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孩身份

“對了，圓子，你爸爸叫什麼名字？”我一邊做飯，一邊問道。昨天她每次提到她的父親，總是用“那個人”來代替，所以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圓子的父親是誰。森馬圓明天被我問得一愣，小臉很快多雲轉陰，我見圓子不想提這件事情，便很快轉移話題。

和圓子美美的吃了一頓牛肉飯，我將餐具拿去廚房，而圓子則很沒有淑女風範的仰躺在我床上，雙腳叉開，呈大字狀，不得不說，今天圓子穿了一件黃色的高領毛衣，配上下邊的碎花千摺裙，顯示出少女的清新與自然。很快我把廚房收拾乾淨，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走過去把賴在床上的女孩拉起來。

“走，我們出去散散步，才吃晚飯就躺下容易長贅肉。”

“不要，我不想出去，”圓子用力拍拍我的床鋪來表示她的不滿，我卻不管這些，一手拿着她的外套，一手拉着她向大門走去。圓子用力掙了下沒掙掉，只能哼哼唧唧的任由我拉着走出大門。

在門口我給她穿上外套，圓子望了我一眼，道：“咸濕大叔，我今天才發現你還真夠霸道的。”

“不是我霸道，而是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病人，我答應過你要給你治療的，在沒有完全治好你之前，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笑着說。

“那為什麼今天要出去呢，就在家裏治療不好嗎？”圓子說著說著有些臉紅，因為後面的話明顯誤導聽眾。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她說清楚，於是道：

“從昨天的聊天中可以看出，你的想法有些偏激和悲觀，或許你母親的經歷給了你一定打擊，但你的思想還是太偏激。從環境學上來講，封閉而狹小的環境容易激發你潛在的負面情緒，而開闊的環境則不然，難道你還想醉酒？這也是我今天要帶你出來的理由之一。”我簡要的給她解釋了下，圓子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不由得一陣臉紅，但女孩子是不講道理的，雖然她在心裏接受了我的理由，但仍然嘴硬道：

“算你說的有理，不過大叔我警告你，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否者我一定會打死你！”說著還揚了揚手中的拳頭。我心裏一陣無語，女人，你的名字叫不講理！

帶着圓子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圓子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人有陪她這麼走過了，圓子顯得很雀躍，這看看，那瞧瞧，還一定要拉着我給她參謀。這哪是散步，分明是逛街啊，我都從來沒有陪女友逛過，想不到我的處女逛竟然給了這個認識才兩天的小丫頭。

時間在我漫長的等待我終於跳到了九點，我拉着意猶未盡的圓子向附近的一所公園走去，一路上圓子興奮地向我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也根本不理我聽沒聽。

現在還在公園中的，不是些運動的老人，就是熱戀中的情侶，像我們這樣的組合還真是另類。我們在公園裏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有位子可以坐，這時圓子掙開我的手，“大叔，過來，來推我。”我順着圓子的聲音走過去，原來她坐在一張鞦韆上對我喊。迎着她期盼的眼神，我苦笑着走到她背後，一下一下得做起了苦力。

圓子開始還嘻嘻笑着讓我輕輕地推，到後來玩出了興緻就再也不管不顧的開始大叫大嚷地讓我用力，再用力。我也被她的情緒感染，似乎找回了失去已久的青春，也陪着她一起瘋鬧。一圈下來，我們倆臉上都微微見汗，我是累的，而圓子是高興的。

見她一臉興奮地一蹦一跳來到我面前，我一時憐意大起，伸出手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捏了一下，隨後溫柔地拂去她額頭上的汗珠。圓子開始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嘻嘻笑着挽着我的手臂道：“大叔，你又占我便宜，看來這個咸濕大叔果然沒有叫錯。”

“討打是吧，大庭廣眾下叫我大叔，我有那麼老嗎？”

“你就是大叔，而且是有惡趣味的咸濕大叔！”圓子皺着鼻子對我撒嬌道。

“是啊是啊，我就是咸濕大叔，而你呢就是我看上的小蘿莉，來，給大叔我親一口。”我說著把嘴湊過去，卻被圓子咯咯笑着躲開了，圓子一手排開我伸過去的咸豬腳，笑着向前跑去，邊跑邊叫：“大叔非禮我啦，大叔非禮我啦，哈哈哈，來啊來啊，咯咯——”跑出很遠，圓子回身對我做個鬼臉，又朝前跑去。周圍幾對情侶向我射來一道道充滿怨念的眼神，看來都是準備打野戰而被圓子打擾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追着圓子離開，留下那幾對欲求不滿的男女在那裏面面相覷。

