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章 說嫁就嫁

31.第二章 說嫁就嫁

說起仇昆傑的前妻,乃是當年興盛一時的西城考侯爺家的嫡么女,考念之。

仇昆傑不喜歡考念之,可是那時幾個兄弟個個出類拔萃,他為了鞏固勢力,在考家來提親求嫁的時候,逼着自己答應了這門親事。

仇昆傑隱約記得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容貌不過清秀而已,不愛說話,老實得很,一些大家閨秀該有的規矩,她都懂得,也做得不錯。這樣便夠了,反正不是他喜歡的女人,聽話懂事不添麻煩就行。

只是沒想到,兩人成婚不到五年,考侯爺家被人抓住了把柄,而那個把柄涉及了皇家和諸王公的利益,整個考氏家族短短數月內分崩離析……

仇昆傑,那時才從東倭國回來。面對妻子的無助和求救,仇昆傑心裏沒有絲毫同情,還將倉澤美月帶到了她面前。

他打算休妻,一個沒有勢力又麻煩纏身的岳家,會成為他爭奪家主道路上的絆腳石。更何況,他已經找到了心愛之人。

然而還沒等他下決心休了考念之,考念之就死了。她帶着四歲的女兒乘坐空中雲行車去監獄看望考侯爺,就在半路上,意外出了車禍。

整個車廂都被擠壓到變形,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只有考念之緊緊抱在懷中的仇大暑幸免於難。

仇大暑,仇大暑,這孩子生於七月,那一天正是二十四節氣里的大暑日,熱得異常,仇昆傑在產房外等得不耐煩,直到考念之終於順利生產完畢,虛弱地問他孩子取什麼名的時候,他隨口說了“大暑”,而那個溫吞木訥的女人竟也沒有絲毫反對,反而還抱着孩子笑了起來。

仇大暑在考念之死後,就與仇昆傑不親。不,應該說,在倉澤美月出現后,那個孩子對他就有了敏感的敵意。

仇大暑十五歲那年,把年僅七歲的晨陽打成重傷,他一氣之下要將人趕出仇家,是他一母同胞的四妹,仇鳳儀,將人帶去了國外生活。

仇昆傑索性就當沒有這個女兒,不聞不問。

難得回憶起這多年前的事,仇昆傑心裏突然出現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站了起來,有些急躁地在大堂中來回踱步。

大堂里坐着倉澤美月,還有仇傾月、仇無雙。至於仇晨陽,他年初剛入了兵團,暫時回不來。

“周伯,大暑怎麼還沒回來?”

周伯是跟了仇昆傑幾十年的管家,他是看着仇昆傑長大的,曾是仇昆傑父親的得力下屬。

“老爺,四姑娘那兒才剛答應放人呢,大小姐就是坐着光機回來,也得用上幾個小時。”

仇傾月的秀眉不經意地蹙了起來,這十年來,她就是仇家下人口中的“大小姐”,如今仇大暑一回來,就頂替了她“大小姐”的名號……

一家人又等了好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嗒嗒嗒”的腳步聲。

先入眼的是門邊那支穿着紅色恨天高的大長腿,接着是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紅色連衣套裙,再來就是那張十分陌生的臉。

是,仇昆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的大女兒,竟不知仇大暑已然長成了這幅模樣。小巧而精緻的臉,高挑的鼻樑,斜飛的長眉,上勾的紅唇帶着一抹笑意,一雙丹鳳眼眸光流轉,似乎在打量在場的眾人,眼尾天生微微翹起,帶着一絲嫵媚和風流。

仇昆傑記起來了,這雙眼睛和考念之一模一樣,可考念之的丹鳳眼與她那普通清秀的面孔一樣,乖乖巧巧,沒有任何侵略性。

怎麼安到了仇大暑的臉上就成了這幅樣子。仇昆傑老臉一黑,他一向不喜歡女孩子太過張揚,敢情他的四妹把他女兒養成了一個妖孽!

不,他又想起當年晨陽摔到樓下,站在樓上的仇大暑那一臉傲氣的模樣——這個女兒,天生就是反骨!

“老爺?老爺?”

