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漢姆的曾祖父
“沃克,”漢姆深情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很想我的曾祖父。你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嗎?”
“我知道,”我回答道,“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自然是能夠理解漢姆的心情的,從漢姆的話語行間,我可以看到他和他曾祖父的感情非常的好,他對他曾祖父的思念也無比的深切。就好像我思念我的奶奶一樣,奶奶雖然離世十年了,我依舊忘不了奶奶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以及她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每天遠遠望着我的笑容。
“我的曾祖父,”漢姆邊開車邊道,“是一名軍人。”
這個我知道,如果他曾祖父不是軍人的話,是參加不了八國聯軍侵華戰爭的。不過我沒有就此打斷漢姆的話,我依舊靜靜地聽着,聽着漢姆給我講的故事。
“當年他從中國回來后,便從部隊申請退役了。沃克,你知道嗎?他當時已經是上校,很快就要晉陞為少將了,但他卻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軍銜,離開了部隊。”沃克有條不紊地說著,“這在當時是要做很大的決定……”
聽着漢姆的話,我才知道漢姆的曾祖父叫香波特,是一名英國的軍人。在當年八國聯軍侵華戰爭的時候,香波特作為遠東軍的一名上校團長,可是為攻入紫禁城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在當時的氣氛下,擁有戰功而且作戰英勇的香波特會乘風破浪、步步高升,甚至能夠平步青雲,坐擁榮華富貴。
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香波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從軍隊退役,而且退役后便將自己鎖在閣樓里,不願意見任何人。
漢姆很尊敬自己的曾祖父,也很愛自己的曾祖父。
他的曾祖父香波特比他大六十歲,漢姆見到香波特的時候,香波特已經將自己鎖在閣樓里差不多三十年了!
在漢姆的印象中,香波特是一名慈祥和藹的老人,是一名會疼人的長者。只是,香波特為什麼會將自己鎖在閣樓裏面不願意見外人呢?漢姆也不知道。
在漢姆十八歲的時候,七十八歲的香波特因病逝世。如今漢姆已經四十歲,也就是說他的曾祖父香波特離開他已經二十二年了!
聊到這裏,我和漢姆都唏噓不已。
二十二年,也就是說,香波特離世的時候是1979年。那個時候,在中國改革開放的春風才剛剛席捲祖國大地,而我們這種驅魔師的職業,才逐漸從****的浪潮中艱難地挺了過來。
二十二年,當年的我也才三歲而已。
時間真的是洗掉悲傷的最好試劑,但時間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內心深處的記憶。二十二年了,每每談到香波特的時候,漢姆總會落淚。
“漢姆先生,”我抽出一塊紙巾遞給漢姆,“別這樣,香波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的。”
“在天有靈?”漢姆接過紙巾驚訝地道,“你們中國人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職業的驅魔師,我不會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存在靈魂的。
“嘿嘿,”漢姆突然高興不已,“我終於見到有人和我一樣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了。”他雀躍不已。
“沃克,你知道嗎?香波特雖然離開已經二十二年了,但是我每天晚上都能夠見到他。”
“哦?”我聽完漢姆的話,驚訝不已。
“我想你是不會相信的。”漢姆接著說道,“就在我家的閣樓上,也就是你的房間正上方的那間閣樓,每天晚上我總能見到香波特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我曾經想走近一點,看看那到底是不是香波特,但每當我走到閣樓的時候,他就消失不見了。你知道嗎?我把這件事跟爸爸媽媽說,他們都不相信我。”
我聽后困惑不已,漢姆的意思是,香波特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靈魂一直不願意去地府轉世投胎。通常出現這樣的情況一般有兩個原因,要麼是他有放不下的人,要麼他有放不下的事情。
如果說他放不下漢姆的話,香波特應該會與漢姆見面的。但每當漢姆走近閣樓的時候,香波特便消失不見,看來放不下的人一說是不存在的。這麼說來,香波特一定是有放不下的事情。
香波特曾經去過中國,莫非他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夠找到吉米爾的?
“嗨,夥計,你在幹嘛呢?”漢姆突然拍了拍我的右肩,我這才從滿天的思緒中走了出來。
“要下車了!”漢姆笑着說著,不一會兒jeep車停在不遠處的湯姆超市外。
我和漢姆下車,漢姆將後座的小紙箱遞給我,我接過後緊緊地跟在漢姆的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湯姆超市。
湯姆超市並不大,五十平米左右,但是賣的東西卻多種多樣。
我和漢姆進入湯姆超市的時候,超市裏面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客人,他們滿滿地挑着自己的物品。漢姆向幾個熟人打了打招呼,便帶着我往二樓走去。
來到了二樓,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坐在一張咖啡桌前,她的手裏拿着一個精緻的咖啡杯,眼神迷離地望着剛剛走上來的漢姆。
我這才發現,這二樓乃是一家咖啡廳,叫做湯姆咖啡廳。
看來這個叫做湯姆的人應該就是樓下超市和這個咖啡廳的老闆了!只是,眼前的這個貴婦到底是誰呢?她見到漢姆后,為何眼神會如此迷離?
我瞬間想到,來到倫敦的三個月,我並沒有見過漢姆的夫人,莫非眼前這個女人是漢姆的夫人不成?
只是,兩口子見面為什麼會選在這麼一個優雅的咖啡廳裏面?這不像是夫妻見面,更像是情人的幽會。
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剛剛給漢姆當助手的第一天,他竟然讓我來當一個電燈泡!這可是違背我做人的原則了啊!
可是,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現在是漢姆的助手,這是身為助手的分內之事。我不可能現在將手中的小紙盒扔在桌子上,然後怒氣衝天地將漢姆譴責一番,最後怒辭工作吧?
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我得為我的工作負責。我就這麼想着,跟着漢姆在貴婦的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