍混雜，中午的時候已經很熱鬧，車走起來也很慢。
蘇安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有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孩，拖着一個少年往偏僻的巷子裏去，少年那條花花綠綠的褲子，以及那雙灰色的運動鞋，好像是蘇康的。
“停車！”蘇安對齊豫道。齊豫立即把車停在路邊。
蘇安推開車門就往巷子裏跑，齊豫關上車門跟上。
小巷子裏，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孩，正在對那花褲子的少年拳打腳踢，少年抱着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還手，也不出聲。
蘇安看着這樣的蘇康，一時間愣住了。約好的時間，他沒去，竟然被人拖到這裏打。
“住手！”蘇安衝著大家叫道。
男孩們停下手中動作昂起頭，看到遠處的蘇安，其中一位年齡稍大的男孩，冷哼道：“你是他什麼人。如果不是他親戚，就少管閑事。”
“我是他親戚又如何？”蘇安挑眉。
“那就拿錢來贖他。就在一小時前，他偷了我的粉吸了，並且不給錢。”那男孩激動的大聲道。
蘇安低頭看向蘇康，眼神儘是失望，沒想到他不僅賭博，還吸毒。
“多少錢？”蘇安的視線移到幾位男孩身上。
“一萬！”年齡稍大的男孩一臉邪痞道。
蘇安從包里拿出一疊錢扔給那些男孩。男孩們收到錢，狠狠地瞪了蘇康一眼，才一窩蜂似的離開。
蘇安轉身，抬步準備離開。這一刻，感覺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都是錯誤的。蘇康是孫紫陽的兒子，就算他也是爸爸的骨肉，她們始終不是一母同胞，有着無法跨越的隔閡。
“對不起！”蘇康跪在地上，道：“本來我已經看到你，準備進去找你，可是我的毒癮犯了。所以我才去偷了他們的粉。”
因為，他不想被她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吸毒，所以，在沒有錢的情況下，才去偷了別人的。只是沒想到就被抓住了。
蘇安腳步只是頓了下，並沒停下。
“姐姐，我知道錯了。”蘇康帶着哭腔的聲音沙啞極了。
蘇安握拳，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我只是來和你做交易的，如果你還要交易，那就繼續。如果你不想交易了，那再見。還有，不要叫我姐姐，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蘇康見蘇安停下，立即站起身，用袖子抹掉眼淚。“如果你需要，我不要錢，你合同帶來了嗎？我現在就給你簽。”
蘇安給了齊豫一個眼神，後者立即上前拿出文件。蘇康看也沒看就簽了。
等所有的文件全部簽好，蘇安從包里拿出一張卡，走到蘇康面前道：“這張卡里有1。2億，是用來買你的房子的。”
蘇安拿起的他的手，把卡塞進蘇康的手裏，聲音冷漠的繼續道：“你可以拿着它去吸毒，也可以拿着它去賭博，還可以……”蘇安咬唇，沒好氣的接着道：“還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我想剩下的你肯定也不會去做了。”
蘇安轉身離開，她周圍三米內的空氣都跟着冷到極點。
齊豫看了眼蘇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康傻愣愣地目送蘇安離開。他站了一會兒，握緊手心，那張薄薄的銀行卡，把他的手割出血來，滴在青石板上。
少年坐在地上，抱痛哭。他只是太過恨那個家，所以才選擇自甘墮落。染上了毒癮，愛上了賭博，學會了搶劫。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錯的，可是他依舊選擇了錯下去。因為，從來都沒人管過他。他身邊的人只會對他露出厭惡的眼神。
而蘇安看他的那一眼，充滿了失望。失望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刀，落在他身上，割的生疼。
他知道錯了，所以說了對不起。
她沒有原諒他，所以給他錢，意思就是，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她的話充滿諷刺，也帶了怒火。更像一把劍扎在心臟上。
所以，她對他失望了，就算他跪下懺悔也無濟於事。
他知道錯了，也知道錯在哪裏。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後悔，醒悟，難堪，內疚的放聲大哭。
因為那個失望的眼神，也因為第一次有人對他失望。
車裏，齊豫見蘇安臉色極差，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準備就這樣不管他了？”
蘇安無奈道：“誰知道呢？如果他是那樣的人，管也管不住。如果他還知道悔悟，我不管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齊豫笑道：“萬一，我說萬一，他真的拿着錢去賭博，吸毒，你要不要管。”
“我敢肯定的是，如果他不振作，我絕對會讓他自生自滅。”蘇安咬牙切齒道。
齊豫打了個冷顫，對蘇安豎起大拇指。本來就是那個理。萬一爛泥扶不上牆，那就乾脆踩在腳下，讓他永遠做一塊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