周伯提醒了好幾聲,仇昆傑這才發現仇大暑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父親。”仇大暑喊了第二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應。

仇昆傑點頭應了一聲。

接着她又朝倉澤美月喊了聲“夫人”,仇昆傑眉頭皺起,剛想叱罵,卻見倉澤美月對他搖了搖頭。

美月就是太大度了,仇大暑從來不肯喊她“母親”,她卻一直包容他這個叛逆的女兒。也罷,現在也不是和這個女兒鬧僵的時候。

“這是傾月妹妹吧。”仇大暑的語氣終於有了些波動,看向了倉澤美月身邊穿着長裙的女子。面容姣好,高貴清雅,果然是仇昆傑最喜歡的女兒。

“大姐姐。”仇傾月對仇大暑還是有些印象的,記憶里這個大姐十分孤僻,一直不願和他們相處,就連吃飯也不肯與他們同桌,後來還因為一些小口角,就將晨陽打傷,還推下了樓。

要知道那時候晨陽剛開始學跆拳道,而仇大暑卻已經是古武二段高手了。這樣對一個七歲的孩子,可見這個大姐姐有多狠辣。

雖然這並非她親眼所見,但在醫院裏看到弟弟一身淤傷,她頭一回對仇大暑厭惡了起來。

好在後來沒過多久大姐姐就被四姑姑帶走了,否則日後若是她不注意,晨陽又被欺負了怎麼辦。

“嗯,你長大了。”仇大暑應了一聲,唇邊的笑容似乎真切了些。

仇傾月微微一笑,沒再應話。

“你是誰呀,為什麼姐姐喊你大姐姐呀?”

仇大暑這才發現仇傾月背後還有個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這小女孩長得很漂亮,眉眼間與仇傾月有幾分相似,扎着個小丸子頭,歪着腦袋看着她,眼神天真又懵懂。

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仇大暑不答反問:“你又是誰?”

小女孩噘嘴道:“仇無雙,我叫仇無雙。”

仇大暑唇邊的笑容漸漸收起,當初她到了國外不到一年,似乎聽姑姑提了一句,仇家又多了一個小女孩,只是她根本無心關注仇家的事,轉眼便忘了這茬……

無雙?仇昆傑還真是珍視他的子女呢,又是傾月,又是晨陽,現在還多了個無雙。

不是早就沒什麼期待了么,怎麼光聽了一個名字,心裏就難受了起來。

這場迎接不過短短几分鐘,仇大暑就借口舟車勞頓,回房間休息去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錯誤的決定,只因為十年未見的父親突然讓她回家,心裏一瞬間竟生出不該有的期待來。

第二天原本只是感到失望的仇大暑,一言不合就爆炸了。

“考慮,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讓我嫁人想都別想!”仇大暑幾乎無法剋制自己體內洪荒之力,恨天高一抬一踹,那雕花的木門就癟進去了一塊。

又來了,那副傲到不能再傲的樣子,一點士族貴女的樣子都沒有!仇昆傑怒從心起,卻又盡量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低聲道:“如果我說這是你媽媽的遺願……你也不肯考慮嗎?”

仇大暑有些失魂落魄地從書房中走了出來,她對死去的媽媽,早已沒什麼印象了。

只記得那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不愛說話,連花都捨不得折一支。

只記得最後一眼看見的那張血淋淋的模糊的臉。

“指腹為婚嗎?”沒想到那個溫吞善良的女人,也會和別人做這樣的約定。

腦子一片渾渾噩噩,仇大暑一時懷疑仇昆傑在騙她,可那張光腦記錄的契約根本做不了假。

回了房間,仇大暑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兩口,閉眼摔在了床上,一時間竟夢了許多陌生又熟悉的場景。

“大暑啊,不要折花,花會痛的哦!”

“大暑,你爸爸是這次出使東倭國使臣之一,怎麼樣,厲不厲害?放心,爸爸他很快就會回來,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東倭熊玩偶……”

“大暑,媽媽該怎麼辦……怎麼辦……考家……”

“大暑——!!!!”

“你叫什麼名字呢?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裏?”

那是媽媽死後的幾個月,她一直躲在房間裏不肯見人,但周伯總是會來敲門。她不想看到爸爸,更不想看到爸爸身邊那個女人。

後來她找到一個躲藏的好地方——仇家的後花園。

那裏有幾千平米大,到處都是綠樹和花枝,媽媽生前還特意在後花園裏弄了個小迷宮,藏在裏面,就是家丁女傭都出動,一時半刻都找不到她。

但那天有個很漂亮的阿姨找到她了。

與其說是找到,不如說那個阿姨迷路了。柔順的表情上有着一絲迷茫,像是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在主人家後花園隨意逛逛就走不出去了。

像一隻無害溫順的小羊。仇大暑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阿姨,害羞卻又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大暑嗎?”漂亮阿姨捂住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仇大暑沒有生氣,因為她感覺得到這聲笑和幼稚園裏那些小朋友的嘲笑不一樣。

“這名字真可愛。”漂亮阿姨為自己的失禮微微紅了臉。而仇大暑也因為這聲誇獎更加害羞了。

“咦,你的肚子為什麼這麼大呀?”仇大暑這才注意到漂亮阿姨微微凸起的肚子。

“因為裏面有小寶寶噢。”

“咦!!!”仇大暑睜大了眼睛,“阿姨你為什麼要吃小寶寶?!!”

