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你不許走
胡家主說這話的時候似乎並不去考慮胡離的事情,胡離聽着聽着實是聽不下去,扭頭就跑了出去。
喬寧來這裏就是為了給胡離治病,順帶着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等晉陞到築基就會離開,因此只要胡家主說的事情並不過份,喬寧都會答應下來。而起初喬寧並不答應作為胡離的未婚妻身份待在胡離身邊,也不曾想地要嫁給胡離,哪怕這胡家主母之位再是誘人,喬寧也沒有這個意思。
只是依胡家主之言,胡離之所以中毒,應該屬於人為,治病之事需要保密,再加上治病之時會涉及到一些隱秘的事情,作為胡離的妻子最為合適。就算不為妻子,那為夫婚妻也是可以,至少讓人少些詬語,也少懷疑一些。
喬寧考慮了一下覺得未婚妻可以,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妻子,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身份罷了。
等治好了胡離,她又晉陞為築基,就該離開了。
只是喬寧與胡家主商量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胡離又會跑回來,重要的事情沒有聽到,反而聽到她說的一句‘要是沒有什麼小妾的話,胡家主母這身份倒是不錯,反正……算了吧,不管想要做什麼,都得等他身體好點再說。’
不知胡離誤會了什麼,那一刻喬寧感覺胡離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那眼神絕對不是好的,看起來多了幾分疏離與厭惡。
喬寧懶得去猜胡離想些什麼,反正她的目的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她那是走一步算一步。沒想過要轟轟烈烈地做些什麼事情,只要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別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行。
很快喬寧是胡離未婚妻的事情傳了出來,而這消息一出,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胡離快要死了,所以找個屁股大的好生養的女人,就等胡離身體好點成親,到時候好給胡家主那一脈留個種。
有說胡離現在就不行了,所以還沒有完婚,兩人就住到了一塊去。
有說胡家主已經放棄治療,不要孫子只要曾孫了。
……
眾說云云,胡家主不甚在意,也不去解釋什麼,誤會就誤會了。
哪怕是胡離來問,胡家主也不去解釋點什麼,只說讓胡離好好養身體,要聽喬寧的話,也不要去想太多。
胡離一陣沉默,果然什麼也不問了,很是聽話的樣子。
只有喬寧才知道,這臭小子一直在無聲反抗着,你讓他脫衣服躺好,他偏不脫衣服,非得等她下手去扒掉才行。喬寧那是第一次使銀針,再加上胡離的不配合,還真是累得不行。
不過胡離也沒好過,因為這擰巴的性子,可是吃了不少大虧。
對於胡離的身體,喬寧也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治療方法,也就只是每天施針拔毒,再用好藥材來給胡離泡澡。天天如此,算起來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好,因此每天看到胡離好上一點,喬寧這心情就會愉快許多。
最常挂念在嘴巴的一句話就是:“等你身體好了就可以成親了。”
喬寧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因為胡家主無比渴望胡離給他生個重孫子,才會下意識這麼想這麼說。
可每聽到這一句話,胡離都會覺得刺耳,感覺自己成了這些人的生育工具。
這些日子裏,自己每天都會被這個女人給扒個精光,可該死的……這個女人想要成為當家主母,看到他的身體除了偶而會有那麼點饒有興緻的眼神以外,並無其它的半點漣漪。
胡離覺得這該死的女人,可能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在乎這當家主母的身份,在乎有沒有小妾來跟她爭奪位置。
隨着時間的推遲,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好,胡離卻越發覺得自己不是身體好了,而是身體被調養得能生孩子了。因此胡離一點兒高興都沒有,到了後來也不反抗了,如個提線木偶一樣,隨便喬寧怎麼去折騰。
喬寧只覺得好奇,卻沒有想太多,以為這小子是被折騰怕了,所以老實了。
而胡離的老實對她來說也有好處,至少她的針法進步了許多,扎錯穴位這樣的事情再也沒有出現過。
眨眼間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眼看着胡離的身體越來越好,謠言越傳越厲害。胡家主所擔憂的事情也發生了,有見胡離身體越來越好的人坐不住了,不少跑來打聽消息的。
一些無關重要的人,倒是可以打發掉,可有些人就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了。
對於喬寧來說,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反正胡家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她所胡家主不過是交易關係而已。
面對他人的詢問,喬寧與胡家主商量過,都只是這麼回話:“我跟阿離都要成親了,自然要把他的身體調理好,他的身體那麼差要不調理好的話,怎麼成親生孩子?”
