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4
chapter54
其實,阮苜比正常女孩子更愛撒嬌,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可以撒嬌的對象。
這天晚上算是她第一次和林衍撒嬌,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只要一面對林衍,就會想起來這晚發生的一切。
她想,她當時一定是腦袋抽風了……但是,撒嬌總歸是有效果的。
林衍後來大發慈悲放過了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也算是翻篇了。
阮苜發現,林衍很介意她和盛年相處,大概是因為男人的佔有欲作祟吧……
通過這件事情,她也算是積累了不少經驗教訓,後來,她每次和盛年聯繫都會躲着林衍。
林先生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為了不讓自己遭殃,她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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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和陸之渙結婚之後,林衍就沒有再回荷蘭了,阮苜深知自己沒有資格問他為什麼,於是只能乖乖地跟着他呆在北京。
她沒有念過大學,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而且林衍也明確說過不讓她無緣無故出門。
林衍提出來的要求,阮苜必須乖乖照做。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鬧過任何矛盾,阮苜和盛年微信聊天的時候基本都會躲着林衍。
她生活里沒有別的男人,林衍十分滿意。
阮苜本來以為日子會這麼四平八穩地過下去,熬過這幾年,她就可以和林衍和平分手,然後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結婚這麼久,她一直都抱着這樣的念頭。
……
所以,當林衍提出“計劃要個孩子”的時候,阮苜完全慌了。
“……您在開玩笑吧?”阮苜站在林衍面前,低頭揪着手指,面色煞白。
林衍不置一詞,動手將她拉到懷裏摁住,手指不經意地纏着她的頭髮把玩,“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明白什麼叫夫妻么。”
他問得很隨意,語調也很輕鬆,就像在談論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哪怕是這樣的態度,阮苜還是被他的問題驚出了一身汗,她下意識地搖頭解釋:“不是的林先生,我只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阮苜,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林衍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不是上幾次床就叫夫妻。夫妻之間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懂?”
他這話說得很直白,也很難聽,阮苜聽得眼睛都酸了。
她咬了咬牙,第一次反駁他:“可是夫妻之間也要相互尊重啊……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這算夫妻嗎?”
“會反駁我了。看來是慣壞了。”林衍猩紅着眼盯着她,語氣里滿滿的嘲諷:“試問哪個妻子會管丈夫叫‘林先生’?阮苜,你打心眼裏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男人。”
阮苜想不出來合適的理由反駁林衍給出的結論,因為他說的和她想的幾乎是一致的。
她的確從來沒有把林衍當成丈夫,更沒有把他當成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
所以她要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接近他,不對他動心。
只有這樣,離開的時候才能毫無牽挂。
“……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管我喜歡誰。”
阮苜沮喪地垂下頭,語氣很是委屈:“就算我被他們賣給你,你也沒有權利決定我的思想。”
林衍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口問她:“就這麼想走?”
阮苜抿着嘴唇沒有說話,只是紅着眼盯着他,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林衍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殘忍。
她二十歲剛出頭就跟了他,到現在已經快三年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呆在他身邊,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
他以為自己將她保護得很好,而她卻覺得被他禁錮了自由。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快速成長的……她完全脫軌了。
他將她成長的軌跡攪得一片混亂,也難怪她不肯對他動心。
“算了。”沉思過後,林衍鬆開阮苜,“只要你肯生孩子,我就讓你離開。”
阮苜擦了一把眼淚,瞪大眼睛看着他,反覆確認:“真的嗎?只要我生孩子你就和我離婚嗎?你……你說話算話嗎?”
她滿臉期待的模樣像一排細密尖銳的針,直直地刺在他的心口,林衍胸口抽痛,幾乎要喘不過氣。
他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和煙盒,當著她的面點了一根煙。
阮苜知道林衍抽煙這件事兒,但他一直都沒在家裏抽過,反正……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抽煙。
阮苜對煙味很敏感,林衍剛吸了兩口,阮苜就咳得不行了。
她捂住鼻子,轉過身,想要離開,卻被男人一個大力拽了回去。
他動作粗-暴地拽下她捂着鼻子的手掌,然後堵住她的嘴唇。
滿腔的煙草味彌散開來,阮苜硬生生被他嗆出了眼淚。
林衍折磨阮苜折磨了很久,鬆開的時候,他看着蹲在地上乾嘔的阮苜,冷冷地說:“以後再也不會遷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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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苜當時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因為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被林衍遷就過。
後來,當林衍毫無顧忌地在她面前抽煙的時候,阮苜才明白他說的“遷就”是什麼意思。
看來,以前是她不識抬舉了。
那天之後,林衍在床-事上比過去兇殘了好幾倍,之前阮苜稍微求一求他,他說不定還會大發慈悲放過她。
但現在,他完全不聽她的哀求,好幾次,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喊出聲。
林衍是鐵了心要讓她懷孕,一點措施都不做,也不肯讓她吃藥。
每次結束,阮苜都覺得自己肚子裏被他灌得滿滿的。
在雙方生-理健康的大前提之下,如果一個男人有心讓一個女人懷孕,連續不斷地和她做,這個目標絕對能夠達成。
……
阮苜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兒了。
她的例假已經推遲了將近一個禮拜,每天早晨起來刷牙的時候乾嘔十分嚴重,種種現象都在告訴她:她懷孕了。
甚至都不需要去醫院做檢查就可以確定。
大概林衍也是算好時間的,怪不得最近半個月都沒有碰她。
他應該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
是啊,他林衍想做的事情,哪有什麼做不到的?