這回漂亮阿姨笑得身子都彎了,捂着嘴停不下來。

“嘶——”從夢中清醒的一瞬間,腦子裏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和疼痛。

怎麼會夢到那麼多奇怪的東西,仇大暑甩了甩腦袋,伸手向床邊的水杯摸去,卻摸了個空。

她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鬆軟的床榻上,四周是寬敞而封閉的空間,那種壓抑而恐慌的感覺又一次在心底泛濫開來。

這是空中雲行車,玄國最高端的交通工具之一,由天心鑽石作為能源驅使。車身寬而扁,能浮在地面上三四米左右,高速行駛時幾如飛矢,人在車廂里會有微微的失重感。

仇大暑四歲后就再沒坐過雲行車,仇家的人都知道她暈雲行車,從小到大隻肯坐幾百年前流行的老古董汽車去上學。

其實是陰影,坐上雲行車的那一瞬間就會看見媽媽滿面血污的模樣。

她害怕。

但沒有人知道她害怕。

高檔雲行車的後車廂很大,可以容納下十幾個人,稱作空中移動房間都不為過。床榻邊幾個堆在一起的箱子半打開着,裏面金光閃閃,有金子,有珠寶,有各種古董……甚至還有幾顆雞蛋大的天心鑽石!

拇指大的天心鑽石就能讓一個大型機器運行二十年以上。

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雲行車上,也沒注意到車上那些貴重的寶物,那種封閉的恐懼感讓仇大暑下意識抽出箱子裏的一條紫紅色長鞭。

“啪——!”力道十足的鞭子狠狠打在雲行車的箱壁上,傳出一聲巨響。

“啪——啪——啪——!”

在仇大暑雙眸漲紅前,雲行車終於緩緩停下,落在地上。

車廂的一側突然裂開了一扇玻璃窗,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輕女人站在了車窗前,她謹慎地問道:“少夫人,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少夫人?”仇大暑心裏一咯噔,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紅色的嫁衣。

原來仇昆傑擔心仇大暑不肯同意嫁到季家,在水杯里下了安眠藥,打算直接把人嫁到季家,生米煮成熟飯。

可惜他低估了仇大暑的體質,仇大暑多年練習古武,體質與一般人不同。安眠藥的劑量能讓人睡上三天三夜,仇大暑卻只睡了一天一夜就醒了過來。

“開門,讓我出去!”即使箱壁上多了一扇玻璃窗,那壓抑的恐懼感也沒好多少。

“少夫人,再過五分鐘我們就到季家了。”

這女人是季三夫人的貼身保鏢,況語海。這次為了保證仇家大小姐能順利嫁到季家,季三夫人特地派出了況語海親自負責接送。眼見就要到季家了,她怎麼也不能在這節骨眼兒出差錯。

“快放我出去!我暈車!”別說是五分鐘,就是一秒鐘仇大暑也受不了,見況語海眼神疑惑,仇大暑索性不再多話,又揮起了鞭子。

“啪!”玻璃窗上出現了一絲裂紋,幾乎就要碎了。

況語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暴躁的士族小姐,她看着仇大暑瘋狂揮鞭的樣子愣了三秒,當機立斷使了個手勢,讓手下將車廂門打開。

車廂門才開了一個縫,一道紅色的身影踹開了車門,飛一般地沖了出來。

況語海眼神一動,一群黑衣保鏢立刻圍在仇大暑的周圍。

仇大暑踹了好幾口氣,這才有心思打量四周。剛才她乘坐的,是一輛高級雲行車,車身被裝飾成了婚車的模樣,上頭繫着十幾個紅色彩花,還貼着一個大大的囍字。

只是……被她踹開的車門似乎壞了,半歪在一旁合不上,上面還有一道道凹進去的鞭痕……

選擇性忽略這一幕,她聽見頭頂一陣陣風聲,抬頭一看,原來還有五輛塗成金紅色的小型雲行車凌空懸浮,圍着她緩緩繞圈旋轉,那喜慶的顏色在日光照耀下晃得她眼瞎。

現在似乎是在帝都中心,耳旁都是嘈雜的聲音,旁觀的路人也越來越多。

況語海見仇大暑臉色恢復得差不多了,立刻走上前道:“少夫人,我們該走了,不能誤了吉時。”

在這個時代,雖然社會制度倒退,但嫁娶風俗依舊簡單化了不少。可因為時間就是商人的生命,人們對婚禮“吉時”的嚴謹認真程度,反而更勝過近古時期。

仇大暑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她動了動手裏的鞭子,說道:

“我暈雲行車,要我去季家,就給我找別的駕駛工具!”

