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的力氣真是大得出奇,唐若瑤幾乎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吃痛地放開抓着瑟瑟的手還想反駁,可看了一眼嚇得渾身發抖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瑟瑟,又有些不忍,只能認輸,「瑟瑟,你先出去吧。」
如蒙大赦地逃出去,瑟瑟又有些後悔自己沒用,她應該護着主子的,可房間裏兩個人看着都好厲害,她真的扛不住,只能藏在不遠處觀察裏面的情景,只等如果打起來就立刻去幫忙。
看蕭謹寒還沒有鬆手的意思,痛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唐若瑤忍不住捶打他,「放開。」
她的捶打不痛不癢,蕭謹寒完全不被影響,可看着眼前人臉色有些發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力氣用過頭,略略放鬆一些,卻依舊沒有鬆手,只是面色不愉,「你不是有事想對我說?我給你這個機會。」
「你不是早就聽到了。」真的很想直接把他丟出去踩個半死,可力量懸殊太大完全沒有一點勝算,唐若瑤挫敗地瞪他,「聽到了還問我,你耳朵聾了不成,哦,對了,我忘了你年紀大了,自然會聾嘛。」
很好,太好了,明明身處下風還不忘挑釁自己,他越來越意外這個女人的表現了,什麼規矩禮儀、溫柔婉約,他看這個女人壓根就連丈夫是天的道理都不懂,竟然三番五次地挑戰他的權威。
「如果這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計謀,我勸你儘快收起來,別最後太難看。」
被迫與他貼得很近,唐若瑤還是笑得一臉挑釁,「勾引你,想太多了吧,我看是你想用這種方法吸引我,是不是發現本小姐蕙質蘭心,現在後悔了想挽回,不然幹嘛出現在我門外,聽到我要和離就急成這樣子。」
唐若瑤的話很囂張,表情更囂張,蕭謹寒卻像是被說中了某些心思,臉色一下子黑得厲害。是啊,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明明是準備去書房,為什麼腳步不由自主來到這個院子?為什麼聽到她要和離的話就憤怒地不能自已?
他把原因歸咎於好奇。蕭謹寒完全不相信一個人會變得這樣快,明明當初迷戀自己成痴,不惜硬要下嫁,為什麼現在的她如此奇怪,就在昨天還以為那只是另一種計謀,可他不由自主地來到這裏聽到那些和離的話,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確定了。
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都很真實,完全沒有半分掩飾的模樣,昨晚詢問管家,管家也說唐若瑤有些古怪,當初嫁過來受冷落,一直鬱鬱寡歡,不喜吃喝,清減不少。可自從唐若瑤被人從湖裏救上來之後,她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哭不鬧,吃喝玩樂一樣不少,每天都安排廚娘準備各式點心、飯食……
蕭謹寒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人驕傲的模樣,除非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這樣的改變。至於為什麼被她引到這裏,一定是他好奇她接下來還要做什麼,絕沒有別的念頭。打定這個主意,蕭謹寒心裏古怪的感覺總算褪去不少,「胡說八道。」
「你說我胡說,我才說你是膽小鬼不敢承認。」主動貼近他,唐若瑤對着他冰冷的臉頰輕吐一口氣,另一隻手還在他胸口上游移,「你要不是勾引我,幹嘛抓着我不放,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直說,我可沒說會拒絕,就看你這皮相也會答應的。」
眼底驚愕萬分,蕭謹寒僵在那裏,「你……」
「我什麼。」指尖在他領口搓弄,唐若瑤笑得十分邪惡,「別狡辯了,你就承認對我好奇不就得了。」
「放手。」胸口起伏越急,蕭謹寒猛地推開她,讓兩個人之間保持距離,「你發什麼瘋,敢這麼放肆。」他越來越確定唐若瑤不是假裝的,難道是跳湖之後受到的刺激太大?
