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暴君的跑路皇后 第一卷 第16-18章
第十六章‘無葯可解’
“咚”的一聲讓兩人同時回神，可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佳人，龍襲炎慌張地抱着她，轉過她的小臉，只見絕美的小臉上一片蒼白，完美的菱唇邊儘是鮮血，那鮮紅的血彷彿銳利的刺刀一般狠狠地扎向他的心。
“林姐姐……林姐姐……”剛才還好好的人，現在怎麼能這樣了無生趣地躺在地上。
抱着她，他才感覺到她瘦了好多，“飄飄……醒醒，快醒醒。”
林飄飄不得不說她聽見他們的叫喊聲了，可是她無法回答，不是因為出不出宮，計劃不計劃，而是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回答他們的能力，暈眩似乎越來越重，像是無底洞一般，永遠到不了盡頭。
羽兒聽到屋裏不太戲勁的動靜，跑進屋裏就見娘娘一臉鮮血地躺在皇上的懷裏，那一瞬間的恐懼讓她怎麼也叫不出來。
寧心抬頭看着嚇呆了的宮女，很沒形象地吼道：“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傳御醫。”
“是……是……”拔腿就跑，羽兒跌跌撞撞地衝出炎殿，往御醫所跑去。
她唇邊的血怎麼也擦不幹凈，龍襲炎恐懼地看着她嘴邊不斷流出的血，茫然地問身邊的寧心，“寧心，飄飄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猛地一驚，寧心這才發現皇兄對林姐姐的感情，林姐姐有事，皇兄必定不會好過，在炎殿見到她時，她就該想到皇兄對她有多麼的與眾不同，握緊他的手，她安慰道：“沒事的，皇兄，你別忘了全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宮裏，她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只要扯到她的事，他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一會兒，御醫就全部集中到了炎殿之中，寧心為了不讓皇兄打擾御醫的治療，拖着他出了內室。
身體好痛，林飄飄縮着身子，唇邊不斷地發出微小的呻吟聲。
怎麼會這麼痛，當初應該問清楚才對，沒個心理準備還真是難以承受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耳邊一直傳來聲音，聽得很清楚，就是醒不來，想使力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力氣不知什麼時候全被抽幹了。
“到底好了沒有。”背着雙手，龍襲炎隔着珠簾，不耐地來回走動。
寧心坐在一邊，認真思考所有的可能，她喜歡鬧，可不代表她長了個魚木腦袋。聽說林姐姐搬到炎殿就是因為有人蓄意謀害，哪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現在這事不會是同一個人所為吧！
“皇兄，這次下毒之事與上次下蠱之事會不會是同一人所為？”拉住來回踱步的龍襲炎，寧心起身走到他面前，表情凝重地問。
皺起濃密的眉毛，龍襲炎慎重地道：“朕不能肯定是否是同一人所為，但朕要讓他們一起下地獄。”
“皇兄——”寧心從沒有看過如此陰狠的皇兄，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心驚。
羽兒站在一邊，看着床前的御醫來回地換人，心裏糾成一團，她好怕，好怕娘娘會出事。
蒼白的臉，微弱到不仔細去觀察就好像感覺不到的呼吸，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奪命的象徵，讓人憂心如焚。
御醫們個個表情凝重地從內室走出，看着珠簾外的皇上和公主，正要行禮，只見龍襲炎不耐地道：“這個時候就別那麼拘禮了，告訴朕，林妃的情況如何？”
“請皇上節哀，林妃娘娘所中之毒，臣等才疏學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御醫們滿頭的冷汗，就怕龍顏大怒，自己的腦袋就搬家了。
“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他們可都是最好的夫夫，現下說什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朕不想聽這些，朕只想知道她到底還有沒有救？”
“請皇上節哀，林妃娘娘體內之毒無葯可解。”一句話讓這屋子裏大小小地跪成一片。
寧心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如此美好的一個人，就在這一瞬間即將消失在這個世上。
羽兒捂緊嘴，淚流滿面，她不敢相信那麼好的娘娘就要離他們而去了，老爺他們知道又該怎麼辦。
呆若木雞應該就是龍襲炎此時最好的寫照，每一天從這宮裏消失的人數不勝數，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即將離去，他卻毫無辦法，只能在這裏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去。
消息傳來，林家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那樣悲傷，坐在屋裏的林家人早已了解到現在的情況，聽到消息，仍不免心驚。
“大哥，飄飄真的不會有事？”林飛就怕一個不小心將她置於危險之中。
大掌搭在弟弟的肩上，林威道，“沒事，只是這葯會讓飄飄受些罪，等飄飄出了宮，一切就好了。”
林父看著兒子，不禁感慨：“現在能帶着飄兒離開就好，這次是假的，如果不離開皇宮，指不定下次就是真的了。”