十分鐘后,仇大暑坐在了一輛古董載貨三輪腳踏車上。

因為借不到汽車。

不管是路邊的出租車司機,還是停在路旁圍觀的路人,沒有人在看到連高級雲行車的車門都能被踹壞之後,還願意讓這位季家少夫人坐他們的車。

況語海沒辦法,季家是赫赫有名的慈善大家,她不可能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隨便搶劫路人的車。最後只能自掏腰包,買了一個收賣廢品的老大爺的古董三輪車。

別看這只是區區三輪車古董,在王紀兩千九百年,這種人力車還真的是非常少見了,老大爺也很有經濟頭腦,看他們着急,竟然出口要價要了十個玄國金幣!

都能買輛普通的小型二輪自動車了!

況語海身上剛好帶着十個玄國金幣,這是今天三夫人給她的喜慶彩頭,幾乎是她半個月的工資……

仇大暑還是第一次坐這種人力車,嗯,速度很慢,很悠閑。

一身黑色西服的況語海就坐她對面,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不,應該說死瞪着會更好些。

一個穿着同樣穿着黑西服的年輕保鏢正在前頭死命地踩着腳踏板,他的名字叫阿飛,他現在滿頭大汗,卻一刻也不敢停,沒辦法,整個保鏢一隊的人就只有他出生平民,會騎這種腳踏車。而其他人則是開車雲行車在天空中緩慢前行。

噢對了,況語海為了讓這輛“婚車”顯得喜慶一點,還特意從雲行車上摘下一個紅色的綵球,掛在了三輪古董車上,隨便也掛了一個在阿飛的頭上……

雖然有些丟臉,很可能季家三少夫人坐古董三輪婚車出嫁的消息明天就會傳遍帝都,甚至可能上頭條。

但是比起誤了吉時來講,丟臉是次要的。

仇大暑從來就沒有要結婚的想法,也沒有談過戀愛,在國外十年除了學歷刷到了博士,古武練到了十段,其他事情幾乎都沒法讓她產生興趣。

她覺得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在國外陪着四姑姑,四姑姑死後自己再慢慢老死。

突然就被自己的父親設計着嫁人,仇大暑心情十分憤怒,既想沖回去把仇家砸了,又牢牢地坐着,維持着一絲士族小姐最後的氣度和涵養。

這難得的涵養是媽媽在她四歲前培養的。

“大暑,遇事不要衝動。”兩歲的她因為拼不出拼圖,氣急揮手砸碎了一個貴重的花瓶。

“士族的姑娘可以有個性,卻不能沒涵養。”媽媽開始教三歲的她背誦遠古時期的詩經。

“學古武可以強身健體,媽媽希望我們大暑可以做一個厲害又可愛的女孩。”四歲的她,牽着媽媽的手,站在了古武班的大門前。

真是,為什麼許多小時候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仇大暑用力甩了甩頭,那髮型師精心做成的髮型早就鬆散開了,幾縷亞麻色的頭髮甚至垂到了眼前。

況語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她覺得自家少夫人除了暴力似乎還有點神經質,她開始替小姐擔憂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媽媽的遺願不是么?她一直沒能為保護她活下來的媽媽做什麼。

嫁人,就嫁吧,反正也沒嫁過,嫁看看也是可以的。

“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我又不會跑掉。”

下定決心要嫁進季家的仇大暑,對着一臉嚴肅的況語海,誠懇地說道。

況語海點了點頭。

“對了,我嫁的是季家的哪位啊?”仇大暑有點猶豫地問了聲,她隱約知道季家似乎是玄國的一個大集團。

但她有十年沒在國內了,在就連賣菜大爺都能對經濟侃侃而談的王紀兩千九百年,她又是一個豪不關心政治和商業的奇葩。

所以她對季家,可謂一無所知。

況語海似乎不能理解自家少夫人的無知,嘴角抽動地說出了一句話:“少夫人將是季家三夫人的獨生女季君晗的夫人。”

咦……所以她嫁的是個女人?

“手機借我。”

仇大暑剛才就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估計是落在了仇家。

況語海微微皺眉,掏出一個銀白色半透明的薄卡,遞了過去。

半小時后,仇大暑一臉蒼白地關閉了浮動在眼前的季家現代家族史網頁。

“那什麼,我現在還能反悔嗎?”

況語海那緊繃的面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大概可以稱作笑容的東西,她並沒有回答仇大暑的問題。

“少夫人,我們到了。”

一陣古老悠揚的鐘聲響起,仇大暑抬頭看去,古董三輪車正停在一扇十米寬三米高的大門前,大門敞開着,兩側站着黑衣保鏢,一條寬闊的大路通向遠處重重的別墅,門上和看不到邊的牆上,都掛着喜慶的紅色綵帶。

“還好沒誤了吉時。”就連前頭的阿飛都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笑開來。

別墅深處,明亮寬敞的大禮堂。一隻白皙的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紅色的袖口綉着精緻美麗的金色花紋,更襯得這雙手柔膩漂亮。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輕輕地扣了扣。

有些等不及了。季君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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