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初遇縮小版扶言之

第034章 初遇縮小版扶言之

璇璣閣主的幻境,設在九重宮後殿一處空曠的院落裏面,有一道巨大的淺黃色漩渦形傳送門。

鳳息是被定了身,一定要扔到幻境裏面去的,而荀久是心甘情願跟上來準備去幻境裏面歷練的。

冷笑一聲,鳳息睨向荀久,“你跟着我做什麼?找死么?”

鳳息冷眼看她,面上不帶任何一分情緒,“要死,也是你先。”

“呵,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如何能承受得住璇璣老頭的幻境。”鳳息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原本,她對自己這個轉世還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知道自己被扶笙騙了以後,她便開始改變想法。

縱然這位是自己的轉世,但鳳息是鳳息,荀久是荀久,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本質上還是兩個人,她不容許欺騙和背叛,而這對夫妻騙了她,那就該死!

荀久沒說話,她的確是沒有經歷過像扶笙、女帝、大祭司那樣的生死之境,也沒有感受過一個人行走在死亡邊境的感覺,可不代表她沒有那個勇氣。

孩子,將會是她最大的動力。

傳送門建好以後,璇璣閣主走過來,語重心長,“久丫頭,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入了幻境,老夫便沒有辦法探知到裏面的境況,也沒有辦法將你送出來。”

荀久沒有絲毫猶豫,“閣主,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要結束五百年前的一切,想要一個孩子,唯有這種辦法能幫我實現願望。”

璇璣閣主欲言又止。

“閣主不必再相勸。”荀久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你們都認為,阿笙能想到辦法幫我,可我不想再這麼依賴他。”

看了一眼旁邊眉目清冷,面色桀驁的鳳息,荀久接着道:“您也看到了,這才是我,我並非追求鳳息的冷心絕情,我只想獨立自主,過分依賴,早晚會讓我死在溫室中。”

“我心意已決,便是扶笙親自來了,我也不可能跟你們回去的。”

最後的話被阻斷,璇璣閣主找不到什麼說的了,艱難點頭,囑咐道:“這個幻境是有時限的,如果你不能在那個時間出來,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荀久面色凝重,看了看傳送門,點頭,“我明白。”

璇璣閣主從袖袋裏掏出一隻冰藍色的千紙鶴,念了幾個口訣,千紙鶴就好像活過來一般飛到荀久肩膀上來,周身散發著一層淺淺的冰藍光暈。

“這個東西,是計時器。”璇璣閣主道:“你必須在千紙鶴全部變黑之前找到幻境裏面的傳送門出來,否則,傳送門一關,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久丫頭了。”

荀久問:“這個千紙鶴能發光多久?”

璇璣閣主答:“外面一天,幻境一月,千紙鶴能發光六天,也就是幻境裏面的半年。”

荀久掐指算了算,上次郁銀宸發作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挨近這幾天,也就是說,她必須在郁銀宸發作之前成功駕馭鳳息,出來鑄造七星掃魔劍。

“好,我知道了。”荀久伸手將千紙鶴拿到另外一邊肩膀上,伸手拽着被定身的鳳息,兩人一起進了傳送門。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傳來,荀久不知身處何處,只覺得耳邊全是呼嘯的疾風,那風冰冷如刀子,每刮一下,肌膚就好像硬生生被撕裂一般,痛得荀久蜷了蜷身子。

眩暈感終於停止,荀久緩緩睜開眼,入目一片白茫茫。

她怔了一下,轉身四處掃了掃,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冰川。

竟然與自己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

雙手撐地,荀久掙扎着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感知沒有錯,這裏的風,的確能割破人的肌膚,她原本纖細勻稱,白皙細膩的手指上,全是一道一道的細小傷口,錯綜交雜,血跡慢慢滲透出來。

這裏雖然是幻境,可人身體的感知卻是真實存在的。

荀久偏過頭,發現鳳息就坐在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鳳息的定身術雖然自動解了,卻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無法動用任何武功和靈力,她的手背上全是被風割裂的細小傷口,看着都疼。

這裏,才是真正的“寒風似刀”,一望無際的冰川,眼前一片白茫茫,罕無人跡。

手指被凍得近乎麻木,荀久不斷搓着雙手,待暖和了些才用力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大塊來往頭上一蒙,把整張臉連同眼睛都給蒙住。

鳳息眯着眼睛看她,“你這是做什麼?”