此話一出，林家四人不禁同時打了個寒顫，他們都明白這深宮內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老爺的奏章已經寫好，威兒，你們的也準備好了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好。
“娘，都準備好了，就等妹妹了。”
“嗯，等飄飄一回到家，我們就一起找皇上請辭。”
皇宮內的氣氛十分的凝重，誰都知道皇上為了林妃中毒之事大肆搜索，誓言不抓到下毒之人誓不罷休。
林飄飄第二天中午就醒了，看着哭得一塌胡塗的羽兒，勉強地擠出一抹笑，“羽兒……好了……別哭了……”
“娘娘醒了，娘娘嚇死羽兒了。”激動地抱住她，羽兒吸吸鼻子，哽咽道。
想伸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羽兒，幫我倒杯水吧！”
“好，娘娘，你等一等，我讓小李子公公去通知皇上。”羽兒慌慌張張地往門外跑去，過了一下又立馬衝進來為她倒水。
“羽兒，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該結束了，離開這裏，讓所有的一切重新再開始。
小心地幫扶着她躺下，羽兒紅腫着眼，她怎麼覺得娘娘越說越像是在交待後事，“娘娘，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傻瓜，從醒悟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在別人動手之前，她選擇了自己動手。
在皇宮裏的某一處宮殿裏，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得意的談笑聲不停地從門縫中傳出。
“真沒想到麗妃姐姐的手段這麼高明，一出手就讓人無法還擊，妹妹還真是佩服。”說話的女人滿臉的欽佩，只是語氣里多了一絲憤恨。
麗妃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杯蓋輕輕地來回弄着飄浮在上面的茶葉，笑着道：“近來的新寵是妹妹，我道是妹妹提前一步下手，沒想到妹妹會想到我，看來妹妹還是高看我了。”只是一個瞬間麗妃就已經將槍頭擋了回去。
女人笑得溫柔，眼裏卻滿含殺機，“妹妹哪敢跟姐姐爭寵，要知道皇上大部分的時間可都是在姐姐哪度過的。”
“呵呵，妹妹說的是哪的話，我們現在少了一個共同的敵人，怎麼想都是好事，不是嗎？”下一個該除去的人就是你——雲妃。
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相視而笑，彷彿感情有多好一般。
第十七章掙扎
龍襲炎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那憔悴的嬌顏，心中一陣疼痛。
一開始的他討厭她，甚至厭惡她的存在，落水之後，她的一切彷彿都變得吸引他的目光，喜歡她，欣賞她，甚至愛她。當她遇到危險時，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讓她住進了自己的私人空間、自己的心，明明一切都很好，為什麼自己一定要想什麼公平，為什麼要怕，為什麼，為什麼……
爭到最後，他到底得到什麼了，好像什麼也沒得到，相反地還失去了她。都說帝王自古以來都是最孤獨的人，可現在他才知道，不是帝王要孤獨，而是帝王膽小懦弱不去面對，以至於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人，不得不獨自去面對孤獨。
“飄飄，為了我好起來好不好？”恰似喃喃自語，又似低聲哀求，就連帝王獨有的稱呼都已經換成了我。
手上的濕意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當龍襲炎淚流滿面的樣子映於她的眼裏時，林飄飄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被什麼刺痛了。原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單純地單相思，他們是相愛的，可是他們的相愛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以至於原本簡單的愛情變得不再那麼簡單了。
吃力地抬起另一支手撫上他有些憔悴的俊臉，林飄飄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麼就讓她把所有的傷害減到最少吧！
“飄飄，你醒了，我去叫御醫。”
反手拉住他的衣裳，林飄飄因這個動作開始劇烈地咳嗽。龍襲炎回過身，溫柔地為她順氣，嘴裏不禁斥責她，“有什麼直接說就好了，又讓自己受這些不必要的罪。”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忘了身體上的不適，恍過神來，她苦笑道：“皇上怎麼不去休息，看，都憔悴了。”
為什麼在她不想離開的時候不珍惜，到了她該離去的時候，又為何要如此溫柔，淚水似乎不包含喜也不包含悲，純粹只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甘。
“臣妾求皇上一件事吧，就當是臣妾向皇上要的哪個條件吧！”
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他握着她的手問道：“什麼事，你說。”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林飄飄知道這一生她都不可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得到完整的愛。以前的她很愛看言情小說，因為在書里她能夠找到最完美的男主角，專情、懂得包容、不管是眼裏還是心裏都只想着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的喜怒哀樂而存在。
