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番:我和言爾沒有血緣關係,我可以做南瑾夔的爸爸

175番:我和言爾沒有血緣關係,我可以做南瑾夔的爸爸

175番:我和言爾沒有血緣關係,我可以做南瑾夔的爸爸

她的手指蜷縮了下。

是南亦和南瑾夔。

近親情怯。

門外南瑾夔還是在喊:“白姐姐,你在家嗎?我和爸爸來看你啦。”

南瑾夔什麼都不知道,透過貓眼看到的他,眼眸漆黑,眉眼彎彎,唇紅齒白,一副可愛的模樣。

白言爾不想去看南亦,她的視線只落在了南瑾夔的身上。

良久,終於打開了門。

南瑾夔一打開門,就揚起了笑容撲了上來,“白姐姐,我好想你哦!”

白言爾的腳彷彿生了根,怎麼也動不了,她垂着眼眸,眼前卻是一片白色的水霧,霧氣茫然。

她緊緊地抿唇,看着抱着她的腿的南瑾夔。

她慢慢地蹲了下來,和南瑾夔同高,細細地看着他的眉眼。

秀氣的眉毛,漆黑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笑起來很可愛,南瑾夔長得更加偏向小女生一點。

其實這些五官,她早已熟悉了。

可是,當她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媽媽,這一切又不一樣了。

難怪她偶爾會覺得南瑾夔和南亦長得不像,卻又覺得他有些熟悉。

原來是這樣。

他長得有點像自己。

真是神奇,這麼多年,她完全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角落,有個她的孩子。

南瑾夔看着白言爾哭泣,他有些慌張,白姐姐是不是不喜歡他這個兒子啊?

他伸出手,胡亂地白言爾抹眼淚,“白姐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白言爾搖搖頭,她的貝齒緊緊地咬着下唇,想要剋制哭腔,嘴裏有苦澀味,更有眼淚的酸澀。

她眼底氤氳着水汽,“瑾夔……”

南瑾夔也哭了,他從知道白姐姐就是他媽媽的時候,就很想哭,可是爸爸不喜歡他哭,他只能憋着。

可是白姐姐也哭了,南瑾夔漆黑的眼睛裏很快地盈滿了兩汪眼淚。

“白姐姐。”

白言爾說不出話來,她用力地抱緊了南瑾夔,讓他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兩人緊緊地抱成了一團。

安靜的室內,有白言爾壓抑的哭聲,還有南瑾夔的嚎啕大哭。

站在一旁的南亦一言不發,眼眶卻紅了。

他的薄唇抿成了薄薄的刀片,抬起了頭,讓即將流出眼眶的眼淚倒流。

白言爾不知道自己哭泣了多久,她的嗓音都哭泣得有些沙啞了,南瑾夔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

南亦彎腰抱起他,帶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等他們倆出來的時候,白言爾也已經去另一個衛生間整理好了自己。

兩人的視線對上,白言爾很快地移開了。

她淡淡地開口,聲音還有些哽咽,“南亦,我們談談。”

南瑾夔想和白言爾一起坐,白言爾乾脆把他抱在了懷裏。

南瑾夔的眼睛一直看着白言爾,怎麼也不肯移開,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問:“白姐姐,你是我的媽媽嗎?”

他一問,白言爾又想哭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淚腺會這麼發達。

彷彿要把一生的眼淚都哭完,是她對不起南瑾夔,讓他從小就沒有媽媽,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怎麼面對他……

她害怕,他會怪她。

因為他的媽媽真的忘記了他。

白言爾一直沒有回答,南瑾夔眼睛裏的亮光一下就暗淡了許多,他癟了癟嘴,眼裏寫滿了心碎,“白姐姐,你別哭,我……以後不說你是我的媽媽了……”

他眼眶紅紅。

白言爾哽咽着,“不是,我是你的媽媽。對不起,媽媽忘記了你……”

南瑾夔是個很乖的孩子,他脾氣好,還很好哄,一下就重新恢復了元氣,“我知道,爸爸說媽媽生病了,所以,媽媽不是故意忘掉瑾夔的。”

他越是懂事,白言爾心裏的愧疚越是濃厚。

她的眼淚多的,怎麼也擦不完。

南瑾夔小小的手細心地在白言爾的臉上擦淚,他動作輕柔,過了好久,才輕輕地試探着問道:“白姐姐,那……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白言爾心裏一扯,心臟疼痛得彷彿被人重重地凌遲着。

“嗯。”

她咽下了眼淚。

“媽媽!”

