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求我啊!
荀久隨着徵義來到秦王府的時候,扶笙剛從朝中回來,四轅馬車還停在大門外。
通體黑色,沉黑重錦簾上綉同色夔紋,陽光下看來,又泛着些許細碎銀光,好似鋪了星星點點的銀粉。
整套車身以上等黑檀木打造,外觀看來,並沒有季府的華麗,卻讓人站在幾丈開外就能感覺到無形中有一股壓迫力迎面而來。
冷凝,冰涼,讓人移動不得半分。
或者說,這種威懾力來源於車內的人本身。
簾幕被一隻修長勻稱的手挑開,露出裏面一雙幽邃的眸,仿若浸染了這世上最純正的黑,琉璃般嵌在那一張精雕冰琢的面容上,尊貴高華中透着濃烈禁慾氣息,貝甲被陽光折射出的色澤成了最晶亮的點綴。
這樣的扶笙,高遠讓人不可攀附。
荀久再一次覺得自己雖然高踞馬背上,卻是在仰視他。
見到她,他分毫不覺得意外,眼波微漾一瞬后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季府二夫人可還尚在人世?”
這毒舌……
荀久替季府二夫人禱告三秒后蹙眉:“……你懷疑我的醫術?”
眸光收回,簾幕放下,扶笙似乎不打算再多說一句,在車夫的伺候下打開車門下了馬車。
今日的他一身冰藍色錦袍,其上綉雅緻竹葉暗紋,袖口壓雪白滾邊,清冷的顏色將他整個人的高冷氣質又升華了一層,尤其是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神秘而悠遠,讓人忍不住想鑽進去一探究竟。
徵義已經下了馬走過去抱拳一禮,“殿下……”
“你先進去。”扶笙沖他擺擺手。
緯紗下的徵義一怔,稍稍側目凝了荀久一眼后大步進府。
這一動作太快,以至於荀久只感覺到他緯紗下傳來那片刻的擔憂眼神,卻不知他為何擔憂,甚至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荀久目送着徵義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內,這才收回眼。
面前這個男人的氣場過分強大,所以她並不准備下馬,免得待會兒談條件的時候輸了氣勢。
思慮片刻,她仰着下頜居高臨下睨着扶笙,直接道:“我要進宮!”
扶笙語氣清淡,“本王並非你親戚,你無須向我彙報。”
荀久:“……”
忍住想拍死他的衝動,她語氣放軟了幾分,“前提是得由你親自出面帶我進宮。”
扶笙眉梢一挑,波瀾不驚的面色卻不變,“進宮替女皇陛下捏肩捶背?”
荀久:“……”
“唱小曲兒?”他又問。
荀久:“……”
她實在是無法想像那五隻為何還能活到現在。
簡直不能忍!
荀久決定不忍了,她冷哼道:“你別以為我是傻子,會像他們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說說看。”扶笙倚在側壁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文。
荀久咬咬牙,忿忿道:“若非我昨夜去了都統府,我還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扶笙秀眉跳了跳,靜靜聽着沒說話。
荀久接着道:“從荀府被抄家開始,你親自去帶走劉權,之後在汝河上明明認出了我的身份卻佯裝不知故意將我帶到秦王府,再然後宮義受傷你指明要我去救,且不惜應我三個條件,最後便是季府二夫人的喘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提前布好的局,為的是讓我一步一步往裏面鑽。”
末了,她突然眉飛色舞地朝他拋了個媚眼,笑道:“這得多愛我才能這麼精心謀划將我禁錮在身邊?”
扶笙如玉的面上表情微僵,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荀久早就料到他會是這幅表情,她撇撇嘴,“切”了一聲后回歸正題,“你這一路都在試探我的醫術,之所以會輕易讓我去季府,除了替二夫人看診驗證醫術之外,還想借季老爺子的嘴告訴我荀府被抄家的真相,你算準了我會憤怒而返,並且求你帶我進宮接觸白三郎的屍體翻案。”
扶笙聽完后眉心舒展開來,“看來你不傻,只不過聰明得不太明顯而已。”
荀久磨牙片刻,隨後眉開眼笑,“聰明如秦王殿下,您老人家可有算到我已經洞察了你最終的意圖?”
扶笙眸光微閃,卻並不說話,緊抿着唇瓣,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抹幽深。
荀久一看便知戳到他的脊梁骨了,她笑得更嫵媚,“想讓我進宮替女帝看診就直說嘛,我這麼愛你,怎麼會讓你失望呢?你求我啊!只要你開口,我鐵定二話不說立刻進宮。”
仲秋的天,正午太陽還有些烈,照得她輪廓更加分明,艷麗無匹的面容上,笑容間明明露出萬種風情,眼眸里卻漾着些許冷光。
他能感覺到,她在輕描淡寫說著那句“我這麼愛你”的時候,實際上恨不得衝上來手撕了他。
他有些怔愣,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會在短短一夜之間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並且大膽地跑來秦王府大門外與他對質。
緘默稍許,扶笙重新看向她,聲音減了幾分清冷,“你方才不還說自己要進宮?”
“姑奶奶我如今改變主意了。”荀久說著便翻身跳下馬,笑眯眯對着他,溫聲軟語,“除非……你每天三炷高香供着親自來求我,否則我寧願不翻這案子也不要被你牽着鼻子走,我又不是你家親戚,女帝的死活與我何干?”
扶笙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道:“以劉權的性命交換如何?”
“你是說我那個‘小未婚夫’?”荀久眨眨眼,“比起能被秦王殿下燒高香當祖宗供着,那小子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扶笙心口一悸,彷彿是因為她提出的苛刻條件而慍怒,又好像是因為她放棄了救劉權而雀躍。
總之這種感覺,他很不喜。
面色微沉,他道:“倘若這一次進宮能讓你立功你也不願?”
“立功了就能讓我爹翻案徹底洗白嗎?”荀久目光有點冷,畢竟扶笙拋出的誘餌並非替荀府翻案,而是讓她立功。
想想也對,有哪個上位者會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呢?更何況女帝還是眼前這位的龍鳳胎姐姐。
一母同胞的血脈親情。
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這個外人而觸了女帝的逆鱗?
扶笙果然靜默不語,好半晌才緩緩道:“荀謙為女皇陛下和白三郎同時診出了喜脈是真,而他替白三郎治頭風扎針的時候利用銀針殺死了白三郎也是真,所以……荀府的案子,翻不了。”
荀久神色一動,說來說去,荀謙還是親手殺了白三郎,到底是為什麼?
就算她真的進了宮,頂多也只能證明白三郎並沒有懷孕。
而白三郎被診出喜脈這件事本就只有幾個人知道,在朝臣眼裏,荀府被抄家一直都是因為荀謙殺了白三郎。
荀久頓覺頭大。
想了想,她轉了轉眼珠子,傾身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呢喃道:“我等着你燒高香來拜哦!”
耳根一陣酥麻,扶笙頓時全身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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