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明朝的第一家連鎖店
三天之後，卯時，以古人早睡早日，日完早起的習慣，這會兒早就應該起床了，只是初到乍來的朱術桂顯然不習慣這樣，每天都要日上三竿（這可以當成時間，也可以當成度量某種活動的量詞。）才起來。
“將軍！”
“幹什麼啊？再睡一會。”朱術桂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將軍！起床啦！該出城了。”婷婷見狀氣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湊到朱術桂的耳邊大喊道。
“不急，不急，嗯？這是什麼東西？好軟啊，難道是毛絨玩具？嗯，一定在做夢，再摸一會兒。”朱術桂淌着口水迷迷糊糊地說道。
“啊！”一聲尖叫把朱術桂吵醒，睜開眼睛一看，小丫頭正趴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兩隻咸豬手正放在小丫頭的兩個突起上，正在那捏啊捏。
“啊，對不起，意外，意外！騷蕊，艾姆騷蕊！我在做夢，不信你自己捏一下，確實很像毛絨玩具。”朱術桂趕忙表白道，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手上又配合著捏了兩下。
“你，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拿開。”小丫頭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了，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說道。
“啊？騷蕊，這個沒注意啊。”這廝把便宜占足了以後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鬆開手。小丫頭一下子就跳起來，呼吸急促，鬢髮散亂，當是時也，昏暗的燭光映襯着美人如花的嬌顏，婷婷眼神迷離，毫不掩飾着自己對人生真諦的渴望。
某人屁股後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一個大尾巴，恨不得仰天來一嗓子狼嚎。朱術桂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一生的珍愛，“婷婷！哥哥來了！啊！”伴隨着一聲嚎叫外加一聲慘叫，朱術桂揉着自己被桌子撞出血的鼻子哀嚎道。顯然，小丫頭早已害羞的跑出去多時，某犬科動物出現了傳說中的幻覺，把一張寬大的桌子當成了目標，並以極高的相對速度和它發生了親密的接觸。
“笑！就知道笑！小心本將軍餓你三天！”朱術桂揉着被撞腫的鼻頭，指着快笑岔氣的富生惡狠狠地說道。
“將，將軍，小的實在是受不了了，你的鼻子，哈哈哈，您還是自己照鏡子看看吧。”富生揉着笑疼了的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鏡子這廝當然照過，只見鼻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瘋狂的變大變高，丫要是再長白點很容易被當成洋鬼子，皇室第一帥哥（這廝自封的）的形象全毀了。
半躺在馬車裏，朱術桂被顛得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這年月的路面坑坑窪窪的不說，馬車連個減震的設備也沒有。而且兩輪的馬車本身就是不穩定的結構，稍微顛簸一點的路面人坐在裏面就前仰後合的，拜託這又不是歡樂椅，不嘿咻的時候這樣晃是很容易把人晃暈的。
要是建一家車馬行的話，用上經過改進的帶減震的四輪馬車，一定可以開到全國各地，那樣收集各地情報就容易多了，朱術桂暗道。嘿嘿，到時候建一個足夠大的馬車，沒事兒的時候帶着小丫頭坐在裏面四處逛逛，到了晚上還可以在車裏面……朱術桂的一臉淫笑足以證明他的確不是一隻好鳥。
“將軍，到了。“外面駕車的富生說道，把神遊九天一臉淫蕩的朱術桂給帶回了現實中。