有人自然會問:“你是怎麼給他調理身體的,看起來好像好多了。”
喬寧就會回答:“怎麼調理的,這是秘密,不能說,反正能生孩子就行。”
來問話的人就不再說些什麼了,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只是看向喬寧的目光時不時閃過一絲意味深長,若非認真注意還不會發現。
然而這些再尋常不過的試探,在喬寧這裏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聽在胡離的耳朵里卻不是那麼的好。
喬寧發現最近的胡離很不對勁,當她背對着胡離的時候,能時不時感覺到胡離那極為幽怨的眼神。有時候甚至還問她有過幾個男人,為什麼不成親的話,而這些事情是喬寧心中的一道傷,自然就不樂意說出來,所以並沒有正面回答胡離,而是用其它事情岔開話題。
有時候胡離也會問她為什麼喜歡做當家主母,這個問題喬寧其實沒有想過,不過既然胡離問了,她就想了想,然後回答胡離,不外乎是當家主母有權有錢一類的話。
只是不知胡離發什麼瘋,聽后掀桌走人,一聲也不吭。
喬寧懶得去理胡離發什麼瘋,現在的她已經築基了,而胡離的治療也到了最後階段,也就是說只要再拔一次毒,胡離的身上的毒就會被完全清除掉,之後會虛弱三天,然後就會好起來。
原本時間定在今日的,喬寧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與胡家主商量過後就去找胡離。
為了以防萬一,胡家主甚至派人暗地裏守衛住胡離的院子,不讓任何人出入。
可偏偏這時出了意外,正當喬寧欲要踏入房間時,房間裏響起了曖昧的聲音。
“少爺不要。”
“好小花,快給少爺,少爺保證一定會對你負責。”
“可,可是……寧姑娘她,她會生氣的,外傳她很喜歡少爺,不讓女子靠近少爺,少爺這樣……奴婢很難做。”
“怕什麼,這個家還是少爺在當,乖,快給少爺。”
“好,好的……少爺,你輕點。”
……
喬寧挖了挖耳朵,下意識就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還真是無孔不入。這心裏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暗道這騷年是真的長大了,身體才好點就開始禍害丫環了,等這毒拔清以後,說不準還得禍害多少人。
只是這騷年挑的真不是時候,記得昨日可是說好,今日這個時辰最後一次拔毒。
喬寧心想,自己應該沒有記錯時間,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沒錯,就是正午的時候。
似乎不過眨眼的功夫,裏面的事情就進入了正題,喬寧猶豫着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正欲轉身離開,裏面卻大喝一聲:“誰,誰在外面。”
喬寧覺得自己應該跑掉的,可這雙腿就是不聽話,就那麼愣愣地站在那裏不說,還犯了二伸手去推門。或許喬寧有想過,這門應該是拴着的,可事實卻跟想到的差遠了去,手才碰到門門就自動開了。
映入眼眸的是,少男少女滾在床上的樣子,少男一臉的憤怒,少女的表情就顯得有些怪異,看着就像……別人精心種出來的桃子,還沒來得及去摘,就被她全摘了的得意感。
到底是太過年輕,又或者是太笨了點,那點小心思也藏不住。
喬寧看了一眼,默默地替二人將門關好,心裏想到的是,從自己站在門口聽牆角到推門不過才半刻鐘不到的時間,說不準這兩人還沒有完事,自己就當個好心人,替這倆守門得了。
只是喬寧發現,自己的這個身體真的很敏感,看到那一幕竟然想了。
還真是欠虐的體質,喬寧心底下嘆了一口氣。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只想找個能跟她安穩過日子的,如同胡離這樣的,她是真心沒有想過。
喬寧倒是想當個好心人,可有人卻不領情。
“死女人,誰讓你推門的!”胡離衣衫凌亂地衝出來,一副被打擾了好事的樣子,衝著喬寧就一通罵:“是不是看到本少爺寵幸小花你不高興?本少爺告訴你,以後小花就是本少爺的妾,你要對她好點。”
喬寧心想,要不要對小花好點,與她有什麼關係?
不過說實話,以喬寧對胡離的了解,是怎麼也不會喜歡如同小花這樣的女孩子,可偏偏就拉了這麼一個……女孩子上了床。喬寧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有許多可學習的空間,畢竟就這麼點事情都看不準。
“少扯,你自己對她好點就行。”喬寧說著又打量了胡離一番,問道:“盡興了?你還要不要進去玩一下,不玩的話咱們可是要開始了。”
胡離死死地盯着喬寧的眼睛:“你不生氣?”
