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沢田綱吉【完】

6.沢田綱吉【完】

如果死亡僅僅是換具身體的話,未免也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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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到底是什麼呢?

這是通關過無數galgame的柏白都沒法回答的問題,如果說她不懂愛,那未免有些可笑,但——她也的確沒有愛過。

夜色逐漸降臨,稍遠處的屋頂被暮色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而倒映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的,則是“白石若葉”蒼白的臉色。她手臂上搭着剛剛褪下的大衣,無力的雙腿讓她險些一個趔趄,扶着一旁的樓梯扶手才能勉強自己站立起來。

恐懼像是潮水一般席捲了過來,使她幾乎不能動彈。

等略微清醒了些,她才鬆開了死死攥住扶手的手指。

卻不經意的瞥到欄杆扶手上的花紋,是她最愛的鳶尾花——

美麗的花朵,

像是在訴說著誘人的情話。

隨時等待着前來的旅人將她採摘下。

“——!”

頓時,“白石若葉”沁出了濕膩的冷汗,一股難以言喻的森冷感像是蛇一樣的纏繞上了她的腳踝,彷彿跗骨之蛆一般牢牢覆著她。

當甜蜜的愛情被過於偏執的佔有欲所染污的時候,曾經芳香的氣息也變得難以忍受了起來。

她抬起了頭,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

美貌的驚人的少女在沖她微笑着——

那般可愛而動人的微笑,卻足以令“白石若葉”毛骨悚然起來。

因為那是她自己。

——她的男朋友將她的畫像鋪天蓋地的集中在這所隱秘的地下室里!

雖然可以解釋成是愛意,但是這種愛意也是在太過痴纏↓

不僅給地下室上了鎖,還特意將這裏隱藏起來。

如果說是驚喜,那麼也實在太過;

因為這裏的每一幅畫,並不是“白石若葉”與男友的點點滴滴,而是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在一塊,到最後,甚至變成了她死亡時的插畫。

就好像……就好像她同時和這兩個人戀愛一樣……

每一筆每一畫,筆觸都熟悉到窒息。

“白石若葉”不可置信地回憶起來男友的繪畫的小習慣,然後能夠流暢地彈奏鋼琴的手指倏忽不受控制的痙攣着輕顫起來。

這裏一共有256幅畫作,

而他們相遇的時間也剛好是256天。

也就是說,和沢田綱吉相遇的每一天裏,他都在幻想着她和別人在一起!

當他溫柔的對她說著情話的時候,當他給她遞上生日禮物的時候,當他體貼的陪夜不能寐的她看完一整集美劇的時候——

這個男人都在幻想着自己和別的男人時候的場景!

這簡直太可怕了!

——她再也無法忍受承擔這樣的謊言下去。

“白石若葉”后怕地喘息了起來。

她剛想起身,肩膀上就搭上了男人的手掌。

聲線依然如往昔般溫柔的男人,也同樣一如往昔體貼地問她。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他眼神透徹的看着她,彷彿將她心中所想一切都看了個通透。

袖口卷了兩卷,露出修長白皙的手段來,輕輕搭上她額頭的時候,止不住一個顫慄。

她抬眼一看,只見青年沖她一笑,唇微微的抿住,細軟的棕發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意大利式的西裝裏面還搭着純白的馬甲,越發顯得身材挺拔、肩寬腰細。

似乎是因為剛剛參加宴會才回來的緣故,身上不由得沾染了些酒氣,醉人的微醺。眸子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澄澈的暖色,像是暮色/降臨的森林邊緣氤氳出的色調。

他歉意地笑笑,“推辭不過他們,就喝了幾杯,你要是受不了的話,我現在就去洗澡。”

——一樣溫柔的語調,一樣慢條斯理的解釋。

只不過此時的溫柔,

無疑就變成了一種難堪的折磨。

沢田綱吉越是溫柔,越是如她記憶中那般二十四孝好男友,白石若葉就越發難以忍受。她不禁感到了一種被欺騙、被背叛的痛苦,與此同時,心裏有猛然生起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來。

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時,她就知道他心裏關着一頭即將破體而出、卻被主人強自忍耐的野獸。——野獸在瘋狂的嘶吼着、咆哮着,叫囂着要將她生吞下肚。

恨不得活活撕碎了她,一點一點的咽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永永遠遠的擁有她。

錯誤的價值觀,

被扭曲的人生觀,

無可救藥的世界觀。

名為沢田綱吉的男人,

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被這場痛苦而望不到盡頭的輪迴——

惡意的扭曲了。

理智、謹慎、剋制——

這些無用又無趣的東西,統統扼殺掉才對。

他聽見一個聲音充滿誘惑的沖他說道:

卸去了這些無用的包袱之後,你才能真正的“自由”。

當看着女友搖搖欲墜地只靠欄杆扶手支撐着,潔白的長裙似乎也有些了塵土和褶皺的痕迹的時候,他依舊覺得她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在懸崖邊上搖曳的花。

明明她那麼狼狽和恐懼,他卻絲毫沒感到心疼,反而有股……目的達成的快感。

“……綱君……”

