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結局篇（2）
在古寒笙接起電話的第一時間，沐歡已忍不住冷聲質問：“莫君天，你對不悔做了什麼？”
害怕被不悔聽到，沐歡的聲音刻意壓低，但滿腔的怒火卻是沒一點掩飾。
……
線路沉默了一會兒后才傳來古寒笙溫柔的嗓音：“歡丫頭，你的時間不多。”
“不，應該說，是不悔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聲音是那樣平靜……
像是在談着今天天氣如何，而不是在談及他親生女兒此時身體的狀況。
從線路里傳進耳中的聲音明明溫柔之極，可聽在耳里卻讓沐歡覺得寒進骨子裏，彷彿血液都在隨之慢慢在凝結。
……
古寒笙隔着一段距離打開了視頻通話……
視頻只是在不悔身上停留了十幾秒便移開，但這短短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沐歡看到不悔此時的情況有多糟糕。
轉瞬間視頻轉向古寒笙……
視頻里，他靠在落地窗的陽台邊，不悔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黑色大牀上躺着，過於大的牀讓小人兒顯得那樣小，她的小臉正對着落地窗的方向。
隔着一段距離沐歡依然可以清楚看到她小臉很蒼白，眼皮耷拉着，沒有精神，很虛弱。
半闔着的目光看向古寒笙的方向，嘴角努力的勾着，好像是在告訴古寒笙，她沒事。
當不悔的模樣映入眼底的時候，沐歡心底的情緒再也無法壓住……
“莫君天，你真的是泯絕人性。不悔她是你親生女兒，你怎麼可能這麼對她，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隔着一段距離，沐歡的聲線沒再壓抑，心底有多憤怒，說出來的話情緒表現的就有多濃烈。
……
對於沐歡怒極的冷斥聲，古寒笙的唇角始終勾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只停在她的臉上，自動忽略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現在她在他身邊，但很快，她一定會到自己身邊來。
“你竟然真的對不悔下手……”
在聽到不悔虛弱的聲音時，沐歡雖然質問着古寒笙，可是心底還有那麼一絲殘留的念頭是在想，也許只是不悔真的生病了……
但當古寒笙對她說出‘不悔的時間不多了……’的時候，沐歡這才確定，他真的對不悔下了手……
“歡丫頭，之前和你說的話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可以等……都等了你這麼多年了……”
古寒笙溫柔的嗓音像是在告白……
原本視頻里是他的臉，手機微微的移動了些許，被擋住的不悔再次出現在鏡頭裏……
眼睛已經闔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已經昏迷……
“莫……”
嘟嘟嘟……
線路被古寒笙直接切斷……
沐歡都還未看真切不悔怎麼樣了，畫面就已被切斷……
……
捏着手中已經切斷畫面的手機，沐歡滿腦子只剩下不悔虛弱的模樣，同樣一個畫面，來回的切換着。
過往太多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最初的時候把不悔接到身邊，只是單純為了莫司爵和莫君天……
可是，從她到了自己身邊，陪着她撐過失去莫司爵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除了腹中的等等給自己信念，還有不悔那可愛的小模樣。
每天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成長，想像中等等出來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雖然不是她親生，但卻和親生沒有區別，她早就把不悔當成了自己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着。
想到此時不悔難受的模樣，沐歡感同深受。
心像是被人直接撕裂了……
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把不悔帶回自己身邊……
很怕再多耽擱一秒，不悔就真的……
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那種感覺太痛……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看事情發生而什麼也不做……
她不敢賭……
不敢拿不悔的性命賭……
真的親眼看到莫君天對不悔下手，沐歡已經無法再冷靜的繼續等待……
恐懼和害怕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維……
……
沐歡直接往外大步衝出去。
剛走兩步，腰身一緊，人被勾進身後男人的懷裏。
大手像是鐵鉗一樣緊緊的圈在她的腰上，莫司爵在她身後低聲開口：“歡歡，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不悔死在他的手上！那是我的女兒！你讓我眼睜睜看着她死，我做不到！”
被莫司爵緊緊圈在懷裏的沐歡，身體劇烈掙扎着……
“放開我，你放開我！”
……
莫司爵的雙臂圈在她的腰身，連帶着雙臂一起緊緊收緊以他的懷裏。
力道不是很緊，可卻牢牢的把她禁錮在懷裏，無法掙脫開。
“莫司爵，我讓你放開我！放開！”
沐歡掙脫不開，兩手掐在他的手臂上，試圖讓他放手。
可莫司爵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雙臂依然緊緊的圈着她，任她怎麼掙扎都無用。
“放開我！”
怎麼也掙脫不開……
滿腦子都是不悔最後閉上雙眼的模樣……
沐歡突然低頭，牙齒重重咬在了莫司爵的手臂上……
