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十六 情動篇(四)
番五十六情動篇(四)
他作為太子巡視天下,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一路上可謂是整治了不少的官吏。
所以,現在他到了哪裏,哪裏的父母官都會心裏打顫。
他其實並非雞蛋裏挑骨頭的人,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大的錯誤,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那麼,這鄭志做到了這份上,是出於對他的畏懼呢?還是想邀功呢?
不管哪一種,這種弄虛作假的行為都是不可姑息的。
再翻一個身,門口有了動靜。
周懌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喊道:“進來!”
一身夜行衣的星垂走了進來,低着頭,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人跟丟了?”周懌蹙眉。
星垂道:“是屬下大意了!”
周懌道:“沒想到他會武功?”
星垂道:“想到了!但沒想到她的輕功那麼好!所以,人跟丟了。請主子責罰!”
周懌擺擺手,“此人聰慧!怨不得你!”
他不也着了那小子的道兒嘛!
若真是個笨手笨腳的,怎麼可能從他身上偷走東西?
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古靈精怪的人,周懌躺在榻上,愈發的睡不着了。
失眠對於他來說,還真是稀罕事。
更稀罕的是,天亮的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居然夢到了一個人,分別五年來從來都不曾夢到的那個人。
難不成就因為看到了小乞兒那雙烏沉沉的大眼睛?
已經分別了五年了啊!
想起五年前的南城外,她還賴在他的懷裏哭。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
如今,再見面,她已經是大姑娘了吧!
五年來,一旦空閑下來,他都會忍不住的想,她會變成什麼樣兒呢?長相會變嗎?性情會變嗎?
待到重逢的那一刻,他們是陌生人的相處,還是熟悉一如既往?
他總覺得后一種可能性小的很。
就憑着顏十七對他嚴防死守,小丫頭能記着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也是他遲遲不敢踏入青龍縣的原因。
周懌起身,剛剛梳洗完了,坐在桌邊用早餐,月涌就回來了。
月涌就回稟道:“屬下幸不辱使命。”
周懌執起筷子,“可派人盯緊了?”
月涌點頭,“嗯!一有情況,定會回報。”
周懌道:“你先下去吃飯!別說我沒給你吃飯的時間啊!”
月涌一聽這話,就趕緊退了出去。
一聽這話就肯定得狼吞虎咽的吃啊!時間緊急啊!
果然,兩刻鐘后,周懌已經下樓,月涌抹着嘴巴趕緊跟了上去。“這事,不用主子親自出面。”
周懌不說話,他只是想找點兒事情做,否則,心裏會更加的焦躁。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官差將那三個乞丐蒙了頭塞進了馬車裏。
路上的行人,沒有駐足的,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周懌帶着人跟了上去,那輛馬車出了城,已經轉手,不再是官差押運,換上的那人還是熟人,正是那程貴。
周懌暗暗冷笑。
馬車一路往西,進到西山,轉過一個山坳。
車上的人這才被趕了下來,徒步上山。
走了大約一刻鐘,隱約聽到了人聲。
周懌他們轉身上了旁邊的山頭,居高臨下的看去。
見是半山腰裏一塊尚算平整的地段,很多人忙碌着,隱約可見建築的輪廓。
月涌小聲道:“這是要建廟宇嗎?”
周懌冷哼,“若真是建造廟宇,那鄭志肯定要打着利民的幌子,所用銀子從公里出。而且,那等好事,又何必用乞丐來做工?只怕這是建造的私宅吧!你在這兒盯着程貴,然後跟着他回城,找個不讓人察覺的機會把他給我抓起來。再審!”
月涌便趕緊着手佈置。
周懌一路回城,心裏暗暗思忖這件事該怎樣捅破。
回到客棧,立馬吩咐吉星前去縣衙見那鄭志。
“你去告訴他,我大約明日到達白雲縣,讓他在縣衙里收拾幾個房間,我要歇在縣衙里。並且,讓他把這些年的案宗準備好。”
“那屬下豈不就要住在那裏了?”吉星道。
周懌道:“你就不會借口出來採買閑逛?我會派人跟你接頭!”
吉星興沖沖而去。
半個時辰后,接頭的星垂懊惱的回來了。
“他們說吉星是假的,並且說真正的吉星已經手持玉佩於早些時候進了縣衙。”
“嗯?”周懌從書中抬頭,瞪大了眼睛看過去,“玉佩?”
“聽聞是一枚有騰龍圖案的玉佩,似乎跟主子丟的那枚很像。”星垂覷着周懌的臉色道。
“哦!”周懌的眼睛就眯了眼睛,“然後呢?吉星呢?”
星垂道:“吉星哪裏能壓下去被人冒名頂替的火氣,當即就在縣衙那邊鬧了起來。說要跟那個假吉星當面對質,然後就------”
周懌撫額,“是我平時太慣着他,把他養笨了嗎?”
明知道對方手中有玉佩,還敢去叫板,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星垂低頭不語。
周懌道:“人可是進了縣衙的大牢了?”
星垂點點頭,“要不要屬下走一趟?”
周懌直接將手中的書砸到了他頭上,“你想打草驚蛇儘管去!”
心中卻也不免疑惑了起來,那小子就算有玉佩,如果跟吉星對質,又憑什麼贏的吉星呢?
吉星可是從小服侍他長大的,對於他所有的生活習性可謂是了如指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