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來尋歡 (7000+)
沒吃過苦頭的二代,還真以為離了家族的庇佑,自己也能如從前一樣順風順水呢,他倒要看看他撞的頭破血流時,還會不會這麼硬氣!
“司曜從小到大哪裏吃過一丁點的苦?”任太太心疼的大哭出聲,任老爺子心裏也有幾分不忍,但卻比任太太想的更加長遠一些淝。
司曜這孩子從來沒見識過外面的人情冷暖,這次倒也是個機會,讓他出去碰碰壁,他也就知曉他身為任家的公子哥兒,是多少人羨慕到發狂的事情了。
“沒吃過苦,就不知道現在他的生活多舒坦,就讓他出去吃點苦頭吧,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任老爺子看向太太:“找人去查查看,司曜這段時間是不是和外面什麼女人走的特別近了。當”
任太太一凜,旋即卻是立刻明白過來:“是了,司曜一向乖巧聽話,現在忽然魔症了鬧着要退婚,必然有蹊蹺。”
任老爺子閉了眼微微頷首:“去查查清楚吧,不拘是什麼女人,也得給她點顏色瞧瞧,咱們任家這樣的門戶,也不是想攀附就能攀附的!”
任太太點頭,沉吟片刻道:“說來我心裏影影綽綽的有點結論了,不過還是再去查查的好,也省的真冤枉了好人。”
“還有蘇家那邊,你也好好安撫安撫明媛。”
任老爺子睜開眼望向自己太太,深邃的眼眸里有精明謀算的目光一閃而過:“蘇家老爺子在商會的位子舉足輕重,咱們任家有時也需要借他的力做事,記住,明媛那邊,不可慢待了。”
“我懂得,你就放心吧。”
任太太抿嘴一笑:“明媛是個懂事的,又對司曜痴心的很,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她的。”
任老爺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明年春上,撿個好日子,給兩個孩子把婚事辦了吧,結了婚,心就定了,司曜也該學着對公司的運轉事宜上手了。”
任太太心裏自然一萬個贊同:“還是你想的周全,都說先成家再立業,正是這個道理,到時候他們結了婚,司曜慢慢也能站住腳了,咱們倆就在家裏抱抱孫子孫女,這才是咱們這年紀該過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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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曜撥了溫定宜的電話數次,都沒能打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裏想着大約是那天晚上的不歡而散之後,她心裏真的生氣了吧。
開車去了定宜所在的醫院,卻發現醫院裏一片忙碌,而護士站里也並未有定宜的身影,任司曜找了個小護士詢問,這才知曉,定宜竟然申請去了C城地震災區!
任司曜當然知道C城的災情多麼嚴重,七級的大地震,兼之那裏的地勢原因,泥石流數次頻發,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聽說與外界連通的道路全都被泥石流阻斷了,通訊幾乎全部癱瘓,外面的救援隊幾乎每天都有人員受傷……
定宜那麼瘦小嬌弱的一個女孩子,竟然主動申請去了災區?
任司曜莫名的覺得有些愧疚,她去那裏,大約也是因為生他氣的緣故吧。
他沒有多遲疑,問了醫院救援隊領隊負責人的聯繫電話,任司曜直接開車去了C城方向。
到了那裏方才知曉災區的情況到底多麼的兇險,聽說他要進去災區找人,老鄉們都在勸他,天氣很惡劣,山體滑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生,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現在人們撤走都來不及,他還想進去,真是瘋了!
任司曜又聽說,很多非專業的援助隊因為情況實在太兇險,都被救災負責人勸了回去,任司曜打聽了定宜所在醫院的救援隊,卻得知了一個確切的消息,他們已經在三天前深入了災區受災最嚴重的一個小村落。
而且因為通訊設施的癱瘓,已經整整失聯一天一夜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彷彿人很容易的就受到感染,任司曜從不曾見過這樣惡劣的生存環境,也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屍體和躺在地上呼痛呻.吟的群眾和官兵。
他感覺自己就這樣玩世不恭的存活了二十多年的心臟,忽然就跳動的熱烈了起來,定宜那樣的小姑娘都不怕死不怕流血,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又害怕什麼?
