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人為我而葬
未白鎮,位於朔獸山脈東面,是以西陳族為首的大鎮。
西陳族與東枯鎮的幕族不同。
如果說他們做着以開採靈石販賣為生,那麼以西陳族為首的未白鎮,是世代以獵殺朔獸山脈深處的靈獸,獲取獸咒紋並以此販賣為生。
入鎮之後,道路兩側是一些較為熱鬧的商鋪,稀稀疏疏的人流涌動。
陳尋雙眸微微閉目。
他坐於馬車中,耳邊卻傳來陳彌意略微猶豫的聲音。
“少主,我們對外宣佈的是把您驅逐出家族,這件事只有族內部分族老知道,如果看到您回來,想必會在不知情的年輕族人中,會有騷亂,我們是不是從後門..”
“不必!”
陳尋仍舊閉目。
少年秀氣的面容端坐在馬車上,嘴巴卻緩緩嚅囁:“光明正大就好,如果有人鼓噪,我會出手。正好為了繼承族長之位,敲打一些不服氣之人。”
他陳尋明面上是被廢除修為,貶為奴隸逐出族譜,實際上,這一切卻是他父親臨死前的刻意安排。
他父親陳孤意性格霸道、殺伐果斷。
獲得“時命”之後被人追殺重傷而歸,已然知道他西陳族必定逃不過死劫。
為了讓他的兒子陳尋生還,帶着他陳孤意苦心爭奪的傳奇咒紋“時命”離開,直接用西陳氏整個家族數千人,作為他的掩護,讓數千族人....為了陳尋掩護一人而死。
陳孤意此人說是一代梟雄,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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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在未白鎮的繁華地帶駛過宗族大門,進入族內。
門后,是族群中寬闊的演武場,一名名青澀的陳姓少女少年,在緩緩習武。
“是陳彌意大人回來了!”
有人看到馬車,便已然知道車內是誰。
“把陳尋那個廢材送走了嗎?那個傢伙原先還高高在上,現在卻淪為奴隸!”一名華服的少女大笑,他作為族老之女在陳氏也是天才,去自小穩穩被陳尋壓着一頭,自然心中無比憤怒。
陳彌意聽到此處,心中略微尷尬,因為這陳尋少主,就在他身後的馬車上。
卻不料還未等陳彌意有所動作,這馬車上便傳來一道輕聲:“陳瑤,你剛剛是在說我嗎?”說話間,一名清秀的少年緩緩走下馬車。
“少主,請下馬車!”
陳彌意恭敬彎腰,對着拉開馬車帘子。
緊接着車上緩緩下來一名清秀少年卻面無表情,只聽陳尋輕笑道:“陳瑤,才幾天不揍你,你就這般放肆了,看來你皮又癢了。”
“陳..陳尋!!”
陳瑤看到陳尋從馬車上下來,猛地倒退幾步。
她原先刁蠻的神色本能的驚駭起來,她語氣極為慌張:“你不是被廢掉修為,送往西南礦山做奴才嗎?怎麼,怎麼...”
“不對,你被廢掉修為,是個廢人。你...你,應該打不過我!”
陳瑤看着陳尋神色慌張,她自然知道陳尋有仇必報,絕對不是什麼善茬,想到此處她不知道為何,猛然鼓起勇氣一拳向著陳尋揮拳!
噗呲!
一片寒光閃過....
一道五指抓痕猛然閃過陳瑤的面容。
陳瑤被扇到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濁血,她驚駭的摸了摸自己的漂亮臉蛋,發現不知道何時,電光火石間被劃出五道血跡!
“陳瑤,你都好久沒有敢挑釁我了,你臉上的手~感,我倒是有些懷念了。”陳尋輕輕抖了抖手腕,不明所以的平淡說出這一句話。
然後緩緩轉身,彷彿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般,他毫不在意的對着陳彌意說道:“走吧,時間緊迫,帶我去見兩位三階的族老。”
陳尋自幼心智成熟,這陳瑤在少年時代就常常挑釁於他。
可陳尋本身也不是什麼善人。
當然也不顧及其是女子,故而這陳瑤自小就常常被他暴打。更何況眼下的陳瑤對於他更加如同螻蟻,根本無關緊要,自然根本不屑去理睬。
他註定成為天上的巨龍,又忽然會去和螻蟻計較。
“這是二階!?”
陳瑤跌倒在地,看向陳尋的離去背影,神色滿是驚駭:“陳尋並沒有被廢修為,還突破到二階咒師了?”
“不會有錯的,咒道一途,一階背印虛影,二階融靈物入己身,剛剛陳尋雙手化為狼爪,分明是已然把“迅灰狼”的咒紋神通,融入己身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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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陳族的宗族大廳,足有百餘平米。
雖然不大,可是極為奢華,一片片靈獸皮毛被製成地毯鋪設於地,雪白的獸牙雕飾在牆沿,精雕玉鐲,掛飾極為奢華氣派。
可是眼下這看似空蕩的宗族大廳之中,對視的四人氣氛極為緊張。
“陳彌意!!”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從長椅上猛然站立起來,滿是憤怒。
他看着陳彌意,那吃人的目光,彷彿隨時要把陳彌意打殺:“你為何再把少族長帶回,你要知道,那擊傷族長的七名魔修,隨時都可能會來!!”
“確是如此!”
另一名雪白髮色的老婦人,跌跌撞撞的拄着拐杖,沉聲道:“我們西陳族能滅,數千族人能亡,可是少族長卻不能死!”
“只要我宗族還有火種留下,便或許還有希望!你可知道,你這般作為,辜負了死去的族長一片苦心!!”
陳彌意在兩位族老的這番質問下,竟然無法反駁。
他頓了頓,只得彎腰苦笑:“是少族長,說他有能力挽回我西陳族滅族之危!兩位族老也知道,少族長性格極像族長,如無把握不會說出如此荒唐之事。”
“那可是七名三階咒師,我們眼下西陳氏又如何有能力抵抗!”白髮蒼蒼的老者心念一動,忽然轉念問道。“陳尋,你....可當真?”
“如無把握就逃吧,我們依然為你佈置好了一切,即使是你父親口中的那七人,對你被逐出族譜之事也不會懷疑!更不會對你追殺。”拄着拐杖的老婦人喃喃。
陳尋站在宗族大廳一愣,心中感慨萬千。
他前世作為邪修,也見過太多至情至性、願為他人而死之人。
可也卻大多也與他無關,他是邪修看似目無法紀,也極為自由。然而一切事情,總有兩面,這其中數萬萬人敵視的其中寂寞,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想到此處,陳尋神色忽然閃過一絲冷然。他對着族中兩名僅有的族老,緩緩答道:“我已有十成把握,把那七人全部打殺!”
“我西陳族,絕對,不能被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