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想吃糖人
“被冰雹砸的渾身淤青,臉都破皮了,”江大太太嘆息道。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很熟悉,是容錦北和江沐風的腳步聲。
錦玉朝屏風處望去。
一雙清冽的眸子從兩雙腳步邁步進來之後,眼珠子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隨即很不厚道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原諒她吧。她不是故意不厚道的笑話自己的親大哥和親表哥的,實在是太好笑了,憋不住。
兩個翩翩俊俏少年郎,這會兒白皙的臉龐上,一塊黑,一塊兒黑的,就跟潑墨畫梅一樣,還是那種用狼毫筆沾着潑的,東一塊西一塊。
江沐風和容錦北兩個耷拉着眼神,緊緊的盯着錦玉,裏面夾着各種哀怨,這是他們的妹妹么,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說好的關心的眼神,關切的問候呢。
除了錦玉沒有憋住之外,還有江大太太,她也是又氣又惱。該死的冰雹,把她一個好好的兒子給砸成什麼樣子了。
至於一眾的丫鬟僕婦,那是想笑不敢笑。
至於江老夫人和江二太太是沒心情笑,有什麼好笑的,不就傷了點嗎,又沒有毀容,毀容了才好笑。
錦玉朝兩人走近,瞅着兩人的臉,每人臉上都傷了七八處。
錦玉不解了,“為什麼抹黑色的舒痕膏,晶瑩剔透的呢,用完了?”
容錦北皺緊眉頭,望着錦玉道,“那個晶瑩剔透的白天能用?”
錦玉扯了扯嘴角,“雖然兩個藥膏顏色不一樣,但是藥效一樣啊,我還特地叮囑了丫鬟,告訴你效果一樣,晶瑩剔透的白天用啊,你怎麼?”
容錦北臉黑了,差點點就跟藥膏的顏色一樣了,怒不可抑,“我就說兩個藥膏味道一樣,應該是一種藥膏,周少易非得說不同,說小廝說透明的晚上用,黑的白天用,我們幾個頂着黑乎乎的藥膏,被整個書院的人笑話!”
錦玉囧了。
容錦北氣的抓狂,他就拜託了周少易那麼一件事啊,就有事走開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被他給坑慘了,他英俊的形象啊!
容錦北在心裏將周少爺揍過來揍過去,而遠在瓊山書院的周少易一個噴嚏打了。
其實吧,他也是無辜的,那會兒他正在容錦北的卧室里烤肉吃,外面小廝送東西來,他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沒聽清楚。
後來容錦北回來,發現藥膏有兩盒,問他怎麼用。
周少易想了一想,好像說藥效什麼的,透明什麼的,反正記不清了。
他琢磨着,既然說了藥效,又顏色不一樣,應該是兩種不同的葯,還說白天用和晚上用。
說明不能隨意亂用,顯然黑的要白天用,透明的是晚上用的。
就這樣,把容錦閔幾個給坑了。
錦玉覺得她也有錯,她不應該多說一句的,不多說的話,傻子也知道怎麼用啊。
不過錦玉還有一個疑問呢,緊緊的盯着容錦北,“大哥,那日在瓊山書院,我不是說讓你下午才出瓊山書院回侯府的嗎?”
“是啊,”容錦北可沒忘記這事,“所以我上午沒事,就來建安伯府了,只是沒想到會碰到下冰雹,砸的人腦袋疼。”
錦玉,“……。”
錦玉撫額,望着天花板發獃,她決定不同情大哥的被冰雹砸的遭遇了,她都那麼提醒了,他只記得別回侯府,就不記得別出瓊山書院。
偏某個不知情的大哥還問,“為什麼上午不能回侯府,府里有事嗎?”
錦玉撇撇嘴,“我說那句話是讓你上午別出瓊山書院。”
容錦北愣住,獃獃的看着錦玉。
錦玉輕聲罵了一句,讓你不聽叮囑了,活該被冰雹砸。
容錦北背脊一怔,四妹妹這話的意思是,她讓他下午出瓊山書院,是為了幫他躲過冰雹之災?
江沐風也聽到錦玉的話,他比容錦北知道的更多,之前被冰雹砸的時候,他就猜到錦玉估計是做夢的時候也遇到了冰雹,所以才叮囑容錦北下午才出瓊山書院回府。
錦玉的夢再一次變成了真的。
而容錦北則對錦玉無話可說了,她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第一次可以說是蒙的,那第二次呢。
幾人都心照不宣,沒有再提。
規規矩矩的給長輩請安。
江大太太瞅著兒子臉上的藥膏,有些撫額,不過對於容錦北隨身帶的藥膏,她知道不會有差,便略微放心。
“我讓廚房準備了長壽麵,一會兒你吃……。”
江大太太還沒說完,江沐風忙打斷她道,“娘,長壽麵我晚上再吃吧,一碗長壽麵下去,哪裏還吃的下別的啊,你總不能讓我看着大表哥和錦玉吃吧?”
