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傷葯
昨天狩獵隊回來,小尋的爸爸是被抬着回來的。張永聽說后,跑去想給他醫治,卻被斷然拒絕了。
“你不會醫就不要亂醫,我的傷雖然很重,但我頂得住!小永,你這次和你叔叔們一起出去吧,他們會照顧你的。只要經歷幾次,你就是響噹噹的男兒漢了,沒有誰敢小瞧你!”
張永心中哽咽,但看着小尋他爸的胸口一條長長的傷痕,快要化膿了,卻只能緊緊捏着一瓶療傷葯,焦急無比。他暗暗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習,等鄉親們都不相信自己了,才想着給鄉親們治病。
還好,老頭告訴張永,小尋他爹的抵抗力極強,勉強控制住了病情。只要修養幾個月,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張永知道強求不得,只好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發了一個小時的呆。而今看着碗裏的野味,張永心中百感交集。鄉親們為自己付出那麼多,自己卻不能幫助他們,自己如何對得起大家撫養自己的恩情?
張永將野味吃下,決定明天練完功后,繼續上山採藥,就算再艱難,也要為鄉親們多準備點傷葯。“總有一天,鄉親們會需要我的。”張永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晚上,張永本來打算不再盈養紫幻香了。但走進屋裏,總有一種力量在召喚他一般。“難道盈養花草也會上癮?”張永倒在床上,始終睡不着,只好坐起來,盯着桌子上的竹筒。
月光從窗戶里透進來,屋裏鋪了一層銀灰。紫竹筒靜靜的立着,裏面,便是那株奇異的仙草。“繼續吧,也許她也需要我呢。既然仙草可以幫我突破瓶頸,我就不能輕易放棄。要不然哪天她凋謝了,我後悔都來不及。”
張永坐好,閉上雙眼,開始運功盈養紫幻香。經過一個月的修鍊,張永功力大進,製造的真氣霧,已經能將整個一尺多高的紫竹筒完全罩住。張永提聚真氣的速度大大提高,紫幻香吸納真氣的速度也隨之增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張永全身再次被抽得乾乾淨淨,沒有半分力氣。
第二天從紫竹林里回來,張永提上藥鋤,掛上藥袋,再次踏上了前往彈環山的道路。
“小子,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這個時候,還這麼有幹勁。”老頭說話了。
“哼,雖然你認為我必死,但坐着等死有什麼用?鄉親們對我這麼好,就算死,我也要在死前給他們準備好足夠的藥材。也許,這次你又錯得離譜。”張永邊走邊道。
“恩,既然你要救治鄉親們,那你可知道,創傷分幾種?”老頭道。
“說!”張永見老頭總是賣關子,只說了一個字。
“創傷大體分內傷和外傷。我以前教你研磨的藥粉,主要是醫治外傷的。但村裡人經常打獵,難免會有內傷。而內傷又分上下。下身內傷,用牛膝,上身內傷,則用黃芪。有了這些主葯,在配上其他輔助的藥品,就能夠輕鬆的治好大部分內傷了。”
“牛膝常常生長在林邊,山坡草叢裏。葉子橢圓形,主莖菱形,常帶紫色。根莖細長,比你常吃的香腸還細,像根筷子,帶着血色。用藥,便是用他的根莖,有活血化瘀,引血入膝的功效。”
“黃芪主要生長在林緣,灌叢,草地,林間。葉羽如扇,株高一米,帶血色。根莖深埋地下,和小香腸一般粗細,卻比香腸還長,帶深血色。有生肌補氣固表,祛除內邪的作用。”
“其他葯呢?”聽老頭說完,張永問道。
“今天主要找這兩味葯吧,其他的,運氣好就順便挖點。以後再跟你細細講解。”
張永想了想,發現這兩種葯的生長地點都大體相同,主要在林邊灌叢,那麼今天就主要在這樣的地方尋找了。
獨天涯高越百丈,旁邊有一條艱險的山路。以前張永從小路走上去,要走半個多鐘頭,還要休息兩次。這次張永提着葯鋤,行走如飛,不到五分鐘,就到了崖頂。
崖后崇山峻岭,遍佈森林。但翻過崖后的高崗,就會有一片闊地。闊地后,是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半山腰上,有不少草坪,那裏應該會有張永要找的葯。以前,張永翻過高崗要一個多小時,在爬上山腰,還要個把小時,中途多少耽擱,差不多要七個小時。所以以前他都沒有到那裏採過葯。
而今張永看了看高崗和高崗后隱約在雲海里的山巒,提起葯鋤,在林間縱躍而去。張永感覺,練了功后,渾身都有爆炸性的力量。
森林裏沒有明確的道路,林木有時候稀疏,有時候濃密。張永也不用藥鋤劈開行走,而是瞅着林間空隙,飛快穿行。他時而疾步,時而跳躍,時而翻身,盡量不碰到一點雜物。“爽啊,這樣練下去,說不定哪一天還真可以走出彈環山。恩?”
張永似乎想起了什麼,問老頭道:“老頭,既然需要另外兩味仙草才能幫我突破,那我如何找到那兩味仙草?”張永發現,按老頭的說法,自己就算正常修鍊,不到一年也會爆體而亡。而要突破,就要找到另外兩味仙藥。老頭怎麼敢保證,我就能在一年之內找到呢?
“我既然這樣說,就知道那兩味葯在哪裏。只是就算知道,你這樣子,能戰勝守衛的怪獸嗎?”老頭道。
“守衛的怪獸?你都死了那麼久了,恐怕早就被人挖了。”張永再問,老頭卻不說話了。
“死老頭!見我沒希望了,就開始說風涼話,理都不理我,真是個極度勢力的傢伙!”張永心中暗罵,腳下卻沒有一刻停止。
此時的張永已經漸漸縱躍自如,和當初的衣服破爛,傷痕纍纍相比,張永就像個翩翩君子,逍遙自在。就在張永快到山腳的時候,一聲狼嚎,斜刺刺的衝出了一頭灰狼。
灰狼一米多高,伶牙俐齒。咆哮一聲,一眨眼,就來到了張永的面前。“好快!”張永大駭,感覺這裏的狼和前世的狼極為不同,快如閃電。
經過上次落崖后,張永冷靜多了。他死死盯着狼頭,提起葯鋤就是一下。那狼何其敏捷,見張永一提葯鋤,將頭一低,朝張永的雙足咬去。
張永回手已經來不急,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識的翻身一躍,恰好躲過了銳利的狼牙。
狼見大嘴落空,突然一個猛烈的迴轉,又朝尚未落地的張永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