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打入敵人內部
“你說誰不可理喻呢?”惹她生氣的目標居然還敢說話,她上前兩步走到景寧的跟前站住,他的個子很高,她的個子還沒有長起來,站在他的面前勉強到他的肩膀,她需要揚起一整張臉才能凝視着面前的男孩。
男孩的眸子裏除了冷漠就是嘲諷,就連緊繃的下巴都訴說著對她的不屑,他對着的整個夕陽打在他半張臉上,被染紅的髮際像火一樣耀眼,迸發著妖艷的詭異。
聽見她的話,他慢慢的略低了頭,漫不經心的道:“說你啊。”
江小陶被氣的差點跳起來,掄起身上的書包就朝他砸去,誰知在整個初一班裏誰都不願惹的江小陶卻碰到了對手,連人家的一個衣角都沒有碰到,就被一把抓住罪魁禍首書包。
“放開。”江小陶掙了掙,對方的手看起來纖長跟擺設的花瓶似得,沒想到用起來跟鋼鑄似得紋絲不動。
江小陶手用不上勁了,開始用腳輪流踢向對方,每次都被對方以精準的方向和更加有力的雙腳反擊回來,江小陶感覺腿上被踢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這個臭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女人,真是令人忍不住想爆粗口。
江小陶還沒有出聲,他反倒先諷刺上了:“怎麼?吃飽了?有力氣了?還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那意思很簡單,吃了他買的飯,反而返回來對付他。
江小陶愈加的惱了,這話簡直戳着了她的心窩,提醒着她剛才吃了人家的東西,而自己恩將仇報忘恩負義,典型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鱈魚堡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那現在還。”景寧朝她伸出一隻手。
江小陶看着那齊整的白皙的手,恨不得剁了去,明知道她沒有錢,窮的叮噹響,還故意埋汰她。
江小陶盯着他眯起來有些狹長的眸子,黑的透亮,嘴角還噙着若有若無的譏笑,她反倒安靜下來:“你確定現在要?”
“確定以及肯定。”他很想看看這個惡霸似得女孩要怎麼解決?
江小陶鬆開了抓着書包的手,迅速的抓住伸在她面前的手掌,頭一低,狠狠的咬了上去,動作一氣呵成,一點也沒有拖地帶水。
頭頂傳來一聲悶響,江小陶放開他,退後三步,得意的挑釁看着他。
江小顧睜大眼睛,看着眼前戲劇性的一幕,走了過去:“姐,你怎麼咬人?”
景寧低頭看着大拇指的虎口旁一排清晰的牙印,好在不太深,可見也不是個完全沒有良心的,皺着好看的眉毛漫不經心的道:“得了狂犬病吧。”
“你才狂犬病呢。”江小陶一點也不吃虧,反擊回去,終於扳回了一局,她的心情好多了。
“姐,你……”江小顧跺了跺腳,帶着歉意向景寧解釋:“景寧哥,我姐幼稚,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江小顧,我才是你親姐。”江小陶掐着腰一副要和人干架的姿勢。
“沒事,被狗咬了,難不成還咬回來?”
“你……”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穩穩的停在了他們的面前,搖下車窗,露出了一個中年男子微笑的面容,很是恭敬:“景寧,等急了吧。”
“張叔,不急。”他微微的頷首,面對別人,還是挺有禮貌的,不過,江小陶對他還是挺鄙視的,一個學生還要什麼車接車送?
而且那車頭中間一個字母,一雙翅膀把它包裹在裏面,展翅欲飛,看起來很有氣魄,可是既不是奧迪,也不是寶馬,在江小陶看來都是不知名的車,切,開着一個連品牌都看不出來的車,拽什麼拽?
江小顧一看他姐的樣子,就
中年大叔聽她哼了一聲,也不生氣依然和藹:“這兩位是小陶和小顧吧,趕快上車。”景寧拉開了前車門,坐了進去,不忘叮囑:“小顧坐後面。”
“好。”江小顧先拉起別彆扭扭不肯上去的江小陶,知道在鄙視什麼,湊近她耳邊解釋道:“景寧哥平時上學都是騎自行車的,不過我們三個要一起回去,家裏沒有那麼多自行車,只好讓張叔開車來接了。”
江小陶挑了挑眉,原來這樣,這少年還沒有被資產階級的產物給腐蝕徹底啊。
將小顧在她耳邊繼續道:“姐,你要是對景叔叔不滿,那就要打入敵人內部,知已知彼不是?”先把她哄過去,度過這段日子再說。
江小陶想了想也對,只有進入敵人核心,才能把敵人攪的筋疲力盡,江小顧終於說了今天最討她歡心的一句話。
在江小顧的連拉帶扯下進了汽車裏。
景寧住的地方離學校挺近,不像江小陶和江小顧兩人回家要擠人滿為患的公共汽車半個小時,這汽車剛駛出了主幹道,就拐進一個被同學們稱之為富人區的別墅區內。
這個小區從外面看起來底調神秘,光守衛大門口的就有十個人,還是清一色的綠色套裝,刷卡進去之後,裏面的別墅群一個個富麗堂皇,結合了東方的典雅和西方的宏偉,裏面不但有公園,還有游泳池,甚至供人垂釣的魚池,果真是個高大上的地方。
中年大叔去地下車庫停車,三人走在院子裏,江小陶看了看四周,小花園精緻的很,就連很少見很難養的鬱金香都種了整整一片,比他們家純天然的院子都大,更不用說這整體的面積了,撅着嘴嘟囔了一句:“資本主義的產物。”
景寧撇她一眼:“恭喜你,被資本主義腐蝕了。”他打開門,從玄關處拿出拖鞋逕自換上,還體貼的給江小顧也拿了一雙,卻沒有她的。
江小顧禮貌的道謝。
哼,江小陶轉過頭去不理他,四處打量着豪華的客廳,那空間大的比他們家三間屋子都敞亮,也不知道那個繼父做的什麼生意,這麼有錢。
“姐,你也過來換下拖鞋,庄姨拖地很辛苦的。”
一個中等個子身材圓潤的婦女跑過來,笑融融的道:“是小顧來了呀,不辛苦不辛苦。”她動作麻利的從鞋架子上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放在江小陶的腳下:“這個就是小陶吧,餓壞了吧,我已經把飯做好了,趕快換上去洗手吃飯。”
江小陶表面上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但是在外面對她客氣的人,她從來都是順從的,嘴巴甜甜的喊着庄姨,一邊換拖鞋,一邊瞪着站在一旁明顯有些心虛的江小顧,庄姨居然認識他,說明這傢伙明顯不是第一次來嗎。
呵,居然來過,她都不知道,回去要好好審審,這個反革命分子不知道背着她這個姐姐什麼時候投靠了入侵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