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薛屠戶到了鱷魚的跟前,想要拿刀去扎它的腹部,可是談何容易。
此時的鱷魚被刺激的凶性大發,看見他靠近,根本不顧嘴裏的疼痛,就朝他衝來。他左躲又閃,幸而有那繩子的牽制,才勉強躲開它的攻擊,哪有還手的餘地。
戎雀此時也趕到了當場,看清了這裏的情勢,只覺的難辦不已。這鱷魚竟然這麼兇悍,看來之前她還是有點低估這種凶獸了。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要趕緊想辦法解決,否則越拖下去,對他們越不利。也許,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是破釜沉舟拚死一搏,還是放棄這次機會,下次再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稍一思考,戎雀就決定還是先回去。
張着嘴,她剛要說話,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隻手受傷豹貓好似察覺到了薛屠戶的尷尬,突然高高跳起,一下子躍到了鱷魚的後頸處。伸出鋒利的爪子,它對着鱷魚的兩個眼睛就是兩下。
鮮血瞬間染紅了鱷魚的腦袋,鱷魚吃痛,一個翻身,就將豹貓甩到了一邊,然後發瘋一樣的四處亂撞着,還不時打着滾。
就是這時候。薛屠戶看準時機,過去就是一刀,正扎在鱷魚的腹部,然後用力一劃,鱷魚就被開膛破腹了。
沒反應過來的鱷魚繼續翻滾着。隨着它的動作,不少青黑色的內臟散落到地上,弄髒了一大片土地,空氣中滿是腥臭的味道,噁心異常。
沒了內臟,即使鱷魚再兇猛,也逃不掉的結局。又掙扎了幾下,這個龐然大物終於不甘的停下了動作,趴在那裏不再動彈了。
從豹貓希襲擊鱷魚到薛屠戶趁亂屠殺它,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快的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
“快,帶走能帶走的那部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反應了一下,戎雀急道。這麼大的血腥味,那邊的鱷魚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裏,他們必須趕在鱷魚來之前離開。
薛屠戶自然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性,趕緊拿刀去分解鱷魚,而戎雀則忙着收拾那鐵鉤跟繩子。
費了好大的勁,戎雀才將那鐵鉤子從鱷魚嘴裏□□,起身正要看看薛屠戶那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她卻一眼看見了那隻趴在一邊的豹貓。
此時它的狀況很不好,渾身染滿鮮血,也分不清都在哪裏受傷了。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睛此時也暗淡下來,可憐又戒備的看着戎雀。
戎雀心中一動,放緩了聲音道:“你受傷了,要是留在這裏,一定會凶多吉少。我帶你回去幫你治傷好不好?”
豹貓眨着圓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戎雀,好似在衡量她的話是否可信一樣。
戎雀試探性的伸手去摸它的脊背,並沒有受到攻擊,她鬆了一口氣,伸手順着它的脊背給它順了順毛,一把將它抱在懷裏,轉身去看薛屠戶。
薛屠戶將鱷魚從後腿部分斬斷,將兩隻後腿連着一條尾巴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示意可以離開了。
戎雀點點頭,大步邁過地上的那些穢物,往前走去。在經過一塊青紫色的物體時,她猶豫了一下,就將那個拳頭大小的東西撿了起來。
兩個人一刻也不敢停歇,一直走到後山坡那個窩棚,才將東西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剛剛緊張激動過度,走了這麼久都不覺的累,可是這一歇下來,卻連半步都走不動了。
韓老頭驚訝出聲,“你們成功了!”