手臂上一層薄薄的衣料阻擋不了用了力氣的沐歡，牙齒深陷入莫司爵的皮肉里……
……
莫司爵雙臂依然圈着沐歡，任她的牙齒深陷進自己皮肉中，鮮血滲出……
口中很快就嘗到了鮮血的咸腥味，沐歡面色微變，繃緊的身體鬆了下來，軟靠在莫司爵懷裏……
垂眸看着莫司爵手臂的位置，衣服已經咬進了皮肉里，在她鬆口后，看到鮮血從她咬的傷口裏滲出來……
沐歡心口像是被人重捶了一下……
眼前瞬間模糊……
“對不起。”
手捏在莫司爵的手腕，順着他的摟抱在他懷裏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
看着莫司爵用着複雜的表情看着她，有擔心，有歉疚，有掙扎，唯獨沒有責怪……
沐歡鼻子酸的厲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很擔心不悔……”
沐歡的聲音已是哽咽……
有對莫司爵的歉疚，也有對不悔的擔心。
這種無力感，讓她情緒很崩潰。
“我知道。”
……
我知道三個字像是催淚彈一樣，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湧出眼眶，一滴一滴大顆落下，砸在莫司爵的手臂上……
以前遇到事情，她不會用眼淚去解決，心底明白，眼淚只能宣洩情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她只能強撐着去面對，想辦法解決。
此時，靠在莫司爵的懷裏，看着他包容深情的目光，眼淚再也忍不住……
他就像是他的依靠一樣……
因為有他在……
遇見任何事情她都不用一個人再支撐……
她知道，不管什麼事情，都有他陪着她一起面對……
眼淚決堤，肆意往外涌。
莫司爵收緊雙臂，把淚流滿面的沐歡攬進懷裏。
她此刻所有的情緒他都懂，她擔心不悔而有的衝動也都能理解，但，讓他放着沐歡去找莫君天……
不可能。
大掌安撫的輕撫着她的黑髮，任她發泄的哭泣着，直到懷裏的哭聲漸小……
垂眸看着懷裏呼吸均勻的沐歡……
長睫上還沾着未乾的淚水，昨晚擔心不悔一晚沒睡，氣色不是很好，此時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
大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沾着的淚珠，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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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
莫司爵雙臂攔腰抱着沐歡，腳步穩穩的落在牀邊，彎身把她放於牀上，掀開薄被搭在她身上。
在整理好被子后，莫司爵的長指輕輕拔開她鬢角濕透的髮絲於一邊，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口勿。
未擾她安睡，動作很輕的起身走向落地窗，拉上窗帘，擋去室外的光亮，轉身出了卧室。
……
樓下，等等聽到了樓上的聲響，從自己玩具房裏跑出來，看到下樓的莫司爵立刻撲過去。
“粑粑。”
莫司爵彎身把手上拿着玩具的等等抱起來，看着他探着小腦袋正往樓上看。
“麻麻。”
小手指着樓上，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媽媽昨晚沒睡好，現在在睡覺，等等乖乖在樓下玩，不上樓吵媽媽睡覺，好不好？”
等等抿着小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莫司爵話里表達的全部意思。
……
“粑粑，陪。”
放棄了上樓的想法，一手勾着莫司爵的脖子，一手指着玩具房。
“粑粑現在去接姐姐，等姐姐回來，一起陪等等玩好不好？”
等等一聽不悔要回來了，姐姐可以陪他一起玩，小腦袋立刻興奮的點起來……
沒等莫司爵把他放下來，小身體已經自覺的開始有了動作。
鬆開圈着莫司爵脖子的小手臂，身體在他身上扭動着，順着他月匈前往下滑。
莫司爵怕他摔倒，扣着他的後背，彎身把等等放下來。
等等兩腳落地，小手已經開始對着莫司爵招手，和他說再見。
招完小手立刻往樓梯跑……
剛走了兩步，似乎是想到了莫司爵剛剛說的話，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樓梯上面，小腿已經邁到了一層階梯上，頓了一下，小腿收了回來。
蹬蹬蹬蹬的往玩具房跑，跑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莫司爵還站在原地，轉過小身子，小手再次對着他招着，直到莫司爵轉身往外走，等等這才轉身進了玩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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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
“媽媽，不悔難受……”
“媽媽……”
“媽媽……”
伸向自己的小手，眼神期盼的看着她。
畫面切換，不悔站在自己面前，身後模糊的看不清，像是站在懸崖，油走在生死邊緣。
她站在離不悔不遠處，看着向自己求救的女兒，提步想上前，可雙腿卻像是被人牽制住了，無法上前。
不悔一遍一遍的叫着媽媽……
小小的身體像是被身後的吸力在往後吸……
“媽媽，救我……”
最後，當不悔的身體消失在眼前的時候，最後在耳邊回蕩的是那句媽媽，救我……
以及在身影消失在眼前時，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在無聲的控訴着她，為什麼不救她。
……
“不悔……”
沐歡從牀上彈坐起來，冷汗淋漓，
滿腦子都是剛剛噩夢裏不悔的求救以及最後的眼神……
現實與夢境，一時間重疊在一起，畫面不停的切換着。
