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後院起火
對於自己的娘是否像自己推測的那般已經秘密來了東聖,南宮明月並不能完全肯定,只能先讓人去打探了再說。
南宮明月心事重重,草草用了點午膳,便來到暗格前面看着已經結出如綠豆大小碧綠色果子的鳳凰淚,沉思不語。
室外風和日麗艷陽高照,但室內卻寂如死水,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帶着森森讓人窒息的味道。
夜凌雲挑開內室的帘子,就見明月纖柔的背影,弱柳扶風而又挺如玉竹。明明風華絕代,此時卻隱着一抹淡淡的憂傷。
“明月……”幽深的眸中快速劃過一抹心疼,夜凌雲快速放下帘子,珠玉清脆聲中已經來到明月的身後,伸手環上了明月纖細的腰身,“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心裏很亂,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合上暗格的門,南宮明月任身體後仰,輕輕靠在夜凌雲的懷裏,微微抬眸,看着雕刻着祥雲圖案的天花板。
“明月,一切有我,不要想太多,嗯?”收緊手臂,夜凌雲低頭,微微前傾在明月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凝着明月如玉的側臉,又道:“明月,你娘即便是真的來了東聖,我想她應該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你無需太過擔心。”
“這個我知道,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娘為何要來東聖,她應該很清楚這一路上有多少兇險在等着她。她若想我爹了,我完全可以讓我爹去西平見她,她根本無需跑這一趟。”南宮明月轉過身,秀眉蹙着,心中不禁有些惱,她娘如今是西平的攝政公主,明的暗的不知有多少人想對她不利,如此貿然離開西平皇宮,着實讓人擔憂。
“明月,暫且不說我們現在還不能肯定你娘已經來了東聖,即便她真的來了,她肯定是有她的打算。你想知道,等見到她,你當面問她便是。”
南宮明月抿了抿唇,眉宇間隱着一抹憂色,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明月,我們出去走走。”伸手在明月的一道秀眉上輕輕撫了一下,夜凌雲拉着明月往門口走去。
“嗯。”
跟着夜凌雲出了房間,南宮明月抬頭看向天空,空中一輪刺目的圓日,萬里無雲,一碧千里。
心中的陰鬱瞬間散盡,南宮明月抿嘴一笑,笑容絢如煙花,燦爛至極,在夜凌雲幽深的黑眸中肆意綻放。
“心情好了?”夜凌雲停下腳步,伸手把南宮明月摟在懷裏,輕輕抵上她光潔的額頭。
“嗯。”南宮明月笑着眨了眨眼睛,摟上夜凌雲的腰身,“我有你這座大靠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是,你男人可不是吃素的!”輕輕在明月的瓊鼻上颳了一下,夜凌雲亦笑,薄涼的唇微微勾起,帶着數不盡的寵溺。
南宮明月輕笑了一聲,想了想,這才道:“凌雲,若我娘並沒有離開西平皇宮,我們就等到鳳凰淚成熟之後再回京。若我娘已經在路上了,我們恐怕明日就得出發。”
夜凌雲點頭,“好,你說如何便如何。”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日,夜凌雲和南宮明月的人先後傳來消息,確實如南宮明月猜測的那般,南宮未央已經在半個月前秘密離開了西平皇宮。
接到消息后,夜凌雲和南宮明月帶着驚雷四人火速趕往寧安城。
……
東聖皇宮御書房
鳳君澤看着手中的密信,眸中早已是巨浪翻滾!拿着信箋的手骨節已經泛白,似乎隱着滔天的怒氣。
沈常德候在一旁,看着皇上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都維持着同一個姿勢,渾身散發著陣陣戾氣,他知道皇上怒了,而且是怒不可遏!而讓皇上怒的罪魁禍首就是皇上手裏從西平傳來的這封密信。
他跟了皇上幾十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他可以肯定皇上此時的盛怒肯定跟南宮未央有關,那個讓皇上又愛又恨的女人。
見皇上終於有了動作,沈常德快速斂了斂心神,垂下了眸。
鳳君澤把信放到了透着黑光的沉香木案桌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隱着巨浪的眸中瞬間風平浪靜,目無聚焦地凝着前方,幽幽道:“沈常德,你說,一個獨身的女人十幾年如一日獨守空房,不要一個男人,她是為了什麼?”
