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黑哨
巴斯克斯直接一腳踢飛了腳邊的水瓶，然後氣得臉色發紅的去拽住了第四官員表示抗議。
但主裁判根本沒有看場邊的情況，而是堅決的執行了自己的判斷。
距離裁判站得很近的克萊門斯走上去了幾步：“他們並沒有接觸到。”不僅沒有接觸到，馬洛卡的球員直接倒地不起就像是被空氣絆倒了一樣，即使克萊門斯再不熟悉規則現在他也知道這是個很無恥的騙點球的舉動。
隊長曼努埃爾更是直接：“先生，這是一個假摔！”
但是裁判卻沒有看曼努埃爾，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克萊門斯，然後冷下了聲音說道：“你在質疑我的判罰嗎？”
克萊門斯一愣，然後直接點了頭：“是的，我覺得這並不合理。”
不過這句話直接讓一旁的曼努埃爾衝上來想要一把捂住克萊門斯的嘴巴。
球場上，永遠是裁判最大，因為他完全可以決定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在球場上就要服從判罰，球員可以抗議，但那只是為了施壓所做的努力，但是永遠不要去質疑裁判的決定！
曼努埃爾也知道這個裁判眼瞎，但是越是瞎子裁判越有黑哨的可能，而黑哨，是不會和人講道理的。
但是就在曼努埃爾捂住克萊門斯的嘴之前，裁判就已經摸到了口袋裏，然後又掏出了一張黃牌。
“這是一次警告，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把你罰出場外。”裁判冷着臉說完，就跑到了遠處示意儘快罰點球。
克萊門斯一臉的茫然，他只是說出來了心裏所想的話，沒有髒字也沒有辱罵，怎麼就被發了黃牌？
而克萊門斯臉上一系列的變化也如實的被一直跟蹤他的攝像機拍攝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導播的私心，轉播信號里並沒有一臉興奮要罰點球的馬洛卡，也沒有憤怒的拉科魯尼亞，而是篤定在了克萊門斯神上，足足給了二十秒鐘的特寫鏡頭。
英俊的混血兒有一張無法讓人忽視的英俊面孔，金色的頭髮和蔚藍色的眼睛總是分外的吸人眼球。他的頭髮原本是一絲不苟的樣子，但因為剛剛太過於頻繁的防守動作而顯得微微有些凌亂，但那幾縷垂下來的髮絲更讓英俊的青年多了幾分狂野的美感。
而他臉上的表情是很明顯的變化着的，總是面無表情的青年只是因為心如止水，但是當他情緒波動時，臉上的變化卻比別人還要來的純粹一些。
驚訝，茫然，困惑，最後歸結到了被發牌的時候一臉的錯愕，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如實的反映在了轉播信號里。
對球迷而言，自家嶄露頭角的小將被這麼無恥的對待自然會讓他們憤怒的好像火山噴發一樣，這孩子看上去真的是可憐極了！見鬼的黑哨！
但是對於廣大的偽球迷或者說單純看臉看球的球迷而言，這二十秒特寫幾乎把她們迷醉了，推特上更是喧囂一片。
自從卡卡與克萊門斯互相關注之後，克萊門斯的人氣就直接竄了上去，而現在為了他而關注這場比賽的球迷尤其是女球迷幾乎都要心碎了。
“上帝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奇了怪了，都是藍眼睛，為什麼托馬斯的藍眼睛就像是大海，我男朋友的就像是死魚。”
“QVQ太坑了，男神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要吃牌，裁判是瞎子！”
“裁判是瞎子+1。”
不過總是有些和自己女友or老婆or女兒一起看球的男人會說一句：“跟裁判抗議總是會吃牌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然後毫無疑問這些男人都會被自家女人用枕頭砸一臉，然後在威壓之下賠笑臉的跟女人們發誓：那個裁判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一定是！
克萊門斯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大票球迷已經在為他搖旗吶喊，此刻馬洛卡的球員已經把球擺在了點球點上，克萊門斯迅速收拾了心情回到了球門前，臉上的表情也全然收斂了起來。
防守點球，這並不是他經歷過的，這也是所有守門員都要面臨的巨大考驗。
不過克萊門斯此刻的心情卻很平靜，只要他把足球擋出來就好。
馬洛卡的球員看着克萊門斯，然後緊緊地皺起眉頭。
這個門將看上去瘦高瘦高的，不過卻沒有人去質疑他的能力，剛剛二十多分鐘已經充分的印證了克萊門斯的能力。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就戳在門前，一動不動的手都不伸，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讓馬洛卡的球員後背發涼。
