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追殺
元夕將至，各州郡的朝集使者紛至沓來，更給東都平添了少許盛世節日的氣氛。上春門外是諸郡的邸所，各州郡的朝集使者就住在這裏等候朝見天子。
上春門外。四海酒館。
一個壯實悍勇、姿質偉岸的青年正與兩位威豪大漢喝酒。青年叫段志玄，兩位大漢正是唐國公李淵的部將劉弘基和殷開山。
“劉大哥、殷大哥，小弟這次前來東都避難確實是迫不得已，李元吉確實欺人太甚，我弟志感被其招入營中擊刺，險些被其折磨致死，我父前往找其論理，竟也被其羞辱一番，小弟一時氣不過，率弟兄揍了這賊子一頓，父親怕其報復，即勸我先到外地躲避一陣。”段志玄憤憤地說，然後一口乾下了一碗酒。
“這位三公子的所作所為，確是為人所不齒，之前聽說其常讓兵士、下人生死擊刺，以此為樂，乳母陳善意好言相勸，不想其喪心病狂，一怒之下竟將其生生扼死，且還四處掠辱民女，如今更是驕縱跋扈了。”那位劉弘基也是一肚子不滿。
“操！此等喪失人倫的小人必遭天譴！那天惹得大爺不快，一刀剁了了事！志玄小弟別怕，二公子李世民乃不世出的雄主，有大志且有大胸懷，不如一同到二公子帳下做事，量那元吉賊子不敢在二公子的眼底下搞事，也好以後找些前程。”爽直的殷開山說。
“多謝兩位大哥的關心，這投奔李家的事情暫且不提，小弟敬佩二公子，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使得二公子為難，還是以後再說吧，小弟的遠房族伯也在東都，小弟想先去他那裏暫住一段時日，再作打算。”段志玄沉思了一下，婉拒了殷開山的邀請。
“唉，可恨！兄弟如此好本事，他日一定出人頭地！也好，這些時日兄弟若有事，可直接到唐國公行府去找我等，二公子也在行府靜待皇上封賞，到時咱們兄弟再行喝過。”殷開山拍了拍段志玄的肩膀，惋惜地說。
“兄弟，就此別過，咱們也要回行府了。”說畢，殷開山和劉弘基拱手離去。
段志玄也背起自己行李，抄起自己的大刀，一轉眼也融入川流不息的人流，消逝在繁華的天街中。
在段志玄離去的那一瞬間，街角的黑暗處閃出一個黑衣大漢，只見他冷冷地一招手，酒館四周立時竄出6個悍勇的兵漢。
“馮大頭領，為何剛才不出擊！咱們好不容易才跟上這小子，這不是坐失良機了嗎？”其中一個兵漢陰陽怪氣地說。
“哼，這裏可是郡邸，朝廷有重兵看護，咱們在這裏當街殺人能逃得出東都嗎？何況還有殷開山和劉弘基在，他們三人聯手，咱們雖然人多，也不一定能順利得手。”那位馮大頭領冷哼道。此人正是李元吉的心腹大將馮立。其他幾位則也是李元吉的親信幹將。這一次，為了出這口氣，李元吉親自帶領自己心腹追殺段志玄，決心一舉格殺，馮立所帶的人馬是先頭部隊。
“這小子落單了，咱們找個合適的機會做掉他，這次一定不讓他逃脫了，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啊，咱們已經折損了幾位弟兄了，可達志，楊文，仁智宮，爾朱煥，橋公山，韋挺，你們幾個全速跟上,咱家在此等候三公子，隨後馬上跟上！”馮立冷聲下令。
“遵命!”六條大漢悄悄跟着段志玄身後。
……
東都郭城，是百官府第和百姓街坊。儘管各地民亂蜂起，但彷彿對洛陽這座國際大都市100萬多人口的生活秩序沒有多大影響。洛水沿岸的北市，萬餘艘舟船泊靠，河路填滿，商販貿易，車馬填塞，酒店旅館多集於此，北市成了洛陽最繁華的街市。小理而南市，一百二十行，三千餘肆，四百餘店，貨賄山積。富人鮮衣怒馬，百姓忙碌謀生，在這裏看不到多少末世的景象。
