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逆天的遊戲
沒想到要來提供線索的正是這位舉報張知雅作弊的同學。葉倩倩似乎很膽小,聽到說出了她的名字,一臉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你們怎麼知道我?”
“聽說張知雅同學那次作弊,是你舉報的?”秦明放柔了聲音,也沒怎麼隱瞞。既然她選擇了說出來,自然是不會在意這個的。
果然,那女生並腿坐着,拘謹的點了點頭:“......我是為了她好。”
“哦?可以說來聽聽嗎?”
葉倩倩左右望了一下,小聲道:“她喜歡上了我們班主任。班主任說,只要她考進了校前十就答應和她在一起。——我不能放着她犯錯不管。”
邵風問:“那你和張知雅...”
“我是她朋友。”葉倩倩掙扎了一下,眉眼垂了下去,“如果...如果是我害了她......我也願意自首。”
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她是個一如外表,內心也十分柔弱的女孩。——也由此可見,能主動與他們見面,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邵風最是見不得女人哭,放緩了聲音遞過去紙巾:“擦擦吧。”
“對不起。我天生眼淚比較多。”那女生紅着眼睛道歉。
“沒事。”秦明又問,“那你覺得,張知雅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聽這話,那女生的眼淚又下來了。她聲音依舊小,卻有些抖:“...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似乎風評不好?”
“那都是假的!都是那群混蛋在亂傳!知雅那麼好的一個人,連男生的小手都沒拉過,墮他麻痹的胎啊!”她說著,又有些激動。像是從來沒想到這樣一個弱弱的姑娘會猝不及防的爆出如此出粗口,秦明低咳了聲:“那個課桌流血的女生,你認識嗎?”
“嗯。3班的劉菲。明明就是嫉妒知雅長得比她漂亮!老是造知雅的謠!”
秦明皺眉:“那你們那個班主任,人怎麼樣?”
問到他時,葉倩倩一時有些氣憤。但又有些猶疑,最後道:“......我是不喜歡他的。可他對知雅很好。”
兩人又問了些問題,葉倩倩十分配合,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知無不言。邵風留了電話。“以後要有什麼事,打這個電話就行了。”
見他二人要走,女孩擔心的問:“你們查知雅的案子,是能給知雅報仇嗎?”
不待他們說話,又問道:“那次課桌流血,是不是知雅的鬼魂回來了?”
邵風嘆了口氣:“不要多想,回去安心上學。”卻見那女孩低着頭拉住了他的衣角:“警察叔叔。如果知雅真的回來了......我想見她。”
秦明有些訝異:“...你不怕嗎?”
那女孩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到地上:“我想她。”
秦明嘆了口氣,拍了拍女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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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全黑,倆人回到家中。他們住的不過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出租房,是以樓上樓下都有居民聲傳來。邵風掏出鑰匙來開門,邊問:“你說,那張知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眾人都不吝嗇於用最卑劣的語句詆毀她。她真是個如葉倩倩所說,是個什麼都做過的乖孩子嗎?
還有喜歡上班主任的事情......
秦明微嘆了口氣:“剛剛二隊......”
還未說出幾個字,就聽見裏面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
倆人神色一凝,邵風一手覆上腰間的鎖鏈,一手咔嚓一聲開了門,迅速反手關上。秦明也開了坐忘無我瞬間變幻成純陽道長的裝扮,淡藍色的光華縈繞在男人周身,直把他襯的不似凡人。
屋內,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他們的沙發上。明明黑暗中只有隱隱的輪廓,卻自有一股威懾的氣勢縈繞。
一旁確是倒了一把椅子。
邵風啪的一聲按亮了燈,定睛望過去,驚訝道:“方鏡?!”
這人怎麼找到他家來了?!——隨即反應過來擋在秦明身前。可是早已晚了。沙發上的男人抬起頭,寒芒星目不怒自威:“秦明。”
秦明一身道長裝扮,連頭髮都和遊戲中變得一樣長。五年之前他不過十六,而今卻也沒怎麼變過樣子。他咳了一聲:“阿鏡。”
“你沒死?”
“咳!”
“......為什麼不來找我?”