以前的她沒有談戀愛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完全對她好的一人，穿越之後，遇上的是不得不面對的男人，愛上他也許是意外中的意外，哪知就在自己忍痛結束這一切時，疼痛似乎超出了她預料的範圍，可就算後悔，她也沒了回去的路。
“我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也知道進宮這段時日讓皇上為難了，現下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請讓飄飄死後可以跟家人在一起。”當真到了最後一刻，她才能跟他真心相對，手被握得好疼，她卻捨不得甩開他的手。
“不會的，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後悔似乎成了他最常做的事。
抿唇一笑，林飄飄覺得自己滿足了，雖然不能一生相守，但在這個時候，她得到他此刻所有的注視也值得了。“不要這樣，你是皇上，不能這樣，面對現實吧，如果有一天，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請不要再錯過。”
人真的只有到了最後一刻才知道什麼叫珍惜，她要走，卻也希望他能活在幸福當中。
“可朕不想就此放開你的手，人的一生只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以後的遇上的人可以說喜歡卻不能說愛。”直到失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在乎眼前的這個女人。
苦笑地放開他的手，林飄飄覺得男人甜言蜜語根本就生來就會的，如果沒有那一夜，如果那天他沒有去別的女人哪裏，而是回到自己身邊，他們又該是怎樣的結果，如果，如果，如果，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如果可言。
曾有人說，天是藍的，可是有這麼多的烏雲怎能容忍藍天的存在。有人說，希望是幸福的，可是希望擺在你面前時你又能如何。現在的林飄飄就是這樣，明明有和他再次相處的機會，可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他遠去。
“皇上說這話，我真的很開心，只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明白，再拖我可以也拖不過明天了。皇家的陵墓太過於冰冷，還請皇上讓我回到家人的身邊吧！”
也許喝下那瓶葯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所有和他的可能。
“你連死也不想呆在我的身邊？”
搖搖頭，眼淚隨着腦袋的搖晃而四處分散，眼睫上的淚珠似乎在訴說她內心的無奈，“皇上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我只是其中的一個，我更相信時間會讓傷口癒合的，只是對於我的家人來說，我是唯一，誰也代替不了。”抬頭望着金絲纏繞的床幔，“很久以前為了愛皇上，我寧可傷害自己最親愛的家人也一定要進宮，現在，我為了這份我愛丟了一切，甚至於自己的生命，所以在死後我希望自己能陪在他們身邊。然而皇上的愛來晚了，可我依然感謝皇上給了我你的愛，就算不是全部也好。”
後悔莫及！悔不當初！似乎這些詞都不能表達龍襲炎此刻的心情，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舉措會害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朕答應你，明天朕讓你的家人來接你。”咬緊牙根，費了好大的勁，龍襲炎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堵了一口氣，林飄飄說不清楚，明明都是她想要的，可為什麼得到了心反而更痛了。
龍襲炎一晚上都沒有離開，他一直坐在床邊守着她，他好怕自己一個眨眼她就不見了，第一次他希望時間可就這樣停在這裏，永不向前。
喉頭一陣腥甜，怎麼回事，這葯難不成還有負作用，‘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林飄飄虛軟地躺在床上，心裏一陣恐慌，她不應該喝這葯的，特別是在看到龍襲炎驚惶失措地叫喊御醫的樣子，她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選擇痛快地‘死’去。
“來人，來人，傳御醫……”
腦中一片混亂，她好想再看他一眼，好想告訴他，其實她是真的愛他的，可是暈眩似乎更重了，重得讓她怎麼也睜不開眼。
怎麼辦？怎麼辦？……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是愛他的，不管是以前的林飄飄還是現在的林飄飄都是愛他的。
當她的世界沉入一片黑暗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明日張膽地去愛這個像天神一般的男人了，而迎接她的又是怎樣的生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本守在炎殿的龍襲炎聽到小李子說林家人已經到御書房候着了，正等着他。龍襲炎本不想去，可是一對上床上那憔悴的嬌顏，他覺得自己已經對不起她了，怎麼還能對不起她的家人。