任司曜當即給遠在A市的好友徐塵灃聯絡上,拜託他運送救災物資過來災區,而他,卻是軟磨硬纏的跟着一支專業的救援隊伍深入了災區
腹地,也就是定宜所去的那個小村路。
中間的行程不再多提,總之,雖然日夜兼程,在滿是泥濘的山上穿行,還要冒着瓢潑大雨往前趕路,但任司曜都咬牙硬撐了下來。
及至一天半之後,他們趕到那個小村落外圍的時候,他已經瞧不出之前的光鮮和乾淨了。
定宜此時忙的連喝口水的力氣都沒有,傷員實在太多,她從早上睜開眼就在低頭不停的清洗傷口,上藥,包紮,一直重複這樣的動作到下午,才啃了一個乾麵包,又繼續忙個不停。
當聽到有人四處打聽着找她的時候,定宜方才歇口氣抬起頭來,滿地泥濘,扎着數個髒兮兮的簡陋帳篷,定宜身上的護士服滿是血污,她的頭臉都髒兮兮的,根本瞧不出原來的面貌了。
而那個找她的男人,直到站在定宜跟前了,她都沒能認得出來。
任司曜咧開幾乎乾裂的嘴唇對她燦爛一笑:“定宜!”
他喊她名字那一刻,她方才發現,站在她面前,這個滿身泥污根本瞧不出面貌的男人,竟然是任司曜!
“我的天……你,你怎麼會來這裏?”定宜一向性子內斂,這樣情緒失控喊出聲來,卻還是頭一次。
她捂住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任司曜真的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
“我聽說你來了災區,所以就來了。”
任司曜說的輕鬆自如,定宜的眼睛卻濕潤了起來:“你傻啊,你又不是救援人員,跑來這裏幹什麼?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你都不怕,難道我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你嗎?”
任司曜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隨即問她:“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嗎?”
大家都在忙,他若是什麼都不做,未免看起來也太格格不入了。
更何況在這樣的氛圍下,人是很容易被同化的,任司曜就算是再冷清的性子,也不會在這樣的災情面前,不為所動。
定宜卻搖搖頭:“我們預備明天一早就撤離,大家都連續工作一周了,很多同事都熬不住,醫院已經安排了新的志願者來替換我們了。”
雖然只在災區待了一天,又沒能幫上什麼大忙,任司曜心裏有些抱歉,卻也無可奈何,他能做的,大約也是離開之後,多向災區捐助一下物資了。
從前雖然做過慈善,可從未如這次這般親身體驗,那種心靈的震撼,更是無可比擬。
到黃昏的時候,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救援隊的負責人十分擔心會再發生山體滑坡的意外來,就提前規整了隊伍,向著其他安全地區先轉移。
可在轉移途中,卻到底還是出了意外。
洶湧的河水夾雜着山石和泥土席捲而來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定宜原本就有些體力不支,落在了隊伍後面,任司曜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腳程也不快,因此,當眾人都險險避開這股泥石流時,定宜卻差一點被卷進河道中去,還是任司曜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定宜方才堪堪躲開。
可翻滾而下的石塊卻重重砸在了任司曜的腿上。
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遠遠的只能看到隊友們的手電穿過層疊的雨霧,發出細微的光芒。
泥石流阻斷了他們與隊伍之間的路,而任司曜腿傷的厲害,不能再走,定宜急的都要哭了。
“你先走吧,別管我了……”
任司曜無奈苦笑,沒想到自己剛剛與家裏人鬧翻,竟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定宜哭着搖頭,眼見得雨越下越大,若是再不離開,這一處地勢稍高的小土包大約也會被雨水給淹沒了。
“你先走,他們知道我們困在這裏,會讓人來救我的,這地方太危險了,我已經受傷了,你若是再傷了……”
定宜哪裏肯聽,她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你是因為我才受了傷,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
“我,我背你,我們想辦法先離開這裏去更安全點的地方,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停,任司曜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不安全……”
“定宜……別傻了。”她這麼嬌小的人,怎麼可能背得動人高馬大的他?
定宜卻不理會,咬
了牙把隨身物品都收集在一個袋子裏掛在胸前,然後過去他身邊:“你傷的那條腿我給你簡單包紮過了,你別用勁兒,盡量靠在我身上。”
任司曜不肯,定宜卻忽然動了怒:“任司曜,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乾脆死在這裏好了!”
