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請客
被我這一嚇,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兩腿發軟,剛剛站起來的黃毛更是嚇得跌坐在地上。他們知道,黑#社會就是黑#社會,再怎麼集團化也是黑@社會集團,所以山口組要對付他們的話,死亡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這時候,斯文的眼睛男趁所有人都停手的時候,連忙爬過去將已經打得遍體鱗傷的男人抱在懷裏,哭嚷着道:“年糕,你沒事吧!走,我們去醫院!”他說的是華文,讓我有些驚異,被毆打的年輕人似乎有個極其生動的華國名字。
叫年糕的年輕人用力推開眼鏡男,自己勉強站起來,擦擦嘴角的淤血,對我冷冷地說道:“這條命是你救的,以後我會找你把命還給你的。”說完,就在眼鏡男的攙扶下踉蹌地朝醫院走去。
“等等,”我叫住他們,對周圍的小混混們道:“把錢都拿出來!”幾個人見我如此說,顯然是要自己掏醫藥費,連忙從兜里往外掏錢,可是他們身上的錢都不多,湊了半天也只有不到十萬東瀛元。我捏着一大堆零鈔,在每個人的頭上狠狠打了一下,道:“以後出來打人,要記得多帶點錢,否則……哼!”把幾個人罵得狗血淋頭,這才把錢交到眼鏡男手裏,道:“拿着,這是給你們的醫藥費。”又朝一臉冷酷的年輕人道:“身在異國他鄉,凡事都要忍讓,你的脾氣太過剛直,很容易吃虧的。”我說的是純正的華文,被毆打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隱去。我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而是招呼一旁的田中麗奈,準備趁這幫傢伙還沒有醒悟過來之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聲。。。回頭一看,卻是眼鏡男扶着受傷的冷麵人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你是華國人?”冷麵年輕人一上來就開口問道。
我點了點頭,冷麵似乎非常高興,急忙問道:“你真的是山口組的嗎?我叫宋年皋,我想跟着你混。”
原來是這麼個“年糕”啊。我搖頭道:“剛才的事情都是騙他們的,我的職業是心理醫生,現在正開一家心理診所,如果你要混黑道,恐怕找錯人了。”
“不,我知道你會武術,從你走路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你的功夫底子不錯。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醫生?”那人不死心地問道。
我平靜地道:“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權利,我會功夫不假,但那只是我的興趣,事實上我就是一個心理醫生。我旁邊這位女士可以為我作證。”之前我和他的對話都是用的華文,所以我又用東瀛文向田中麗奈轉述了一次,田中朝緊緊盯着他的宋年皋點點頭。
看着宋年皋失望的樣子,我突然心生不忍,看在都是華國人的份上,我對他說道:“你現在應該去醫院,別以為自己身體好就可以任意揮霍資源,等你老了會出現很多疾病。”
宋年皋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終於開口說道:“我們走。”
“你們哪裏也不能走!”我轉身一看,只見穿着一身緊身皮衣的跡部倉友冰冷的俏臉出現在我面前,她怎麼來了?就在我疑惑的同時,倉友來到我身前前,嚴肅地道:“沒想到啊,張醫生居然還是黑社會成員。”
“你覺得可信嗎?”我笑着問道。
“為什麼不信,你親口說的,難道還有假?”跡部倉友冷冷地道,美麗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想看到我心裏去。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道:“隨你,愛信不信。”
“你……”跡部倉友這就想要發火,可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冷哼道:“我現在要以參與黑社會鬥毆的罪名拘捕你,在正式控告你之前,你可以保持沉默,或者請律師。”說完,掏出手銬就把我銬了起來。
“這位警官,你誤會了,張陽君他不是……”田中麗奈見跡部倉友要帶我去警察局,連忙拉住她的手解釋道。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頓時如火上澆油,跡部倉友狠狠地甩開田中麗奈的手,險些讓她摔在地上。只聽跡部倉友道:“別跟我求情,警察是講究證據的,我親眼看到的事實,你無論如何也抵賴不了。千山君,先把這兩個人帶去醫院包紮一下,我把主犯帶回警局。”說完,押着我上了警車——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豐田商務車。我給了田中麗奈一個安慰的眼神,就在呼嘯的警車中離開的田中麗奈的視野。
車裏只有我和跡部倉友兩個人,一路上跡部倉友冷着臉一直不說話。我看了她好幾次,最終忍不住問道:“倉友,誰惹你生氣了?把火都發到我的身上。”
“她是誰?”跡部倉友冷聲問道。
“哪個他?”我反問道。
“還有誰,當然是跟你卿卿我我的那個大美人了!”話一出口,倉友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隨後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說田中麗奈啊,人家是我診所的護士,我看她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所以請她吃頓飯而已。對了,你吃午飯了沒?我還沒吃呢,要不我請你?”