荀久把臉蒙住以後再抬眼,瞧見鳳息白皙的面容上開始出現血痕,她眼瞳緊縮,“趕緊撕下衣服蒙住臉,這裏的風太厲害了,否則待會兒你一定毀容。”

“還有!”荀久接着道:“長時間在雪地里行走,眼睛會受到白雪的反射刺激,得雪盲症,你若是不想眼瞎,就照我說的做。”

鳳息斜斜勾起半邊唇瓣,“你不是說你沒有過吃苦的經驗?何以懂得這些?”

荀久懶得跟她解釋,“我只是沒有經歷,不代表我沒有腦子。”

餘光瞥了一眼飛在半空中的冰藍色千紙鶴,荀久微微蹙眉,“璇璣老頭兒怎麼會讓我們來到這種地方,茫茫冰川,能找到扶言之嗎?”

鳳息有片刻走神,四下掃了一眼,緩緩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這裏是‘死亡冰川’,位於南岷北海最北面。”

荀久面色一變,“所以,這裏是南岷古國?”

扶笙的用意,不是要讓鳳息看清楚扶言之入魔之後的景象嗎?

為什麼第一個畫面會是死亡冰川?

而且,這裏是南岷古國,這豈不是說明,她和鳳息都穿越到五百年前來了?

“我只是推測而已,具體是什麼年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鳳息說話間,已經隨着荀久的做法將衣服扯下來大半遮住整張臉,好在兩人的衣服都是薄紗,這樣罩住臉還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冷冽的風一陣接一陣,手背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血珠子剛冒出來就凝結成冰,痛到麻木。

荀久艱難地挪動步子,看了看毫無盡頭的冰川,語氣凝重,“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否則不被凍死也會被餓死的。”

鳳息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冰塊,腳下一滑從斜坡上滾落下來。

荀久挪動步子走過去,垂眸問她,“你怎麼樣?”

鳳息趴在地上,艱難抬起頭,一聲不吭,雙手撐地就要站起來。

斜側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

手指纖長,上面卻滿是血痕與傷口,看起來猙獰無比。

鳳息別開頭,“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荀久冷笑,“你我本就是同一個人,我何須憐憫自己?”

鳳息一愣,只聽得頭頂荀久又道:“你剛出關沒多久,又沒有肉體支撐着,如今進了幻境,靈力全無,氣息虛弱,若是你死了,我也沒法活着出去。”

鳳息猶豫再三,還是將手遞給了荀久。

荀久的手早就冰凍疼痛到麻木,使不上什麼力氣,費了好大功夫才將鳳息從地上拽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往平坦的地方走,因為沒有陽光,辨別不出方向,荀久只能看見哪裏平坦像路就往哪裏走。

鳳息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走了一會,荀久停了下來,問:“如果現在是南岷古國的時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到師尊元休?”

鳳息見她不走,索性坐下來大口喘着白氣,“我覺得你的首要任務是走出這個見鬼的地方。”

荀久沉思,“通常幻境會出現的畫面不就是我們心裏所想的畫面么,為什麼一來就是冰川?我心裏絕對沒有這種地方,那就只能是你的心境了。”

說到這裏,荀久有些怨念,在鳳息旁邊坐下來,“你說你還能有點出息不,進入幻境的時候,不想點陽光的東西,非要想這種陰暗冰冷的地方,記憶中,元休也沒有將你流放過來吧,真是的,這次可被你坑慘了!”

鳳息一記斜眼睨過來,“你這黑鍋倒是推得乾淨,我心裏陽光得很,從沒有過這種地方,也沒想過要來,再說了,我所有的回憶,你都有,你不會自己想么?既然我沒有來過死亡冰川,怎麼可能在心裏將畫面還原?”

荀久捏着眉心,完全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照荀久的預測,進來以後就算不是遇到一群喪屍,也會是被人追殺。

沒想到抓瞎了,竟會是冰川。

“現在可怎麼辦?”荀久舉目四望,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冰藍色千紙鶴身上,咕噥道:“小東西,你能不能帶我們找到出路,這地方又沒有火,還沒有吃的,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都得死在這兒了。”

千紙鶴似乎聽得懂一般,往前飛了一段路。

見荀久和鳳息沒跟上來,它轉過來,腦袋機械地點了點。

荀久和鳳息對視一眼。

荀久問:“這小東西能聽得懂我講話?”