“小二，咱們進去吧。“朱術雅抬起自己蒲扇般的熊掌拍在了朱術桂的肩上說道，險些把他給搞成半身不遂。哥倆是一起過來的，來之前朱術雅熱情邀請自己的二弟和他同乘一輛馬車，嚇得朱術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就憑現在的馬車能裝下朱術雅一個人就已經不容易了，他實在無法想像如果真的兩個人坐一塊兒的話會擠成什麼樣子，況且自己的郡王大哥的肢體語言實在是豐富，那雙厚重的大手看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樣？是不是很氣派？”朱術雅指着王莊說道。“這還是當年成祖賜給先王的。”說完，臉上露出了黯然神傷的表情。畢竟，嚴格意義上說，長陽郡王一脈乃是遼王事實上的長支。現在故遼王府被惠王佔了，王莊王田也都歸了別人，擱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行啦大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看兄弟的，早晚都給你掙回來。那邊來人了啊，趕緊把這麼煽情欠揍的表情收起來。”朱術桂安慰道。
“殿下，將軍，我家王爺已經一早就吩咐奴婢在此等候，這邊請。”一個唇紅齒白，面若桃花的小太監“含情脈脈”地看着兄弟倆說道。把朱術桂弄得渾身難受，那感覺就像是身上爬滿了毛毛蟲一樣，畢竟這廝雖然好色，也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某方面的取向還是很正常的，跟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他對走同性後門這種行為藝術及其的鄙視。
朱術桂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的大哥身後，憑藉自己大哥年豬一般的身板輕輕鬆鬆地藏了起來。呼，終於不用面對小太監了，朱術桂長長出了一口氣，抬頭欣賞起王莊的秀麗風光。事實上，儘管以朱術桂看來，這座王莊無論是從面積還是景色上都已經是很難得，不過和眾多明朝親王的莊子比起來，還是很寒酸的。
朱常潤老爺子在萬曆二十九年（1601）十一月就受封惠王。在京師待了幾十年，直至天啟七年（1627）八月，崇禎帝即位，老爺子的鬍子都快等白了以後，才草草就藩到荊州府。與他的三哥，“球形閃電”，超級大胖子福恭王朱常洵相較，簡直跟乞丐一樣寒酸。朱常洵在萬曆四十二年就藩洛陽的時候，得到莊田二萬頃，鹽引千計，運河沿線相當一段的雜稅。河南一省良田不足，萬曆皇帝甚至把周邊山東湖廣的田地劃歸到福王名下。
朱常潤皇叔的身份看起來尊貴，實際上在明末的亂世當中，不僅僅無法帶來福音，還是殺身的禍患。歷史上，惠王朱常潤在清順治三年五月的時候和朱常淓，朱由崧等宗親一起被殺，罪名是：謀不軌。顯然，這又是滿洲大辮子自編自導的一出好戲，憑這幾個廢柴，“謀不軌”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計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智商理解範圍。
“公公，今天有那些宗親前來啊？”朱術雅笑着問道，臉上的肥肉配合著一顫一顫的。
“回殿下，有松滋，湘陰，蘄水，肅寧，光澤，益陽六位郡王和六府的長子及王叔王子們。”小太監恭恭敬敬地答道。
明朝太監們給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大概就是劉謹，魏忠賢這兩位飛揚跋扈，見誰砍誰的主兒，不過大部分還都是夾着尾巴做人，尤其是面對這些朱明皇室的時候。嚴格來說，所有的朱明皇室都是這些太監的主子，確實沒必要還怕什麼，想到這，朱術桂把身子直了直，貌似沒必要害怕他，嘿嘿，朱術桂自嘲道。
“老二，一會兒見到松滋，蘄水，光澤，益陽四位郡王的時候要叫兄長，光澤王朱術堣這老小子現在是我們遼蕃的宗理。肅寧郡王比你小，叫王弟，湘陰郡王那老小子頭髮都白了，不過比你小一輩，等他先給你見禮。今天又不是朝會和正式場合，只行家禮，不論爵位高低。別給本王丟人！唉，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為什麼本王比你聰明這麼多呢？”朱術雅伸出熊掌彈了彈頭髮，自戀的說道。
白了自己大哥一眼，朱術桂沒說話，心裏盤算着到時候該怎麼從這些宗親的手上榨出更多的銀子來。話說狗肚子裏還能榨出二兩油來，何況是這麼多有錢的主兒。
“見過兄長。”
“王弟，你可算來了。喲，這是桂兒吧？”
“侄兒見過兩位伯父。”
