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營和女同學
我伸手接過來,打開錦盒,裏面是個非常精緻的紅色錦囊,只有兩個厘米見方,上面用金線密密地綉着符咒。錦囊裏面有一個黃色的小紙卷,那就是那張符籙。
我雖然對這些一竅不通,但是光看着就知道是非常寶貴的東西,立刻推辭道:“叔叔,這個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
這時候陳媽媽走進來,摟住我的肩膀說:“千卉你就收着吧,我們一家人都特別喜歡你,你跟我們客氣可就見外啦。”說罷陳媽媽親自幫我穿了一條紅繩,給我掛在脖子上,讓我貼身收着。
我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很高興。因為昨晚上那張符被那個“黑眼睛”給毀了,這個看上去很厲害,應該不會被毀了吧。
就在我和陳曉曉好奇地看着我脖子上那個錦囊的時候,陳爸爸又拿出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盒子遞給陳一白說:“這個給你,你那張符籙不是弄丟了。”
陳一白一愣,瞟了我一眼道:“爸怎麼知道我那張符籙沒了。”
“那是我專門給你們倆畫的護身符,你弄沒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陳媽媽沖陳一白擠擠眼睛說:“快看看,你爸給的一定是好東西。”說罷還瞟了我一眼,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陳一白笑笑,打開盒子,裏面竟然是跟我那個一模一樣的錦囊,唯一不同的是,那個錦囊是藍色的。
“哎呀,這兩個難道是一對兒?”陳曉曉指着兩個錦囊大呼小叫着。陳一白看了我一眼,笑笑沒說話。我卻一下子臉紅起來,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候,陳媽媽摟着我的肩膀開玩笑說:“一對兒不好嗎?千卉是你的好閨蜜,以後做了你嫂子不是比外人強。”
“啊?”陳曉曉嘟嘴道:“媽你別瞎說,以後千卉都不敢來咱們家了。”說罷拉着我離開了書房,我鬆了口氣,從心底里感謝她將我從那種尷尬的境地里解救出來。
後來的事情發展更讓我大跌眼鏡,我爸媽出差回來之後,聽說陳曉曉家人對我特別好,特意請他們全家出來吃了頓飯。結果兩家老人竟然相見恨晚,那頓飯從中午吃到晚上,然後我和陳曉曉就各自多了個乾爹乾媽,我們徹底從好閨蜜變成干姐妹了。
不過這倒挺合我意的,反正我和陳曉曉本來就好的跟姐妹似的。我從小就是獨生女,一直想要個妹妹或者姐姐。陳曉曉善良可愛,二了吧唧的沒心沒肺,正好符合我對妹妹的要求。
就這樣平淡快樂地到了初三的暑假,我和陳曉曉都如願考上了本校高中,而陳一白已經在前一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所知名公安大學。他在大學裏入了登山社,恰好暑假他們有登山活動,陳曉曉便拉上我一起去跟他們玩。
我和陳曉曉坐動車過去,一下車就看見人群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特別扎眼。陳曉曉立刻揮着手喊哥哥,我竟然一時沒認出來。一年不見,陳一白變得更加成熟,有男人味。大概是公安大學裏體能訓練的緣故,他的身材也由以前的單薄變得精壯,唯一不變的是他臉上那總是很溫暖的笑容。
陳一白顯得跟我一樣驚訝:“一年不見,千卉長這麼高了。”我是一年之內長了20公分,現在已經接近一米七,陳曉曉總說我象個韭菜,又細又高。
聽陳一白誇我長高了,陳曉曉立刻撒嬌道:“哥你偏心,我也長高了,怎麼不見你誇我。”陳一白笑道:“對,你也長高了,不過是橫着長的。”
“討厭!”陳曉曉不依不饒地撒着嬌。
“這就是曉曉吧,總聽你哥提起你呢。”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來,打斷了我們喧鬧的重逢。
我轉過頭去,看見一個身材豐滿,眉梢眼角透出一股霸氣的女孩子站在旁邊,手裏拿着幾根冰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們。
陳一白急忙介紹道:“這是我大學同學張迪。”
張迪立刻熱情地將手裏的冰棍遞給我們說:“一白真幸福,有這麼多好妹妹。”
陳曉曉偷偷跟我交換了個眼色,其實我們知道這個張迪。陳曉曉不太喜歡她,說她總是纏着陳一白。我也看出來,張迪的架勢應該是處處以陳一白的女朋友自居了。
出了火車站,坐上陳一白的吉普車。張迪坐在副駕駛上,不停地跟我們套近乎拉家常,陳曉曉懶得理她就一直裝睡,只剩下我可憐巴巴地被動聽她扯。
還好陳一白給我解了圍,說我坐了一夜的火車太累了,讓我睡會兒。我如獲大赦,急忙靠在後座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坐着睡很累,我覺得脖子疼,轉轉頭,卻似乎看見那個黑眼睛的少年坐在我和陳曉曉中間。
自從拿到陳爸爸的護身符之後,我只在夢裏見過他一次。他烏黑髮亮的眼睛看着我說:“你這麼膽小,總喜歡這種東西保護,那就留着吧。不過這對我沒用,你別想這樣就趕我走。”
我那天心情不錯,竟然頭一次在夢裏張開嘴說話,我記得我說的是:“我不想趕你走,已經習慣了。”
那少年的黑眼睛裏出現了一絲我從沒見過的複雜神情,那之後他就消失了,差不多有一年多,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沒想到他竟然也長高了好多,烏黑的頭髮蓋住半個眼睛,襯得面孔更加蒼白。他斜睨着我,淡淡地說了句:“我勸你趕緊回去,這一趟不會輕鬆。”
我沒回答他,只看着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喃喃說:“好久不見了。”
“千卉,千卉,醒醒,咱們到了。”陳曉曉的喊聲將我從夢裏喚醒。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陳曉曉那張可愛的笑臉,夢裏那張面孔還若隱若現。
“你這是做什麼美夢呢,笑的那麼賤,還一個勁說夢話。”陳曉曉壞笑地看着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夢見帥哥了,做春夢了。”
“去,什麼帥哥、春夢的,都跟你似的花痴一個。”我掩飾着,伸手揉揉眼睛:“我笑的很賤嗎?明明是如花笑靨。”
“我去,一副賤兮兮的模樣,還如花笑靨。把笑靨去掉,你就是個如花。”
我跟陳曉曉鬧着下了車,卻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車子已經開到半山腰一大片開闊的平地上,這裏高高低低搭了十來個帳篷。地上燒烤的炊具,各種吊床,橫七豎八停着的車輛,真好像電影上看的那種野營營地。
陳曉曉激動地拉着我說:“看,我讓你來對了吧,多好玩。”
我卻怔怔地看着跟陳一白說笑的張迪,不知道是不是我剛睡醒的緣故,張迪身後似乎有個灰色的影子,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