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氣的吐血,伺候尊上!
前後不過十個呼吸,雲楚便將宋世賢所報出的那些藥材,全部處理好了。
封炎本來對雲楚一介葯童,來輔助丹師煉藥,頗有些懷疑。但是,當他親眼看到雲楚行雲流水的手法時,卻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找丹師煉丹。從這個少年的手法之中,輕易能看出他的確擁有了一般丹童都不具備的能力。
而一旁的宋世賢,也抬頭多看了雲楚一眼。他早知道,趙嶺這一次費儘力氣推薦出的弟子,必然不同凡響。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這楚雲的基本功,比他想像中還要紮實。
如此,更留不得此人了!
心裏暗暗的想着,宋世賢報出的藥材的語速,愈發的快了。而站在他身側的雲楚,也會飛快的將他所報的藥材,在一個呼吸間就完成。不但挑選藥草的速度極快,且無一紕漏,全部準確不說,在處理催化時,更是行雲流水,瞬息間完成,精準無疑。
這個時候,就連一向眼光很高的封炎,都時不時的看向雲楚這裏。俊臉染上了震驚之色。甚至,他的目光都漸漸的不再高傲,而是如視同輩。
這楚雲的年紀,還不足二十。竟然就有如此利落的手法,再加上其過人的草木天資,脫穎而出絕對是遲早的事。
注意到了封炎的神情變化,宋世賢對楚雲更加惱怒。本來,這楚雲入門不過三個多月,以前在世俗也不過一個醫者。他是做夢都想不到,他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有如此水準。
由此可見,此人還真的是一個天才。越是如此,他想將其毀掉的念頭,就越發強烈。
這宋世賢大概不知道,雲楚早在四年之前,就作為葯童入門了雲靈宗。是以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很多藥材處理等流程。她以前就有接觸過,在死島的數年時間,也並未放鬆對醫術的要求。
是以,雖然她進入丹堂的時間很短,卻擁有比之很多三五年的丹童,更為厲害的水準。
“六葉金盞花,去脈絡取花瓣,需三百八十八片。”
宋世賢心中冷笑着,就算他水平很好,那又如何?想要陷害一個葯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將前面的上百種藥材,全部報完之後。他忽而放緩了聲音,低低的道了一個十分珍貴的藥材名。
按照煉丹的順序,越是珍貴重要的藥材,就放在越後面。
聽到這話,一旁的封炎也是滿臉嚴肅的盯着雲楚的動作。這金盞花並不難找,但普通的金盞花只有三葉,要找到六葉的金盞花花費的功夫可是不小。
身為醫者,雲楚也清楚此葯的珍貴。她纖細的素手還是很穩,極快的將一把六葉金盞花拿了出來。按照處理流程,她需要處理好三百八十八片的六葉金盞花花瓣。
宋世賢的眼底,一抹算計的陰沉,一晃而過。等這楚雲弄好了這最後一株藥材,他便立刻開始煉製。只要一煉製,這羅生丹的第一次煉製可就徹底完了。
到那個時候,就是他有嘴也說不清了。想他最開始大言不慚的保證絕不會出錯,很快就會被‘啪啪啪’的打臉。宋世賢這心裏頭,就暗爽不已。
雲楚的雙手,在飛快的處理着。嘴角卻勾起了一絲深幽的弧度。她還以為,這宋世賢是挖了一個什麼陷阱給她。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在這幾十株六葉金盞花里,摻和了幾朵和六葉金寨花極其相似的普通金寨花。為了加以掩飾,甚至不惜用催化之能,將其強行催化成了六葉。
乍一看上去,還真是極難分辨呢!