“……嗯。”

“媽媽!”

“媽媽!媽媽!……”

南瑾夔叫了很多遍很多遍,彷彿要把過去幾年欠缺的都補上。

白言爾親親地在他額頭上吻了吻,聲音很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孩子總是無辜的。

可是他們卻總是因為大人的錯誤,而遭受着痛苦。

南亦還是安靜地坐在對面,他漆黑的眼眸里浪潮翻湧,落滿冰雪,襯着他滿臉的傷痕,越發凄慘。

白言爾好久才和他說話,聲音平靜又冷淡,“南亦,我要南瑾夔。”

南亦看着白言爾,看着她眼睛裏的決絕和冰冷。

這眼神,就像一把把刀子。

她看他就像一個陌生人。

南亦嘴巴張了張,喉嚨口卻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口,良久,才有沙啞的一句,“言爾,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他說得艱難,“我們回倫敦,好不好?”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言爾,我都聽你的,我們一起撫養南瑾夔,好不好?”

南亦素來冷靜又鐵血,可是今天的他情緒激動,眼眶通紅。

他手指攥得很緊,骨節泛白。

“言爾,你說什麼,我都聽。”

他像是緊緊地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怎麼也捨不得放開。

南亦一說起過去,白言爾腦海里就有根神經不停地抽搐着,這是她大腦的本能抗拒。

她不記得一切了,可是她的身體卻記得。

所有的反應都告訴她,不要靠近南亦,不要和南亦在一起。

懷裏的南瑾夔已經哭累了,白言爾低頭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南亦,我不記得你,也不記得過去了,現在我不愛你,至少不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南瑾夔不一樣,他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所以不管我和你的關係怎麼樣了,我也不會放棄他。”

白熾燈下,南亦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他看到白言爾臉上的冷然。

她分明忘記了過去他給的傷害,卻還是拒絕了他。

南亦眸色赤紅。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早已經被判了死刑,只不過是三年的死緩,麻痹了他,讓他誤以為他還有彌補的希望。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這種寂靜讓南亦覺得無盡的荒涼。

這樣的死緩,進退維谷。

他既希望她恢復記憶,希望她記起她曾經愛他,記起他們曾經的美好,他又害怕她恢復記憶,害怕她記起他對她的傷害,記起他們之間的不美好。

他想抽煙,但只摸了摸口袋,就忍了下來。

僵持了許久,他站起來,聲音里有疲憊,“言爾,瑾夔今晚和你休息,我明天來接他。”

他深深地看了眼擁抱着的母子倆,轉身開門。

他的手停頓住,停在了冰冷的門把上,“還有,你不用擔心網絡上的流言,我會處理。”

南亦的話音剛落,半開着的門就傳來了冰冷的男聲。

“不用你處理,我自會解決。”

推開門的人是Derrick。

南亦握拳,應該說是白言斯,白言爾的哥哥。

白言斯看南亦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冷漠和嘲諷,“就不麻煩南大律師了,南大律師還是先把南家的事情解決了吧,一個瘋子,南家還護了這麼多年。”

他意有所指。

南亦下意識地看向了白言爾,她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即便聽到了也絲毫不關心的模樣。

南亦的心臟彷彿被鈍物狠狠地敲擊。

白言斯神色淡漠,燈影下,臉上落滿了陰翳,他收回了看南亦的視線,擺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態,“很晚了,南大律師還是回去吧。”

他說著,在白言爾的身邊坐下,輕輕地摟着白言爾的肩膀,淡淡問道:“想要孩子?”