一進門，一大群的大小帥哥就涌了過來，看得朱術桂兩眼發直，手忙腳亂地跟着自己的大哥和宗親們行禮打招呼。還真別說，在場的無論年紀大小，統統生就一副好皮囊，當然，某個二三百斤的宗室第二大胖子除外。雖然明朝皇室的老祖宗朱元璋下巴兜齒兒頭生瘡，嘴歪眼斜一臉斑，要多違章多違章，不過二百多年年來無數的佳麗美眉嫁到了朱家，基因早就被改良了，老朱家這個時候絕對是帥哥美女最為集中的地兒。
“呵呵，還好族叔把尊匯族弟帶來了，否則孤王這麼多一大把的年紀輩分卻是最小的。”惠王朱常潤指着淮陰郡王朱儼釨說道。這沒辦法，誰讓你們這一支生孩子速度這麼快，咱們遼藩可是嚴格的晚婚晚育，天家楷模啊，朱術桂暗暗道。
“兄長，兄長。”
“嗯？熊掌？哪有啊，走，我們把它給吃了。”朱術桂隨口說道。“二哥你想什麼呢？是我啊。”朱術桂扭頭一看，儘管不認識，不過據婷婷所講，能叫他二哥的也只能是一個人，肅寧郡王朱術（土受）。肅寧郡王小的時候是和朱術桂一起玩大的，兩個人年紀相仿，幾乎是一起上的宗學，從那時候起兩個人就一直混在一起，到現在關係也不錯。朱術桂開府的時候他還使人送來了一大堆的東西。這位郡王殿下也是排行老二，只不過朱術桂以自己排行老二，而且是他哥的原因，硬是給他降了一級，一直叫他小三。
“小三啊。你小子最近跑哪去了？這麼長時間也看不到你。”朱術桂說道。
“還好意思說我呢，我這不是剛剛襲封么，一天到晚的忙死了，這麼多宗人的祿米啊，婚嫁喪娶都快煩死我了。要不明天我們去‘聊齋居’聚一聚？那家新開業的，相當不錯，小弟請客好了，包你大開眼界。”小三說道。
這才開業幾天功夫，連小三都知道了，看來本將軍的產業想不賺錢都難啊，朱術桂得意洋洋地想着，不動聲色地對着小三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聊齋居’的東西比王府的好吃多了？”看到小三點了點頭，朱術桂繼續說道：“是不是覺得它比荊州其他的酒樓都要好？”
“應該是吧？”小三不太確定地說道。
“肯定是！是不是覺得一天不去渾身不舒服？”朱術桂說道，這廝現在越來越往趙大忽悠方向發展，雖然他的臉看起來比豬腰子要俊一些。
“這個，有點誇張吧？”小三撓了撓頭，疑惑的看着朱術桂說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眉毛一挑，一臉淫笑道：“莫非，二哥看上人家老闆的女兒了？”
“信不信我拍你？我記得當年某人在午睡的時候尿尿的傢伙被本將軍用阿膠給黏上了，貌似差點被憋死。那感覺爽不爽？“朱術桂壞笑道。
果然，把這麼糗的事情說出來后，小三立馬就蔫了。”嘿嘿，告訴你，那家酒樓是本將軍的產業，明兒我請客好了。“朱術桂得意洋洋地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候朱常潤站起身提議道。“諸位宗親，我們今天就以秋為題，各賦詩一首如何？”
“小三，你會不會賦詩這麼高難度的東西？“朱術桂小聲問道。
“我哪會！當初在宗學的那幾年天天跟你作弄先生，什麼都沒有學會。你不也是不會么？“小三嘀咕道。
“切，你懂什麼？淫的一手好濕不難，難的是淫一輩子好濕。“朱術桂淫笑道，“知道本將軍的那間酒樓開業前兩天賺了多少錢不？”小三搖了搖頭，朱術桂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二百兩。”
“這麼多？”小三驚訝的叫道，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也難怪他驚訝，兩百兩已經相當於很大一部分酒樓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盈利額了，以聊齋居的規模大小，如此成績已是相當驚人了。
“嘿嘿，憑咱倆的關係，二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二哥開酒樓是不是缺錢了？跟兄弟說啊！看你這樣子，小三真的很難過，有什麼難過的坎兒兄弟陪你！開酒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哥哥一個人承受呢？還是我們兄弟一起來吧。”小三故作慷慨激昂狀說道。
“這？好吧，反正我還要開分店，到時候利潤分你四成好了。”朱術桂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道，實際上心裏已經笑翻了，就知道這小子準會動心，嘿嘿，就算你不動心本將軍也得將你忽悠動心了，上鉤了吧。