路上接到佑子打來的電話，說因為醫院有事，要推遲一段時間才能過來。反正早晚要見面，遲點也無所謂，對此我表示理解，並囑咐她要注意身體，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從這次佑子語焉不詳的話里我聽出了她有很大的顧忌，完全不像以前那樣對我毫無保留，難道她是在擔心我嗎？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當我趕上圓子的時候，小姑娘正背着雙手朝我這邊張望，見我現出身形，在我詫異的目光中激動地跑過來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把少女堅挺的雙峰緊緊貼在上面。看得我一陣心馳神搖，只聽圓子不滿地道：

“臭大叔，怎麼來得這麼慢啊，人家都等了半天了！不會是被剛才那幾個男的給打了吧？”聽到這裏，哪還不明白是這丫頭故意在作怪。我一轉身，佯怒道：

“你這小丫頭，想看我笑話是不是？真是不教訓下不行了，看我無敵麵糰手！”說著伸出雙手在女孩臉上揉起了麵糰，女孩被我揉了兩下，退後兩步打開我的手，撒嬌道：

“臭大叔你居然用這麼噁心的招數，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還有更噁心的呢，就是無敵鼻涕麵糰手，哈哈哈。”圓子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不由得一陣嬌嗔，拿着粉拳在我懷裏錘了好幾下。我哈哈笑着哄得她轉嗔為喜，這才結束了她給我的“按摩”。

笑鬧一陣之後，圓子挽着我的手，兩人漫步在公園幽靜的小道上。如果不是知道這女孩的本性，我都會以為身邊的是一名安靜的淑女。終於我們在一處雙人座椅上坐了下來，圓子將頭微微靠在我的肩上，我們就像一對情侶一樣，圓子顯然不想打破這曖昧的氣氛，我只好輕咳一聲，“好了，美女，玩也玩了，鬧也鬧了，現在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吧。”

女孩見我打破沉默，略帶失望的微微一嘆，將挽着我的手墊在大腿下，低着頭看着晃動的雙腳，過了一會才抬起頭來，望着我沉聲道：

“那麼還是從我昨天說的那部分開始吧，”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女孩望着前方，眼神深邃的道，“母親死後不久，我收到母親臨死前給我的信，那是母親要求她的好友代筆並在她死後轉交給我的。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敬愛的母親竟然的第三者，她用卑鄙的手段拆散了一對戀人，最終才贏得了這場婚姻。知道嗎張陽，當時我覺得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漆黑，那個女人，那個我不惜一切誓死保衛着的人，原來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插足者……”圓子說到這裏，眼中的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吸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讓人心疼。我知道當時我受了影響，但是我就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將女孩抱在懷裏。圓子先是一僵，隨後身子軟在我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柔聲安慰着她，心裏有些後悔揭開女孩的傷疤。我知道對病人動感情是醫生的大忌，因為在感情的支配下，醫生無法對病情做出具體的判斷，可是我現在不想那麼多，我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到懷裏的女孩身上。

等好容易圓子哭累了，才不好意思地脫離我的懷抱，嘴裏小聲的說道：“對不起張陽，剛才我太激動了。”我帶着一絲不舍笑道，“沒關係，是我不應該逼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圓子搖了搖頭，“剛才哭了一場，現在心裏舒服多了，我感覺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我微笑着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圓子看了我一眼，就害羞的低下頭去，兩股紅暈悄悄爬到臉上。我心裏也是一驚，剛才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難道我真是圓子口中的咸濕大叔，連小女孩的不放過？一瞬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場面顯得有些尷尬。

未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我只好硬着頭皮道：“那後來呢？”

圓子抬頭偷偷望了我一眼，又下頭去，道：“後來的事情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從那時候起那女人就正式搬進了我家裏，但是他們沒有再結婚。我雖然沒有再提我的母親，但在我心中她始終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不允許其他人來搶佔她的地方。在家裏和她吵了幾架之後，他們也很少回來了。

後來，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逃學，偷東西，結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開始還很關心我，可後來漸漸地也放任我了，只是派人跟着我，說是保護我。我不要什麼保護，我只要他能像以前一樣跟我說話，散步，可是一個月也見不了她一面，於是我慢慢的開始甩開他派來的人，他們要跟我偏不讓他們跟，氣死他！”圓子偷偷看了我一眼，道：“張陽，你說我是不是很任性？”

“當然不是，”我搖搖頭，“不過你呀，方法不對而已。”

圓子委屈地道：“我也沒辦法啊，”隨後笑嘻嘻地望着我道，“你不是我的醫生嗎？怎麼做應該你教我吧！”

“笑得這麼賊，別人還以為你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呢！”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圓子向我做了個鬼臉，“誰對你這個咸濕大叔有企圖，那她一定是瘋子！”說完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我站起把圓子從椅子上拉起來，道：“時間也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圓子小聲的應了一聲，遲疑了一下，還是挽住我的胳膊，兩人走在靜悄悄的小道上，“對了，說了這麼久，你父親叫什麼名字？”我隨口問道。

“他叫森馬仲康。”圓子聲音低沉地說。

“啊——，原來是他！”我忍不住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