戎雀跟薛屠戶根本就沒力氣回答他。
韓老頭也看出了他們的情況,趕緊幫他們收拾東西。
“這是什麼?一隻貓嗎。”韓老頭收拾完東西,看見了戎雀懷裏的那隻豹貓,疑問的道。
此時,這隻豹貓已經昏睡了過去,但是聽見韓老頭的話,那兩個毛茸茸的耳朵還會撲稜稜的抖動,倒真的挺像一隻在打瞌睡的貓的。
“這是一隻豹貓。別看它現在這樣,剛才可是……”
戎雀將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韓老頭聽的嘖嘖稱奇,“竟然這麼曲折。不過,這麼小的東西竟然敢斗鱷魚,確實挺凶的。”
戎雀點點頭,用手摸了摸豹貓的毛,柔滑異常,讓人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就是,它身上的這些血漬,有些太礙眼了。
差不多也歇過來了,戎雀起身開始給豹貓清洗、包紮傷口。主要的傷口還是後腿處那深可見骨的咬痕,其它地方都是染的鱷魚的血,雖然看着嚇人,卻沒什麼致命的傷痕。
剛給這隻豹貓包紮好傷口,遠處就傳來馮氏壓低而焦急的聲音,“戎雀,戎雀,聽得見我說話嗎?聽到的話,回應我一聲。”
窩棚里的幾人頓時一愣,這人怎麼找人找到這裏來了,是誤打誤撞,還是知道他們在這裏。這麼想着,他們都看向戎雀。
戎雀也很驚訝,怕馮氏真的找到這裏,發現他們的秘密,她趕緊起身,從旁邊的樹林繞了一下,繞到了馮氏的後面。
“二嬸,你找我。”戎雀笑眯眯的道。
“你這孩子,我在家裏等你半天,也不見你回來,原來跑到這裏來了。”馮氏有些埋怨的道。
戎雀怕她生疑,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的,可是馮氏卻根本沒心思聽。
沒等她說話,她就將中午偷聽到的事跟她講了一遍,最後道,“你二叔去找你爹了,在沒找到你爹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回家,不然,糊裏糊塗的就被賣了。”
戎雀只覺的晴天一個霹靂,又是憤怒,又是怕。恨,恨戎老四,害死了以前的戎雀還不夠,竟然還要來害她,怕,怕自己真的被賣到一個禽獸手裏,那自己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這兩種情緒達到一種極致,戎雀的牙齒都開始不自覺的上下磕動,發出細碎的“叮叮”聲。
看她這樣,馮氏突然想起了失蹤的戎景金,不知道他當時是否也如此無助,如此害怕。
難得的熱心了一次,馮氏安慰着戎雀,“放心,你爹那人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賣掉你的。”
“我爹是不會同意,可是如果我奶奶以死相逼呢?更或者,她已經簽了契書呢?”戎雀的聲音冷的好似帶着冰渣一樣。
馮氏沉默了,顯然這種情況很可能會出現。
戎雀冷哼一聲,“二嬸,你知道四叔為什麼要賣我嗎?”
“不是為了……”馮氏遲疑道。
“根本不是。他是怕我將他的醜事說出來。”接着,戎雀就將戎老四早就輟學還騙家裏,從家裏拿錢去外面亂花的事說了。
說完,她還沒忘了給戎老四補上一刀,“還有,二嬸知道昨天我奶奶為什麼會跑到你家裏鬧,景金哥為什麼會不告而走嗎!”
說起這個,馮氏的臉也是一白,“為什麼?”
“因為有人看見二叔在縣裏賣糧食,還告訴了奶奶。奶奶這才想拉着景金哥去你家理論,也才有了之後的事。”戎雀語出驚人。
不過她畢竟沒親眼見到、親耳聽見戎老四這麼做,所以說的是有人,而不是戎老四。
但馮氏一想,就猜到這事肯定是戎老四做的,恨的她眉毛都立起來了,“戎老四,我跟你沒完!”說著,她就要去找戎老四。
不過卻被戎雀攔住了,“二嬸,奶奶那麼疼四叔,你就這麼去,能拿他怎麼辦?”
“我,我跟他拼了。”馮氏的聲音越來越虛,顯然她也知道這麼做肯定達不到她心裏想要的結果,所以她立刻反問戎雀,“那我該怎麼辦?”
“等機會。還有,我現在有一件事想讓二嬸幫忙。”戎雀道。
馮氏現在跟戎雀頗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所以她一口就答應下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就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不用二嬸做什麼,只要我幫我證明一下即可。”戎雀沉沉的道。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未來全壓在戎安陽的身上,所以她要提前做準備。若是戎安陽能救她,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她也斷不能讓別人擺佈自己的命運。
當然,如果能趁這個機會,將家給分了,那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