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
白虎獸人的老族長來勢洶洶地質問,帶了一堆身強力壯的好手,並且個個手握鐵制長矛,凶神惡煞,虎視眈眈。顯然,他們並不是只是來要答案這麼簡單。
梁岳一看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是來討打的。
竟然還帶了兵器來質問,分明就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也怪不得正在爬上山的太辰的表情是如此焦急。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不過,梁岳並不是十分擔心。梁岳站起身來,誠懇地說道:“派出去的33組獸人都失蹤了,我也很抱歉。”
一位雌性的白虎獸人開口了:“抱歉有什麼用?我的丈夫他也海裏面!青龍殿下,明明是你派他出去的,海水淹了半個部落你都不知道嗎?怎麼可能!”
“不,我到海里查探過,並非海水淹沒了半個部落,”儘管知道白虎獸人的目的,但梁岳還是耐心地解釋了:“真相是大地分離,部落的北部被分離出去,海水灌入大地之間的裂縫。如果情況好的話,兩邊的大陸就像島嶼一樣,只是被海水隔開,島上的獸人還能存活。所以我早前請大家現在河裏學習游泳,並建造船隻。等一切準備就緒,就可出海尋親,把海水也納入我們部落的範圍。”
雖然梁岳是請大家製造船隻、學會游泳,自己更生地出海,但實際上,海上風雲變幻莫測,海中大怪不知多少,梁岳想等自己鱗片長好、能控水之後,先出海探路,再讓準備好的獸人們出海。
不過,果然,白虎獸人們全然不聽梁岳的解釋,那位雌性白虎獸人氣勢更加兇惡,向著梁岳舉起鐵矛,怒吼道:“既然殿下知道是大地分離,是殿下去那邊看過了,還是陛下回來告訴你的?如果看過了,為什麼殿下不把派出去的獸人都接回來?之前又說他們都失蹤了?所以殿下剛剛是在騙我的是嗎?我等不下去了,現在就想見到我的兒子!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雌性白虎獸人說罷,舉起鐵矛,就向梁岳突刺而去!
白虎族的族長在這位雌父的身後巋然不動,眯着眼睛看着,靜靜地圍觀。而其他白虎獸人聽到這位雌父的質問,也都沒有阻止的行動,右手卻也緊握着長矛,好像在等着隨時補刀一樣。
事已至此,梁岳也明白,恐怕就是這個白虎族長故意教唆的了。
面對白虎雌父的攻擊,梁岳沒有手下留情,閃電般身影在白虎獸人的長矛殘影之間穿梭着,完美閃避了白虎獸人們的攻擊,最後一手奪過白虎雌父的長矛,扔到自己的身後!
即使梁岳是在換鱗片,控水的能力減弱,但他身體的強橫程度卻是持續增長的。本來梁岳只輕輕地動動手指,就可以將岩石戳成粉末,現在,就算把白虎獸人的鐵制長矛直接捏成鐵粉,當然也不在話下。除了力量強橫,梁岳身體的敏捷度也是杠杠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的父親也在大海的另一邊,如果你不想耐心等待,可以自己乘船探路——”雖然在被攻擊,可是,此刻白虎雌父失去兒子的心情,讓梁岳聯想到自己的父親。
如果父親還健在,那他的心情,一定會像這位白虎雌父一樣焦急的吧。
但白虎族長一聽到梁岳的父親在大陸的另一邊,立即眼前一亮,插1嘴道:“如果連陛下也渡不了海回不來,半個部落都淹沒海中,那殿下有什麼資格繼承首領的位置?”
白虎雌父也完全聽不進去,肌肉緊繃、紅着眼睛大吼道:“我管陛下在哪裏?我只想要我的兒子!”
白虎雌父此時非常激動,他在說話的期間,就運用起控金的能力,把被梁岳扔在身後的長矛從地上升起、化成數支斷箭,全向著梁岳的後背招呼過去!
