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禁蠻驚訝於晉星一個八歲小女孩會說出“你是我女朋友”這句話，來不及擦擦衣服上的水漬就直接往沙發邊走，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大一小。
他活了這麼多年，男男愛或女女愛都見過不少，自然不會歧視同性戀，關鍵是…晉星才八歲，禁蠻越想越覺得不可，沉着臉搖搖頭，莫不是他這好徒弟居然有那勞什子“戀童癖”？
“姐姐就是我女朋友！”
還不等司漫光回話，晉星就回過頭應了一聲，聲音里儘是自豪，說罷又湊到司漫光臉側輕輕啄了一口，像在宣誓主權。
“誒！你這丫頭，我問你了嗎？”
禁蠻看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見晉星光明正大的親了司漫光一口，心裏更是被堵了口氣，再看他的好徒弟，還靠在沙發上咧嘴傻樂呢！
難怪漫光這麼多年來不談戀愛，原來是有這癖好。
“老頭兒，你不講義氣，我剛剛還幫你講話呢！”
晉星嘴一撇，從司漫光身上爬起來，直接跳到沙發上叉腰站着，大眼睛直直看着禁蠻，又似生氣又似責怪。
這丫頭，伶牙俐齒，說不過她！
禁蠻被她一句話堵的什麼都說不出口，腰背挺了挺微微側身，心虛的將頭擺到一旁。
司漫光坐在沙發上看這一老一小鬥嘴跟唱戲似的，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除了自己，能把師傅氣的沒話說的，估計只有晉星了。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
司漫光收了收臉上的笑意，拉拉晉星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讓她坐下來，又將小傢伙抱到胸前，捏捏她臉上的小軟肉，放輕了語氣說到，
“不能這麼和師傅講話。”
兩人互動可謂甜蜜，若沒有晉星之前說的“女朋友”，司漫光這番動作完全看不出什麼，可現在，禁蠻怎麼看都覺得曖昧，他這好徒弟，怎麼就有這麼個癖好呢？就是找個胸大腿細的成年女人也比小孩子好。
“徒弟，咱度鬼師這一行，可不能和小孩子亂來啊，這可是有違天道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司漫光着實是無奈了，乾脆抱着晉星回了房間，留下禁蠻一個人在客廳嘆氣。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
被禁蠻這麼說了一通，晉星嘴上再怎麼倔強，心裏還是受了影響的，總歸有些不痛快，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正戳中她心中痛點，小孩子小孩子…如果可以，她多麼想現在就和司漫光坦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
小傢伙低着頭，語氣蔫蔫的，看上去說不出的垂喪，司漫光看着就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床上，又摸摸她的小腦袋，想安慰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說自己會等她長大嗎？不可能的，且不說世事無常，晉星以後會不會喜歡上別人都不一定，她現在心智都未成熟，哪裏知道什麼是喜歡？對自己的佔有欲也不過是依賴作祟，八歲小孩子說的話，哪裏能當真？更何況，等她長大，自己早就老了。
既然無法保證，就不要做承諾。
本想直接把話說清楚，可看小傢伙這喪氣勁兒正盛，司漫光話到嘴邊還是換了一句，
“乖，姐姐去做飯，你在房間坐會兒。”
晉星一言不發的坐在床沿，直到司漫光離開才緩緩抬頭，看着那道娟秀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小手將床單緊緊攥在手裏，最後又無奈鬆開，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用力的錘了一拳，恨不得拿刀把它剖開來。
身體裏有東西，就是那東西讓她長不大的。
晉星能感覺到，那東西還老打司漫光的主意，想吸干她的天陽之氣，要不是被自己強行抑制，恐怕它早就動手了。
若是被晉鳶知道她的想法，估計又該氣死了，晉星身體裏的，那可是三界至高無上的神器——噬魂燈！多少人找了幾百年都找不到，就是因為它被封印在晉星身體裏，沒想到現在居然被這麼嫌棄。
“哎~”
一聲嘆息輕輕響起，晉星終是將拳頭鬆開，整個人如同海上浮萍般無力，直挺挺的往後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閉上了眼睛。
司漫光沒把她的話當真，她知道的。
在床上閉着眼躺了好半天，心裏頭又悶了心事，晉星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雙手垂在小腹上，小身子蜷縮成一團側向一邊，正是睡的香甜，腦子裏突然冒出一些凌亂的記憶，如同碎片一般。
十里高台，上百名身穿白色長衫的男男女女規規矩矩的聚在台下，衣衫袖口處無一不是綉了一個“晉”字，高台之上，長須老者以天為誓，雙手合十，神態虔誠，嘴中口訣不斷，不出片刻，天色驟變，陰雲密佈，一盞金色蓮花小燈從他身體中映出，穩穩的落在他手中，閃着妖異的光芒…
晉星如同局外人一般在一旁看着，總覺得那燈有問題，一指點於眉心，天眼驟開，果不其然，只見那燈中立着一位絕色女子，長發垂腰，不作絲毫點綴，任它飄灑空中，那女子似乎看見了晉星，平淡如水的雙眸有了一絲波動，紅唇輕啟，緩緩開了口，
“終有一日，吾會血洗晉門。”
“犯下滔天罪孽，就要承受報應。”
“今日立誓，餘孽一日不除盡，吾一日不歸天。”
“…”
這是一股多麼強大的恨意，就是隔了幾百年，晉星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句又一句控訴，彷彿世上最惡毒的誓言。
額前冷汗不斷，面色慘白，就連眉頭都緊緊皺成一團，被子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沒了掩蓋的身體止不住的震顫，司漫光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連忙將小傢伙抱進了懷裏，伸手摸摸晉星的小臉，冰冷一片，
“小星星，醒醒…”
“怎麼了這是？做噩夢了？”
司漫光的聲音總算將晉星從夢裏拉了回來，月牙般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即睜開了眼睛。
原來只是一場夢，可這夢——未免太過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