不等白言爾回答,他就道:“你想要什麼,哥哥就幫你搶回來。”

語氣很平靜,卻透着勢在必得。

南亦攥緊了拳頭,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沙啞着聲音重複了遍,“言爾,明天我來接你和南瑾夔出去玩。”

白言斯輕輕地冷嗤了聲,在南亦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后時,漫不經心地拋下了一句話,“南亦,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他輕笑,“忘了跟你說,我和言爾沒有血緣關係,南瑾夔我會幫言爾搶回來的,只要言爾想要,但搶回來以後,南瑾夔的爸爸只會是我。”

這話一出。

南亦猛地轉身。

他隱忍着想要衝上去給白言斯一拳的衝動,身體裏所有的怒意隨着血液流淌,還有熊熊燃燒着的妒火,他又何嘗不知道,白言斯和白言爾沒有關係,他原本就嫉妒白言斯,嫉妒他和白言爾這麼親密,嫉妒他能得到白言爾的信任。

更讓他嫉妒的是,他原本也擁有這一切。

卻被他一手毀掉。

南亦離開后,白言斯淡淡地看了眼白言爾,“孩子給我抱吧。”

白言爾沒動,抱着南瑾夔的手越發的緊。

白言斯看着她一會,眼底冷了一瞬,“言爾,你在防範我。”

他陳述道。

白言爾抬眸看他,眼圈很紅,“不是,哥哥,我想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她的聲音裏帶着哀求。

白言斯的目光還是一瞬不瞬的,他抿唇。

白言爾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的身邊就有她了,這麼多年,他唯一真正牽挂在心上的人只有這個妹妹。

三年前,她卻被南亦傷得這麼狠。

三年來,白言斯從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從不後悔把孩子還給了南亦,他只後悔自己沒好好地教訓南亦一頓。

可是現在,在白言爾悲傷到絕望的眼神下,他卻有了些許的害怕和後悔。

錯過了孩子的成長,言爾是不是很難過?

白言爾的嘴唇微微蠕動,“哥哥……求你了。”

白言斯早已經預料到會有現在這一天,他不屑於說謊,也不屑於抹黑南亦,他讓守在門外的保鏢進來。

保鏢遞來了簡單的幾張資料,記述了白言爾失去的那三年。

白言爾顫抖着手,薄薄的紙張在她的手裏,像是蟬翼受了驚。

或許是失去了記憶,或許是語言太過蒼白,白言爾總覺得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她的心糾成一團,她在心疼着那個同樣叫做白言爾的女孩。

心疼她的傻,心疼她的愛,心疼她的愚蠢。

愛意難以傳達,她感受不到故事裏女孩對南亦的愛,卻能清晰地共鳴地感受到了女孩對南亦的恨。

恨他對她的無情,恨他對顧若的多情。

恨他不愛她,卻給了她希望,最後再狠狠地摧毀掉所有。

南母看到南亦一個人回來,就知道他把南瑾夔送到了白言爾那裏去。

南亦白天才告訴她那麼的信息,她一下難以消化,心裏還是不舒服的,人總是這樣,先入為主又自以為是,她不喜歡裴漣漪,自然就討厭裴漣漪的女兒白言爾。

可是又是這個女人生下了南亦。

她不想管這件事情了。

她看了眼走進書房的南亦,側頭和顧若說了句,“算了,事情就交給南亦解決吧,我就是再不喜歡白言爾,她也生了瑾夔,接下來就看他們倆的造化,我們回B城吧,或者你想去旅遊,放鬆放鬆么?媽媽和你去。”

顧若卻有些走神。

南母覺得奇怪,還有些擔心,顧若最近總是恍惚,狀態似乎很差。

南母又叫了好幾遍,她才回過神來,笑容勉強,微微彎着眼眸,“媽媽,怎麼了?”

南母摸了摸顧若的頭髮,笑容親切,“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

南母的話音未落,顧若就突然冷下臉來。

“我沒事!”她似乎還有些恐懼,“媽,不要再送我去療養院。”

南母被她嚇了一大跳,“媽媽怎麼會送你去呢!”

過了好一會,顧若才眨眨眼,她看着南母,有些恍惚,“媽,我先去睡覺。”

一直在看報紙的南父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怎麼了?心理醫生怎麼說?”