來到御書房，龍襲炎看着桌上的三份奏章，一言不發。他本來只是想分散林將軍的職權，可沒想到一下子就失去了三名優秀的武將，這對魏國、對他而言，都是重大的損失。
“三位愛卿，這是何意？”
“啟稟皇上，臣已經年暮老矣，是該退隱山林的時候了。”想他林家為了魏國鞠躬盡瘁，沒想到使終沒有得到皇家的信任，真是可悲啊！
龍襲炎見林靖一臉堅決，轉而看向堂下的林威和林飛道：“你們又是何意？”
“啟稟皇上，臣才疏學淺，難當大任，現下父母都已到暮年，請皇上恩准臣在父母身邊替妹妹盡孝。”伴君如伴虎，今日之事不過一個警惕，還是早日離去的好。
林飛見大哥說完，立刻開口，“臣請皇上恩准。”
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大權在握，只要准了，兵權就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他為什麼開不口，愣愣地看着他們，龍襲炎荒唐地想在他們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就好像只要他們在她就不會離開一般。
“臣等請求皇上成全。”
寧心坐在床邊，握着她纖細白嫩如的小手，強迫自己笑着面對她，“林姐姐要快點好起來，你可是還欠我一首歌呢！”
她的話讓林飄飄揚起了一抹能算得上真正的笑容，“我也想再給你唱一首歌，可惜世事最是不盡如人意的，也許就是因為不圓滿，才會讓人更加嚮往吧！”
“不要胡說，皇兄是愛你的，我本來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愛你。”
“愛與不愛都是一念之間，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這次的事，他會誠認愛我嗎？”心裏早就有了答案，她就不想再繼續去騙自己了，早就沒了回頭路，還是不要再想下去的好，“我們心裏都清楚的，太陽又快下山的吧！”
“嗯，皇兄還有一會就來了，他要是知道你會醒就不會走了。”為何帝王家就不能有愛呢！
他們的話一下子就把龍襲炎逼到了絕境。
第十八章絕望的美
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可林飄飄心裏一直都知道自己一旦愛上了，就無法像以前一樣說放就放了。
“寧心，認識你真的很好，如果我們早點認識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使勁力氣，她將自己的手搭到她的手上，一臉的慶幸，“能有你送我最後一程，我很滿足。”
反抓住她的手，寧心被她語氣中的絕望嚇得六神無主，“別胡說，我相信皇兄一定會想到方法救你的。”
見寧心慌張的樣子，她就知道龍襲炎沒有把事實告訴她，這個男人啊，為何要讓人又愛又恨呢！“好，就當我在胡說，我哥哥他們有沒有來？”
意識不再清晰，林飄飄知道隨着太陽的下落的速度，她在宮裏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嗯，我讓人去叫皇兄來，我想林大人他們應該在御書房和皇兄商量救你的對策吧！”
“是嗎……”
龍襲炎看着他們臉上的豎決，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皇帝做的不稱職，再想想，他似乎不只是皇帝做的不稱職，好像連丈夫也不稱職，他到底做什麼稱職，他也弄不清了。
現在，他就要失去她了，哪他是不是應該把最後剩下的一樣做稱職呢！
“好，朕准了。”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起身，龍襲炎親自扶起林靖道：“依飄飄的意思，朕讓你們帶她出宮，朕離不開這裏，哪你們就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
“是，皇上。”
“你們去炎殿吧，她在哪裏等着你們。”
林靖看着走出門的兩個兒子，轉過身，恭敬地道：“皇上，臣要走了，最後有一句話想告訴皇上，哪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臣告退。”
龍襲炎站在原地，良久無語，直到小李子叫他，他才提步往炎殿走去。只是此時他的心裏已經亂成了一片，林靖根本就沒想過反他，只是他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日子久了，就變得誰也不相信誰了。
帝王的悲哀到底是愛人的離去，還是臣子的背棄，一時之間，他迷惑了，就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間暴發了，而他沒有一點準備。
血像美麗的花兒一般染紅了寧心的衣袖，林飄飄愣愣地看着這些，已經到了最後一刻了嗎，可他為什麼還沒有來，恍然間，她既然有種想要阻止的衝動，可眨眼間的時間，寧心的尖叫聲讓打亂了她所有的思緒。
“林姐姐，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來人，傳御醫……”
“寧心，別叫了，沒事的，一會就過去了。”這次的分別之後，他們應該就是永別了。
寧心美麗的小臉上儘是恐懼，她不想看着林姐姐年輕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林姐姐，你不能就這樣離去，你想想皇兄……想想我……啊……”
我想了，真的想了，可就是想得太多了，才會有現在的事情。林飄飄在心裏道。
自從吃了葯后，她似乎再也沒了思考的心力，“寧心，扶我坐起來吧！”
“林姐姐。”
“來吧，你不是想學歌嗎？我現在正好想唱歌，只是不知道……不知道他……”痛苦地咽下嘴裏翻湧的血氣，“不，我相信他……會聽到的。”