“興許能。”鳳息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還能不能行?”荀久看着她這虛弱的樣子,很擔心待會兒來場暴風雪直接讓她給倒下。

鳳息翻了個白眼,“你是人,我是魂,而且在這鬼地方,我的靈力全部被凍結了,我如今體力自然不如你。”

荀久眼珠子一轉,“既然你不行了,那不如把你一身的靈力全部傳給我,我去找出口。”

輕“呵”一聲,鳳息挑眉看着荀久,“別幼稚,我不行了,你以為你就能活着出去?”

荀久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撇撇嘴,“魂魄不都是身姿輕盈,走路用飄么?你怎麼跟患了重病似的?”

鳳息無語片刻,“難道你沒發現,進了幻境以後,我已經成人形了嗎?”

“說得也是。”

荀久點點頭,再一次向鳳息伸出手,“起來,我們得抓緊時間趕路了,要不然真得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冰川里。”

“我走不了,你背我。”鳳息往身後的雪坡上一躺,儼然是不準備走了。

荀久嘴角一抽:“……我這走路都成問題了,怎麼背你?”

“那我管不着。”鳳息耷拉着眼皮,“你不背,我便只有死在這兒了。”

看着千紙鶴越飛越遠,荀久心下一急,蹲下身,“上來!”

鳳息睜開眼睛,毫不猶豫趴到她背上。

“真沉!”荀久雙手撐地,試了好幾次才好不容易將鳳息給背起來,嘴裏不斷地咕噥。

“我如今離死不遠了,自然沉。”鳳息漫不經心吐出一句話。

荀久直皺眉,“你不就是想誆我多背一下你么?這借口可真夠爛的,你是魂魄,只能灰飛煙滅,怎麼可能會死?”

被戳穿了心思,鳳息也沒什麼反應,翻了翻眼皮,打了個哈欠,“那你先背着,我睡上一覺,到了叫我。”

“喂!”荀久高呼一聲,“你可別睡,給我看着點兒路,待會兒走丟了怎麼辦?”

“千紙鶴在前面帶路,你眼瞎么?”鳳息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荀久胸口一堵,“你不瞎,你怎麼不來背我?”

“我背,你敢上來么?”鳳息勾唇,聲音陰陽怪氣,聽得荀久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大口喘着氣,荀久背着鳳息艱難地在雪原行走,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前面的千紙鶴,上氣不接下氣地咕噥,“這個小東西,跑得這麼快,也不過來幫幫忙。”

鳳息已經睡熟了,沒人回答荀久。

不知過了多久,荀久到達了一個崖口,早就累到不行的她撐着眼皮喚了幾聲,“鳳息,到了!”

鳳息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兒?”

“先別管這是哪兒了,你快下來,讓我歇會兒。”荀久腰都快彎到地上去了,氣喘吁吁,說話無力。

“哦。”鳳息應了聲,從她背上跳下來。

荀久一下子累得癱倒在雪地里,長長舒了一口氣,“我說,你也太能睡了,睡了五百年,還沒睡夠是吧?”

荀久話音還沒落下,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她趕緊閉了嘴,凝神靜聽,爾後面色一變,“有動靜!”

鳳息被她嚇了一跳,“你別一驚一乍的,我如今元氣還沒恢復,可無法對付怪獸,如果有,你一個人上。”

荀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冰天雪地里,會有什麼東西出沒?”她問鳳息。

畢竟這裏是南岷古國,冰川有神獸之類的也不奇怪。

荀久說話的時候,眸光四下掃視,終於在前面不遠處的崖邊發現了有一個類似於鐵樁的東西。

站起身,荀久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下來仔細觀看。

“那是什麼東西?”鳳息坐在原地不動,望向荀久的背影。

荀久走回來坐下,面色凝重道:“是鐵樁,上面栓了一根手臂粗的鐵鏈,我剛才過去的時候,鐵鏈在晃動,想來是下面拴着什麼東西。你說,會不會是靈獸之類的東西?”