“定宜……”
鋪天蓋地的黑暗夜色幾乎要將兩人吞沒,雨水沖刷着她凍的慘白的臉,可那一雙眼睛卻是亮若星子,任司曜定定望着她,她也倔強的回望着他。
任司曜只覺得自己心臟的最深處,彷彿有某些東西正在悄然的滋生出來,他忽然垂了眼眸,把自己的手遞給她,握緊,卻沒有開口說話。
定宜咬緊牙關拼力扶着他站起來,任司曜這一條腿不能動,山路又泥濘不堪,幾乎半個身子的重量都砸在定宜的身上,她原本就是個力氣小的人,現在更是憑着一股執念方才能勉力支撐走動。
雨下的漸漸小了,彷彿有要停住的趨勢,兩人這樣攙扶着走了許久,定宜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她的身體早已感覺不是自己的了一樣,而沾滿泥濘的雙腳更是沉重的快要抬不起來。
其實因為腿傷失血太多,任司曜早已沒有一丁點力氣再走一步,可是定宜這般堅持,他哪裏又能允許自己停下?
直到遠遠聽到有人群呼喊的聲音和手電的光芒照過來,定宜才忽然心口裏一松,整個人脫力了一般倒在地上,任司曜想要扶住她,可是被雨水泡的腫脹的雙手哪裏還有力氣?
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倒在泥水裏,那一張臉滿是泥污,被亂糟糟的頭髮披覆著,再也瞧不出原貌。
任司曜最後的意識里,依舊殘留着定宜慘白如雪的那一張臉,他真的覺得,她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兒。
傷口感染,發炎,骨頭差點被砸斷,在加護病房昏迷了整整三天,任司曜方才醒轉過來。
“司曜,你醒了!謝天謝地……我真是要被你嚇死了!”
蘇明媛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小臉尖瘦,越發顯得一雙眼睛大的嚇人,她此刻雙眼含淚,卻是喜極而泣的模樣,她撲在任司曜的身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而聞聲進來的任太太和任老爺子亦是一個個雙眸赤紅神情憔悴。
“你這孩子,怎麼跑到那樣的地方去了?你是不是想要了ma的這條命啊!”
任太太抱着他哭喊,任老爺子站在一邊,滿目的疼惜,卻到底還是勉強忍住了:“好了,醒了就好了,叫醫生進來給司曜再檢查檢查吧,都快別哭了。”
蘇明媛趕忙站起來扶着任太太走到一邊坐下來,她眼巴巴望着任司曜,多少話兒多少擔心想要說,可此刻當著長輩的面,卻不能表露出來。
任太太握着她的手一個勁兒的掉眼淚,蘇明媛心裏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高興的是他終究安然無恙,可難過的卻是,他跑到千里之外,竟然是去找別的女人……
任司曜初初醒轉過來,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渾渾噩噩,可在意識稍稍迴轉之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定宜……定宜呢?”
蘇明媛一顆心酸的幾乎難以忍受,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
任太太卻握住她的手,欣慰對任司曜說道:“你放心,溫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好好兒的,沒有任何大礙,等你出院了,再好好去感謝她。”
任司曜聽得任太太這般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昏厥過去之前,定宜也暈倒了,他心裏是很擔心的,畢竟,她那麼嬌小的一個人兒,拖着他走了大半夜……
醫生來檢查之後,任司曜除卻腿上的傷需要好好將養之外,並無什麼不妥。
任太太和任老爺子這才放下心來。
任太太親自端了雞湯喂他,又絮絮說著:“你這孩子……就是和家裏賭氣,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和你爸爸怎麼辦?”
任司曜見母親流淚,心也軟了,主動認錯:“是我不懂事,讓您和爸爸為我.操心了。”
“你知道錯了就好,這次你出事,明媛為你擔驚受怕,日日夜夜守着你不肯合眼,這樣好的媳婦兒,你若是再惹得她生氣,我可不依了!”
任老爺子見兒子無恙,漸漸也收了心疼,又擺出一副嚴父的姿態來。
任太太心疼兒子,趕忙勸阻:“好了
,想教訓兒子,也等他痊癒了再說啊。”
復又望着明媛,慈愛笑道:“明媛的這片心,司曜哪裏又會看不到呢?是不是……司曜?”
任司曜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一邊的明媛,曾經多麼嬌媚的人兒,此刻卻是瘦削而又憔悴,她沒有化妝,頭髮也有點蓬亂,眼睛下面都是青腫的一片……
任司曜就是再狠心再絕情,這樣的時刻也說不出傷人的話來,而明媛眼底的淚和委屈,更是讓他愧疚深重。
他覺得喉間有點苦澀,好半天,才“嗯”了一聲:“明媛,這幾天你辛苦了,多謝你……”
“與我還說什麼謝謝?”明媛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他終究還是不忍她傷心的,可憂的卻是,他終究,還是對她這樣的客氣疏離。
“只要你好好的,我,伯母才放心……”
明媛的臉微微的紅了,任司曜雖然不說話,可態度看起來卻還算柔和的,任太太心裏多少滿意了一點,給任老爺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就借口出去了。
“那個溫定宜,你預備怎麼處理?”