一會兒是古寒笙視頻里看到的不悔虛弱的模樣，一會兒是不悔最後消失的畫面……
一切都像是一種預兆般……
就好像……
不悔她。
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心，因為這個噩夢而變本加利……
心臟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
“不悔……”
沐歡兩手撐按在身體兩側，月匈口劇烈的起伏着，哭了太久，睜開的雙眼有些腫，眼前的畫面有些模糊……
手已有了自主意識的掀開身上的被子，雙腳踩地，目光在卧室里搜尋着，最後定格在梳妝枱上……
手機擺在那裏。
沐歡快步走過去，伸手拿起，調出通話記錄，直接回拔過去。
……
不似不久前給古寒笙打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接起，這一次，像是故意凌遲着沐歡的心一樣，電話拔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無人接聽……
直到第三遍的最後，電話接通……
“莫君天，不悔呢？我要見不悔。”
電話在接通的那一刻，沐歡已是直接開口。剛剛的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到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夢在應景，還是單純因為她想的太多而自己在嚇自己。
發過去的視頻通話，被古寒笙直接拒絕。
“真的關心她，面對面看她的情況不是比手機里要真實的多麼？”
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未掩飾過……
他對不悔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因為她。
他要她離開莫司爵，去他的身邊。
“為了一個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女人，這代價，值得嗎？”
“這世上沒人能和你比。”
所以，值得。
“歡丫頭，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在你十八歲生日那天在你身上貼上我莫君天專屬的標籤……”
他太篤定……
篤定沐歡這輩子只會是他莫君天的……
他守着她，不着痕迹的斷絕着她身邊的可能。
他的歡丫頭很美，所以她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優秀的青年才俊多不可數。
但莫家在柏城的聲望，他莫君天是柏城最有名的新貴，只要他出現在她的身邊，不用做什麼都足以讓別人退卻。
自然會有一些不願意放棄的，只要他稍在商場上稍加動點手腳，他不想看到的自然不會再出現在沐歡身邊。
他所做的，他並未刻意隱瞞，有些她是知道的，也默認着他的方式，並未反對……
莫沐兩家的默認，她的默認，商場上更是大部分人都心底有數，兩家是要聯姻的，沐歡是他莫君天的女人……
他以為，這一輩子，沐歡要愛也只會愛上他，也只會嫁給他。
……
如果早知道莫沐兩家會因為多年前的事情而對立……
他不會等所謂的順理成章……
……
一直以來，他能夠冷血的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唯獨她……
他處處顧及……
才會讓莫司爵有了機會，用了短短的半年多時間，奪走了他最珍惜也最在乎的……
……
他不該等的……
她十八歲的時候不該等……
莫沐兩家關係出現裂痕的時候不該等……
在實行計劃前不該等……
在以古寒笙的身份回到她身邊的時候不該等……
他不該因愛迷了他冷血的本性，不該一旦牽扯到她就事事遷就，處處為她着想，顧及着她的感受。
他已經錯等了一次又一次……
現在，他不會再繼續等……
他要她，不折手段的要她。論手段，他有千萬種手段可以讓她乖乖的留在他身邊。
在之前，他一直想求的是她的愛。既愛得不到，那也要人留在他的身邊。
再折磨，也好過眼睜睜看着她和莫司爵在一起要好的多！
既是折磨，那就互相折磨。
他不好過……
她，莫司爵，這一生也都別想好過。
……
‘歡丫頭，你，我勢在必得。為此，我會不惜任何代價。’
古寒笙的電話已切斷，沐歡緊扣着手機，五指按在屏幕上，用力到指腹泛白。
早已黑掉的屏幕突然又亮起，沐歡情緒在劇烈起伏着，目光一直盯着手機的，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着一組陌生號碼時，只是稍加猶豫，便接聽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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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古寒笙切斷沐歡的電話沒多久，放在一邊的手機又再次響起……
專屬的手機鈴聲不用看也知道來電的是誰，伸手拿起，在看着歡丫頭在亮起的屏幕上顯示時，長指滑動，接聽……
“莫君天，你贏了。”
電話接通的那刻，沐歡冷冷的聲音已從線路鑽傳進古寒笙的耳里……
心理戰術的最後，他終究是贏家。
“我五分鐘後會一個人出門去商場買東西，司爵的人會跟在後面保護我，三輛車。我會從東三街的入口，轉向官亭路，你的人在蕪湖路和淠界路交叉口把司爵的人攔下來。”
……
“莫君天，別讓我知道你傷了他們，我只是想在司爵沒有察覺的情形下快速甩開他們。”
……
“好。”
古寒笙低聲應着……
“古寒笙，你最好是確保不悔沒事，否則，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殺了你。”
沐歡說完便切斷了電話……
幾分鐘后，沐歡的車從停車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