沈常德當然知道皇上說的這個女人就是南宮未央,張了張嘴巴,額頭快速生出了一抹冷汗。皇上的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說真話那就是在刺激皇上,說假話無疑又是欺君之罪,沈常德左右為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朕恕你無罪,但說無妨。”鳳君澤轉頭看向沈常德,威儀的眸中帶着深不見底的顏色。
沈常德心頭一緊,趕忙道:“是!皇上,奴才覺得這個女人心中一定住着一個男人。”說完,沈常德屏住了呼吸,垂眸看着自己衣擺下的鞋尖。
聞言,鳳君澤突然笑了一下,笑聲中帶着明顯的自嘲,“是啊,你說得對。朕自欺欺人了十六年!朕以為那件事足以把他從她的心中拔除,現在看來,這只是朕的黃粱一夢!”
沈常德抿着嘴沒敢接話。
“這個,你拿去看看。”鳳君澤突然又道。
沈常德急忙抬眸,見皇上的眸光快速掃過桌面上的那封密信,心又是一緊,慌忙道:“皇上,奴才不敢。”
“朕讓你看的,有何不敢?”鳳君澤聲音猛地一沉,黑沉的眸中夾雜了幾許怒意,似乎若是沈常德再推脫的話,便有星火燎原之勢。
“皇上息怒,奴才這就看。”沈常德急忙道,音落,快速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把那封密信捧了起來,再低頭看去,雙目慢慢睜大。
沈常德不敢隨意置度,看完后,又恭恭謹謹地把信放在了案桌上。
鳳君澤垂眸輕輕掃了信箋一眼,看向沈常德道:“你說,她悄悄離開了西平來我們東聖是為了什麼?她是來找朕報仇的?”
沈常德有些心驚,他不明白皇上為何要把南宮未央的事跟他說,但只能道:“啟稟皇上,奴才不知。”
沈常德說的也是實話,對於南宮未央為何秘密來東聖,他確實不知道。
如今,南宮未央在西平可是一手遮天的女人,而且西平這麼多年國力日益昌盛,她即便想報仇,也無需偷偷摸摸的。再者,一個歷經九死一生朝堂風雲的女人,她不可能不知道離開西平來東聖會有什麼樣的危機等着她。為此,沈常德覺得南宮未央並不是完全為了報仇而來。
若不是為了報仇,那就是為了她昔日的夫君雲少卿?沈常德覺得這也說不過去。這十六年來南宮未央從沒有對雲少卿再有任何錶示,如今都過去了十六年,她怎麼突然又想起了來找雲少卿?想破鏡重圓,這時間也未免拖得太久了吧?
想到這,沈常德突然想到了南宮明月,隱隱覺得南宮未央突然來東聖可能跟南宮明月有關,但南宮明月到底跟南宮未央是什麼關係還不能確定,這其中的關聯更是不得而知。
沈常德能想到的,鳳君澤自然能想得到,猛地伸手抓住案桌上的信箋,信箋皺成了一團,絲絲響聲中,眸中迸射出攝人的寒光,“不管她是不是想跟他破鏡重圓,只要有朕在,他們絕沒有那麼一天!”
紅顏禍水!
沈常德在心中說了一句。他非常清楚十六年前,就因為南宮未央,雲王府差一點遭受了滅頂之災,而這一次……沈常德覺得這一次雲王府恐怕是在劫難逃。
“朕聽說雲王府的崔氏對雲少卿愛慕不已,為了成為他的女人,可謂是機關算盡。”鳳君澤突然幽幽道。
這京城裏哪個名門世家沒有皇上的眼線?那日崔氏對雲少卿下藥色、誘的事早就傳到了皇上的耳中,沈常德也知道,此時聽皇上這麼一說,心中頓時猜到了皇上的幾分用意。
“皇上儘管吩咐,奴才一定讓人辦得滴水不漏。”沈常德急忙道。
“你辦事,朕從來都是放心的。”鳳君澤輕輕把揉成團的信箋扔到了一旁,又道:“附耳過來。”
“是!”沈常德快速把耳朵貼了過去,聽着皇上的吩咐,連連點頭。
“記住,一定要找一個武藝高絕的,不得露出半點破綻!”鳳君澤又叮囑了一句。
“皇上儘管放心,奴才心中已經有一人選。此人不但武藝了得喜好女色,而且擅長口技。奴才稍後就去找他,對他提點一番,他定然能做到萬無一失。”
鳳君澤並沒有興趣知道那人是誰,他只要雲王府後院起火,而且這火燒得越旺越好!
“告訴他,這事成了,朕有重賞。否則,就讓他提頭來見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