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唐若瑤回答得很快,「不去。」
「小姐,您不好奇她和公子說了什麼?」
「他們說什麼和我有關係。」
「可是如果公子被她勾引……」
「別勸了,我不去。」再捏一把瑟瑟的臉頰,唐若瑤滿臉傲氣,「你不懂,是我的,奪不走。」
瑟瑟不懂寵愛是爭不來的,瑟瑟不懂男人更喜歡什麼,就算江心盈天天去送,蕭謹寒還不是夜夜出現在她的床上。
瑟瑟還不懂,感情本來就不是祈求,就算她喜歡上蕭謹寒,也必須讓這個男人明白,自己做不到分享,更做不到無盡的等待,她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地乞求愛情的笨女人,除去易老的皮相,內心更重要,他如果愛上,就一定要愛上自己這個人,所以更不會去和江心盈計較什麼,沒必要。
彷佛是冥冥中有註定,她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婢女的通報,「小姐,公子來了。」
唐若瑤微微一笑,她就是她,唐若瑤與蕭謹寒,始終勢均力敵!
蕭謹寒突然病了,大夫請了兩撥,每一次都診脈開了葯,說是夜冷岑寒受了涼,導致身體發熱、虛弱,需要靜養。
要在唐若瑤看,也就是季節交替時期沒注意,得了重感冒而已,蕭謹寒的身體底子好,吃兩顆葯、打一針,保管第二天活蹦亂跳,可想到自己所在的時代一點小病就能要人命,深深覺得無奈,只能聽從大夫的囑咐讓他卧床,她伺候。
讓唐若瑤伺候病人這個建議是她的婆婆提出來的,一方面是心疼兒子,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想讓小夫妻多相處,別把好不容易培養的感情再給冷淡了,所以她萬般不願意還是讓人把蕭謹寒的東西都搬到棲鳳閣。
婢女把東西收拾好,唐若瑤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搖搖頭,「鳩佔鵲巢。」
「我已經占很久了。」
「那不一樣,現在東西都給搬回來。當初是你讓人搬走,現在還不是搬回來,何苦來哉。」
已經了解唐若瑤的秉性,嘴硬心軟,蕭謹寒也不惱,就是覺得無奈,「我是病人,就不能把你臉上的不甘願藏起來一些?」
隨手捏着銅鏡照了照,唐若瑤無辜,「很明顯嗎?」
「除非是瞎子才看不懂。」蕭謹寒沒好氣地回答,也不知是病還是氣得聲音有些虛弱。捏着臉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怪聲怪氣回答,「這樣呢?」自己的床既被人佔去一半,還大有長期居住的架勢,她怎麼可能不吐槽。
「算了,你繼續嫌棄。」
「這可是你說的。」
蕭謹寒微微搖頭,「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知道還說。」唐若瑤哼一聲。
一邊收拾東西還不忘偷聽兩人的對話,幾個婢女都抿嘴笑了,更甚者還笑出聲。
這才想到房間裏還有很多人,蕭謹寒的臉色微變,很想維持住自己嚴肅的形象,可發現在這個房間裏,在這個女人面前完全無法維持,只得作罷。索性婢女們收拾完都很識趣地離開,留下兩個人單獨待着。
看唐若搖一個人又是吃又是走,看起來自在得很,偏偏就是不像是來照顧他這個病入的,蕭謹寒嘆氣,「你就不能靠近一些,站那麼遠做什麼?」
「開玩笑,傳染我怎麼辦。」唐若瑤做出防備的動作,「你可別指望我貼身照顧,我病了怎麼辦。」
還真沒見過嫌棄自己夫君這麼狠的人,蕭謹寒噎住,好半天才順口氣,「要是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氣死的。」
「要是你了了,我就自由啦。」唐若瑤言不由衷,說完胚胚兩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會長命百歲的。」
他無奈,「借你吉言。」
把啃了一半的東西放在桌上,她繼續抱怨,「好好的大男人這麼容易就生病,你身體真的太虛了。」
提到這個蕭謹寒覺得必須為自己辯解一下,「受冷是因為你睡姿古怪,連續三天晚上把被子都搶走,你就沒有一點內疚。」
「那你去睡原來的房間唄,一個人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你真是……」她真的是氣死人不償命,自己先前對她的冷淡,恐怕會被她銘記在心,計較一輩子,偏偏自己受虐一樣,就是討厭不起來。
挑眉,唐若搖背着雙手晃過來,「要是不想一個人睡,那就去找你的江姑娘好了。」既然知道他和江心盈沒有肌膚之親,她玩笑開得更是順,時不時就要刺激這個男人一下,而且他現在不能在床上逞威風,不趁着這個機會欺負他一下怎麼行。
「唐若瑤!」
「欸,喊我做什麼。」甜甜一笑,她還轉了一個圈,「本姑娘在此。」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蕭謹寒嘆氣。
唐若瑤喜歡他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於是更加得意,完全沒發現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越來越自在,小女兒一般的心態,「好啊。」
扭扭捏捏地小步走到床邊,唐若瑤深吸一口氣保持優雅姿態,輕聲細語開口,「夫君累了嗎?渴了嗎?餓不餓?奴家給你準備。對了,江妹妹上次親手給你做的點心好不好吃?