白石若葉幾乎是顫抖着說出了這個名字,她的眼裏氤氳出了霧氣,漆黑的眸子無端端讓人想到墜落的星子,“我從來……從來就沒想過……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假的,統統是假的,到最後……你還是會走]

“自從遇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啊,這個人是特別的’,我期待着和你的談話……期待着和你的見面……期待着遇見你,期待着……和你的戀愛。這些都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東西——我相信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你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了我,若葉……]

“從小到大,我期待的並不是什麼白馬王子,固然一見鍾情相當酷,也相當受人歡迎……但是我就是期待着細水長流的愛情……明明一開始就對綱君一見鍾情了,硬是要裝模作樣的等那麼久才接受,我猜綱君也會覺得這女人真是惡劣到無可救藥吧……”

[……若葉………什麼才是對的……]

“我啊。”她帶着哭腔說道,“始終……都對和綱君相遇這件事感到慶幸和喜悅,因為——因為綱君是不一樣的……你是不一樣的!”

“非常……重要的存在。”

沢田綱吉不自覺手指輕顫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腦海里那根名為崩壞的神經被少女甜蜜而真誠的告白,瞬間粘合在了一塊。彷彿只要這麼輕輕的一句話,就可以修復他這麼多個世界以來受到的無數傷害,就可以癒合,在青年尚未長成的身軀上留下的種種疤痕。

沢田綱吉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明明對方僅僅說了“喜歡”,連愛都不是,他卻依舊感覺自己已經冰冷的心臟重新恢復了溫度。他腦海中重新回憶起與對方的一切。

哪怕是那麼難堪的回憶,此時看起來都那麼甜蜜。

然而現實卻是——

“但我依然……我依然無法忍受!”

“我沒法忍受——明明說著愛我的人,居然……居然……”

少女手裏捏着的畫稿被狠狠揚起,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兩人中間,像是隔開了一條無形的線。

沢田綱吉渾身冰冷的注視着她,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而白石若葉眉骨尾覆蓋上了一層嫣紅,說不出是惱怒還是氣急,她就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散落在地板上的畫稿上的女孩依舊在笑,笑得那麼純粹,好似一無所知的模樣。

【所以說親前面那段告白到底是要怎樣,不是已經be了嗎?】

【你以為我是願意小黑屋結局的人】

【……?】

【這種老套情節,發展下去絕對開車了,不閃開才有鬼】

【但是親,現在開車很火哦】

【你的意思是,讓我成為愛的戰士?想被叫去喝茶嗎?】

【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閉嘴,總是在看上去18x的時候進來,貓先生會被小天使們送去數據化的】

“白石若葉”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但一旁的沢田綱吉卻扣住了她的肩膀。

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強制的將她抵到了扶梯處。少女的脊背撞上了生硬的金屬扶梯,但是卻因為男人的伸手而卸去了絕大部分力道。

青年傾身而下,男性極具壓迫感的強健臂膀讓“白石若葉”耳根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曖昧的同時,也是一種令人心驚膽戰的畏懼感。

“不行呢,在我還沒想清楚怎麼解決這一切的時候。”

他聲音異樣的磁性,讓人只感覺一股微小的電流不受控制地在身體裏流竄着。

而與此同時,一聲細微的金屬聲響吸引了“白石若葉”的注意。

她抬頭看去,卻見青年扳起她的手臂,強制地在少女纖細易折的手腕上銬上了金屬制的手銬,手銬的另一邊,正好銬在全金屬制的扶梯上。

——他居然像對待囚犯一樣的禁錮住了她!

——白石若葉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是她溫柔體貼的男友!

都壞掉了……

一定是哪裏壞掉了……

恍惚地一瞬。

淚珠啪嗒砸在地板上。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好一會,慢慢地笑了起來。

“在這之前,就請若葉先在這裏待一會吧——畢竟這裏,可是有能將若葉拯救出來的重要線索呢,待着這裏的話,就算是若葉也會很開心吧?”

他背對着光,身影模糊不清。

隱約的輪廓也是黯淡的,醞釀出一種沒法形容的惡質。

“白石若葉”較東洋人偏白的膚色此時看上去更是病態的嚇人,那雙漆黑的眸子失去了焦距,正獃獃地注視着不知名的空洞——

她看起來就像是在無聲地哭泣,亦或是被震驚的無話可說。

[扭曲的]

[被崩壞的]

[沒法拯救的]

[全然破碎掉的]

[可怕到讓人絕望的世界]

那些曾經讓人感到幸福與愉悅的往事,便都像流水一樣逝去了。

再也無法望見絲毫蹤影。

end——

[一意孤行到盡頭]收錄成功

[世界上最愛的你]收錄成功

[無法企及的戀人]收錄成功

祝玩家遊戲愉快。

##

【所以說還是躲不過囚/禁結局嗎?】

【閉嘴!要是你開了前情回顧我才不會這樣!】

【都是親自己說要憑藉實力哦】

【……我是不可能估計錯誤的,這個遊戲絕對有哪裏壞掉了】

【親就不能承認一次自己失誤嗎?】

【失誤?在galgame的世界裏我是絕對正確的——就算是失誤,那也不可能是我的錯誤】

【……】

【親知道嗎?中二病就算是有錢也治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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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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