只可惜,這卻難不倒她雲楚!幾十年的藥理積累,豈是這麼容易糊弄的?手下的動作不斷,雲楚極快的將那三百八十八片花瓣處理好。然後,防止在玉瓶里,遞向了宋世賢。
宋世賢見狀,急忙伸手去拿,心裏更是樂開花了。只要這楚雲,把這最後一株藥材,遞給了他。他作為醫者的前途,就徹底的破滅了。
然而,就在那玉瓶就要落入宋世賢手中時,雲楚卻突然收了回來。
“楚雲,你做什麼?這六葉金盞花,你不是處理好了嗎?莫要耽誤了煉製的最好時機。”
宋世賢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玉瓶,被雲楚拿走,頓時有些急了。抬起頭,他故作嚴肅的道。
所有的藥材,在處理完后都有一個最佳的存在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藥性就會有一些影響。宋世賢就是藉著這個緣由,向著雲楚施壓。
“宋丹師,總歸這六葉金盞花,是最重要的藥材。我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嗯,檢查了一遍,似乎沒……”
雲楚不驕不躁的微笑,淡淡的解釋道。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卻也無懈可擊。
宋世賢就算是心裏急的不行,也沒法在封炎面前顯露什麼。只得咬牙,眼巴巴的等着。
終於,雲楚慢悠悠的檢查完了。似乎覺得沒問題,又準備遞給他。
“等等!這六葉金盞花里,怎麼好像混了普通金盞花?”卻在把玉瓶放在宋世賢手中時,有些不確定的驚愕道。
“普通金盞花?你的意思是,封炎兄弟,他準備的藥材里,有水分了?”
沒想到,這該死的楚雲竟然真的注意到了。宋世賢心裏緊張又郁猝,但表面上他板着一張臉,冠冕堂皇的指責道。
在這煉丹房裏的藥材,經手的除了求丹者本人,就只有丹師了。但是,因為丹師的地位高貴,又很重清譽。以次充好的行為,無疑是殺雞取卵的自砸招牌的行為。是以,沒有人會懷疑丹師會這樣做。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
被宋世賢這麼一呵斥,雲楚漲紅了白凈的臉,有些瑟縮結巴的道。
這一番扭捏模樣,典型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被地位高的‘人物’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煉藥的時間,可不等人。”
宋世賢就這麼一板臉,見這楚雲就不確定了起來,高懸的心頓時放下了。還以為,這小子真的看出什麼不對了。原來,也不過是有些疑慮而已。
又冠冕堂皇的道了一句,趁着雲楚還沒說話的當兒,宋世賢一把將玉瓶給拿了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了煉製。
雲楚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丹爐,仔細觀摩着宋世賢每一步的煉製。面色始終緊繃,似乎是有些擔憂。
“楚師弟,你……”
封炎在旁邊看他一臉緊張。只覺得他初出茅廬,怕是太緊張了,剛想安慰幾句。然而,封炎剛開口,一個刺耳的‘咔嚓’聲音,從丹爐里傳來。
什麼?!
聽到這聲音,圍在丹爐邊上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這聲音突兀而尖銳,很明顯是丹碎的聲音。這羅生丹,都已經煉製到最後一步了,怎麼會突然失敗了?!
“不好。”
那宋世賢也是臉色一變,急忙將丹爐打開,伸出手掌一吸。隨即一塊黑不溜秋的殘骸,飛射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黑色殘骸,眾人面色皆是一變。丹都碎成了丹渣,這第一次煉製,可以說是徹底失敗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為煉製失敗而沮喪。唯有宋世賢,一雙看似灰暗的眸子,卻閃着得意的光芒。張了張嘴,他正欲把失敗的罪名按在楚雲身上。
“封師兄……宋丹師,都是我不好。剛剛這六葉金寨花的藥材,剛放進,煉製就失敗了。都怪我,那個時候明明感覺到了不對,卻沒能再仔細檢查。這一次煉製失敗,都是楚雲的錯。”
就在這時,一直沉靜的雲楚,卻突然掩面而泣。激動又愧疚的一連串的‘承認錯誤’和‘道歉’。
什麼?!
特么的,他的台詞怎麼都讓這傢伙給搶了?!
情況不該是這樣啊!應該是他興師問罪,這個該死的楚雲,則會後知后覺的想起,是那六葉金盞花被他動了手腳。然後,自然免不了狡辯一番或者是抗爭一番。而他正好連消帶打,將他踩到地底下去啊!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突然之間煉丹失敗,而煉丹的丹師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有名丹師。如此情況,大家都會理所當然的把錯誤歸咎於打下手的丹童。可是,雲楚這一番話,看似認錯道歉,實際卻巧妙的點出了當時的情況。
這個楚雲的葯童,似乎注意到了不對,還準備多檢查檢查的。但在資歷老道的宋丹師嚴厲之下,疏忽了藥材的檢查。
宋世賢顯然也發現了,這楚雲所謂的‘認錯’,根本就是以退為進。
“宋丹師,都怪我不好,請您責罰我吧。”
宋世賢還沒能說點什麼補救,雲楚已經先他一步。白凈的臉龐正經又認真,點墨般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是那般的誠懇,那般的正氣凜然。
看着一本正經的楚雲,宋世賢心裏也是醉了。雲楚的演技實在太好,把一心想算計她的宋世賢,都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怎麼會遇到一個這樣的獃子?