梁岳聽到背後有風聲,眼神一凝。
看來他們是趁父親不在身邊,毫無留手地打算殺死自己了。
“殿下!”梁岳聽到了山下不遠處太辰的驚呼聲,同時,還感覺到身後的鐵箭沖勢被太辰遠距離控制住阻擋了一瞬,卻很快地又被白虎雌父加速,更加快速地射1向自己!
雖然被背後襲擊,梁岳卻從未害怕過。
梁岳在之前在抵擋鐵制長矛的時候,手掌與長矛觸碰的那一刻,就已經頓悟到金屬的控制方法了。
與融會貫通了控土的能力有關,金屬高熱而熔化便成液體,冷卻就凝固如冰,觸類旁通,不跟控水差不多?
而且,在遭遇火山之後,梁岳有意控制着生長鱗片的力量,故意保存一部分法力,以備突發情況的出現。
於是,在太辰還沒爬上來之前,梁岳在白虎獸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奪過金屬的控制權,將背後的鐵箭與白虎獸人們手中的長矛加熱融化、冷卻變形,把白虎獸人的手腳都嚴實地拷住!
白虎獸人們的手腳都被鐵拷拷住,手腕用力地掙脫,都用控金的能力試圖控制金屬,想為自己解開,卻都爭不過梁岳,連白虎族長也是如此。白虎獸人們一個個面紅耳赤地抬頭看着梁岳,又低頭咬牙切齒地使勁掰開手腕,過了好一會兒都是在做無用功,他們面上的表情漸漸都變得驚恐了。
白虎的身體雖然強橫,可卻比不上青龍,現在,連控金的能力都被暫時剝奪了!一個個都在驚愕:原以為梁岳是只會控水的青龍嗎,現在竟然連控金的能力都比白虎獸人要強,還能控制在場所有的精英白虎獸人!
其實爭得過在場的十三個白虎獸人,梁岳並不感到意外。面前的白虎獸人頂多五六十歲,就算從小修鍊,又怎麼敵得過青龍得天獨厚的資質,而且梁岳還有着一百年的高速成長期、有着一百年的控水經驗。一旦融會貫通,比不過白虎獸人才奇怪。
可惜在場的白虎獸人們都不懂,一個個都用看着怪物的眼神來看着梁岳。
“跪下。”梁岳施施然地坐在剛剛的大石頭上,輕聲說道。
儘管音量雖輕,卻像雷一樣,打在白虎獸人們的心裏。
白虎族長雖然被控制住,可此刻心裏依然不忿,說道:“殿下,為何突然把我們都拷住了?難道殿下要傷害自己部落的民眾?”
剛剛,白虎族長眼看自己教唆的、攻擊梁岳的白虎雌父快要成功的時候,他巴不得懸崖邊一個其他獸人都沒有,好讓自己得逞。可現在,白虎族長見自己族的獸人全都被控制住,卻又巴不得現場有別的獸人,可以阻止梁岳的報復行為。
面對白虎族長的疑問,梁岳根本不用回答,直接控制着白虎獸人們腳下的土壤,用土壤抓住白虎獸人們的腳踝向後拉,將所有站着的白虎獸人全都弄得跪倒。
這下,白虎獸人們都變得驚恐了,原來他們預料中的、正在成長期的、本應不堪一擊的殿下,不但控金的能力可以勝過他們,還會控土!
在形勢一邊倒的情況下,終於有獸人聽得進去梁岳在說什麼了。
“現在,我宣佈,父親出海期間,由我來暫時擔任部落首領,”梁岳冷冷地開口,道:“謀殺部落首領及其家人,死罪;眼看本族獸人襲擊部落首領而放任的,誅滅。”
梁岳說罷,將白虎獸人們全部緊緊控制住、讓他們的手腳都不能動彈,並控制着白虎獸人們腳下的泥土,把白虎獸人們慢慢地埋進土坑裏。
看着族裏十二個白虎獸人精英被土淹沒,被死亡所威脅,白虎族長都驚恐得改口了,求饒道:“殿下!阿粗他只是氣在頭上,並不是有意攻擊的。我們也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並不是想謀殺殿下!殿下和陛下長年為部落抵抗洪災旱災,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想要謀殺殿下呢?殿下冤枉啊!”
