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 棺中的女孩(來個收藏可好)
如果靈魂有心臟,喬莞這顆心啊,八成已經被他嚇得蹦出來了。
轉瞬間,這個男人的手就像兩把鐵鏟子,一鏟一鏟的往外刨,加上她剛下葬沒多久,泥土鬆軟,所以很快的,他就挖了三分之一。
聽着轟隆隆的雷雨聲,喬莞氣得臉紅脖子粗,如果她還有實體,一定二話不說的上前抽他一個大耳光子,她不就是拒絕過他么?到底是多大的仇怨,非得在她死後挖她老墳?
瞧着眼前的男人毫不停歇的動作,喬莞一時沒忍住,她飄低了些,打不到他也要戳一戳他的臉,可剛與他的視線對上,喬莞立即被那炯炯的眼神嚇了一跳。
她心有餘悸的後退兩步,不得不承認,她其實是有點怕他的。
畢竟他是她見過的人里最高最壯的一個,加上膚色偏黑,神態威嚴,不苟言笑,咋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對象,所以平日連阿爸都得悠着點跟他說話,更別提比他矮了三個頭的自己。
喬莞又看了眼他那兩條比她大腿都粗的胳膊,腦海中不時浮起這人在後院劈柴的一幕,高壯結實的糙漢子,握着斧子把木樁當豆腐切,“啪”的一下,彷彿都快把地板給震碎了……
所以她能不怕他么?她這瘦胳膊瘦腿的,他輕輕一捏她的骨頭不得折了……
喬莞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生前她與他並無過多的交集,畢竟在她眼中他就跟塊不解風情的木頭似的,與談吐幽默,斯文俊逸的王老師根本不能比。
所以她大多數是把他當成了親人,哥哥,絕不涉及男女情愛,可除了她曾經救過他一命,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傅天琅的手心滲了血,連着泥土一起往外刨,好像不知疼痛似的,機械的動作。
喬莞看在眼裏,眼瞅着他那坑越挖越大,心裏不太是滋味。
正巧一旁的灌木“嘩嘩”作響,起初她以為是風,後來一回頭,才知道是喬麗。
她手裏抓着一把黑傘沖他們跑來,瓢潑大雨下,齊耳的短髮被雨水淋成了名副其實的“清湯掛麵”,厚厚的棉襖也濕透了,這會兒掛在身上格外的沉重。
她氣喘吁吁的跑來,瞧着傅天琅的動作心裏也是一驚,待回過神便匆忙將黑傘打開,遮在他頭頂。
“琅哥。”
傅天琅不作聲,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雨還在下,一併打濕了喬麗精緻的臉。
她咬着唇,雨水順着髮絲往下流,一時間朦朧了視線。
喬莞看着她在傅天琅身後站了良久,眼眶通紅,哽咽兩聲,最終扔掉手裏的雨傘,蹲下身與他一起挖墳。
“好,讓你看,看到你就信了是吧?!”喬麗低頭,邊哭邊跟着刨土,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周圍除了雨,就只剩下喬麗的嗚咽與泥土被翻開的聲音。
這一場大雨不知下了多久,這兩人也不知挖了多久,直到喬莞抬頭一望,黑壓壓的烏雲已經散去,雨停了。
這時,土坑裏已經露出了棺材的一角,傅天琅頓了下,高大的背影似乎震住了,整個人突然有些抗拒。
他雙目灼灼的盯着棺木的頂端,神情緊繃而壓抑着。
喬麗也跟着停手,獃獃的在一旁看着他。
好半晌,這個男人又跟瘋了似的揮開棺木上的黃土。
可明明棺材蓋已經露了出來,只要把蓋子揭開就能看到裏面的屍體,可剛才還卯足了勁刨土的男人,這會兒卻只是看着,沒動。
喬麗愣了下,良久以後終於明白過來,這個像巨人一樣的男人在最後一刻膽怯了。
“琅哥,你看呀?”喬麗一咬牙,催促,“莞莞已經死了!”
傅天琅繃著一張臉,輪廓極深的側臉在昏暗的天色中,亦如一個沒有生命起伏的雕塑。
喬麗見他半天沒個動靜,雖然對那口棺木慎得慌,可她心裏一急,也顧不得了,索性衝上前,試圖把棺材蓋子掀開。
但是她一隻手剛摸上棺材蓋子,便被人一把扣住。
喬麗疼得哀嚎一聲,這才發現扣着自己的那雙手正微微的發著抖。
“疼啊。”
傅天琅目光深沉,鬆開了她卻依然沒動。
他靜默的盯着那處,用力的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
“琅哥。”喬麗摸了摸被抓出一圈青紫的手腕,哭哭啼啼的說,“你接受現實吧。”
傅天琅眯起眼,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捏着,因為用力,額頭上的血管甚至隱隱可見。
而就在這時,一直等不到二女兒的喬爸喬媽出來尋人了,夫妻倆帶着幾個鄉親一起上山,剛爬上山頭看到的就是露出了一個棺材蓋子的墳頭。
喬老爹驚得雙目暴睜,撿起一根木棍,想也不想的就與幾個村民沖了上去。
“夭壽啊!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
瞬時間,幾個莊稼漢子圍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傅天琅。
喬麗尖叫一聲,忙阻攔:
“爸,你做什麼,讓琅哥看,讓他看!”
喬老爹甩手就是一巴掌:
“荒唐!”
喬麗一時被打懵了,只顧着在一旁哭。
剛才還跟塊雕塑似的傅天琅突然低下頭,微眯起眼,握成拳的手正不停的往下滲血。
而在靜默了數秒后,他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一旁的莊稼漢子,手臂一使勁,輕而的把人甩開。
這下,跟着喬老爹過來的鄉親全震驚了,那兩個人可都是平日干慣農活的糙漢子啊,這人是怪物嗎?居然能這麼輕易的把一個人甩開?
傅天琅一動不動的佇立風中,高大健碩的個頭就像一個無法撼動的巨人,看似沉默無言,實則渾身透出一股子的肅殺的威嚴。
“反了你了,混賬東西,走,跟我上派出所!”
見周圍沒人敢上前,喬老爹拾起木棍就往他身上敲,說也奇怪,剛才還把人當包袱扔的傅天琅,這會兒卻獨獨不會對喬爸動手,可他不還手,卻不代表他會一直被動挨打。
喬爸手裏的棍子一共揮了五下,就在這第六下的時候驀的被人抽走,只見他捏着棍棒的兩端,稍稍使勁,這根約莫有手腕粗細的棍棒就這麼斷了。
傅天琅面無表情的把碎掉的木頭扔在地上,也不看在場的人,逕自來到棺木前,手指沿着邊緣細細摩挲了一陣,這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棺材蓋子掀開。
瞬時間,棺中的少女映入眾人眼帘。
那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孩,長長的辮子安靜的擺在身側,身上還穿着那條白色的婚紗裙,緊窄的設計更襯出她不羸一握的腰線,而她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是一種不屬於農家少女的白皙,雙眸緊閉,栩栩如生的模樣,漂亮得彷彿只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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