若是此人姦猾,這計謀不怕他不上當。誰知道,他竟然是這麼一個性子。
“既然如此,那……”
宋世賢心裏那個鬱悶啊,這眾目睽睽之下,他還真不好太過分。至少,不可能通過這一次,就將其趕出丹堂了。張了張嘴,他正欲順水推舟,給雲楚一個小懲罰。
“宋丹師,你且等等。雖然,是因為楚師弟的疏忽,導致了煉丹失敗。但畢竟還有一次機會,我看還是繼續煉丹要緊。”
就在這時,一旁的封炎開了口。他性子清高,若是這楚雲狡辯求饒,他只會打心眼底的瞧不起他。但是,他的一番承認和傲氣,反倒讓他有些欣賞了。
雲楚站在那裏,心裏卻毫不意外的笑了。她就是清楚這封師兄的性子,這才故意如此。他果然開口了。
“既然炎弟這麼說了,此次便算了。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宋世賢自然不想放過雲楚,奈何他態度如此端正的主動認錯。好巧不巧又提到了那個時候的情況。而且,封炎又發話了。
心裏再怎麼不甘願,表面上他還是裝的十分大度的。不過,他心中又想,既然第一次沒能害到他,這唯一的第二次機會,他可不能放過。
“好,這一次一定不出差錯。”
雲楚爽快的點點頭,一副認真又嚴肅的模樣。
第二次的煉製,很快就開始了。因為,宋世賢本來是打算用第一次暗害了雲楚,第二次則練出丹藥給封炎的。
是以,他並沒有在藥材上動手腳。不過,作為丹師,想做手腳自然不會沒辦法。就見,宋世賢將藥材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的時候,手指飛快的混了幾株神似的不對藥材進去。
“宋丹師,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放別的藥材進去?”
然而,上一次故意防水的雲楚。這一次,就等着他動手的這一刻,立刻‘驚訝’的道了一句。
宋世賢壓根就沒想到,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而早有準備的雲楚,動作更快。
“啪。”
她本來就站在宋世賢身邊,抬手便將他手中的東西,打落在地上。卻是幾株矇混的普通絳紫草。
“這是……?”
周圍的人也吃了一驚,本來誰都沒有注意宋世賢的動作。因為,誰都不會想到,一個丹師竟然會自毀清譽。
所以,當他們看到地上的絳紫草時,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封炎也看着掉在地上的藥材,滿臉驚愕的道。其實,他並不是很看得出普通絳紫草和雙株絳紫草的區別。但是,宋世賢臉色的慌亂和楚雲言語裏的意味,卻讓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封師兄,這是普通的絳紫草,而這是煉製羅生丹藥用的雙株絳紫草。雖然,兩者的差別細微,但藥效卻相差甚遠。一旦用錯,這羅生丹可就練不出來了。”
宋世賢完全沒想到,會被‘老實巴交’的雲楚抓個現行。一時間,面對封炎的詢問,他也是詞窮了。而雲楚,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將地上的藥材撿起來,給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沒錯!
第一次,雲楚根本就是故意承認錯誤。好讓這宋世賢疏忽大意,以為她是個可以隨便壓制的人。如此一來,他才會惡膽向邊生,毫不遲疑的進行了第二次陷害。
然而,這第二次陷害,卻是她反將一軍的關鍵。以宋世賢的丹師身份,哪怕檢查出藥材有什麼不對,他也有千百個理由推脫。只有在他親自動手時,抓個正着,才能讓他原形畢露。
“這……宋丹師,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封炎也是愣住了,呆了幾秒,這才不敢置信的道。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唐唐的丹師,要故意偷換掉藥材,這根本是自砸招牌啊。
“不,封炎小兄弟,我沒有……都是這楚雲陷害我的。”
眾目睽睽之下,被抓個正着,宋世賢心裏憋屈極了。他作為丹師,一直倨傲的很,哪裏能忍受異樣的目光?