喬寧想了想:“有那麼一點。”
胡離眼睛一亮:“那你罵我呀!”
喬寧:“……”
這小子有病嗎?這多大點事,不外乎是這小子明知道說好了今天最後治療,什麼時候整這事不好,偏偏這時候整,浪費她的時間,所以才生氣的。可這氣也沒有多少,她能理解他的衝動好不好?有什麼好罵的。
瞧這小子還眼睛亮亮的,一副等你罵的樣子,喬寧表示十分蛋疼。
這小子不會是腦袋被毒壞了,形成了個欠虐的性子吧?
喬寧盯着胡離看了一會兒,確定胡離是真的很想要她罵她,頓時就抽搐了,道:“行了,我罵你做什麼?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繼續玩去,二是咱們現在就開始,你選哪個?”
胡離這心裏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沒好氣道:“都讓你打斷了,還玩什麼玩!”說完就衝進房間裏,一把將還躺在被窩裏的小花給扯下了床,那樣子一點憐香惜玉的都沒有,嘴裏頭還嚷嚷着要小花滾出去。
前一刻還在甜言蜜語,下一刻就跟攆狗似的,喬寧看着呵呵笑。這小花看着可憐,喬寧卻發現自己一點同情對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覺得在富貴人家就是這個樣子。雖然才來這裏一個月,可這各種爬床的戲碼,還真瞧過兩三次,除了這一次無意中遇到的以外,其餘幾次都是胡離帶她去看的。
看了這麼多,喬寧覺得這些爬床的丫環一點都不值得同情,而且爬床也算不上是什麼本事。有本事爬了床,還讓主人家記得你,讓你在後院裏有個位置,甚至還賞給你個孩子,那才能母憑子貴。
可惜修士很難孕育後代,十個爬床的,頂多有一個能懷上的。這還不是爬一次就能懷上的,而是爬百八十次才能懷上。
摒去心底下的那一點點不舒服,那一點點失望,其實還真的算不了什麼。
喬寧也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不舒服,為什麼會失望。不舒服的原因無非是胡家主一直在她耳邊說,讓她跟胡離成親,說什麼只要她對胡離好就行,這些話聽得多了,偶而也會往那方面去想一下。至於失望,那就更加簡單了,每天對着一具瑩白的身軀,說是沒胡亂想過什麼,那還真是假的,可自己好不容易才養好了的‘東西’,一下子被人給摘了,說不失望也是不太可能。
可喬寧也明白,再是不舒服再是失望也沒有用,她與胡離絕對不可能。
築基之前她沒有發現到不對勁,可築基以後,她發現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小腹那裏的經脈竟然堵塞住了。而堵塞的原因是裏面有了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她表示以她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辦法清晰內視。
清楚內視,那是元嬰期才能辦到的事情,金丹都還差那麼點。
她不過才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實在是弱得可以。
雖說這經脈的堵塞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可總歸是有那麼點不自在,於是她一直小心研究那是什麼原因堵塞的。研究出來的結果令她大吃一驚,之後再有鳳爺的肯定,喬寧那一瞬間的感覺還真是……
驚嚇多過於驚喜,完了就打算早點離開胡家,不想待在這是非之地。
至於離開以後要去哪裏,喬寧還沒有多少打算,反正是走一步算一步。
“死丫頭,你就沒有發現,這小狐狸喜歡你?”鳳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在喬寧耳邊嘀咕。
喬寧想了想,胡離是喜歡她嗎?結果是搖頭:“不,你猜錯了,狐狸他不討厭我都算好了,又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鳳爺替喬寧與胡離的智商捉急:“你就是太實在了點,這都沒有看出來,這小狐狸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才處處跟你做對。”
喬寧反問:“其它事情也就拉倒了,這一次呢?又是什麼鬼?跟別的女人上床,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連幼稚都不是了,那是弱智好嗎?哪個女人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滾床單的?”
