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這一記雷劈的後遺症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魏禛那被劈走的魂魄都還在遊離未歸，連秦烈都看出了他的異常。
這小崽子……
一拳打過去，直接頂到了他的鼻樑前。
“呵！”魏禛本來就沒在狀態，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向後撤了幾步遠。
“想什麼呢，”秦烈收回拳頭：“一早上就心神不定的。”
魏禛支吾了下：“沒什麼。昨晚沒睡好。”
秦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就此三言兩語被打發掉，兩眼往他身上來回掃了掃，綻放出一朵標誌性的猥瑣笑，用肩膀頂了他一記：“咋？做夢了？”
魏禛：“……”要不要這麼精準。
秦公子自發地將他的沉默解讀做默認，於是，又問：“什麼夢？是不是春……”
下面一個夢字還沒出口，魏禛已經掄起拳頭，砸了過來：“繼續練吧。”
“呦呵——”秦烈輕輕鬆鬆閃開，嘴上繼續扯皮：“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證明你向真爺們又跨進了一步，值得高興不是嗎。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一通打鬥下來，魏禛已經出了一身的薄汗，微喘着，秦烈坐在他身邊，以過來人的身份拍了拍他的肩膀：“瞧把你臊的，說說……夢到哪個姑娘了？是秦小小還是蘇瑤瑤，或者是李嬌嬌那小妖精。”
秦烈口中所說這些，全都是那些風月話本里的姑娘，一個兩個多是體態妖嬈，貌美無雙。魏禛側了他一眼，真要是這些書里的東西，他還費得着這麼煩惱嗎。
就是因為不是，才糾結。
怎麼……會這樣呢。
少年心裏，對於齊嫽毋庸置疑是感激，並且是帶着一種不能褻瀆的感激，如今這種不可褻瀆的觀念，就被自己昨晚的行為給生生褻瀆了，真是而直白，讓他想欺騙自己都不行。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很清楚自己這樣的行為太過“下作”，事後每一次回想起來，都讓他有種羞愧至死的衝動，繼而衍生吃了一種既怕見她又盼見她的情緒。
怕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
盼的是讓她再來教自己學習。
頂着這麼一腔矛盾的情緒，每天早上他都把自己收拾得十二分的得體出門，希望給她看見自己最體面的模樣，留個最好的印象，然後在下午時候被秦烈又折騰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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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嫽領了黃命徹查五皇子與廖樊生打架一事，德宗帝已表明，想要藉此次敲打敲打戶部尚書馮景，這也是德宗帝想看看她的辦事能力，看看這把劍是否真能為他所用。
她先是放出了消息，讓那些當天在場的人都來自首，不意外第一日並沒人過來；第二日，她又傳了消息，自首者責罰可減輕，若能再舉報出他人者，則可將功補過，結果還是無人上來；至第三日，她讓從德宗帝那邊借來的幾個禁衛軍一個個把那些世家子弟都“請了”回來——她事先已從秦烈那邊知曉當日在場的其他人。
唯獨缺了馮景之子以及廖樊生。
廖樊生沒來，大家能理解，畢竟傷成那樣了；可馮少爺這沒來，大家看在眼裏，疑在心裏，眾人心裏正疑着，就見廖樊生也被抬着進來了，一看他那副哀哀慘淡的模樣，讓大家心理衝擊不小。
齊嫽也終於開了口：“諸位少爺都是我大魏的子民，聖上恩澤，讓你們能入太院，你們卻沒好好求學，反倒說出那種大逆之話；聖上仁慈，給你們機會將功補過，你們卻還執迷不悟……諸位好好在此反省，該怎麼做才能平息聖怒。”
說完，也不等他們的回應，轉身離去。
這些能入太院學習的少爺，哪個不是自小被嬌養着的，何曾吃過這樣的苦，在牢裏關上一晚上就開始各種怨聲四起。
“這地方哪是人呆的，我受不了了。”
“昨晚居然還有耗子從我腳邊跑過去。”
“我要出去！那天若不是你叫我過去那邊，我又怎麼會被牽連。”
“關我什麼事。要說起來，我才是最倒霉的，我都沒說什麼……”
……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後面變成了相互指責。這些嬌生慣養出來的的公子哥，跟他們個浸在官場多年心機老練八面玲瓏的的老爹不一樣，誰也不讓着誰，你說我，我說他，誰也不想背了這個黑鍋，又想早點離開這鬼地方，到後來不知誰說了句
“早知道就不該聽信馮家人的話。”
在齊嫽過來之前，馮景已經先派人到各家交代，讓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守住了口，什麼都不說就。
“呸！肯定是事先聽到了風聲，我們都不說，正好讓他家全說了。”這話說出了大家心裏的想法。
“憑什麼只有我們在這裏吃苦受罪，他馮大少爺卻能在家裏享福。”
“看廖兄都成這樣了，抬都被人抬進來。”
“敢情是讓我們來當替死鬼的。”
……
將那一班少爺晾在牢裏，齊嫽沒回吏部，而是往太院演武場走去。
齊嫽到來的時候，魏禛正在秦烈的指導下練習弓射，不得不說他在習武方面的確實有天賦，連秦烈都忍不住眼紅，尋常人學習弓射，要從最基礎的引弓姿勢開始起碼也得個把月來打基礎，而魏禛只是看着秦烈做了一遍，就能做得有模有樣，後面越來越上手，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已經射得有模有樣。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師了都。
引弓如滿月，直至靶心，從手上到腳下的動作穩如泰山，單單看他的這一姿勢，秦烈就已經能遇見，這又會是一個正中靶心的——
“怎麼樣？”
清冷的女聲突兀地從後面響起。
魏禛的手一晃，箭脫弦而出，破空而去，結果——
“……”
秦烈瞪着那本是十拿九穩的箭“晚節不保”地擦靶而過，空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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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
欸，昨天剛到這邊，吃了下飯，安頓了下住處，就過十二點了。累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