秦明實在不知怎麼回答。年少時,他們便經常玩在一起。當時四大家族除了賀家小子去了國外,玩在一起的同伴關係都還不錯。其實當時遇難,也想過去找方鏡。以他的義氣自然不會丟下自己不管。——可是想想,那堆逼上秦宮的人里也不乏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倒不是他懷疑方鏡的為人,而是實在不想再生事端。
“你是怎麼找來的?”秦明只驚訝了片刻,便自如的扶起座椅,在他對面坐了上去。邵風摸了摸鼻子:“那...你們聊,我去洗洗睡了。”
“秘書說,他發現了你的道袍。”方鏡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卻也像身居王座一樣居高臨下,“這張照片。”他指尖捏着照片遞了過去,“這裏被偷拍了。”
秦明接過照片,正是他家的陽台。他轉頭望過去,陽台上,他那掛上去晾乾的道袍果然還沒收。
“已經處理過了。”方鏡神色冷淡,“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沒死,還隱於這市井之中。——都說大隱隱於市。如果不是這次,我們這些上層的人,真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知曉你的消息。”
“......知道的有幾人?”
“只有我一個。”
“秘書呢?”
“忘憂不過點頭刻,往事如逝去不聞。”
秦明點頭,知道他是用了忘憂散,洗去了那人的記憶。
方鏡又道:“倒是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這身裝扮嗎?”
道長苦笑。方鏡和他自小長大,他深知對方為人,自然也不會隱瞞什麼。就把遊戲相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那人自小高傲,處變不驚。聽他說完卻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怪不得你那搭檔要來找我。——若早知是你遇難......”
秦明釋然一笑:“早知是我你也沒辦法的。畢竟你那空間術只能用於現實,我跑到了遊戲裏,你還能拉我出來?”
方鏡道:“那魔物既已除去,你何苦再拘泥於此處。”他四下望了一眼,“家徒四壁,窮閻漏屋。哪抵得上昔日秦宮錦天綉地。——不如去我那處吧。定然也會幫你遮掩蹤跡。”
秦明搖了搖頭,笑言:“這樣就很好了。”
“咳...”邵風跑了過來,奉上兩杯熱茶,“粗茶而已,粗茶而已。”
方鏡動都沒動,只視線移下看了眼茶葉。又見那茶香飄渺而上,道:“果然粗茶。”
邵風額頭綻出一個井字!
“你怎麼沒去洗澡?”秦明問他,他答到,“剛剛吃的有些多,還是消消食再洗。”
從二隊那兒交換了情報回來后,邵風便應言的帶他去吃了自助餐。兩人都是能人,又很久沒吃過好東西了。見到自助恨不得能把所有山珍海味都裝進自己肚子裏。一旁的老闆看的臉都青了。
方鏡突然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這些年,你都是這麼過來的?”
......“哪有那麼多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澧泉不飲的大鵬,我不過一介凡人而已。”
方鏡沒有回話,卻是捧起了那杯粗茶,皺眉飲了一口。
“告辭。”他放下茶杯,留下這一句聲音,室內卻再沒有了這個人。
秦明失笑。沒想到那人竟會喝他的茶!雖只有一口,但這個向來傲慢的男人能做出這樣的動作來,還真是讓他也溫暖了起來。
以前的那個世界,他本不想再理會。因為看夠了那些為權為勢蠅營狗苟的人類。
可他也一直沒忘,在他最是恣意的年少時光,他身邊那群意氣風發的少年們。
邵風贊道:“他的空間術果不尋常。既不見他念咒也不見他結印,竟然眨眼間就消失了!連半點準備也沒有!”
“方家的空間一道最是讓人忌諱,往往遇敵時,敵人都近不了身前,自己卻可滿場閃現,哪裏都可去。——方鏡更是厲害,早在他十五歲時就已經背下了整個世界的地圖,哪裏都可瞬移過去。”他淡笑說著,卻突然僵住,停了聲音。
“怎麼了?”邵風有些莫名其妙。
道長抖了抖,臉色有些崩。
“蠢狗......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邵風完全不在意他的稱呼問題,好奇的回問:“是什麼?”
“方家不為外傳的空間術,我好像......自帶了......”
說著,眼前的人捏了個法訣,往上急速一升,消失在了半空。
邵風愣了愣。
過了片刻,半空中又出現那人的身影,緩緩下落。
依舊是那身遊戲裏的純陽道長裝備,秦明深吸了口氣,說了一個兩人都知道意思的詞:“神行千里。”
......
......
方家的空間術,就這麼被秦明自帶了?
......兩人都有些傻。秦明咳了一聲,低聲道:“空間術(神行千里)、須彌芥子(包裹)、輕功、無敵狀態(鎮山河)......現在想想,這遊戲帶到了現實還真是逆天。”
邵風頓時眼睛一亮。秦明正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沒想到他開口就道:“那錢呢!”
“什麼?”
“遊戲裏的錢!”那人興奮了起來,“你想想看!遊戲裏的貨幣那可都是以金為單位的!你包裹里少說也有一個磚吧!一磚等於一萬金,要都是金子!我們還接什麼破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