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綜合卷
如果人生可以按照幸運值來劃分等級的話,常陸院涼覺得自己一定是‘F’,還可能是因為接下來沒有更差等級的緣故。
但是在大眾眼裏卻不是這麼想的吧?
常陸院涼家境優渥,不僅本人相貌秀致、成績優良,還有着兩位實在是用優秀都不足已形容的兄長——
這實在是夢幻一般的人生,但常陸院涼從來就沒有對此感到愉快或者感動這一類情緒。
嗯……老實說有這麼兩位兄長誰都會鬱卒不已吧……
面對着懶洋洋撐着扶欄,染髮之後渾身上下散發著‘我不一樣哦’氣息的兄長,常陸院涼老實的將吐槽埋在心裏,她歪了歪頭。
“現在很晚了吧?馨的話還不打算去睡嗎?要是不想和光在一塊的話,那麼分開來也不是沒有——”
常陸院馨如是想道。
[涼她在這種時候總是很煩啊]
面對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擺脫的妹妹,身為兄長的常陸院馨只不過一個動作就成功讓威風凜凜、甚至讓學生會的泉會長都退步的風紀委員屏聲——
他輕緩緩地伸出手指,按住了少女柔軟的唇角上。
“好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哦。”他沖涼眨了眨眼,原本幼稚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而且涼的話明天也有事吧?”
“誒誒誒——”
常陸院涼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轉頭看着身後將她推上樓梯的兄長。
“我還沒有同意……”
“晚安哦。”
當卧室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常陸院涼簡直覺得自己要胃疼了——
這種自說自話的毛病到底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啊!
她鬱悶至極的將頭埋進了枕頭裏,露在被子外面纖細挺拔的小腿狠狠的撲騰了兩下,將床上擺放着的校服都踢到了床底下。
良久之後,她皺着鼻尖抬起頭,擰開了頭頂的壁燈,翻出了書包里特意記下的電話本。
雪白的紙張上分明寫着一個人名和一連串電話號碼——那是她很久之前問藤岡學姐記下的,由於當時手機……嗯,出了一點小故障,所以就只好拿本子記下來,這也讓常陸院涼再一次感謝起現代發達的科技——和古人比起來她簡直幸福極了!
常陸院涼握着手機想了想,不太確定自己要不要試圖去了解一下雙胞胎吵架的過程,畢竟她的兩位兄長已經放棄治療了……
而且之所以要打給藤岡學姐,也是因為只有藤岡學姐的話他們才聽得下去吧?如果是須王學長的話,肯定在說之前就被雙胞胎整治的虛脫了。
這麼說果然在兄長眼裏妹妹什麼的就是比不上有好感度的女生吧?
啊啊啊——常陸院涼憤憤的咬住了下唇,她決定還是不要去管尼桑們的事情了。
雖然說光和馨從小到大都沒有吵過架,但是就因為這樣他們之間的情感根本是無法分裂開的——
無論是青春期一時叛逆,還是玩什麼兩王一妃的把戲,最後肯定都會和好的。
如果他們真的不和好的話——
那麼她肯定不會大意的趁虛而入去搶藤岡學姐的!
畢竟學姐這麼溫柔人又好……
常陸院涼愉快的想道,並且乾脆的將號碼本收了起來。
她並不是沒有在手機上記載下學姐的電話號碼,只是用電話本的話簡直太羅曼蒂克惹……
不知道是怎麼才會得出這個結論的她抱着兔子抱枕蹭了一圈,比起在外面一絲不苟、嚴肅恭穆的模樣,在家裏的常陸院涼簡直歡脫的有點過分。
畢竟她也是在小時候會跟在雙胞胎後面惡作劇的‘壞傢伙’啊。
但和自己的兩位令人頭疼的兄長比起來——她果然還是媽媽喜歡的乖孩子呢。
表裏不一的常陸院涼愉快的結束了自己一天的疲憊,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來,明天的話,好像就是情人節吧?
那麼——
一定要在學長和尼桑之前把給春緋學姐的巧克力送出去呢。
第二章感覺要被玩壞惹
雖然在前一天晚上說要和尼桑他們搶學姐,但是……但是她只是說著玩的而已啊!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真的要這麼做——畢竟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學姐她總是要和host的成員關係更近一點吧?當初就連電話號碼都是她藉著風紀委員的名頭死皮賴臉磨來的,完全就沒有希望嘛……
“所以說涼你的話,難道……”兼職她的心靈垃圾桶的死黨難得擰起眉頭,一臉不贊同地望着她,“難道涼是來真的嗎?不會吧,我可沒看出涼你的話性向有什麼不對,還是說涼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讓我都沒發現?”
