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背後挑拔離間
蘇明媞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見到蘇錦玉受委屈就心疼得為她奔前忙后的。
時間在流逝，次日，蘇明媞就拿着厚重的書捲去了學堂，因不想表現得太過突出，蘇明媞還特地讓采冬到鏡仙閣喚一聲，沒想今日的蘇錦玉早早就給老夫人請安后就獨自去了學堂。
采冬回稟時，蘇明媞面上也沒有異樣表情。
一直到了學堂，蘇明媞站在格廊外，透過細小格紋可看到院前小假山邊的幾名聚在一塊兒說笑的少女。
均是說著蘇錦玉與晉王殿下之間的事，有人不信蘇錦玉沒和晉王走近，也有人不屑，說蘇錦玉是什麼人，晉王殿下才不會瞧上她等等。
“你們在說什麼呢？晉王殿下也豈是爾等能議論的詆毀的？”蘇錦玉身邊侍女碧蓉朝着幾個少女低喝了句。
正討論得正勤快的少女幾人不由皺眉回頭，見是蘇錦玉身邊的丫鬟，柳眉皺得更緊。
“你憑什麼吼叫？不過是卑賤奴才，主子沒開口你這賤婢到是先開口訓斥我等，不分尊卑的賤婢，”淡紫衣少女小臉一斂，出口的話甚為惡毒，大有指控碧蓉身蘇錦玉的作勢。
碧蓉臉色勃然大變，但淡紫衣少女說得沒錯，她不過是一個賤婢罷了，憑何代替蘇錦玉指罵她們這些世族女。
雖然有些是庶女，可對比一個奴婢來說，份量也足壓死人。
奉迎雪面上微揚着笑，踱前幾步，竟替蘇錦玉說起了話來，“李五姑娘，雖然碧蓉是個婢，但話總是說得沒錯的，你還是向阿玉道個謙罷，大家都在同一個學堂讀書識字，何必鬧僵了，到叫外人瞧我們奉葉城世族女的笑話了。”
幾個少女聞言，面色微白。
奉迎雪再道：“晉王殿下身份尊貴，若知你等在背後詆毀，必會追究。”
少女們的面色徒然鐵青，抬頭看着從容笑晏晏的奉迎雪，再狠瞪了一臉無辜的蘇錦玉，語氣有種難咽道：“奉二姑娘說得是。”
等她們走遠，蘇錦玉趕緊緻謝，“阿玉多謝雪姐姐！”
奉迎雪趕緊笑着握住她的手，柔聲說：“你就是不知道給自己長些威風，怎麼說你也是蘇府的嫡女，那些人落了你面子，找回來就是，也無須對她們客氣。”
“阿玉明白的，只是姐妹之間不該是好好相處，話人授柄的事情阿玉做不來……”蘇錦玉話有所指，最近這兩天她聽到背後有人議論着那件事，到現在所有人都還認為蘇錦玉背後定藏有一個男人。
站在格子廊外的蘇明媞將裏邊的情形瞧得清楚，話也聽得明白。
當聽到蘇錦玉喚奉迎雪那句“雪姐姐”時，她幾乎是要譏笑出聲來，現在的蘇錦玉已經學會了向外附勢了嗎？這個時候她巴結奉迎雪，可又是為了什麼？
晉王？亦或者是別的東西？
她走進拱門時，她們背對着她，並未看到。
然後蘇明媞站在身後又聽得蘇錦玉對奉迎雪撒起了嬌來，“雪姐姐，那些小人的話，你且莫聽進心裏去了，阿玉真的只是替晉王殿下給七姐姐遞消息的，如若雪姐姐不信，可自己問問殿下便知曉。”
蘇明媞聞言，眼眉染上寒霜。
已經學會了如何挑拔是非了嗎？
奉迎雪當然不會真的去問晉王，所以在蘇錦玉說這話時，也只側目看了看蘇錦玉純真的小臉，蘇錦玉確實是漂亮吸睛，驚艷中還耐看，面上總有幾分純真的東西閃爍，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少女不諳世事呢。
若不是蘇明媞先讓采冬告知一些事情，只怕她現在也會信了這個叫蘇錦玉少女的話。
“我知道的，你別擔心……”奉迎雪閃神瞬間，又揚笑道。
蘇錦玉鬆了口氣，再接再厲道：“七姐姐也真是，怎麼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了殿下，這叫殿下臉面可往哪擱？好在殿下對七姐姐特別，沒對她如何，只是阿玉不同七姐姐，殿下自是不理會的，累得阿玉徒背了一個壞名聲。”
蘇錦玉像是隨意衝著奉迎雪撒嬌訴苦般，語態純真又沒心機。
連奉迎雪剛剛對她的懷疑也因這句話打消了，不由又對晉王專為蘇明媞來奉葉城一事耿耿於懷。