他已經絲毫不懷疑這個女人有多大膽,因為剛才的舉動整個大燕朝的名門閨秀都做不出來,當初那個看自己一眼就羞紅了臉的唐家女兒更不會。
「放肆?」乾笑一聲,重獲自由的唐若瑤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發現這個捉弄這個男人真有趣,倏然踮起腳尖靠近他,唇落在他的臉頰輕輕擦過,「我放肆又怎麼樣,你不會怕了吧?」
「你……」
「害怕了吧,是不是怕愛上我?畢竟本小姐那麼完美。」笑得得意,唐若瑤看蕭謹寒百口莫辯的表情格外囂張,「不過你要小心了,我不是那個曾經好欺負的唐若瑤,我現在可是狐狸精,你要敢欺負我,我就吸干你的陽氣。」
唇好軟,感覺很奇怪。蕭謹寒怔了片刻才回神,看眼前人古靈精怪的模樣,心裏突然就湧起巨大的挑戰慾。
「害怕,你想多了。」一把抓過她摟到懷裏,蕭謹寒皮笑肉不笑,「你是我的夫人,這些親昵之事天經地義,我很期待。」
「期待……」
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堵住嘴巴,唐若瑤只能瞪大眼掙扎,可他的力氣那麼大,完全無法撼動,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地掠奪。
明明只是憑着一時意氣做出的輕薄舉動,可靠近她之後卻發現這感覺出乎意外的美妙,她的唇很甜,身上只屬於她的馥蜜香氣更是淡雅好聞,蕭謹寒幾乎完全忘記當初的起誓,絕不會碰這個女人一次,就連靠近都不會。
他專註地奪取,從未有過的感覺,暫時忘記了一切,忘記江心盈對他複雜的感情,忘記自己的起誓,眼前只有唐若瑤,她的怒,她的笑,她的囂張和得意。
這種感覺是江心盈從未給過他的,儘管兩個人的事情已經傳得甚囂塵上,可他卻從來沒有做過一點越矩的舉動。
不是沒有機會,因為江心盈已經不只一次發出邀請,甚至明示願意為他獻出一切,可為什麼當時自己沒有同意?也許是完全沒有佔有她的衝動,即便她貼過來也只是淡淡推開,說是不想毀了她的名聲。
蕭謹寒有些迷惑,為什麼當初能夠堅決地推開江心盈,可對眼前的女人卻有些放不開手,明明討厭她,明明她完全沒有一點身為妻子的自覺,可他就是放不開手,一邊厭棄着自己的沉迷,一邊卻掠奪她的身體,像是中了毒的人,她像個妖精,更像是解藥。
身為現代人,唐若瑤不是古板的女人,一直以為男歡女愛是情難自抑的順其自然,雖然一直沒遇到讓她甘願奉獻自己的男人,卻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古代男人發生這些,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她心目中的大渣男。
心底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抗拒,就連之前的逗引也不過是刻意的挑釁,可是當她被這個男人擁在懷裏的時候,為什麼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和安心?讓她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是怎麼打算離開,只是專註感受這種莫名的親密。
她不是頑固的女人,既然對他的親昵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厭惡,她幾乎是很快放棄了抵抗,沉溺在他的溫柔里,甚至主動迎上他的唇,直接索取。
手臂大膽地攀着男人的腰,兩人的身體沒有一絲間隙,纖細柔嫩的指尖甚至坦然地抓住他腰間的束縛,輕輕一抽。
蕭謹寒失控在這樣的親密中不能自拔,可等到感覺衣衫被人解開,終於找回一絲理智,就算要做什麼也不能在這樣的時候。眼底的意亂情迷消失,換上幾分冷靜,蕭謹寒輕輕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溫柔,再也沒有之前的粗魯,彷佛生怕她不開心。
他的舉動像是涼水澆下來,情慾萌動的唐若瑤先是驚詫,繼而笑了,「怎麼,不敢了?」
她真的像個妖精,和遇到每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大膽放肆得讓人忍不住好奇,可只要好奇之後就會被吸引,想要靠近。蕭謹寒臉色複雜,讓人看不透,伸手整理她零落的衣衫,恢復成原樣,「你不會想這樣成為我的人吧?」
「誰說的。」唐若瑤很坦白,「難道我的表現不夠明顯嗎?」她並不排斥和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麼,如果他沒有阻攔的話,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失控了。
眸光越加複雜,蕭謹寒凝視這個他看不透的女人,「既然要和離,你還想和我有牽扯?」
恍然大悟看他,唐若瑤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難道他是為自己名聲着想?畢竟在這個時代對處子之身還是挺在乎的,沒想到他還有善良的一面。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蕭謹寒看她漫不經心的表情,怒火又有點上升,她那是什麼表情,剛才還和自己親親我我,為什麼還能一臉無所謂地說出和離?
狠狠地看着她,他咬牙說道:「妄想,你最好別再打這個主意,既然你硬是要嫁給我,成為我的人,就別想再全身而退。」當初成親唐家就有些以勢壓人的意思,現在竟然還敢提和離,讓自己成為大燕朝第一個被妻子拋棄的男人,蕭謹寒絕不能忍。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這個女人有了一些異樣的心思,只能不斷地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只是不想讓她得逞,絕不會是因為想留住她。
「你的人?」唐若瑤挑眉,暗示意味頗重地看着他的唇,「我可還不是你的人,要不要繼續下去?那我就真的是你的人了。」
她曖昧的眼神像是一種挑釁,可蕭謹寒竟然第一次沒有憤怒,反倒湧出幾分莫名的感覺,強迫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她半裸的肩膀上,「你太放肆了。」
「有嗎?我不覺得。」
冷哼一聲,蕭謹寒瞪她,「回你自己的房間,以後不準這樣四處亂走。」想到會有下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他就極度不悅。
「不稀罕看到你。偏要這麼穿,你奈我何。」唐若瑤小聲嘀咕一句,轉身走了。
他動搖了,這個男人動搖了,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可還是能感覺到,這讓唐若瑤覺得好笑又無奈。正主愛了這個男人三年,痴迷了三年,甚至賠上所有都沒有換回他的真心,可這個男人現在居然動搖了,這實在有些諷刺。那自己呢,為什麼喊着渣男,卻不討厭他的親近?
唐若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底霎時噴涌着說不出的煩躁。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