而且,剛才楚雲的一連串動作,根本就是早就準備好的。他也想到了,前面那一次根本就是這小子故意忽悠他的。又急又怒下,他忍不住大聲的為自己開脫,還妄圖把罪名扣到雲楚頭上。
“宋丹師,我的眼睛還沒問題。你剛剛的動作,我都看在眼裏了。”
封炎作為築基期的修士,眼力耳力自然不弱。一開始沒有注意,只不過是因為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罷了。
如今,被楚雲抓了個現行,他又豈能看不出情況。
“看樣子,今天這羅生丹,是煉不成了。”
被封炎一句話說的漲紅了臉,宋世賢張了張嘴,還想為自己狡辯。然而,對方卻看出了他的意圖,冷冷的道了一句。
本來,這宋世賢就是一個跋扈的紈絝子弟。他平時的所作所為,封炎不是沒有耳聞。只要不影響他煉丹,就與他無關。
可是,現在他已經影響了煉丹。
“誰說練不成了。這第二次煉製,可以讓我一試。”
就在這時,一旁靜靜站着的雲楚,突然一字一句的道。她的黑眸晶亮,白凈的臉龐上,掛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什麼?!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皆驚!
特別是宋世賢,心裏簡直想罵娘了。這該死的楚雲,先是故意算計他,現在還妄圖煉丹?他也不看看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區區一介葯童,連要是都不是,還妄圖煉丹!
其它人的心裏,雖然不如宋世賢這麼激烈。但顯然也並不認為,就憑楚雲這麼點本事,就能煉丹了。
若是煉丹真的這麼容易,丹師在滄寰修仙界的地位,也不會如此受人推崇了。每一次煉丹,都要消耗不菲的藥材,就憑楚雲這一介葯童。還真沒那個資格,享受這樣的投入。
“如果我沒猜錯。今日,這宋丹師費盡心機,就是為了毀你前程吧?”
封炎轉過身,看着笑的自信的雲楚,淡淡的勾唇道。
“如此說來,我那第一份藥材,可不就是花在了你身上么?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這一份藥材!”
雲楚本還打算,將趙嶺藥師和宋世賢的過節和盤托出,動之以情、曉之以情的求得這一次機會。不想,這封炎倒是個有氣魄的,竟然毫不遲疑的一口答應了。
“封師兄請放心。雖然,這是我第一次煉製,但我不會浪費你的藥材的。”
雲楚從容的笑了笑,毫不遲疑的走上前去。的確,這是她第一次煉製。但在這一次之前,她已經在葯堂中學習了好一陣了。且,這羅生丹是衝擊境界的輔助丹藥,在丹道中是最為常見的基礎丹藥。
這是她,步步為營所求來的一次機會!
若是按部就班,她三個月後能晉陞藥師,再過三個月能晉陞丹童。按照雲靈宗的規矩,為丹童者,必須有五年的經驗,才可以參加丹師的晉陞。
而她雲楚,又哪裏有五年的時間來等待!
這是一次機會,若能讓封炎對她刮目相看,或許能夠求得一次舉薦的機會。
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雲楚走到了丹爐前面。手掌一拍,將丹爐暖熱了起來。
然後,她心無旁騖的處理藥材。將全部的心神,都投入了這一次的煉製。
一步一步,雲楚渾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隨着時間的推移,她點墨般的黑眸,越來越亮,越來越璀璨。
當她最後,將六葉金盞花放入了丹爐中,進行了最後的融合時。周圍的人目瞪口呆,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可是楚雲,第一次煉製丹藥!如此說來,他也只在剛剛宋丹師煉製時,觀摩了羅生丹的煉製一遍!一遍,僅僅一遍,他竟然就把每一個步驟都牢牢的記住了。不僅是記住了,他還憑藉自己的記憶,完美的煉製了出來!
這世間,竟有如此驚才絕艷的天才!