“哼,誰要你請客,還是請你的美女護士吃吧!”跡部倉友一邊說著,一邊卻放慢車速,在路邊找了一家東瀛料理店停了下來。
“倉友,我請你吃蘭州拉麵行不行?咱吃料理可吃不飽!”我雙手互握向跡部倉友乞求道。
倉友見我一臉可憐相,沒好氣地罵道:“你這人事情可真多!”說完,發動了警車。突然間想到有關東瀛方便麵的爭論,於是我問倉友道:“倉友,在你心裏你恨華國人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倉友有些疑惑。
“因為我在來東瀛之前,就曾經聽說,東瀛和華國的矛盾是永遠化不開的,只有一個民族滅絕另外一個民族,才能化解這個矛盾。就比如說東瀛向華國出售的方便麵,全是經過食用油高溫處理的,和在東瀛國內販賣的方便麵完全不是一種東西。你應該知道,油炸方便麵不但沒有一點營養,還含有大量的致癌物質……”
“這個我不知道,我一般都回家吃飯,很少吃方便麵。”跡部倉友搶着說道,不過從她躲閃的眼神我可以看出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我呵呵笑道:“你不用抵賴,我又不會吃了你。”身子靠在座椅上,我接着道:“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的,真的。”
跡部倉友身子一顫,有些驚疑地說道:“幹嘛……幹嘛突然……說這個……”
“有感而發而已,”我揉着額頭道,“你的性格其實是很率真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你在很多人眼裏都顯得和普通的女孩子格格不入,可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用考慮太多的事情,讓我自然而然的表現出自我的性情,這都跟你有關。”嘆了口氣,我道:“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一點也不反感你的暴力,反而覺得這是一種真性情的表現。我始終認為,你需要的不是改變你的性格,而是收斂,在適當的時候收斂,否則你永遠也別想嫁出去。”
“誰,誰說要嫁人了,本姑娘一輩子不嫁也不會去找那些臭男人!”跡部倉友強辯道,看了身邊的我一眼,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我卻沒有注意她的表情,而是繼續道:“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便過問。我只是覺得兩個民族之間,為什麼就不能像兩個人一樣,互相了解呢?也許互相認識了解之後,就會像我們一樣,成為朋友的。唉,國家問題,不是我們小人物擔心的。對了,今天不是周末嗎?我記得你好像是刑警吧,還管打架鬥毆的事情嗎?”我像突然醒悟一般問倉友道,倉友被我問得張口結舌,半天接不上話來,最後惱羞成怒,警車在路邊劃出了兩道車輪印停了下來。
“下去!”跡部倉友厲聲道。我笑着拉開門走了下去,門“砰”的一聲被重重地關上,隨後警車的輪胎和地面發出一陣及其難聽的摩擦聲,迅速離開我的視線。
“喂,手銬!”我晃動着手上的手銬朝跡部倉友喊道,警車已經開出去老遠,卻突然“茲——”的一聲聽了下來,車窗打開,一把鑰匙飛到行人路上。
“別太為難我朋友,臭丫頭!”我大聲喊道,警車在路口上一個急速地漂移,消失在我眼前。我從地上撿起鑰匙打開手銬。
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我笑着道:“我是打架鬥毆,被抓了!”周圍的人頓時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一個歐巴桑還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年輕人,和女朋友吵架不丟人。別再惹你女朋友生氣了,小心她下次連鑰匙都不給你。”周圍的人頓時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我張嘴想解釋,可是想一想還是算了,這年月,說真話沒人信。見我如此上道,歐巴桑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隨後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散了,我也楞了,倉友這妞把我帶什麼地方來了?過了半天,我終於發現一個事實——我迷路了。
打電話給麗奈,讓她去東京市局一趟,把那倆玻璃給提出來。雖然跡部倉友最後沒有答應我什麼,但我知道她一定會照顧好我的兩個“朋友”的。
處理完手頭的這些事情,我捂着早就咕咕叫的肚子隨意找了一家食店,叫了一碗面就狼吞虎咽起來。期間無意中想到,原本先後想請田中麗奈和跡部倉友兩位美女吃飯的,可是都沒有成行,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啊?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