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自甘墮落
顧玉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卻句句都誅心。
以前顧玉覺得顧翊是個男孩子，年紀也不大，所以從來不說這些，只是要求他改好變好，所有的壓力就交給自己，可她卻忘了，她自己也之比顧翊早出生幾分鐘而已！
當顧玉這一連串的話說完，顧翊人都已經懵了。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姐姐不會異能，沒有靠山，長相雖然不錯，可那氣度怎麼都不算絕色傾城，往後如果無法依靠顧家，那便是半點出路都沒有。
他很多次見過那些普通女人，有些十三四歲的年紀，便在基地里接一些陪男人的活，沾滿了風情韻味兒，甚至為了一口吃的不知羞恥，哪怕是在大街上被人動手動腳都不在乎。
與那相比，他寧願承受顧玉如今這種草木皆兵的瘋狂性子。
“姐，你別這樣想，我有異能的，你以後可以依靠我，我會努力的……”顧翊不由道。
“我相信你會努力，但我不相信你的毒癮，這麼說吧，昨天你不是也在嗎？卻親眼看着我被人灌藥，知道你昨天是什麼樣的表情嗎？懵懂、傻笑，嘴裏嗚嗚嗚的倒像是配合，有你那些朋友和有那些毒。品在，我能依靠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你。”
顧玉說著，看着他那身花花公子似的衣服，露出幾點諷刺。
對於顧翊的品位，她沒明說，可那眼神，卻比以往說了他幾個小時還要讓人難受。
顧翊青春年少，在柳茵的“照顧”下，沒受過苦，被那些狐朋狗友捧着追着，虛榮心極強，甚至自以為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才穿的這麼花里胡哨，干一些紈絝子弟乾的事兒。
眼下被顧玉這麼直接了當的說不可靠，顧翊臉都燒紅了。
“姐，我、我……可以……幫你的……”
結結巴巴想要解釋幾句，可話一出口，自己都心虛。
戰戰兢兢的看了顧玉一眼，小心道：“姐，你別這麼悲觀……大不了我以後多練習異能就是了，不就是去學校嗎？我去……不過我怕媽不同意。”
“媽？”顧玉瞥了他一眼，眉頭一挑：“一個上位的小三配你這麼叫她？自甘墮落。”
顧翊心頭一窒，嘴巴微苦。
以前他聽姐姐話也不叫的，可是自從染了癮，只能向柳茵要錢，不得不……
“只要你願意去，柳茵攔不住你，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聲，進了學校，那毒不想戒也不行了。”顧玉又道。
其實這個年頭異能者的身體都很強悍，以前那種毒。品對於異能者來說還是很輕微的，顧翊就是年紀太輕，傷了精神力，這才會泥足深陷，只要讓他接觸不到毒品，異能再進階一點，戒毒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進了學校之後，那裏的人教的都是真正的生存之道，根本不可能給學生任何接觸毒品的機會，想要逃跑甚至反抗，肯定都是要受苦頭的，對於顧翊來說，若是不感受一下生存的艱難，以後永遠都承擔不了一個男人敢做的事。
有了昨晚的事，顧翊乖了很多。
甚至心中也怨恨自己如此不爭氣，更是配合，待聽到樓下的動靜之後，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下樓。
顧家在天虎基地排名靠前，家中面積頗大，佈置也算輝煌，倒是看不出是經歷過末日的樣子。
顧玉住在閣樓，屋裏看似溫馨，實際上所有東西都是柳茵的女兒顧嵐用過的，而且柳茵有意在顧兆明面前表現出愛護繼女的樣子，所以表面功夫做的極好。
姐弟倆一下樓，便見一個美婦人看了過來。
婦人雖然有四十左右，可看上去十分年輕，皮膚緊緻，身段豐滿成熟，一雙桃花眼流漣情波，完全是前世她見過的那些小情人的長相。
而顧兆明坐在餐桌旁，見她二人，不過只是抬眼瞄了瞬間，便與另外一對兒女繼續用餐。
雖是清早，但飯桌上並不缺肉，都是些從魔獸身上取下的，而蔬菜的顏色少了些，水果更是只放了寥寥幾個，更是沒她的份兒。
“小玉來了？我還想着你昨晚玩累了，今天肯定起不來呢……”柳茵笑了笑，一臉的和氣。
卻是在顧兆明那點火。
只見男人“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不悅道：“我看顧翊不學無術就是和你這個姐姐學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吸毒，和那些男人眉來眼去呆在一個屋子裏，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夠了！”
要是以前，原本的顧玉聽到顧兆明如此兇巴巴的話肯定是立即縮頭，早飯怕是都不敢吃了。
“父親教訓的對，我以後一定以身作則好好教導弟弟，這不，我和弟弟剛剛決定了，送他去學校，好生訓練一番，免得他再替您丟人。”
顧玉輕飄飄說了一句，抬腳便坐在餐桌旁邊，隨手拿起了最紅最透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的柳茵肉疼。
這果子貴着呢，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好幾個能量石才能換一個。
顧玉如此配合的說法倒是讓顧兆明一愣，看了顧翊一眼，“也好，年紀也不小了。”
“老公，基地學校要不少錢吶，而且小翊從小長在我身邊，一天見不到我都想的很，更何況他放鬆慣了，想要學本事大可以向他的弟弟妹妹求教，沒必要去那麼遠……”柳茵心疼道。
“遠？專車送去也就三個小時的事兒，柳姨，我和弟弟都是您養大的，可都廢的差不多了，小翊難得要學好，你不支持也就算了，竟然還攔着？照您這個養法，回頭您這一對親生兒女不是更糟？白費了他們一身天賦怎麼辦？”
顧玉頓了頓，手裏的餐具發出一聲清脆，“而且顧家還有父親在呢，您是不是也太小看父親了，還能拿不出這點學費來嗎？顧家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出身。”
顧玉深知，顧嵐和顧橋是顧兆明心裏的寶貝疙瘩，女人在他眼裏只是工具罷了。
而顧翊雖然不如顧嵐和顧橋得寵，可再不濟也是個男孩子，又不是她這樣“沒有”異能的廢物，能學好自然是好的。
此時顧翊有些瞠目結舌，沒想到姐姐口才突然變得這麼好。
以前顧玉提起上學時，都只會重複“為了小翊好”幾個字的，分分鐘便被柳茵秒回來，根本沒有反抗餘地！
可現在，父親雖然態度有些不悅，可看上去倒是有些懷疑柳茵的樣子……
顧兆明不是個笨人，能聽得出顧玉那些話外音，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認她這話沒錯。
柳茵在他身旁睡十多年了，自然知道她小性子多，不夠大氣，異能又不高，這樣的她能給兒女多少教育？
好在嵐兒和橋兒找了專門的老師教習，那老師和學校的不同，對學生都是有很高要求的，顧翊想跟着學根本不可能，送去學校未嘗不是個好辦法。
顧翊這個兒子是他的敗筆，不要求他能像橋兒那樣懂事，但最起碼也不能丟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