別的不說,要是慕容東哲讓她看到他與別的女人滾床單,而且還是一副十分清醒的樣子,她估計她也會死心,並且還是死得妥妥的。
對喬寧的反問,鳳爺也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不過心中卻是竊喜的。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反正就是不待見胡離,更不願意看到喬寧嫁給胡離。
可有些事情不提出來還好,被鳳爺這麼一提,喬寧還真的去注意胡離了。
這一注意,可不得了了,喬寧不淡定了。
每每面對這小狐狸的時候,這小狐狸總是一副你欺負了他的樣子,然後一臉傲嬌地扭過頭去不看她,可每當她背對着這小狐狸的時候,總能感覺到那熾熱的眼神,有幾次她甚至用餘光悄悄去看,發現真的是……
雖然不太樂意承認,也不太好意思承認,可這小狐狸似乎真的對她的意思。
只是喬寧想不明白,既然對她有意思,為什麼還要跟小花滾床單?就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喬寧心底下不知是什麼滋味,不自覺地就有些走神,下手也無意識地重了許多,直到聽見小狐狸的悶吭聲才回過神來。
“抱歉,忘記告訴你了,這最後一次會很疼。”喬寧揉了一團布要塞進胡離的嘴巴,以免他不小心咬到舌頭。
胡離卻扭頭避過,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塞進嘴時,用力咬着。
喬寧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想要將手抽回來,可在胡離的瞪視中,到底是沒去掰胡離的嘴巴。這心底下有了事情,對胡離也多了一分寬容。況且喬寧也清楚,手腕上的那點痛,根本比不上胡離身體上的十分之一,實在是痛就忍一下好了。
可很快喬寧就後悔了,這傢伙屬狗的,咬得真的很疼。
偏偏這時鳳爺還說風涼話:“看吧,這小子恨上你了。”
喬寧怔了怔,說道:“恨就恨唄,我有什麼辦法?”
鳳爺道:“你有辦法呀,嫁給他就是辦法咯。”
對於鳳爺這話,喬寧不置可否,只道:“在他以為我會嫁給他,就等他身體好以後就會嫁給他的時候,他還當著我的面跟別的女人滾床單,你真就覺得他喜歡我?”
“那又有什麼,你自己都不見得乾淨,還能要求人家乾乾淨淨的呀,不帶這麼霸道的!再說了,你肚子裏又有貨,正好讓他喜當爹。”
“……小心我讓你當我兒子。”
“兒子就算了,你要是不樂意讓他喜當爹,讓爺來也行,爺很喜歡小孩。”
“滾!”
喬寧覺得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能嫁給鳳爺,因為嫁給鳳爺不僅僅是跨越種族的問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鳳爺不是個安分的。現在還只是條幼龍就色得不行,等長大以後那還得了。要知道鳳爺的理想可是睡遍天下美人,後宮萬千,這樣的男人又如何能要?跟當寡婦有什麼區別?
鳳爺不知喬寧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一定後悔死,只是後悔歸後悔,暫且還是不會改變理想。只是後悔不該在喬寧面前說這樣的話,要說也只是在心裏頭說,那樣喬寧就會不知道,以後燎妹的時候會容易很多。
反正不管怎麼說,喬寧是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鳳爺,而鳳爺則天天想着要當喬寧孩子的爹,只是在想着喜當爹的時候更加惦記外面的美人,建立個後宮這事從未想過要放下。
因此佔據着喬寧胸口某處,鳳爺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反而覺得那是他的地盤兒。
喬寧也是拿鳳爺沒辦法,這傢伙滑不溜跟條泥鰍似的,想抓也抓不住。再加上又是拇指那麼粗點的小龍,也就由它去了。
正想着事情,突然感覺手腕一松,竟然解脫了。
算了算這時間,貌似也到了拔針的時候,喬寧將手縮回來看了看,上面血肉模糊一片,可見這小狐狸用了多大的勁來咬。不過喬寧也沒太在意,甩了甩上面溢出的血珠子,然後就去給胡離拔針。
“針拔了以後你就去洗澡吧,要是洗不動就叫小花來幫你洗。”
“以前不都是你幫我洗?”
“以前是以前,現在你不是有小花了?找你的小花去。”
“你……”
胡離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幹了一樣,一下子就泄了氣沒了力,隨着力氣的泄去,身上不斷地冒着黑污,有種刺鼻的臭味。
“真臭,我去給你找小花兒。”喬寧捏了捏鼻子,一臉嫌棄地轉身離開,倒也不是那麼的嫌棄,只是以前一心替胡離治病,沒想過那麼多的事情,然而今天卻是想了很多,沒辦法那麼坦然了。
心裏頭算計着,現在小狐狸已經治好了,自己是不是就該走了。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