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仇刺魂

他不相信眼前這一切，他柔美的女神昨天還要跟他一起去看言虎的純潔善良的妻子，如今卻是那麼的冰冷，一動不動，言明的鼻涕眼淚一起落在了蘭子那張純的像一張白紙的臉上。

“啊……”不知過了多久，言明突然歷聲大叫着，抽出柴刀瘋狂的劈砍着屋中的一切，無比的仇恨像一把把刺刀，終於將他的復仇之魂從他的骨子的挑將出來，盪滿他整個身心，他感覺胸膛都要爆炸了，眼睛血紅血紅的，像一頭髮狂的雄獅，他拚命的揮舞着手中的柴刀，好像屋中的一切在他看來就像是那小鬍子，但他實際卻連那幫人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終於他倒下了，帶着滿腔的悲憤倒下了。

言虎閃到門邊獃獃的看着這一切，它嘴裏也發出憤怒的低吼，似乎在為言明的行為助威。

恍恍乎言明做了一個夢，夢見蘭子跟他結婚了，他躺在搖椅上看着邊做飯邊沖他微笑的蘭子，蘭子的笑是那麼的美麗迷人，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孩子，手裏拿着粗糙的濕毛巾嘻笑着擦他的臉。

“他是誰家小孩子啊，真可愛。”言明笑着問蘭子。

“你兒子啊。”蘭子笑着答道。

“我兒子，我有兒子了。”言明心花怒放，張開手去抱他，可怎麼也抱不到，他猛的一用力坐了起來終於抱到了，但是他醒了，抱着的卻是言虎，是言虎用舌頭在舔他的臉。

“嗚…………”言明清醒了，那只是一個夢，一個美好的夢，他抱着言虎痛哭起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哭過，長這麼大，他都不知道哭是個什麼滋味，就連小時候不聽話，他爹打他的時候他都從來沒哭過。在他看來哭就不是男子漢的行為，他嘲笑過哭泣的男人，但今天他卻把他前半生的淚水全部流淌乾淨，他為蘭子哭，為整個村莊的父老鄉親們哭。

終於他哭累了，哭的沒有眼淚了，他默默的站起身來，將蘭子身體上的血污一點點的擦拭乾凈，又找來針線，一針針的將她的創口縫起，每一針都像是扎在自己的胸口上，鑽心的痛，然後用白布緊裹住她的身體，一件件地給她穿上乾淨的衣服，用一床乾淨的棉被包好抱着她走出了屋子，來到村口打穀場的樹下，輕輕把她放在地上。

他已經沒有了淚，眼睛紅腫的像雞蛋，嗓子也啞的說不出話來。他將樹上吊著的鄉親們的屍體一具具的放了下來，跟地上的屍體一起整齊的擺成長長的一排，全村四十五人，這裏卻躺着四十二人。

言明找來工具，在他們的腳頭開始挖坑，他不停的挖着，他不知道這四十二人要挖多麼大的一坑，但他只知道要讓鄉親們入土為安，讓他們的靈魂護佑自己為他們報仇血恨，他心裏發了毒誓，一定要將那剩餘的十個人人頭割下來奠祭鄉親們的在天之靈，血債要用血來還。

“言明。”一個恍乎的聲音叫了幾聲才驚動言明，他回頭的時候那人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狗蛋。”言明喉嚨早已被巨大的悲痛撕破，他很驚奇，努力發出極其沙啞的聲音，但他的手已丟下鐵鍬，鐵鉗般緊緊抓住了狗蛋的肩膀，眼中閃着的疑問讓狗蛋出奇的怕，幾天不見言明的眼神竟然如此的可怕，眼裏閃着冰冷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是誰，誰幹的。”這聲音讓狗蛋聽起來好像是從地獄中發出的，恐怖而又悲滄。

“是日本人，是日本鬼子。”狗蛋大哭着叫道，他跪了下去。

“日本人，日本鬼子。”言明用沙啞的聲音不斷的重複這句話，終於從他的記憶中找到了對日本人的理解，那是聽蘭子的父親陳友田說的，他多次在村民面前痛斥過日本人的暴行，但當時村裡人對日本人都是那麼的陌生和遙遠，都沒怎麼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