“沒事,你吃長壽麵,看着我們吃菜就行了,”容錦北拍着江沐風的肩膀,笑道。
錦玉也點頭,表示可行。
江沐風焉了,果然是親兄妹,明知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吃面了,還這樣說,明明是他過生辰啊,結果吃的是最不喜歡的東西,這也就算了,還得看着他們吃,心塞。
一家兄妹,也就不顧及那麼多了,去了江沐風的院子。
滿滿一桌子好吃的,錦玉和容錦北吃的歡暢,一邊盯着江沐風。
“表弟,長壽麵要一口氣吃完才吉利,”容錦北嚼着菜,含糊不清道。
江沐風瞪着他,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多少人都不過生辰,不吃長壽麵,不照樣活的好,可要他真不吃完,他還真不敢。
因為丫鬟會重新端一碗來,說方才吃的那碗不算長壽麵,這一碗才是。
自欺欺人好么!
江沐風一碗面堪堪吃完,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姑娘,很小,才四歲的樣子,粉雕玉琢的,雙眸彎彎如水洗葡萄,泛着閃亮光澤,恨不得撲過去啃兩口才好。
錦玉看着她,喜歡極了。
“如錦,過來,到表姐這兒來,”錦玉招手道。
江如錦,江沐風嫡嫡親的胞妹,今年才四歲。
江如錦望着錦玉,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上回給她帶了小糖人的姐姐,頓時眉開眼笑的跑了過去。
錦玉看着她包裹的圓滾滾的,頭上濃密的頭髮用天藍色綢緞系成蝴蝶結,還有藍色的狐狸毛,可愛爆了。
江沐風見了也直笑,問丫鬟,“外面天冷,怎麼把她帶來了?”
丫鬟膽怯,道,“是姑娘一定要來的,奴婢問過太太,太太同意了才帶來的。”
錦玉摸着她的臉,暖和的,一點也不冷。
“我做轎子來的,”江如錦咯咯笑道。
江沐風伸手去捏她的臉,羨慕妒忌道,“娘給你做的轎子,大哥也喜歡,你借大哥坐一坐吧?”
江如錦皺着包子臉,搖頭,“娘親說大哥坐不進去,會把我的轎子給坐壞的,我讓娘親給你做一個,爹爹說大哥皮厚,凍不壞。”
容錦北撲的一笑了,“舅舅果然慧眼如炬,看出了你的本質。”
江沐風一臉黑線,父親成心的在如錦面前敗壞他做哥哥的形象啊。
不過好像做大哥的貌似都沒有什麼形象可言,比如眼前的大哥和小妹。
讀書不如小妹,說話做事不如小妹,壓力甚大啊。
還好,如錦才四歲,他是絕對的大哥,說一不二的大哥。
錦玉問江如錦餓不餓,江如錦看着一桌子的菜,指了指雞腿,錦玉給她夾了一個。
她就乖乖的坐在那裏吃,吃了一半的時候,忽然抬頭看着錦玉,“我想吃糖人。”
江如錦望着錦玉,錦玉無措的望着容錦北,又望着江沐風。
怎麼辦,她來都沒給如錦帶禮物,現在小表妹要了,她說沒有會不會太不像表姐了?
江沐風望着江如錦道,“今兒下冰雹,街上禁市了,沒有賣糖人的,下次,下次大哥給你買。”
江如錦望着江沐風,撅着小嘴差點哭出來,“大哥,你就知道騙人,每回都說給我買,一直就沒有。”
容錦北望着江沐風,一臉凝重道,“沐風表弟,你這就太不應該了,君子一諾,重似千金啊,何況一糖人乎?做人要守信重諾……。”
江沐風沒差點吐血,今兒是他過生辰啊,過生辰啊,怎麼合起伙來欺負他一個了?
江沐風把江如錦拉過來,再三又再三的保證,“大哥要去讀書,沒法給你買,我一會兒求娘明天給你買一串。”
“娘才不給呢,娘說吃糖人長蟲蟲,”江如錦戳着碗裏的雞腿道。
江沐風擰眉,“你都知道吃糖人會長蟲蟲,還要吃?”
江如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
可見糖人的誘、惑大過對長蟲子的懼怕。
江沐風揉揉江如錦的小劉海,然後望着錦玉,眸底的意思很明顯:我也要禮物。
錦玉真是快被這對兄妹給打敗了,回頭望着秋菊,秋菊才去拿了禮物來。
精緻的錦盒,裏面的匕首更是叫人嘆為觀止。
江沐風肖想這樣的匕首可是肖想很久了,拿起來,對着碗輕輕一砍,碗頓時啪嗒成了兩瓣,驚呆了小如錦。
獃獃的望着那碗,又看了看匕首,最後道,“我也要砍碗。”
江沐風望着站在一旁的小如錦,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