一直到月亮升起,雲楚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步,將一枚歪歪扭扭的丹藥,煉製了出來。
因為觀摩宋世賢煉丹,在投入六葉金盞花時,就已經中斷。所以,最後的煉製雲楚就靠着自己對丹道的理解,自行發揮的。結果就導致了,雖然勉強煉製出了丹藥。
但這一枚丹藥,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
只能說,把丹藥煉製出來了。但是,能夠發揮幾成的藥力,還真不好說。
“封師兄,似乎……還是有點浪費了你的藥材。”
雲楚將出爐的丹藥,放在手心。看向封炎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封炎眨了下眼睛,很是溫和的道。
事實上,他已經被雲楚的手段給震住了。他現在還只是一介葯童而已,就連藥師都不是。第一次煉丹,竟然就憑着記憶練成了。再加上他甲等的草木天資,此人以後的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
“楚雲,我想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入我青木堂。”
然後,他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后,這才慢慢的開了口。
果然,這封炎開口了。對此,雲楚心裏並沒有一絲的意外。在這雲靈宗里,四堂七門之間有着激烈的競爭。
“弟子楚雲,多謝封師兄的賞識。楚某一心向丹道,這才從俗門進了雲靈宗。但是,按照宗門的規矩,我想成為丹師,接觸丹道。只怕至少也要六七年。”
雲楚毫不遲疑的拱手,客客氣氣的回答道。
她想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這宋世賢乃是春華堂的人,只要他想要針對,總會給她製造一些麻煩。誰知,今天這宋世賢偏偏是為封炎煉製丹藥。不僅讓她反將一軍,更是成就了她得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你放心,如此天資豈能埋沒?我這就想辦法,在今年的丹師考核中,為你求一個名額。”
封炎笑的很溫和,主動的攬下了這事。以楚雲的天資,成為丹師已是必然。甚至,三五年後,此人極有可能一飛衝天。現在幫他一把,絕對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一旁的宋世賢的臉色煞白,被大出風頭的雲楚氣的嘔血。本來,他今天是打算來個‘借刀殺人’。可結果,這該死的傢伙沒弄掉,反而讓他進入了青木堂!
此刻,宋世賢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早知道會這樣,他絕對不會帶這該死的楚雲過來的。
滿臉陰鷙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心中對雲楚的恨意,更多了幾分。
……
得了封炎的承諾,雲楚一身輕快的回到了丹堂。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裏,南朝左仙師姬玄夜和右仙師夙凌,辦完了事情,一起離開了雲靈宗。
雲楚在這段時間裏,並沒有找其中任何一人。三個月後,她在第二次考核中,成功的晉陞為了藥師。
這一天,雲楚成功晉陞,正高高興興的收拾了東西,搬到了趙嶺藥師的隔壁。
“桀桀桀!”
她剛剛把東西擺好,一個很久都未曾露面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殘魂?”
雲楚心頭一凜,將紫金儲物袋打開,淡淡的道。這半年的時間裏,這元嬰鬼臉的沉默,再加上她一直投身於丹堂的學習,差點都忘了這傢伙的存在。
“才半年不見,你倒是進步神速,都成藥師了?”
那元嬰鬼臉,悠悠的從日鏡中閃了出來。妖邪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雲楚。
“莫不是,日子過得太愜意了。所以你已經忘了,明天是毒丹發作的時間?”
毒丹!
以彼岸雙生花煉製出的毒丹!
雲楚白凈的小臉一沉,黑眸猛地一縮。半年一發作的毒丹,她怎麼可能忘記這個。只是,她知道這元嬰鬼臉,會比自己記得更清楚罷了。
“你放心。我會給你解藥的,另外,你易容的面具,也要仰仗我呢。”
似乎很滿意雲楚的表情,那元嬰鬼臉笑的很是愜意。
“解藥在哪?”
雲楚直接把手一伸,冷冷的道。
“不要着急嘛。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的做的。”
看着雲楚着急,那元嬰鬼臉的心情更好了。有了這舉世罕見的毒丹,操控這個小小的葯女,還不是輕而易舉。笑容滿面的將雲楚的面具,注入了新的靈力。
然後,它圓圓的身子一晃。一顆幽藍色的丹藥,便出現在了雲楚的面前。
“這就是解藥,你吃了它,那剜心剔骨之痛,才能免除。”
素手一揚,雲楚將那顆丹藥拿在了手中。那元嬰鬼臉在一邊,妖邪的三角眼,眯成了彎曲的弧線。
“我知道了,你先進去吧。”
雲楚倒是不急,將那一枚幽藍丹藥放在手心,神色平靜的淡淡道。
“丫頭,你可是不信我?哼哼,隨便你信不信,等到那毒發作之時,你就知道我給你解藥,完全就是為了你好。”
似乎感覺到雲楚並不怎麼信任它,那元嬰鬼臉嘰嘰喳喳的一通嘀咕。那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有恃無恐。
雲楚才不管它,只是靜靜的看着手中的丹藥。她都已經被下了毒丹。這該死的殘魂,還非得看着她吃下解藥么?
