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酒精過敏
慕碩謙一進門就把西服脫了,無比自然的遞給她。
顧七里只好雙手接住,上面很快又多了一條領帶,穿了一天的衣服猶帶着男士香水的味道,隱隱約約又有股淡淡的煙草味兒,摻雜在一起,非但不難聞,卻像是讓人上了癮,捨不得把鼻子移開了。
他走到吧枱前,從杯架上取下一隻酒杯,長指在酒櫃中的一排酒瓶子上輕掠而過,似乎沒找到此刻中意的酒,表情有些不爽。
“去酒窖拿瓶紅酒上來。”
顧七里還站在門口神遊天外,突然聽見他說話,這才想起要把他的衣服掛起來。
“拿瓶什麼酒?”她問。
“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
顧七里聽得一頭霧水,有些尷尬的問:“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是什麼,酒的名字嗎?”
他嘲諷的看向她,玩着手中的酒杯輕嗤道:“酒神顧德中的女兒竟然告訴我,她不知道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難道他沒有教過你這些?”
“我對酒精過敏。”顧七里想到父親,不免有些難過。
“你既然不懂酒,就算把你父親的酒庄贖回來又能怎樣,只是增加它幾年壽命苟延殘喘而已。”
“不懂可以學。”顧七里轉身進了酒窖,不想再聽他的冷言冷語。
他之所以選擇住在一層,就是因為這裏可以挖一個地下室,順着螺旋樓梯向下,四周的架子上躺放着各式各樣的葡萄酒,在顧家沒有破產之前,顧德中也有過同款式的一個酒窖,他總喜歡留戀其中,往往一呆就是數個鐘頭。
顧七里雖然不懂酒,但她發現這裏大多數的瓶標上都寫着法文,聽爸爸說,F國是有名的葡萄酒王國。
很快,她就在這些琳琅滿目的紅酒當中找到了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字樣,原來,它們並不是葡萄酒的名字,而是用來釀造葡萄酒的葡萄的名字。
這種小小的成就感讓她對葡萄酒彷彿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在幾個備選當中,她挑選了一瓶她覺得名字非常優雅的拿了上去。
她聽父親說過,有些葡萄酒是需要提前醒酒的,為了讓空氣同酒液發生反應,這樣葡萄酒才會更加美味,而她拿得這瓶,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要醒。
她將酒小心的放在慕碩謙的面前,觀察着他的反應。
他往酒瓶上瞥了一眼,嘴角向上勾出嘲諷的弧度,“你拿一瓶需要醒三個小時以上的酒給我,是打算給我當早餐?”
找對了他想要的口味,沒想到在這上面又出了問題,顧七里在下面研究過,有的瓶標上會標明葡萄種類,有的不會,至於要不要醒酒,要醒多長時間,根本沒有說明,完全要靠平時的知識積累來判斷。
“那我再下去拿幾瓶。”
“算了。”他將酒杯放回原位,邁着長腿離開了吧枱,“沒心情了。”
她從來不知道一瓶酒里還有這麼多道道,不知不覺就惹得他不高興,那瓶被嫌棄的葡萄酒還放在吧枱上,顧七里小心的捧過來將它送回原位。
面對着酒窖里如星般羅列的酒瓶,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熟記它們所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