戰術見的多了，這種戰術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眼神防守？
不過馬洛卡的球員沒有在意，他需要一個進球打破僵局，從里索亞球場帶走一場勝利！
助跑，起腳，射門！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質量很高的罰球，皮球貼着地面滾向了球門右下角，這種滾地球是很難撲出來的，而且球速很快，克萊門斯哪怕瞬間倒地也是很難夠到的。
不過克萊門斯卻用了個奇怪的方式“飛”了過去，他的腳尖點了一下地，然後就像是離弦的劍一樣朝着右下角而去，等所有人反映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克萊門斯已經皺着眉頭站起身來，懷裏牢牢的抱着那個皮球，也不管馬洛卡球員見鬼一樣的反應，直接一個大腳開出去，然後他就開始迅速地拍打着站在球衣上的草。
“撲出來了！克萊門斯再一次拯救了拉科魯尼亞！我已經忘記了我說過多少次這句話了，看起來這位年輕門將在對陣皇馬之後並沒有狀態下滑，反倒是越戰越勇。瞧瞧這次撲救，我敢保證同年齡段的門將裏面找不出有這麼迅速的反應速度和靈活的身體的了！”塞薩姆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隨意的說了句，“只不過很可惜，這一場比賽對克萊門斯而言並不完美，他在主場收到了他職業生涯的第一張黃牌。”
加下去的比賽，拉科魯尼亞好像找到了主場的感覺，頻頻壓上，而馬洛卡卻好像被撲出點球弄得有些失去信心，只是准瞬間形勢逆轉，他們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拉科魯尼亞已經再一次逼近禁區。
這一次尼爾森沒有再受到侵犯，或者說根本沒有人追上他，尼爾森直接單刀打破了馬洛卡的球門，在上半場結束之前，拉科魯尼亞主場領先馬洛卡，1:0。
馬洛卡的教練寄希望於中場休息的時候可以鼓舞士氣，下半場扳回一個，可是下半場的馬洛卡還不如上半場。拉科魯尼亞的球員被巴斯克斯好好地敲打了一番，開始不去和馬洛卡在小動作上糾纏，他們已經有了三張黃牌不能再多了。而下半場的一開始就變成了半場攻防演練，上半場忙碌的克萊門斯反倒成了最閑的人。
接下來的兩個進球一個來自於尼爾森，一個來自於埃爾瓦多，轉眼間拉科魯尼亞已經三球領先。
克萊門斯看着空蕩蕩的半場，在門前來回踱步，偶爾接個回傳球他就會往前跑跑，再有回傳球的時候他又往前跑跑，等到快到傷停補時的時候，克萊門斯已經覺得有些無聊，卻還是盡職盡責的站在禁區內不會往前突入一步。
而場上的情況變得很有趣。
國王杯的淘汰賽是要舉行兩輪的，即使現在場上3:0領先，可是巴斯克斯的眉頭依然沒有解開。
他們需要一個進球，淘汰賽是要舉行兩輪的，首回合在馬洛卡的主場舉行的比賽中，拉科魯尼亞恥辱性的以5:1落敗，那場失利讓所有人開始懷疑上一任主教練的能力，也加速了他下課的進程。巴斯克斯作為他的繼任者自然要接手他留下來的所有攤子，現在的比分不會讓他們晉級下一輪比賽。
即使他們主場進了三個，可是現在總比分是5:4，拉科魯尼亞要是這種比分到終場結束的話一樣會被淘汰出局。
所以場上就出現了有趣的一幕——落後的馬洛卡開始極盡所能的拖延比賽時間，碰一下就倒，倒地就要翻滾半天，消耗幾分鐘再爬起來，而領先的拉科魯尼亞卻迫切的抱着皮球催促他趕緊起來，然後劇烈的逼搶，就想要再拿到一個進球。
但是主裁判今天或許真的是站在馬洛卡那邊的，根本不理會拉科魯尼亞球員的抗議，和顏悅色的詢問他們有沒有問題，即使拉科魯尼亞球員着急的要蹦起來也根本不催促馬洛卡。
巴斯克斯有些氣急敗壞，在場邊急的來回踱步，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不過就在接近傷停補時的時候，拉科魯尼亞爭取到了個角球的機會。
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所有的拉科球員也知道現在的形勢，所以他們根本就放棄了防守，所有人都堆在了馬洛卡的禁區之內。
巴斯克斯看了一眼，咬了一下牙齒決定孤注一擲，把手放在嘴邊對着克萊門斯大喊：“克萊門斯！你也過去，快，努力爭取到頭球！”
頭球，這並不是克萊門斯訓練過的，他現在能夠做到長傳球精準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甚至是突飛猛進，頭球這種技能暫時還不在點亮的範圍內。但是克萊門斯依然聽話的大步跑向了馬洛卡的禁區，站到了球員之中。
曼努埃爾雖然已經三十五歲，可是他依然可以打滿全場，足以見得這位老將的狀態保持良好。