……
晚上八點鐘,林衍下班回家,一進門就看到阮苜局促不安地站在鞋櫃前的身影。
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找我有事?”
阮苜點點頭,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我,我好像是懷孕了,例假沒來,最近早上總是乾嘔。”
林衍並沒有什麼驚喜的反應,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聊勝於無的回應,阮苜着實有些尷尬,想來林衍也是不願意和她說話,所以才這麼冷淡,那麼……她也不必自討沒趣了。
“我明天買驗孕棒驗一下吧,如果真的懷了,我自己去醫院做檢查就好了。”
阮苜為他讓路,“我去睡覺了,不打擾你了。”
林衍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她踉蹌着跑上樓,沒有任何反應。
阮苜小跑着回到卧室,卧室門關上的同時,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哭的原因是什麼,她只是覺得委屈啊……想要孩子的人是他,遭罪的人卻是她。
她為了滿足他的要求遭這樣的罪,他卻對她冷淡如斯。
或許是因為沒有愛情吧,當年盛宴懷孕的時候,林衍可不是這樣的……
哪怕孩子不是他的,他對盛宴依然那麼關心。
而她呢,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也得不到他的一點點關心。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啊,那麼明顯,也那麼傷人。
**
這天晚上,阮苜哭了很久,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坐在餐桌前吃早飯的時候,林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兒,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不經意地問:“昨晚沒睡好么。”
阮苜愣了愣,趕忙搖頭:“不是,睡得挺好的,可能是因為睡前喝了水所以——”
“沒人問你眼睛的事。”林衍打斷她的話,“吃完飯換套衣服跟我出門。”
阮苜問:“去哪裏?我今天要去醫院做檢查,改天行嗎?”
林衍笑:“你搞錯了,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阮苜咬了一口麵包,含混不清地說:“哦,知道了。”
這番對話結束以後,他們兩個人很默契地埋頭吃飯,誰都沒有再引出新的話題。
阮苜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飯,連餐具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忙跑去換衣服。
林衍起得早,吃早飯前,他已經穿戴好了。
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飯,他將桌子上的碗筷和杯子收拾到洗碗池裏,然後打開水龍頭,往洗碗棉上擠了些洗潔精,頗為細緻地將用過的餐具洗乾淨。
……
阮苜穿好衣服趕來收拾的時候,林衍已經收拾完了。
阮苜看了一眼光溜溜的餐桌,再看看林衍還未來得及擦乾的手,目瞪口呆。
“碗、碗是你洗的嗎?”她驚得說話都打結巴了。
林先生洗碗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夢裏才會發生的么?
這大白天的……怎麼回事?
阮苜一副被嚇到的表情搞得林衍有些不爽。
他皺眉,動動嘴唇:“不是我難道是你?換衣服可真夠慢的。”
阮苜:“……噢,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換完了就趕緊走。”
林衍實在是不願意聽她的道歉和保證,索性直接越過她離開了餐廳。
阮苜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趕緊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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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走了十幾分鐘,阮苜忍不住開口問林衍:“那個……我們到底去哪裏?”
高冷的林先生並沒有給她回復。阮苜只好乖乖地住口。
去哪裏,就聽天由命吧。
車子最終停在了XX區婦女兒童醫院門口。
阮苜看到醫院的燈牌才反應過來,她正感動的時候,林衍不耐煩的聲音傳入耳中。
他說:“趕緊下車,別磨蹭。”
“哦哦,這就來。”阮苜點了點頭,跟着他下了車。
來到科室的時候,已經有醫生在等了。
阮苜被她帶去做血樣化驗,抽血的時候,那個醫生笑着對她說:“林太太真是好命啊,林先生早三四天就通知我們今天帶林太太過來做產檢,這麼細心的男人如今已經不常見了呢。”
“……什麼?”
阮苜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明明是昨天晚上才告訴他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