“林姐姐……”寧心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嘴，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痛哭失聲了。“嗯，我也相信皇兄會聽到的。”
揚唇一笑，林飄飄自私地希望自己就算是‘死’，也能在他的心裏占上一片地，哪怕只有指甲蓋那麼一點也好。“好冷，雪已經積的那麼深，MerryXmastoyou，我深愛的人。好冷，整個冬天在你家門，Areyoumysnowman？我痴痴痴痴的等，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緣份，我的愛，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靜靜繽紛，眼看春天就要來了，而我也將也將不再生存……”（范曉萱-雪人詞：許常德曲：季忠平）
如果能這樣一直唱下去，一直唱下去，我是否就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昏睡的那些時間，我無法告訴他我的愛，可是現在當他離去后，我醒來了，等不到最後一刻，我真的好不甘心。林飄飄痴痴地看着門外，可看着看着，見到的不是他，是父親和哥哥，看來他們是真的沒有緣分見最後一面了。
“林姐姐，別唱了，御醫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寧心忍不住抱着她，聲嘶力竭地哭喊。
林威真沒想到‘絕命’會把飄飄的身體拖得這麼虛弱，上前一步，接過寧心懷裏的她，擔憂地問，“飄飄，你還好嗎？”
“好冷，雪已經積得那麼深，MerryXmastoyou，我深愛的人。好冷，整個冬天在你家門，Areyoumysnowman？我痴痴痴痴的等，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緣份，我的愛，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聽不見林威的呼喚，林飄飄無意識地唱着嘴裏的歌。
“飄兒，這是怎麼了，威兒。”林靖看着如此反常的女兒，看著兒子問。
林威看着妹妹這樣失常的樣子，皺緊眉頭道，“爹，看來飄飄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愛皇上。”
林飛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妹妹，本以為只要離開就好了，可是看到妹妹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直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怒吼道：“飄飄，你不要這樣，二哥會帶你回家的，二哥永遠不會讓你再受傷的……醒醒……好不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林家的三個男人都是淚眼朦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場面。
林飛雖然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可是他的手勁依然讓林飄飄感到疼痛，只是這些疼痛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愛情太過於自私了，傷害了自己，又傷害了家人，輕嘆一口氣，她愧疚地看着父親道，“爹，帶我回去吧！”
“林姐姐……”寧心眼見林飛抱着她準備離開，忍不住上前叫住她。
皇兄為什麼還沒有來，難道他就不想再看一眼他心愛的女人嗎？還是皇帝的心比什麼都來得硬，這兩天她看到的都只是假象。
吃力地扭過頭看着淚流滿面的寧心，林飄飄清楚地知道她欠這個女孩的不只是眼淚，更多的是關懷和親情。“寧心，太陽就要下山了，讓我叫一次，也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妹妹吧！”
“嗯。”淚水怎麼也忍不住，寧心想開口的，可是淚水讓她哽咽地說不出話，最後她只有僵硬地點點頭。
“寧心，我的好妹妹，這一生是我欠了你的，下一世讓我們做好姐妹吧！”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林飄飄覺得除了沒能見上他最後一面，心裏已經沒有別的遺憾了。
靠緊二哥的身體，林飄飄哭着望了一眼大門口，當那抹明黃的身影以一種急速向她這邊靠近時，她扯出一抹最美的笑容，朝着前方伸出手，似乎這樣就能抓住什麼，可是她怎麼做都無法去接近他，“二哥，我愛他……”
“嗯。”哽咽地點點頭，林飛不自覺地抱緊她，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看到這樣的她，他還是忍不住去害怕。
他聽不到了，我也沒有機會再說了。林飄飄朝着那抹明黃身影伸出的手在不自覺間緩緩地落下了，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唇邊那抹絕美的笑容了。
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在微笑，可是寧心卻在她臉上看到了世界上最深濃的哀傷。
那抹笑容好美，美到讓人喘不了氣，美到讓人想流淚。
寧心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美得最極致的時候，就是她最哀傷絕望卻哭不出來，只能笑的時候。
於是，若有人不小心痴望到她的笑容時，只能流淚，不由自主的代她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