任老爺子直接詢問自己太太,還真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本事還不小,竟然能讓兒子着迷到這樣的地步,跑到那樣危險的地方去找她。
不過,到底還是要讚歎一聲她勇氣可嘉,現在的年輕人,幾個人吃得了這樣的苦?
但是,就算她是個好姑娘,就算她救了司曜一條命,可他們任家,還是不能縱容司曜和她走的這麼近。
“有什麼難辦的?她要是要錢,咱們就給錢,她要是要名,咱們就給她名,總之,除了司曜,一切都可以商量。”
任太太毫不在意的說道。
溫定宜第一次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兒,果不其然,這一查,就真的查出貓膩來了。
司曜不但幾次三番的去醫院找她,和明媛攤牌那天晚上,竟然也大半夜的和溫定宜在江邊約會。
這次更是追着她跑到那樣危險的地方去,任太太身為人母自然對這樣的女孩兒生不出好感來。
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身安危,以後若真是有了牽扯,豈不是父母也不放在眼裏去?
更何況那個溫定宜出身雖然不是太落魄,可到底也上不得檯面,小縣城裏出來的女孩子,能有什麼眼界?
若非如此,又怎麼會這麼快就勾的司曜要退婚了?可見這心機和手段也着實了得。
“怕不是這麼簡單,這姑娘有那麼一股子執拗勁兒。”任老爺子躊躇片刻,緩聲說道:“只是,到底她救了咱們司曜,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的妥妥噹噹的。”
任太太輕輕哂笑一聲,並不以為然。
她這輩子什麼人物沒見過?何況一個這樣的小姑娘,哪怕是有着幾分手段,她也要她認清現實,任家的門戶,不是誰都能高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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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快下班的時候,護士長找到她,說有人想見她,正在醫院的待客室等着。
定宜心下隱約的有些明白,洗了手換了衣服,就逕自過去了那裏。
任太太正端莊坐在那裏,而更難得的卻是,院長和她們科室的主任也陪在一邊。
定宜敲門進去,任太太看着她笑的眉眼溫和,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院長都慈祥笑着給她打招呼:“定宜來了,過來坐吧。”
定宜禮貌的給三人點頭打招呼之後,這才走了過去。
“溫小姐這樣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卻不料竟是個巾幗英雄,我們司曜虧得有你才撿了一條命回來呢。”
任太太握住她的手,笑的越發和善,她從皮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定宜:“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不管怎樣,你務必要收下來的。”
定宜的臉騰地紅了,她不用看也知道,裏面大抵是一張支票吧。
她慌地擺手,不肯收:“我不要,真的,任太太,您快點收回去吧……”
任太太看了院長一眼,笑容收了一些,卻是溢出幾分的鄙薄:
“溫小姐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你收了我們的感激,我們才能安心不是?”
說著,輕輕一嘆:“司曜原本要親自過來與你道謝的,只是他的未婚妻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累的病倒了,所以他才叮囑了我,無論如何也要你收下這張支票……不然,他的心裏過意不去呢!”
任太太的手掌溫軟而又輕柔,握着她的手卻力道很緊,她又絮絮的說了什麼,定宜都沒有聽到。
她的耳邊只是迴響着任太太的那一句“他的未婚妻……”
任司曜,原來已經有了未婚妻了。
只是,他既然有了將要結婚的准妻子,為什麼又要來幾次三番的招惹她?
那晚在江邊的那個舉動算什麼?只是有錢公子哥兒找到新的獵物想來尋歡一場而已?
可後來追到災區又是因為什麼?若是只為尋歡作樂,何苦做戲這麼認真,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定宜覺得心裏堵得厲害,又是難受,又是屈辱。
這些天,她心裏多麼的擔心他?害怕他不會醒過來,害怕他的腿落下什麼殘疾,她多想去看他,幾次在他的醫院外面徘徊,可到底還是沒有勇氣進去。
她找他的醫生幾次打聽,知道他沒有什麼大礙了,她才能安心的工作。
她想和他聯絡,卻又怕打擾了他休養,她等着他的電話和簡訊,可一直沒有等到。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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