蘇錦玉偷偷觀奉迎面那笑已染了層冰寒，小眼神一閃，她的話達到了目的。
“晉王對阿媞確實是持別的，”說話間，暗握着雙拳，當她回頭要對落後一步的蘇錦玉說話時，眼角突瞥見一抹熟悉身形，奉迎雪渾身一震，嘴角頓時有些發白。
蘇錦玉也似有所感，猛地回頭。
迎上蘇明媞那雙明亮又黑的眼目，蘇錦玉身形徒然一顫，差點站不住，那唇白得像塗了層粉般，臉色鐵青難看，下意識的想要衝蘇明媞嬌笑，卻發現面部抽搐得厲害，根本就沒法擠出半個笑容來。
三人就這麼對視僵峙着，只是蘇明媞顯得從容不迫，那漾着絲絲笑容的神秘黑眸看在她們二人眼中，瘮得慌。
瞧她二人心虛緊張的模樣，蘇明媞當真笑着站在拱門十幾步前盯着看，就是不說話。
詭異的東西繞上來，二人立即抖了抖身子。
奉迎雪回想剛剛的話，覺得自己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那緊張感也就有所松馳了。
“阿媞，你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方才我們還說到你呢！”
蘇明媞看着奉迎雪親昵地拉過自己的手，沒有脫開，仍只拿烏黑神秘的眼睛看着她。
奉迎雪的動作少了平常時幾分的自然，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說漏了什麼話。
看二人同時鬆了口氣的樣子，蘇明媞就笑道：“都說了些什麼呢？可又是你這小呢子胡言亂語了？告訴你多少次了，在外邊可別胡鬧，居時姐姐也護不着你了可怎麼辦？”
見蘇明媞一臉擔憂的樣子，功錦玉心裏一塊提起的大石就落下了。
蘇明媞這話語中告訴她們，剛才所說的話，她是一句也沒聽着。
見二人同時鬆了口氣的樣子，蘇明媞唇角微勾起一抹冷笑。
“姐姐對阿玉最好了，怎麼可能護不着阿玉！”蘇錦玉朝她吐了吐小香舌，略有幾分純真調皮道。
“怎麼，今日可又是見着晉王殿下了？”蘇明媞明眸閃爍着笑意問。
蘇錦玉臉色當即一僵一白，勉強笑道：“因為那日的事，讓殿下陷下了紛紛流言，殿下只是敬佩姐姐的才華罷了，姐姐那日真有些過分了呢，姐姐尋得個機會，是不是該向殿下致個歉？”
蘇明媞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道：“阿玉當真了解晉王呢。”
一句話又將蘇錦玉徹底打得一頭捧喝，全身僵直。
奉迎雪驀地看着蘇錦玉，看來那個最特別的，也是你蘇錦玉吧。
蘇明媞抬頭看了看天，說道：“進去吧，先生怕是等着了！”
言罷，率先走進了學堂內。
奉迎雪從蘇錦玉身上回過神來，趕緊快幾步追上。
瞅着蘇明媞她們背影，蘇錦玉咬了咬紅辱，鼻子裏都冒了熱氣，可是她不能失控，要穩住。
想起曾姻的話，蘇錦玉氣得跺了一下腳，也趕緊跟上。
*
下了學后，奉迎雪就將蘇明媞約好了，說姐妹們下了學去游游春，彼時的天氣晴朗，她們午後也便沒有了課，明日也是十日一旬的休沐時間。
學生們都會相邀一起出遊，或者是辦些閨秀間的活動等。
“姑娘，奉二姑娘這會兒約您出去，怕是沒安好心呢。”
月荼在蘇明媞耳旁輕輕說，而采冬則是替蘇明媞拎着書卷，因為她們是丫鬟，到了學院這邊自有她們這些下人獃著的地方，所以，蘇明媞先要過來領自個的丫鬟才能到外面匯合。
此時她們正走在堂院前，學堂內早已沒有了人影，安靜得針落可聞。
蘇明媞聽罷，捋了耳際邊的髮絲，迎着徐徐微風說：“有些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這次讓阿雪來做，我也不能明着拒絕了，就算真有法子避過，可周而復始的在我身邊人下手，不如這次就去見見罷。”
兩婢對視一眼，有些聽不明白姑娘的話，只知姑娘這是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