他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變化，只在緊緊盯着去發角球的隊友，並且伸手阻攔住身邊企圖影響他起跳的馬洛卡球員。
不過就在角球開出來以後，所有人都跳起來企圖爭到皮球，而在其中，有個人十分的顯眼。
曼努埃爾下意識的抬頭，可是這一抬頭他就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主場作戰的拉科魯尼亞身着藍白條球衣，而馬洛卡則是黑色的客場隊服。
可是在藍黑色隊服中間，突然冒出來的這個綠綠的人是誰？
曼努埃爾愣了一下，而後才發現，自家守門員已經跑到了距離自己不遠的位置，一臉平靜的看着皮球從自己的身邊飛過。
而後場，是空門！
曼努埃爾的這一愣神被馬洛卡抓住了機會，直接越過了他搶下了的皮球，然後直接抬腳，皮球衝著球門而去。
已經開始被垃圾時間弄得昏昏欲睡的塞薩姆猛地來了興緻：“克萊門斯的上前顯然給了馬洛卡一個絕佳的機會，這是一個吊門！拉科魯尼亞的半場空空入也，這個球必進無疑，已經光輝了整場比賽的克萊門斯要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付出沉重地……上帝啊，克萊門斯在追，他跑得像風一樣快！”
跑得快這並不是一個守門員的必備技能，但是克萊門斯此刻的速度毋庸置疑。
他在馬洛卡球員抬腳的瞬間就已經開始向後跑去，足球的速度永遠比人快，但是克萊門斯卻跑的比風還要快！
他看着皮球，在禁區外不能用手接觸皮球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所以克萊門斯把自己的速度放在了一個合理的範圍內，即使失去了騰雲駕霧的本事，他的速度依然沒有缺失。
就在皮球進入禁區邊緣的瞬間，克萊門斯一把撈住了它，然後轉身看着球場上的所有人。
如果他可以讀心，一定可以聽到那些人心裏爆出來的一聲：“卧槽！”
裁判已經把哨子咬在嘴裏，克萊門斯聽到場邊巴斯克斯的大喊大叫，沒有任何耽誤的就直接把球拋起來，然後用力的踢中了皮球。
場上的形勢瞬間逆轉，剛剛還可以用吊門來突破拉科球門的馬洛可突然警覺皮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的被尼爾森攔住，而這個今天狀態奇好的拉科前鋒幾乎是雙眼通紅的跑了過來。
尼爾森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即使他梅開二度他也心情不好。
不僅僅是因為黑哨，更因為現在明明領先卻還要出局的命運。
但是現在，尼爾森可以扭轉這一切了！
他和隊友做了個簡單的二過一配合，等皮球重新到了腳下的時候，他只是抬頭略略看了一眼，就直接起腳抽射！
馬洛卡的守門員雖然穩健但是並不優秀，他做出了反應，但是顯然慢了半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皮球從自己的手邊鑽進了球門。
裁判並沒有讓馬洛卡把球開出來，而是直接吹響了三聲長哨終止了比賽，也引爆了全場的氣氛，剛剛還在埋怨克萊門斯冒進的球迷們幾乎瘋狂，剛剛的長途奔襲太過於精彩了，他們忘記了這個吊門的起因是克萊門斯的壓上，他們只能看到克萊門斯真的像是一堵牆一樣護住了球門，而這堵牆在移動起來的時候更是飛快！
然後，他們進球了，憑藉著在客場進球優勢，拉科魯尼亞成功晉級！
巴斯克斯興奮地跳起來，並且和身邊的助理教練擁抱。這是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場勝利，4:0的比分足夠滿足球迷並且穩定他的帥位。
馬德里醫院的病房裏，卡卡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看着對面擺放的電視。
那裏面，克萊門斯依然站在門線前，看上去平靜極了，可是卡卡卻沒有從剛才的那陣長途奔襲中回過神來。
“嘿，卡卡，你在看什麼？”皇家馬德里的隊友來看他了，而一向活潑的皇馬球員馬塞洛進門就問道。
而後，不等卡卡說話，就聽到解說員塞薩姆對着話筒說著最後總結：“精彩的撲救，精彩的比賽，聽說克萊門斯到現在還沒有一份正式合同，我想拉科魯尼亞需要加快速度了，因為我確定，等轉會季到來的時候，他們會為了如何留下這名優秀的門將而頭疼的。”
馬塞洛也看了眼，然後驚訝的說：“這是那個拉科的門將？”
卡卡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手機更新了一條推特。
‘RicardoLeite：@ThomasClemens一場美好的比賽。’
幾分鐘之後，在眾多轉發中終於出現了一條消息。
‘ThomasClemens：謝謝。’
馬塞洛並不知道卡卡在看什麼，不過他卻看到上帝之子在受傷后的第一個笑容顯得十分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