“誒誒誒——”常陸院涼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對於她的性向——雖、雖然從小到大也沒測過的樣子……但、但是絕對比頭髮絲還要筆直啊!
她絕對不會對學姐產生什麼齷齪念頭的!這完全是出於崇拜之情好嗎?!
學姐她既溫柔學習成績又好,而且還意外的很好說話,也很漂亮,雖然一開始覺得肯定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是自從藤岡學姐在圖書館裏幫她拿了需要的書目之後,她就完全喜歡上了她啊!
“我、我不是喜歡學姐啦——欸,也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反正不是泉你想像的那樣啦!”
面對着死黨狐疑的目光,常陸院涼也感覺自己特別委屈,她真的性向沒有問題的說。畢竟從小到大她會欣賞的也大多都是——
欸,好像都是女性來着……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大概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這樣吧,就像男孩子會不自覺崇拜和模仿父輩親屬來着,常陸院涼覺得自己也差不多是這樣,她不確定的想,也許是因為見到的父輩裏面靠譜的太少了?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須王學長的父親啊……
還沒等常陸院涼想清楚,死黨回頭就叫了她一聲,她趕忙抱着懷中的一大摞書目趕上去,由於這次需要做的讀書筆記實在太多的緣由,書竟然險些堆到了頭頂,牢牢的擋住了常陸院涼的視線。看着她踉蹌的身影,就連死黨都要為她捏一把汗了。
“你家裏不是有嗎?一定要在學校做完?”
“回家的話肯定會被尼桑他們捉弄啊,那樣肯定就完不成了。”
“……你兄長還沒有這麼惡劣吧?”
“但是他們會幫我偷偷做掉啊,這樣不是太過分了嗎?”
望着一邊登記書目,一邊露出微笑的常陸院涼,死黨真心覺得自己狗眼已瞎。
你妹的!要是真的苦惱就不要笑啊,一邊說著“還真是苦惱啊”一邊笑得這麼燦爛,這不是擺明了虐那些獨生子女嗎?!
在這個大多數人家都為了將來的財產分割而只有一個子嗣的情況下,能夠真心以對的親人就更加稀少了——畢竟你永遠不知道那些一個勁的討好你的旁繫到不知道旁了多少系的‘親人’對你是不是真心。而這時候,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就看起來可信多了,不是嗎?
“涼你,還真是幸運啊。”
“欸——”常陸院涼一時反應不過來,但緊接着,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來,“對啊,我一直都有很幸運呢。”
能夠自由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並且還有着這麼關心我的家人和朋友,難道不是幸運的事情嗎?
這大概是獨屬於常陸院涼的邏輯吧。
畢竟推動着世界車輪前進的可就是身為人類的野心呢,像涼這種沒有野心的傢伙——
常陸院涼回想起了身穿着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少年眉梢微微上挑,用那種諷刺、薄涼的口吻說道,‘還真是活得太礙眼了。’
‘但是我還是活着呀。’
得到了這個回復的少年明顯是不高興的抿住了唇,他顯得有些神經質的開始用指關節敲打着窗欞,眉目之間的那種俊秀就滲進了一點陰沉。從那之後,少年好半天都沒有再和常陸院涼講過一句話——直到離開的那個晚上,他莫名出現在她窗前,過大的病號服被灌入窗口的風吹得索索作響,更顯得他身形削瘦不堪,鎖骨深陷。
‘那麼就給我看看吧,你要怎麼這樣活在這個世上’
他毫無預料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常陸院涼默默的嘆了口氣,正是因為這點她才會去主動和他交談的啊。並不是因為那人非人一般的美貌的魔性,而是因為那幾乎蝕骨的寂寞感。
那傢伙,滿臉都寫着簡直寂寞的即將死去的表情啊。
這樣活在世上的人,一定不會快樂吧?
“涼,你在想什麼?”在休息室的空檔,身為死黨的泉咲夜終於忍不住開口,“從剛剛到現在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因為情人節的緣故嗎?”
常陸院涼回過神來,她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柜子,一時間有點反應不能,“也許……欸,泉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