白虎族長這麼說,其他白虎獸人都紛紛求饒:“是啊!殿下,那只是阿粗一個人的個別行為,與我們都無關啊!我們完全沒料到阿粗竟然膽敢攻擊殿下,一時都看呆了!殿下求放過!”
唯獨白虎雌父阿粗沒有求饒,他憤恨地瞪着他的族長,“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說:“我襲擊失敗,是生是死,我服,隨你。”
而此時,太辰終於爬了上來,看到梁岳沒事,他鬆了一口氣,可是又看到自己的族人正在被梁岳埋進土裏,泥土已經淹沒到他們的下巴了,還有繼續淹沒到他們鼻子的趨勢……太辰剛剛才沖了上來、根本來不及喘氣,就向前一撲跪在梁岳面前,雙眼發紅,哀求道:“求殿下慈悲,放過我的族人吧!我願意代我的族人領罪。”
梁岳瞟了太辰一眼,冷冷地開口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太辰沒有說話,只是保持着跪的姿勢,膝行到梁岳腳邊,默默流淚。
梁岳伸手摸了摸太辰的頭髮,然後一腳踢開了他。太辰捂着自己的肚子,紅着眼睛凄然地望着梁岳。
梁岳站了起來,控制着泥土不再把白虎獸人們都淹沒,走到白虎雌父阿粗的面前,開口說道:“你蓄意謀殺,本應受死。但念在你救子心切,我可以暫時饒恕你的罪,留你性命,讓你有機會出海尋子。”
太辰輕輕地笑了。
而白虎雌父阿粗聞言,則仰起頭來,以複雜的目光看着梁岳,問道:“我兒子他還有可能活着?”
梁岳不置可否,說道:“那得看你能不能活過海浪了。”
說罷,梁岳將阿粗的手銬腳銬都解開了,把鐵拷熔為一艘船隻的模型,說:“這是船,你可以用控金的能力造一艘空心的船,用它出海尋子。”
白虎雌父阿粗有點不可置信地從土裏爬出來,拿起梁岳造的手掌大的小船模型,說道:“鐵可以在水面浮?怎麼可能……不過你沒必要騙我,要殺我現在就可以殺了。”
安排好阿粗,梁岳走到白虎族長的面前,問道:“你有什麼後代沒。”
此刻,泥土都淹到白虎族長的鼻子下了,白虎族長把頭昂起,很凄慘地望着梁岳,嘴裏含1着土渣,一邊噴着土渣一邊說道:“有,我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就是太辰。”
梁岳轉頭向太辰求證,太辰眼裏濕潤,點了點頭。
“那好,”梁岳指了指山下的海灘,說道:“現在給你一個任務,白虎全族都去那海灘造船,白虎一族全部都上船,是出海的第一隊。在沒完成任務之前,你不用見到你的兒子了。”
“是的,殿下。”白虎族長局促地望了自家兒子一眼,眼裏有些笑意。
梁岳嚴肅地說道:“你的死罪我還沒饒,一個月之內,你們全族必須全部學會游泳,必須要造出十艘不沉的船,船上載重要求可以把你們白虎一族全部載上。”
“如果,完不成呢?”白虎族長望着嚴肅得特別可怕的梁岳,顫抖着問道。
梁岳冷冷地說道:“你的兒子說可以代你受死。”
安排完白虎族的獸人,白虎族的族長乖乖地帶領來自己族的獸人們去海灘學游泳了,一部分由阿粗帶領着、已經學會游泳的白虎族獸人,則在狒狒族的獸人的指導下造船。
而太辰孤零零一個,與自己的族人分隔開,被狒狒族的獸人帶去遠遠的地方,幫忙建造宮殿去了,之後也被狒狒族的獸人調開了,根本見不到梁岳。
太辰求饒的這天,是他與梁岳近距離相見的最後一面。
而梁岳也無心記住太辰。因為白虎獸人打服之後能用,所以他本來就沒打算殺死所有在場白虎獸人,也不怕白虎獸人會事後報復。
他只憂心忡忡,他的父親與那消失了一半的北大陸,是否還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