南父一直覺得顧若的病情是個隱患。

南母心軟,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沒事吧,醫生好像沒說什麼,她最近可能太累了吧。”

白言爾和南瑾夔剛剛相認,兩個人整天粘膩在一起,眼睛對視在一起,就開始笑,相似的眉眼彎彎。

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飯,一起親親。

南瑾夔還不怕生,他看到白言斯的第一眼,就眨眨眼,然後白言爾告訴他,這是舅舅。

南瑾夔立馬乖巧地喊了聲:“舅舅。”

他的小奶音很甜,又帶着興奮。

他真高興啊,他不僅有了媽媽,還有了舅舅,多了好多親人啊,可以跟橙子妹妹分享了!

白言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南瑾夔也不介意,因為他爸爸也是這樣冷漠的,他不也茁壯地成長了嗎?

白言爾去做事情的,南瑾夔就跟着白言斯,“舅舅,你在做什麼啊?”

白言斯瞥了他一眼,“出去玩。”

“哦。”南瑾夔道,“可是媽媽叫我乖乖地跟着舅舅。”

白言斯拿出了槍,慢慢地擦拭着。

槍身泛着冰冷的光,含着危險,南瑾夔沒有害怕。

卻眼睛一亮,“舅舅,你好酷!”

白言斯終於低頭看了他一眼,問他,“想玩?”

南瑾夔的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渴望,“可以嗎?”

白言斯拆卸了手槍,取出了子彈,把手槍遞給了南瑾夔。

南瑾夔記憶力很好,一下就掌握了握槍的姿勢,有樣學樣,他抿着小嘴,“舅舅,是這樣拿的嗎?”

白言斯沒說話,卻糾正了他握槍的姿勢。

南瑾夔問:“舅舅,你是警察嗎?”

“不是。”

白言斯語氣很淡。

“哦。”南瑾夔愛不釋手,男孩子都喜歡槍械,他家裏也買了很多玩具槍,不過好多他送給了小橙子妹妹。

白言斯看了眼正認真玩槍的南瑾夔,收回了視線,安心地做自己的事。

他不喜歡他身上流淌着南亦的血。

但這個孩子,似乎並不討厭。

網絡上的頭條已經被南亦和白言斯聯手撤了下來,爆料者阿杜也迫於壓力不得不發微博道歉,聲明有關白言爾未婚生子的消息是他杜撰的。

但是網民們可不買賬,他們早已經保存下了阿杜之前發佈的照片。

那親子鑒定書分明是真的,白言爾和南亦的兒子也的確長得很像。

白言爾這幾天正在為這件事情忙得團團轉。

每次出席活動,都要被詢問一遍,她的回答是公司公關部寫好的,她只要背就好了,最關鍵的就是避開正面回答。

寧於懷和南亦卻一直出現在她的身邊。

寧於懷對南亦充滿了戾氣,南亦總是沉悶着不說話。

白言爾看到南亦,心裏總是一疼,他的出現對她來說就是一把尖刻的刀。

這天,他就像一個小迷弟一樣,已經作為觀眾,跟着白言爾出席了5個活動。

活動結束后,白言爾終於答應了見他。

南亦臉上的淤痕還沒消去,經過了幾天,青青紫紫得越發可怕,他看到白言爾,扯了下笑容。

以往的風流倜儻,早已經成為了面目可憎。

白言爾連笑容都欠奉,她只要一笑,腦袋就隱隱作疼。

疼得不是她,是過去被南亦傷害的那個白言爾。

南亦也沒說話,他遞給了她一張攝影展的入場券以及一個攝影師的電話號碼。

白言爾接了過去,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被她遺忘的那個白言爾所鍾愛的攝影師,她以前做夢都想和這個攝影師交流。

白言爾抬眸,黑眸冷冷,“不用了,謝謝。”

南亦微微垂下眼瞼。

他沒接,“給你的,就任你處理。”

白言爾的笑容轉瞬即逝,面無表情地撕碎了入場券。

南亦的瞳孔輕輕瑟縮,心尖顫抖。

他站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白言爾離去的背影。

白言爾重新回到了活動的後台,她的休息室門半掩着,剛剛她出來的時候,不是還讓助理和工作人員在休息室里等她的么?

現在怎麼把燈關了?一片黑漆漆。

白言爾微微皺眉,走了過去,她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手剛剛碰到開關,就停頓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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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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