那元嬰鬼臉嘀嘀咕咕了一陣,見雲楚並不為所動,漸漸的也懶得嘀咕了。或許是在紫金儲物袋裏關的太久了,它這一次少有的話多。竟然和一旁的赤炎金猊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偶爾,它還會看向雲楚一眼。但云楚就是不吃解藥,一直就這麼放在手裏把玩着。
一直到那元嬰鬼臉鑽進了日鏡,她又將日鏡放置在了資金儲物袋中。雲楚和赤炎金猊獸,同時變了臉色。
“以上一次,你所得出的毒丹情況來看。這個殘魂的身份,只怕沒那麼簡單。這什麼‘解藥’,我覺得不該相信。”
赤炎金猊獸仰着毛茸茸的小腦袋,血眸閃過一絲精芒。
“我也覺得。這傢伙妖邪又狡詐,我總覺得它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它是在謀算着什麼。”
雲楚點點頭,自從在夙凌師兄那裏,得知了這個毒丹的來歷。她心裏對那殘魂,更多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那你打算怎麼辦?”
赤炎金猊獸睜着血眸,有些擔憂的道。那樣世間罕見的毒丹,一旦發作起來,又不知道是個怎樣的光景?
“我打算……”
雲楚勾起紅唇,悠悠的道了兩句。隨即,便帶着赤炎金猊獸,向著偏門走去。
一路上,雲楚熟練的從偏門出了宗門。用斗篷遮去了容貌后,又從那個不起眼的雜貨店,來到了上一次密會的豪華大宅。
“掌事,我想去樓上那個房間。”
雲楚又一次來到了一樓中心的櫃枱前,對着掌事淡淡的道了一句。
聽到她這句話,那掌事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卻又恢復了平時的圓滑和幹練。他招招手,立刻就有一個侍女,領着雲楚往樓上走。
進了房間,雲楚環視了一周,發現裏面空無一人。便隨意的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而赤炎金猊獸邁着小短腿,很是興奮的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它還是第一次來這種人類修士的密會場所,新奇的眨巴着血眸,東瞧瞧西看看。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而雲楚,就這麼在房間裏干坐了一個時辰。
“雲楚,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啊?”
赤炎金猊獸已經沒了耐心,翹着嘴巴不爽的道。它一貫好動,一個小小的房間,又哪能讓它坐得住。
“我在……”
雲楚倒是一臉淡然,俏臉全無半點不耐。
“哼,雲楚,你的耐心倒是不錯呢。”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的男子,從暗門悠悠的走了過來。淡淡的掃了雲楚一眼,冷冷的道。
“我有事找你。”
雲楚倒是不介意他的冷淡語氣,將那一顆幽藍丹藥放在了桌上,直截了當的道。
讓她吃下這元嬰鬼臉口中‘解藥’,雲楚總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現在的處境,又不能找雲靈宗的厲害前輩去分辨。思來想去,她便想到了夙凌師兄身邊的此人。
“你不是已經和姬玄夜合作了嗎?怎麼,又跑到這裏找尊上。可是想左右逢源?”
聽了雲楚的話,流花譏誚的勾起唇,一臉諷刺的道。就連那迷人的桃花眼,都冰冷冷的毫無溫度。
“喂,你誰啊?居然敢這麼狂?”
等了一個時辰,本來就讓赤炎金猊獸很不爽了。這跑出來的人,滿嘴的冷嘲熱諷,更是讓它不爽到了極點。
“我的確不算什麼人物。但她身上的毒丹,若想要壓制,還能仰仗本少爺。”
看到赤炎金猊獸,流花心裏的不爽更多。這雲楚真是夠了,有事就跑過來找他。來了這麼久,都沒問一句尊上的情況。
若非是尊上,那毒丹是什麼,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這麼對待尊上。
他憑什麼要給她好臉色看?
“我沒有想左右逢源。來這裏,只是想請你幫我這個忙。”
雲楚伸出手,阻止了馬上就要進入暴躁狀態的赤炎金猊獸。靜靜的看着流花,平靜的道。
“請我幫忙?好啊,既然你請我幫忙,那就要有請人的樣子。這樣,只要你伺候我家尊上一天。他若是高興了,我便幫你這個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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