少帥和盛彥師、謝映登、尚懷忠從許國公行府出來后，正沿着東都天街信步而行。因為明日就是元夕，皇帝要到天街看花燈，與民同樂，所以一入夜，就開始實行宵禁，因而能在街上行走的不是巡邏的兵漢，就是一些有身份的官宦。普通百姓卻是都縮在家裏了。少帥堂堂一個虎賁中郎將，自然是可以在天街走動。
“無膽匪類李元吉，欺男霸女罷了，某段志玄不懼你，有種的就放馬過來！”當四人行至一處稍微偏僻的街巷時，只聞得巷內傳來一聲怒斥。
“段志玄！他不是在太原嗎？為何也到了東都？按照歷史，他應該是隨父親段偃師剛到太原不久，李世民應該是在明年起兵前夕才招攬了他，這個段志玄可是有勇有略、治兵嚴謹、周亞夫式的大將啊！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東都，更沒想到他與李元吉結仇？”少帥與盛彥師、謝映登、尚懷忠對視了一眼，三人會意地在等待少帥的命令。
“路見不平尚且拔刀相助，段志玄也是一條好漢，既然遇到了，咱們就過去看看，見機行事吧，暫時還不便與李閥鬧僵，咱們到時蒙面出擊，助這位好漢脫身即可。”少帥說。
三人會意地點了點頭，掏出一塊預先準備好的黑紗蒙上臉，悄悄靠近雙方打殺的巷子。三人都是武藝高超，一身虎膽，只見尚懷忠嗖的一聲騰上房頂，率先撲近，佔據有利位置。謝映登敏捷如猿，腰挎大刀，背負鐵胎大弓，迅捷如電，隱身於屋檐暗影處。盛彥師雄壯威猛的身軀絲毫也不影響他的靈活與速度，只見人影一閃，躍近巷子，藏身暗影。而少帥知道三人合擊，天下可去，到自己出手的時候已經是非常糟糕的時候了，於是他閃身撲入一間屋子，悄悄地站在窗口關注着當前的戰況。
……
“哈哈，段志玄，得罪了三公子是你自尋死路，趕緊棄刀受死吧，任你有再大的能耐，今夜你都是插翅難逃的，也別指望有誰來救你，明年的今日即是你的忌日！”馮立厲聲道。
“馮立，你等不過是李元吉的一眾走狗而已，在咱段志玄的眼裏，你們還不是什麼人物，再多幾個人也枉然，某家今夜就單刀會會爾等匪類又有何懼！”對方這次來的都是關外的雄豪，人多勢眾，段志玄邊說便留意逃跑的方向，但他發現每個方向都一個高手站據着，看來今晚是僥倖不得的了，更要命的是除了馮立、可達志，楊文，仁智宮，爾朱煥，橋公山，韋挺等七個高手外，李元吉還帶着三人悠然地注視自己，而且憑自己的氣機感覺到外圍尚有數位高手潛伏蹲守，動機不明，不知是敵是友？會是誰呢？在洛陽自己認得的只有劉弘基和殷開山，但應該沒有那麼巧。算了，拼吧，能逃出最好，實在沒辦法只能是拼一個算一個！
人到了破釜沉舟，退無可退時，心境往往最是平靜，狀態亦是最好，段志玄立即進入無我忘我的境界，眼裏只有對方的刀，對方每個細微的動作，高手對決，一觸即發，一擊必殺，他必須殺出一個突破口，殺出一條血路，無疑每一步的邁出都是血的代價。
“當場格殺！”隨着李元吉的一聲陰鷙的厲喝，七把長刀從不同的角度斬向風暴眼中的段志玄。
“死！”長刀環繞護身，騰空而起，長刀化作閃電抹出，殺意滔天，奔騰而出的勁力將7人逼退一大步，眼睛如狼一般環顧着四周，
再次等待着下一個機會。
段志玄的厲害也讓圍攻他的7個高手有些驚訝、敬佩，沒想到對方一個剛長成的青年竟有如此武力和膽魄，面對己方7大高手竟能毫無懼意，那份沉着、冷靜確實是難得，只是他得罪了三公子註定今晚要死，而且是不得好死，認命吧小子，下一回合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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