要不要我去請她做好了送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唐若瑤憋得要命,忍着笑。
「看來你不怕我了?」
「怕你,我什麼時候怕過你。」
「那前晚是誰在求饒。」言語曖昧,蕭謹寒一臉得逞,「你忘了你當時說過什麼。」
「喂,犯規了,下床就不許提這個。」
「可是我在床上。」
「哦,這樣啊。」唐若瑤眼珠一轉,一語雙關,「可我現在想,怕你都不行,大夫可說了讓你禁慾,我怕你起不來。對了,我忘了提醒大夫,說不定就是因為你這些天縱情聲色,被掏空了身子,就說了我是妖怪,讓你別靠近,還不信,要不要讓江妹妹熬些補藥?」
眼神放肆地在他下半身遊走,唐若瑤嗤嗤地笑,「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馬虎。」
「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地詆毀我。」蕭謹寒苦笑。
他發現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並非身體,而是對這個女人,明明不喜歡勉強任何人做事,可偏偏享受她被強迫照顧自己的樣子,看她狡猾地氣自己,偶爾做點事也咬牙切齒,可他就是討厭不起來,半是無奈,半是享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回到最初她剛嫁來的時候,如果當時就發現她這麼有趣,兩個人也不會虛度這麼多的時光。
尤其跳湖,想到那一次幾乎失去她,蕭謹寒懊惱到極點,對江心盈……自己沒去見她竟然沒有絲毫想念,反而一日不見到唐若瑤就像是少了什麼。
愧疚嗎,對江心盈,蕭謹寒是感覺到一絲愧疚的,明知道她對自己懷有別的心思還耽誤至今,之前還想過有一天會把她納為妾,雖然沒有正房的位置,但也會真心對她。可自從與唐若瑤圓房后,他這個想法就變得虛渺。
唐若瑤這樣寧折不彎的性子,必然是不會同意的,她看起來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還時不時主動提起江心盈,可他就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行,也只能把擔心放在心底,從長計議。
【第五章】
「我哪裏說錯了,這可都是真事,大夫要你禁慾是假還是江心盈送東西不對?」
蕭謹寒沒有解釋,瞧着唐若瑤的眼神卻漸漸變得深沉,他打量着這個放肆不羈的女人,忍不住滿心的期待開口,「你一直提心盈,是在吃醋?」
「心盈,喊得好肉麻。」唐若瑤動作一頓,「是,怎麼樣?」
她真的很特別,吃醋都吃得坦蕩蕩,反倒把蕭謹寒噎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你承認了。」
「對,你聽清楚了,我就是吃醋。」唐若瑤有些被揭穿的惱怒。是,她就是吃醋了怎麼樣,雖然告訴瑟瑟並不在意,可這並不是口是心非,而是不想把自己的某些情緒告訴無關的人。這件事就像是一根針橫在心裏,不說出來就扎得自己難受,所以才會時不時提起刺激蕭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