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說漏的人
聞人腓前腳剛離開，徐蔚後腳便出現在摘星樓，只是夜色還沒醒，就在外面的花廳跟桃夭他們一起喝茶聊天。
說著說著，便說起發現聞人蓮華屍體的情形，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帶桃夭、和雲、伴月三人也是一臉緊張。
徐蔚回想着當時看到屍體的情形道：“那座磚窯已經廢棄了幾十年，早已經被人遺忘，若不是有山民看到林中冒煙，才想不起林中有座磚窯，有山民好奇，就過去一探空間時，這才發現磚窯裏面的屍體。”
“當時磚窯里畫面着實嚇人，那些山民頓時就被嚇得暈倒，醒來后回去后一番誇張宣揚，反而讓更多人趨之若鶩，所以順天府收到信報趕到時，現場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能採集到的證據十分有限。”其實根本沒有證據可查。
桃夭一臉不屑道：“這些山民的膽子真小，不就兩個死人嘛，居然給嚇暈了，真沒用。”
徐蔚笑笑道：“你是沒看到現場情形，那畫面實在是太震憾，連有經驗的仵作都熬住，跑到旁邊吐得一塌糊塗，蓮華郡主和她的丫頭其實是被困在磚窯內活活烤死，烤得就像你們平時吃的烤乳鴿一樣，外酥里嫩，就是汁少了點，沒加佐料……”
他的話沒說完，桃夭就衝出門外一陣乾嘔。
和雲面無表情，臉上的肌肉幾不可見地抽了抽，看得出在極力隱忍。
伴月撇撇嘴，一臉嫌棄道：“主子想吃燒烤時你們就到天香居給她訂，他們的烤乳鴿還湊合，交待摘星樓的廚子做也行，反正本公子近段時間內是不會再做任何燒烤食物，噁心，太噁心啦！”
過了好一會兒后，桃夭才緩過勁，坐回來道：“真是活見鬼，主子說的話怎會這麼靈驗。”
這話激起了徐蔚的好奇，疑惑道：“這話又上怎麼說。”
桃夭隨之把當天，跟聞人殊、聞人腓見面時，夜色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徐蔚聽完桃夭的話后心一沉，若有所思：“照你這麼說，豈不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着你們一言一行，他們在暗中偷聽到你們的談話，從而用那個方法謀害蓮華郡主，北王府中像聞人腓那樣腦子缺根筋的人，一定會死死認定是夜色害的聞人蓮華。”
“應該是這樣。”桃夭點點頭。
“是端王府那位嗎？”徐蔚問。
桃夭搖搖頭：“不是，那位一直派人盯着，有什麼行動一定會及時報信。”
和雲也若有所思道：“能逃得過我和伴月的耳目，在大燕內必是了不起的人物，這回的對手有點意思。”琴聲卻在這時候突然停止，四人的談話也不得不停止。
風明玘已經從房間內走出來，加入四人的隊伍，淺笑道：“大燕之內能把事情做得如此點滴不漏的人不多，除夜兒排在第一位是當今夜王，只是此人性情高傲，區區聞人蓮華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再有就是北王府聞人殊，只是他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的胞妹；最後是丞相府長公子顧初陽，顧初陽為人風雅，無心功名，終日只寄情于山水，他近日並不在燕都，看來……”
“看來只有主子嫌疑最大，最符合疑犯的標準。”
桃夭冷冷打斷他的話，悻悻道：“聞人蓮華死在燕山，恰好我們主子也去過燕山，時間、地點都合適，而且還有作案動機，還說過那樣的話，換誰都會懷疑到主子頭上，這可怎麼辦呀？”小臉上愁雲密佈。
徐蔚道：“這倒不用擔心，除了夜色說過那句話外，現場又被嚴重破壞，並沒有任何實證指明是她殺人，只是以我跟夜色的關係，此案只怕不能由我主審，我擔心北王府那邊會……”
“放心，我自有安排，絕不會讓夜兒吃一絲絲的苦頭。”風明玘面上淡笑如風，容顏比往日更具風情。
“風公子最好，總能為主子設想周全，難怪主子最聽您的話，什麼都依着您。”桃夭一聽到有辦法解決，馬上狠狠地獻上胡茄十八拍。
聞言，和雲、伴月眼帘微垂，徐蔚微微一笑道：“有風公子照顧夜色，徐某也沒什麼擔憂，府衙還有事，徐某不便逗留太久，就先行告辭，若再有什麼新的消息，徐某會安排人過來。”
“徐大人，我送送你。”伴月主動起身。
“有勞伴月公子，請！”
兩人一起離開花廳，風明玘交待桃夭、和雲小心服侍夜色，回到房間再看一眼夜色后才離開摘星樓。
桃夭送風明玘離開回來后，就看到夜色已經坐在習慣的位置上，驚訝道：“主子怎麼才睡一會兒就起來了，是不是我們吵着您睡覺，再躺下去多睡一會兒吧。”
“桃夭，我突然覺得好冷，然後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我怕……冷，很怕。”夜色語氣幽幽，從心裏透出一股清冷勁。
“怎麼了？很冷嗎？”
伴月坐到夜色身邊，把她的小手捂在掌中，小手不只是有些發涼，還在微微發抖，抬頭驚訝地看着夜色
夜色笑笑：“想是剛剛起來，還有些不習慣。”因為風明玘漏說了一個人，這個人讓她從心裏升出一股寒意，沒有人比這個人更能陷害自己。
伴月拿來披風披在她身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把她的一雙手握在掌心，輕聲道：“我給你暖暖手。”唇邊的笑容格外溫暖。
聞人蓮華被殺的事情，經聞人腓上門一鬧后便滿城風雨，所有矛頭都指向夜色，夜色也在一夕間成為眾矢之的。
只是無論坊間怎麼傳播，摘星樓門卻一直保持平靜，夜色也每天保持着原來的作息。
北王府在聞人腓出面一場大鬧后，竟跟以往的行徑大相逕庭，居然選擇了保持沉默，彷彿是在耐心等待官府的調查結果。
正因為如此，百姓們甚至開始懷疑之前的判斷是不是出錯，此事跟摘星樓的女子沒有半點關係，而有心人卻不是這麼想。
從種種跡像看，摘星樓的女子嫌疑最大，可是事情就這樣擱下，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有着不為人知的隱秘。
因為有靜因師太的事情在前，有心人很快就打探到夜色的身份，鑒於夜色的身份，眾人除了震驚之外，隱約猜到北王府不再追究的原因，除了皇室的壓力外，還有夜色身上那一層極其神秘的色彩。
然而就在大家猜測不已是，朝廷卻發下一道御旨，御指言明由極少過問世事的夜王親審此案，眾人的心一下又高高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