荀久才說完,山崖下又傳來鐵鏈碰撞在崖壁堅冰上那種令人牙酸的聲音。

“果然有東西!”荀久咬了咬唇,看向鳳息。

鳳息白她一眼,“你看我做什麼,你要下去看的話自個兒下去,我可不冒這個險。”

“我沒說下去。”荀久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們倆合力,把鐵鏈往上面拉,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拴在崖底。”

“我不幹!”鳳息直接拒絕。

“你還想不想找扶言之了?”荀久揉着額頭,“千紙鶴一直在懸崖邊緣徘徊,明顯是告訴我們崖底有我們想找的東西,眼下是唯一的出路,你不幹的話,拉倒,反正又不是我想找扶言之。”

鳳息遲疑了一下,終於點頭,“我可先說好,如果發現下面拴着獸類,就趕緊放棄,你我二人可還不夠塞牙縫的。”

荀久眯眼看她,“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鳳息嗎?怎麼畏首畏尾的?就算真是獸類,大不了,想辦法征服它不就行了?”

鳳息輕笑,“將你拿去喂獸,我殿後征服它。”

“別廢話了,過來。”荀久當先去往崖邊,雙手搭在覆了一層冰雪的鐵鏈上,凍得直哆嗦。

鳳息走過去看了一眼,“嘖嘖,鐵鏈這麼粗,是栓的什麼上古神獸?”

“來,使勁兒!”荀久雙手握住鐵鏈,往上拉,由於雙手凍僵的原因,顯得很吃力。

鳳息加入以後,兩人艱難地將鐵鏈往上面拉,恍惚間,聽得崖底一聲獸類憤怒的咆哮。

荀久手一抖,面色突變,呼吸急促起來,“看來你沒說錯,下面真的有獸,而且還是了不得的猛獸。”

兩人頃刻達成共識,一下子鬆開手,將拉上來一丈多長的鐵鏈放了下去。

鐵鏈的晃蕩拍打在崖壁堅冰上的聲響過後,崖底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上來。

荀久和鳳息面面相覷,朝着被霧氣遮擋的懸崖下邊看了看,什麼也看不清楚。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老虎。”荀久回憶着方才的細節,微微皺眉,“能在冰川地區生活的老虎,莫非是劍齒虎?”

“何為劍齒虎?”鳳息從未聽說過這麼新奇的老虎,一時不解。

“是一種生活在冰川時期的老虎。”荀久慢慢解釋,“這種老虎有一對非常厲害的上犬齒,長約三寸多,是攻擊獵物的重要武器,專門刺入獵物的喉嚨,一旦被它的上犬齒咬中,獵物幾乎是瞬息就能死亡。”

鳳息眨了眨眼,“這麼說來,這種老虎還挺厲害?”

“那是!”荀久后怕地撫了撫心口,“虧得剛才沒有繼續往上拉,否則要真拉上來一隻劍齒虎,那我們倆還真不夠塞牙縫的。”

輕笑一聲,鳳息把荀久之前的話原封不動還了回來,“怕什麼,你有的是本事,馴服它不就行了?”

荀久懶得與她拌嘴,身子前傾,往下面看了看,“奇怪,既然下面有猛獸,為什麼還有人敢在崖上面栓鐵樁?莫非想要下去捕獸?”

千紙鶴還在上空一個勁兒盤旋,晃得荀久眼暈,她愈發不解,“千紙鶴一直停在這裏,難不成,這下面有人,而且還是我們必須要找的人?”

“要不,你下去看看,我在上面給你把風。”鳳息看着荀久,微笑。

“我也是這麼想的。”荀久回以微笑,“你下去,我把風,反正你又不是人,那老虎再厲害也沒辦法吃了你。”

兩人話音才落下沒多久,空氣中便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上來,越來越近。

荀久周身泛起警惕,身子往後面挪了幾步,只聽得幾聲足尖點在崖壁上的聲音過後,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落在兩人跟前,臉上有着無邊的憤怒。

他大約七八歲的模樣,輕功卻高絕得讓人驚嘆,竟能從崖底直接飛上來,此時此刻,凌厲冰寒的雙眼瞪着兩人,那一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小臉,連生氣都讓人覺得可愛至極。

“你們是做什麼的?”孩子出聲,語氣比偶爾呼嘯而過的冷風還要讓人膽寒,這兩個用紗布蒙臉的怪女人,竟然驚動了他即將捉到的老虎,讓它給跑了!

鳳息當先傻了眼,“扶言之?!”

荀久面部肌肉抖動兩下,補充,“縮小版的扶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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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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