雖然兩個人壓低了聲音說話，不過小三這廝天生聲帶就跟正常的人不一樣，說話跟大喇叭似的，這會兒周圍的宗親基本上都聽見了，一大幫子人全都圍了過來，至於作詩，不好意思，這幫子老老少少的帥哥對孔方兄的興趣顯然要遠遠的大於“淫一手好濕”。看到這種情況，惠王爺就是再傻也知道今天的計劃肯定作廢，況且他自己也是十分的想插一腿（斬血：貌似用詞很不和諧），於是宣佈：“諸位，時候不早了，孤王今天略備薄酒，我們邊吃邊談吧。”
惠王府王莊的酒桌上，朱術桂正和小三兩個人埋頭胡吃海喝。“唉，我說二哥，大哥現在，這，怎麼這樣？”小三把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使勁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說道。
朱術桂抬頭一看，自己的大哥此時鬍子上沾了一下子的湯水，手裏還抄着一隻雞腿，吐沫星子橫飛正在那跟光澤郡王朱術堣吹牛打屁呢。可憐的光澤郡王此時滿臉的口水，跟洗了淋浴似的。
“你是說他么？”朱術桂指着自己的大哥，仔細看了看，“不認識，長的跟流氓似的，比長陽郡王還猥瑣。”說完，兩個人低頭嘿嘿直笑，繼續自己的填鴨事業。
大哥今天表現這麼雷人是有原因的，來之前，朱術桂已經和自己大哥商量好了，今天少說也要從這些個王爺將軍手裏順走二十萬兩的銀子，他的第一步計劃可是準備在全省建立一百家分店的。憑自己兄弟倆的力量可是難上加難，就算是能，朱術桂也不敢，這麼大一份產業就憑一個勢力平平的長陽郡王府是肯定無法罩得住的。如果合遼府七家郡王府和惠王府的實力，就沒有的多大的問題了。這會兒那起子郡王的臉上都掛着亮晶晶的口水，顯然，朱術雅同志正把縱橫家這份職業發展到巔峰，估計已經快搞定了。
“各位宗親，大家靜一靜。既然大家一起出錢開店這件事情已經都同意了，大家不妨聽孤王的二弟術桂說說。”幾位王爺一邊抹着臉上的口水一邊點頭，剩下的將軍看到自家的老大都同意了，也都做洗耳恭聽狀。
“咳咳，諸位宗親，國朝自太祖起對我宗親既行分封之制，天家行親親之義，各依爵位領取厚祿，然今宗藩繁衍日繁，十數萬宗親各取俸祿，國朝已然力不能支。我遼府各枝已繁衍至數千人之巨，部分宗親生計艱辛困苦。陛下宅心仁厚，勉力供給，勿使宗親有生機之憂。諸位皆太祖子孫，當為天下表率。各府合力開流取財，即可解宗親生計之憂，亦可全諸位愛國之志。”朱術桂喝了口茶，看了看大家。這段半文半白的話他可是背了好長時間。
場面話說完，該說正題了。在自己大哥和惠王爺的支持下，最後的方案被通過。七家郡王府，每家各出三萬兩白銀，惠王府拿出五萬，產業全都掛靠在惠王爺的名下，畢竟親王府依照規定是可以有王店的，還可以享受免稅的待遇。本來朱術桂是不想用惠王爺掏錢的，把產業掛靠在他老人家的名下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不過老爺子堅決要拿，也就隨他了。利潤分成上，朱術雅提議七家王府各佔一成，老爺子佔兩成，剩下的一成給朱術桂，不過惠王老爺子堅決不同意自己多佔，還想多給朱術桂一點，最後的方案是朱術桂佔四成，朱常潤佔一成，剩下的五成七家郡王均分，各個王府還要拿出利潤的一半給各自府里的宗親發放，保證每個人都有份，尤其是朝廷已經照顧不過來的那些中尉，一定要保證一個都不落下。近期在荊州的各個縣城先開分店，爭取今明兩年在湖廣全省各個主要的州縣都開一家分店，以後主要向南直隸，浙江方向發展。
朱術桂又提出自己的管事和帳房不夠，大家商議之後決定除了在各地招人以外，由各府共同出人，帳冊由各府共同派出帳房互相監督，防止有人中飽私囊，每年由總店派人去各個分店查點帳目，年底結算利潤，留足平時運轉和繼續發展的資金以後，剩下的則分給各府。初期的產業主要是“聊齋居”的分店，以後視情況增加經營的產業名目，商號名稱則叫做“雙輪商行”，取大明國號“明”字的“日月雙輪”之意。
至此，崇禎年間影響深遠的“雙輪商行”正式成立。其後的歲月里，商行給朱術桂帶來了巨大的財富，遼府則由遠支微爵的破落宗室一躍成為大明王朝舉足輕重的親藩。後世史學家認為，朱術桂在後來的歲月里能夠混得風生水起其親王的身份密不可分，而這一切，都是拜“雙輪商行”所賜。否則，無法想像，一個遠支的輔國將軍如何讓可以扛起民族興復的大旗並最終取得了無法想像的成績。