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回 蝶行四海
葉風、莫如秋與何雲燕走進龍泉村醫館,葉風笑道:“老莫、雲燕美人,看我的‘素紗紫蝶’。”
葉風走近一步,作揖道:“敢問郎中,此物你可認得?”中年醫師接過這支絳紫刺繡蝴蝶,瞠目道:“這是彩蝶醫仙甄玥之物?”
莫如秋這下明白了葉風的意圖,遂道:“小道與甄醫仙乃是莫逆之交,此番叨擾確有一事相詢,還請相告。”中年醫師道:“甄醫仙乃是醫中翹楚,且甄醫仙為黎民百姓與大宋社稷做了不少善事,道爺既是甄醫仙至交好友,有什麼事皆可直言。”
莫如秋道:“小道先行謝過。敢問,午時可有一名老婦人帶着斷臂兒子前來求醫?”中年醫師旋望四周,輕聲道:“此處說話多有不便,三位請隨我來。”
葉風、莫如秋與何雲燕跟隨中年醫師走過天井,來到后室。中年醫師輕掩木門,邊沏茶,邊道:“說來慚愧,先前在下並未接納那母子二人。”何雲燕道:“你身為醫者,竟忍心將傷者拒之門外?”中年醫師端上茶水,輕嘆道:“姑娘有所不知,此人之傷無人敢救。”
莫如秋道:“還請郎中道明實情。”中年醫師道:“此事說來話長。近來,不少負心人遭到加害,負心男子被砍去右臂,負心女子被削去左臂。之前,有幾戶有錢人家聯合僱人前去尋仇,但這些受雇之人非但未能傷到那人一根寒毛,還被打得傷的傷,殘的殘。迫於那人的淫威,無人敢對這些負心人施以援手與憐憫。至今,連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曉,只知道其自稱‘情緣地仙’。”
何雲燕道:“此人本意是懲戒那些負心之徒,但手段未免狠毒了些。雖懲了惡,但也未必揚了善。”中年醫師道:“也不盡然。據在下所知,這位神秘高人對於欺壓百姓的貪官奸商也是不作容忍,為民除害。”
莫如秋道:“‘為民除害’的意思是下殺手?”中年醫師道:“正是。”莫如秋道:“那些被殺的貪官奸商的屍首,你可曾見過一些?”中年醫師道:“確曾見過。其等均是死於一道招式奇異的劍法。”葉風奇道:“招式奇異的劍法?”
葉風稍作凝思,見莫如秋沒有了其他問題,便對中年醫師道:“今日我等多有叨擾,就此別過。”中年醫師道:“三位慢走。”
葉風、莫如秋、何雲燕走在月下街頭,莫如秋靜思不語。過了片刻,何雲燕道:“葉大俠、莫師哥,你們覺得此事幕後的神秘人與挖掘開封周遭舊臣墳墓之人會不會是同一伙人?”葉風道:“本大俠覺得有這個可能。但眼下不宜過早下定論。”
何雲燕道:“這個‘情緣地仙’倒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但善中有惡,所以,我想找出他來,加以感化。”葉風道:“不妨,你們二人留在此地搜尋有關這個‘情緣地仙’的蛛絲馬跡,本大俠先去開封探探盜墓者的實情。唉……在蘇州待久了,還是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舒服啊。”
莫如秋道:“也好。我們相距不過數十里,互相也方便照應。”葉風哈哈笑道:“本大俠需要你們照應嗎?是老莫你心裏不踏實吧?”
何雲燕笑道:“要不是聽莫師哥講過,我還以為在毓秀草堂醉倒被擒的是哪個嘞,原來竟是葉大俠,真是難以想像。”葉風瞟了一眼莫如秋,碎道:“老莫,你敢在背後壞我名聲?”莫如秋呵呵笑了幾聲,不再揭葉風的短。
第二天一早,葉風便趕回了開封,莫如秋與何雲燕留在龍泉村。何雲燕提議她與莫如秋兩人假扮分手的情人,莫如秋裝作無情負心漢,何雲燕假裝被拋棄的女子,藉此引誘“情緣地仙”出來。
何雲燕是個俏麗的鬼機靈,先前在昆崙山時,哥嫂何雲風與霍香凝十分呵護何雲燕,所以,年少時的何雲燕經常做些捉弄人的把戲,如今,假扮悲情女,何雲燕真是演繹地淋漓盡致,但反觀莫如秋,表演地總是欠些火候,這與莫如秋這些年一直在上清道長膝下承受正道教育有關。
每當夜深人靜時,何雲燕便會傳授莫如秋“表演”的技巧,糾正莫如秋“表演”中的不足之處,而莫如秋每每呈現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弄得何雲燕喜笑顏開。其實,論善良,天底下比何雲燕更甚一等的女子當真是極少了,這一點,莫如秋自是知曉。
對於莫如秋而言,唐青梅似是牡丹,何雲燕似是水仙,牡丹與水仙究竟哪個更美一些,只有賞花人自己心中明白。
不過,話說回來,莫如秋假扮負心漢雖然不是十分到位,但卻顯出了負心漢的那種“不上心、無所謂”的態度,而何雲燕裝出的那種柔弱、痴情、痛苦卻牽扯着龍泉村每一個人的心,一些人在擔憂,“情緣地仙”何時會現身教訓這個狼心狗肺的男子,另一些人卻在為悲情女祈禱,祈禱“情緣地仙”快快出現,幫她懲治這個壞男人。
葉風快馬加鞭回到了攬月樓,汪通當即為葉風準備了夜宵。葉風拉着汪通坐下,笑着對汪通道:“汪舵主,這些天你偷偷地去收購些古董回來,要值錢點的,那些賣不了幾個錢的破爛玩意,就不要了。”
汪通道:“敢問辰風使,這是要作甚?”葉風擦了擦嘴邊的油漬,道:“多話,讓你買便去買,本大俠當然有用處。”
汪通撓腮道:“這要是……要是教主或者御毒使問起來……”葉風道:“我五毒教富可敵國,買幾個古董算個什麼,放心,這事如果他日教主師姐或者康師兄問起來,只會賞賜你,不會責怪你。”
汪通道:“攬月樓每筆進賬出賬都要登記,以備御毒使查閱,請問辰風使,這筆錢該怎麼登記?”葉風瞟了一眼汪通,道:“汪舵主,你何時變得這般迂腐,你就如實登記,買!古!董!”
汪通道:“是,是,是。屬下明日便去。”葉風道:“記住,要私下買,別讓旁人知曉了。”汪通道:“屬下明白。”葉風道:“去,再給我拿幾壺酒來。”
汪通走出雅間,輕聲嘆了一聲,汪通心想,教中的四大使者,御毒使雖然嚴肅了些,但也從不為難下屬;輝月使與耀星使雖然對攬月樓的各項業務從不過問,但在下屬面前從來沒有什麼架子,說話下令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唯獨這個辰風使,是真讓人摸不清頭腦。汪通想到這裏,心中也只能無奈地笑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